番外六

  鄧鵬煊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真香。

  其實以前見大哥和大嫂那般恩愛,他對愛情還是懷有很高的期待值的。

  直到大哥出車禍去世之後,老爺子又剛好出了事,他從大嫂鄭綺玉身上沒看到多少悲痛,倒是看到了她的利慾薰心,搶家產可積極可不擇手段了。

  那時鄧鵬煊就在想,愛情,不過如此。

  在利益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所以鄧鵬煊改了觀念,專情最後傷得還是自己,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也沒什麼不好。

  自己活得快樂瀟灑就好。

  只是鄧鵬煊沒想到,他沒瀟灑起來。

  起初他也是想找個女朋友,不付出太多感情地談場戀愛,要是對方有結婚的想法,他也願意負責任。

  結果等兩人水到渠成地發展到某個地步的時候,鄧鵬煊驚恐地發現……他好像不行。

  為了證明自己到底有沒有問題,鄧鵬煊跟著那群狐朋狗友一起墮落。

  結果發現,不管他們口中多極品的女人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懷裡,他都沒有什麼感覺。

  不是她們不好看,不是她們身材不夠好,也不是她們撩人的技術不行。

  是他沒有欲.望。

  那個地方沒有半點反應。

  再後來,鄧鵬煊為了掩飾自己不行這一「事實」,女朋友換得越來越勤,花花公子的名號就這麼傳出去了。

  鄧鵬煊初遇俞子悅時,是在沈蔓語的辦公室里。

  雖然看著很年輕,工作經驗不是很豐富的樣子,但沈蔓語對她好像很是信任,就連他談到了鄭綺玉,也沒有支開她。

  小姑娘坐在沈蔓語的旁邊,好像很認真地看著面前的電腦在辦公。

  但腦袋時不時地抬起,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唇畔還掛著些微的笑意,又強行讓自己變成嚴肅的表情。

  鄧鵬煊把頭髮往後面一撩。

  唉,怎麼又遇到一個花痴。

  沒辦法,誰讓他魅力太大了。

  鄧鵬煊也沒太在意,繼續跟沈蔓語說著正事,「鄭綺玉那邊,為了這個項目做了很多準備了。」

  等和沈蔓語談妥之後,鄧鵬煊走出她的辦公室後。

  俞子悅看著他的背影,抿唇笑了笑。

  方才鄧鵬煊說的矯正模具的材料,是她表叔研發的。

  這個憨憨哪裡是個情敵人設,明明就是個助攻人設啊!

