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最後,沈蔓語還是答應了陪傅斯南去坐摩天輪。

  只是場面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傅斯南本來是想按照傳說,在摩天輪升到最高點的時候,去親吻沈蔓語的。

  霸道一吻,纏綿而又浪漫。

  但還沒等摩天輪升到最高點,他就收回目光了。

  不敢再往外看,又害怕錯過那個最高點,時不時瞟一眼外面,看摩天輪升到哪個位置了,又飛快收回視線。

  一雙手,還緊攥住座位旁的塗了粉色漆的欄杆。

  那模樣,和平日裡淡漠清冷的傅斯南判若兩人。

  沈蔓語和他相對而坐,看他探頭探腦的樣子,心裡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一邊體貼地挪了下身子,離他近了些,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一邊控制不住自己,笑得身子都在顫抖。

  快升到頂點時,外面突然放起了煙花。

  從高空上往外看,透著一層玻璃,和站在地面仰頭看時的煙花好似有些不一樣。

  更加絢爛一些。

  也少了幾分對煙花易冷,絢爛得太過短暫的感慨和遺憾。

  多了幾分震撼,好似整個情緒受到了煙花短暫燃燒自己博來璀璨的感染,變得義無反顧了起來。

  沈蔓語收回視線,看向面前的傅斯南。

  他恐高,卻願意為了那麼個虛無縹緲無根無據的傳說,拉著她上來坐這摩天輪。

  他不是會相信這類傳說的人,也不知是願望強烈,還是真的被她五年前的離開弄得患得患失,才願意讓自己抓住這縹緲的可能,荒唐一次。

  沈蔓語聽到自己低啞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響起,「傅斯南,是你讓我大膽點的。」

  然後她微微起身,半蹲在傅斯南面前,眼神輕柔地看著他方才緊張時緊咬後還留有痕跡的嘴唇。

  將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也沒再有進一步動作,就唇貼著唇。

  聽到外面煙花聲消失了,估摸著摩天輪過了最高的點,沈蔓語就後撤了一步,離開了他的唇。

  手倒是還覆在他的眼睛上。

  甚至想著橫豎他也看不見,沈蔓語還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的表情看了好一會兒。

  見他唇畔勾起淡淡的弧度,她也彎了彎唇。

  等摩天輪高度降到很低時,她才鬆手。

  對上他熾熱的眼神,終究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以前戀愛之後同居了好幾年,情侶之間該做的事能做的事都做過了,現在倒是別彆扭扭地不好意思起來了。

  或許是五年太久,兩人總歸都有些變化,對方這五年的人生在自己這邊又都是空白。

  難免有些許隔閡和陌生感,做不到當作什麼都沒發生,自然又親昵地如以前那般和他相處。

  倒是……有些像回到了剛跟他確定戀愛關係的時候。

  沈蔓語瞥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指了指天空,「你都不知道,剛剛煙花超級好看,你沒看到真的可惜了。」

  「不可惜」,傅斯南定定地看著她。

  「嗯?」沈蔓語疑惑地看他一眼,又飛快把視線瞥回窗外。

  「我坐摩天輪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傅斯南定聲說道。

  見沈蔓語動了動唇,什麼也沒說,也不再看他,傅斯南也沒再說什麼。

  他發現了沈蔓語每跟他更親近一步時,都會有些不自在的情緒出現。

  他也不著急,耐心地一步一步慢慢謀劃,溫水煮青蛙。

  沈蔓語最後是被傅斯南牽著下了摩天輪的。

  他鎮定自若,她倒是目光游移,乖乖任他牽著。

  好像恐高的人是她一樣。

  又去坐了下旋轉木馬和低配版的鞦韆飛椅,加上一個碰碰車。

  就打道回府了。

  車上還忐忑了會兒,傅斯南晚上會不會提出留宿她家。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不會發什麼點天雷勾地火控制不住場面的事情。

  等到了家,沈蔓語把包放鞋柜上,換了鞋,就聽傅斯南說道,「我就不進去了。」

  松一口的同時,又有些愧疚。愧疚自己對他的防備和距離感。

  複雜情緒里,好像還交織著幾分不舍。

  總之,沈蔓語在他要轉身時,出聲叫住了他。

  等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又不知道說些說什麼。

  對視著沉默了一會兒,沈蔓語才聽見她的聲音響起,「我想親口聽你說晚安。」

  聲音嬌嬌柔柔,莫名有種撒嬌的意味。

  傅斯南抿唇一笑,沒