  正好,鄧鵬煊回頭看了一眼。

  剛好看到透明玻璃後,抿唇對著他笑的俞子悅。

  他動作頓了頓,唇角也勾了勾。

  這小姑娘笑起來還真的挺好看的。

  可惜,就是太純情了。

  他有個原則就是,純情的姑娘,他不碰。

  鄧鵬煊第二次見俞子悅,是在兩天後的晚上。

  在酒吧的里,那群狐朋狗友給他組的生日局上。

  穿一身白色襯衫裙,坐在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旁邊。

  面前,放著一杯長島冰茶。

  鄧鵬煊淡然落座,跟身旁的兄弟朋友些說說笑笑,你一杯我一杯有來有回地喝著酒。

  俞子悅旁邊那個女人突然起身,要過來跟他們敬酒。

  敬酒自然是要有誠意的。

  那個女人先是連喝了三杯,又開始敬鄧鵬煊旁邊的那個男人,又是三杯酒下肚之後,才小聲開口,「羅總,你看那個合同……」。

  「誒,今天是來給鄧少助興的,不談那些」旁邊羅銳志避而不答,又把目光看向了俞子悅,對敬他酒的女人說道,「你朋友來都來了,不喝點嗎?」

  那女人回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俞子悅。

  俞子悅默了默,端起酒杯,動作乾脆地把面前那杯長島冰茶端起來喝了個乾淨。

  喝的時候可能不太習慣這個味道,一張小臉還皺了皺。

  喝完將酒杯往桌上一放,聲音冷冷地說,「羅總,可以簽合同了吧。」

  鄧鵬煊差點笑了。

  這姑娘也太直了點吧。

  等羅銳志皺了眉,要讓她恭恭敬敬跟他敬個酒時,鄧鵬煊還是出言阻攔了。

  端著杯酒,漫不經心地說道,「羅少,差不多就夠了吧,我看人家姑娘酒量也不好。」

  確實酒量不好。

  長島冰茶後勁上來的時間因人而異,但俞子悅的臉已經開始泛紅了。

  羅銳志看了他一眼,「怎麼?鄧少對這姑娘感興趣?」

  鄧鵬煊把手裡的酒飲盡,抿了抿唇,「羅少知道我的規矩的。」

  純情的女人不沾染,沾了負不起責任。

  「明白」,羅銳志回應道,看在他的面子上,倒是沒再為難俞子悅和她的朋友。

  後面,便是鄧鵬煊作為壽星,接二連三地被敬酒了。

  不知道多少杯酒下了肚,總之他喝醉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酒店的床上。

  旁邊還躺著俞子悅。

  他連忙坐起身來,看著裹著被子靜坐在那裡,一雙眼直勾勾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俞子悅,斟酌著語氣開口道,「我說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你信嗎?」

  俞子悅視線往地上看去。

  滿地狼藉。

  他們倆的衣服散落了一地,她的淺色內衣就在其中最顯眼的位置。

  鄧鵬煊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哽了哽。

  他這要怎麼解釋呢。

  這狀況,怎麼跟人家姑娘解釋,她也不會信啊。

  總不能跟她坦白說……自己不行吧?

  這可事關男人尊嚴問題。

  他長久的沉默之後,俞子悅開口了,「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讓你對我負責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鄧鵬煊有些煩躁地抓了抓床單。

  「冤有頭債有主,我懂這筆帳不該照你算。」俞子悅裹著被子,下了床。

  昨晚她之所以出現在酒吧,是她那相處近十年的閨蜜打電話說喝醉了,讓她過去接她一下。

  現在想想,什么喝醉,昨晚她提到的簽合同,還有那個上次自己去他們公司找她就遇到過的「羅總」。

  怕是叫她過去就是早有預謀吧。

  只不過鄧鵬煊昨晚擋酒的行為,讓他們誤會了什麼,把這個預謀對象給調換了一下。

  她被十年閨蜜背叛了。

  俞子悅捏緊被角,彎腰一件件撿起她的衣服。

  而後背對著鄧鵬煊,在被子的遮擋下將她的衣服穿上了。

  揮開被子,動作利落地開門,走了出去。

  等門砰地一聲關上後,鄧鵬煊才回過神來。

  這個他以為很柔弱的女生,好像有點…酷。

  還有,她這個反應……好像不太像喜歡他的樣子?

  俞子悅看透了的事情,鄧鵬煊當然也看明白了。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那張床上,自然是羅銳志他們誤會了什麼。

  而且誤會了就算了,他們居然還自作主張。

  鄧鵬煊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找了幾個女的,也給他灌醉後扔床上。

  還加了碼,通知了他未婚妻酒店房號。

  至於俞子悅朋友那裡,他沒有動手。他覺得以那天俞子悅出門時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她自己肯定能解決的。

  所以等他得到消息說,她朋友那天要簽的合同被她自己親手截胡了下來,幫沈蔓語爭取到一筆生意時,鄧鵬煊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笑了出來。

  這姑娘,有趣。

  再遇到俞子悅,是鄧鵬煊去她們公司找沈蔓語的時候。

  已經是下班時間了,辦公室的人基本都走了。

  俞子悅留下來幫沈蔓語準備了些資料,剛弄完給了沈蔓語,本來正準備下班了的。

  她的工位離沈蔓語辦公室特別近。

  俞子悅看到他穿得花枝招展從外面走進來的一瞬間,心裡的警鈴瞬間拉響。

  狗傅這追妻之路還八字沒一撇呢,他情敵又來趁虛而入了。

  她要守衛住自己嗑的CP。

  於是目光警惕地看著鄧鵬煊走近,在他進入沈蔓語辦公室之前攔截住了他。

  「鄧總,沈總今天要加班,你今天來找她是公事還是私事呢?」

  「私事」,鄧鵬煊手揣在褲兜里,隨意地答道。

  「私事的話,沈總今天晚上可能沒空。」俞子悅微笑道。

  其實她也沒有騙他。

  這兩天沈蔓語都在忙醫療材料項目資料的事情,每天晚上都加班到很晚。

  「我今晚有個晚宴要參加,想找你們沈總當我的女伴」,鄧鵬煊看著擋在她面前的俞子悅,慢條斯理地說道,「她沒空的話,那不然你陪我?」

  唇角勾起,篤定她聽完這話會讓開。

  結果俞子悅咬了咬唇,糾結了會兒,咬牙開口道,「行」。

  她去就她去。

  回頭一定要讓狗傅請她吃飯才行。

  而鄧鵬煊勢在必得的笑容僵住,神情開始變得苦惱起來。

  他失策了。

  這姑娘果然還是喜歡他。

  那天溜得那麼快,想來是太喜歡他了,害羞了不敢面對他了。

  晚宴的裝束自然和俞子悅平日裡穿得不同。

  鄧鵬煊帶她去改造了一番後,看著她穿上晚禮服後的出眾氣質和令人驚艷的新造型,心裡愈發的可惜。

  這姑娘為什麼是他不敢招惹的類型啊。

  這臉這身材,處處都是他的菜啊。

  參加晚宴,歷來都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

  觥籌交錯,恭維應酬。

  總之是他不喜歡但必須擅長的重要交際。

  酒喝多了之後,膀胱就有些飽滿了。

  鄧鵬煊跟俞子悅說他去下洗手間,讓她在這裡等他。

  俞子悅想了下,開口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不喜歡這裡的氣氛,也不願意臉上掛著假笑面對來來往往的恭維和暗潮湧動的對話,還不如去洗手間門口等他。

  結果她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鄧鵬煊的身影從裡面出來。

  她擔心他會出什麼事,便朝男廁所走近了些,想看看裡面有沒有其他人,沒有的話她就進去找找他。

  一湊近,便聽到裡面的交談聲。

  準確地說,是冷嘲熱諷。

  「你說那個鄧鵬煊有什麼好神氣的,他有現在,不都靠他那個能幹的爸和哥嗎?」

  「對啊,要不是他那個哥出意外死了,哪兒輪得到他做繼承人。」

  「這你們可說錯了,他有今天可不全靠他的爸和哥,還靠女人呢!」

  裡面傳來一陣大笑聲。

  「這我也知道,要不是那個女人,他們米威早就是他大嫂的了。」

  「對啊,我還聽說,他們米威能撐到現在,也全都是靠那個女人呢。」

  「唉,說白了,他就是個米蟲,是個靠女人的廢物。」

  「你還別說,當年他哥和他爸同時出事,時間點太巧合了,我現在都有點懷疑他哥出車禍真的是意外嗎?不會是……他為了奪家產製造的車禍吧?」

  俞子悅皺了皺眉。

  然後便聽到裡面傳來一聲痛呼。

  還有一聲怒吼,「鄧鵬煊你瘋了吧!」

  她連忙推開男洗手間外面那道門,沖了進去。

  便看到鄧鵬煊把一個男的按在地下,拳頭瘋狂地往他身上落下。

  「鄧鵬煊!」俞子悅叫住他。

  鄧鵬煊似是沒聽見似的,手下動作絲毫沒有停頓。

  就算身後另外三個男的伸手去拉他,他也依舊死死按住身下那個男人。

  俞子悅再次開了口,「鄧鵬煊,你確定要打?」

  一拳又一拳的發泄之後,鄧鵬煊理智回籠了些,以為俞子悅是要勸他,又不想俞子悅被他牽連,「你先走,不用管我。」

  俞子悅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就是要打。

  一挑四。

  打不過也要打。

  於是她加入了戰局,「我陪你打。」

  很快伸手去拽鄧鵬煊,往他背上落拳頭的三個人就倒了地。

  而且是被俞子悅用過肩摔的形式摔在了地上。

  鄧鵬煊動作停住,轉頭詫異地看向俞子悅。

  俞子悅對著他聳了聳肩,解釋道,「我跆拳道黑段」。

  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三個人,問鄧鵬煊道,「還打嗎?」

  鄧鵬煊看了下地上躺著的鼻青臉腫的四個人,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沖她搖了搖頭,「不打了,我送你回家。」

  俞子悅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出洗手間。

  關上外面的門之前,她還回頭朝裡面教訓了句,「以後你們可得記著,話不能亂說。沒看到別人背後的努力,不了解別人的能力,就別光知道嫉妒,陰陽怪氣地在背後嚼舌根。」

  「另外,你們長這幅丑模樣,想靠女人,你們都沒得靠。」

  完美詮釋什麼叫氣焰囂張,語氣不屑。

  洗手間門外,已經走出去好幾歩的鄧鵬煊彎唇笑了笑。

  方才的陰霾好像被驅散了不少。

  等司機將車開到俞子悅小區門口時,鄧鵬煊一臉彆扭地開了口,「我可以先去趟你家不?」

  「幹嘛?」俞子悅一臉警惕。

  「想吐」,鄧鵬煊不太好意思地說道。

  俞子悅:「……」

  結果鄧鵬煊真的是一到俞子悅家裡,就直奔廁所,蹲馬桶邊狂吐。

  等他從廁所出來之後,俞子悅遞給他一杯水。

  嘴唇動了動,好奇地問道,「你不會是在車上就想吐,又吞了回去吧?」

  怎麼就能那麼剛好忍住,到她家才吐的。

  鄧鵬煊正喝著水,被她一句話弄得嗆住了。

  等他咳完,幽怨地看向俞子悅,「又想吐了。」

  俞子悅:???

  他想吐,怪得著她嗎?

  鄧鵬煊語氣更幽怨了,「是被你說的話給噁心的。」

  俞子悅:……

  好的,她錯了。

  那天之後,鄧鵬煊連續幾天都去公司找沈蔓語。

  每次都是差不多下班時間。

  每次都能被俞子悅攔截下來。

  「我想找蔓語陪我看新上映的電影。」

  「我陪你。」

  「行吧」,鄧鵬煊一副勉強的語氣。

  「蔓語今天有空嗎?我想帶她去看畫展。」

  「沈總她沒空。」

  「那你陪我去吧。」

  「蔓語今天還是沒空嗎?要不你陪我去給家裡的貓做絕育。」

  「這你不能自己去嗎?」

  「家裡五隻貓,我一個人抱不了。」

  「……行,我陪你。」

  鄧鵬煊沒太想明白,他到底對俞子悅是什麼感覺。只是不由自主地,就想往她們公司里跑。

  俞子悅倒是很明白,她每次陪鄧鵬煊去完成的事情,都太像情侶間的約會了。

  而她從最開始的無感,到慢慢開始有了感覺。

  她更清楚的是,再這樣下去,她就該淪陷了。

  所以等老闆約她出去喝下午茶,開門見山地說出「我要追你表叔」之後,俞子悅想,她終於不用當擋箭牌了。

  四捨五入,她嗑的cp正主出來發糖了啊。

  她興奮地前傾身子,認真履行她的助攻職責,對著沈蔓語說道,「老闆,我覺得你完全不用主動追他,狗傅他早就覬覦你了,不如我們…套路他主動跟你表白?」

  等一切套路商量妥當之後,她回了家。

  家門口,鄧鵬煊抱著只貓貓在門口等她。

  「你終於回來了,這隻貓做了絕育之後鬧騰個不停,帶著另外四隻也跟著鬧騰。我想把這隻貓放你這兒養段時間。」

  「不願意」,俞子悅一口拒絕。

  現在狗傅的漫漫追妻路基本已經取得勝利,她也不需要再跟鄧鵬煊產生交集了。

  她把鄧鵬煊攔在外面,關上了門。

  然後打開電視,看起搞笑綜藝。

  本以為她既嗑到了糖,又看最喜歡的綜藝,會很開心。

  可是明明很搞笑的梗,她怎麼就笑不出來呢。

  心裡還有點難過。

  門外的鄧鵬煊,不明白她態度的轉變來源於哪兒。

  把貓抱回去家的路上,忍不住問了司機。

  司機戰戰兢兢地說道,「我覺得俞小姐和其他姑娘不太一樣,她對待感情是很認真的那種。」

  這個其他姑娘自然是指鄧鵬煊以往的女朋友。

  鄧鵬煊若有所思,鼓勵他繼續往下說。

  「我覺得俞小姐可能是喜歡上你了,但是她又怕自己受傷害,她可能覺得老闆你不喜歡她,也可能沒辦法接受老闆你這種…浪子。」

  鄧鵬煊瞟了他一眼。

  司機的身子很明顯地抖了抖,話頭頓住。

  鄧鵬煊語氣不太好,「繼續說。」

  「我…我覺得老闆,你這次可能也動了真心了。老闆你要好好想清楚自己的心意,要是你真的喜歡俞小姐,你就去找她說清楚,一定要給夠人家安全感,要讓人家姑娘相信,浪子是可以回頭的。」司機鼓起勇氣,一口氣快速說完。

  鄧鵬煊嗤笑了聲,「笑話,我會動真心?我最不相信愛情了。」

  對他來說,這世界上還活著的女人,可能就沈蔓語對他意義不同了些。

  她出現的時間點太過特殊,在他同時失去哥哥和爸爸兩個支柱之後,像一根救命稻草般,出現在他面前。

  幫他從鄭綺玉手裡搶回了米威的股份,幫他在米威站穩了腳跟。

  不可否認,他很依賴沈蔓語。

  其實他有段時間一直以為,他對她的那種依賴,是喜歡。

  他甚至想過追她,覺得他的女朋友要是她,也沒什麼不好的。但他知道沈蔓語心裡一直有一個放不下的人。

  有次去沈蔓語家吃飯,喝了些酒,沈蔓語送他回家時,酒精催化之下,平日裡強撐起的堅強悉數崩塌。

  他又想起了他爸爸和哥哥來。

  從前他們是他的支撐和依靠。

  現在他的支撐和依靠是沈蔓語。

  他恍然發覺,好像沈蔓語於他的生命中的角色,和他預想的喜歡有些不同。

  他開窗吹了會兒風。

  腦海里閃過今天飯桌上沈父沈母想把她和自己湊一對時,她臉上牴觸和疏離的表情。

  鄧鵬煊記得,自己當時笑了笑,說,「你放心,我是不可能看上你的。」

  他說她的能力手段,心性韌勁比他強太多,而且商場裡沉浮,未曾失過初心,依舊是一副赤誠的性子,該她的利她分毫不讓,不該她的利她也分毫不取。

  就連腦子也轉得比他快太多。

  這樣的人做女朋友?他招架不住招架不住。

  可是……那他為什麼還要頻繁去公司找沈蔓語呢?

  他想見的到底是沈蔓語,還是俞子悅?

  鄧鵬煊擼貓的動作頓住了。

  輾轉難眠了兩天,鄧鵬煊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上門去找俞子悅,她並不搭理他。

  鄧鵬煊興沖沖地到俞子悅家,用上次幫她忙時她告訴他的密碼打開了門,咋咋呼呼地朝裡面喊道,「蔓語蔓語。」

  關上門,在玄關處脫了鞋,轉過頭來想繼續跟沈蔓語說話。

  便對上兩雙冰冷的眼。

  一個涼颼颼中帶著點怨念,一個直接是寒涼至極,鄧鵬煊都懷疑下一刻他眼裡會冒出冰刀來,將自己原地射殺了。

  鄧鵬煊喉嚨里還未出口的話卡住。

  氣氛凝固了一瞬間。

  鄧鵬煊連忙又把脫了的鞋穿上,「有客人在啊。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要不我先走了。」

  然後溜得非常快。

  等回到車上,他才繼續給沈蔓語發消息。

  [喲,蔓語這是放下前男友了啊,開始新的生活新的戀情了啊,挺好的。]

  [剛才那男的長得還挺好看,你可擦亮眼睛啊,帥哥多渣男。]

  方才他看到倆人的互動,除了驚詫之外,並沒有什麼太難受的情緒。

  鄧鵬煊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心意。

  勾唇笑了笑,繼續給沈蔓語發消息。

  [對了,有空也幫我處理下我的感情問題唄。我這個浪子決定回頭了!]

  很快收到了沈蔓語的回覆。

  [你又浪子回頭,你可別去禍害人家姑娘了吧]。

  鄧鵬煊氣急,他這真認真起來,還沒人信了。

  他乾脆語氣真誠地回了語音過去。

  [我這次是認真的。]

  [但是我好像陷入傳說中的追妻火葬場了。]

  [小姑娘一直躲著不願意見我,還說我太油膩了。你看怎麼幫我製造點相處機會。]

  [這事兒你肯定能幫上忙的,小姑娘就是上次去你辦公室說項目的時候,坐你旁邊那姑娘。我後面又遇到過她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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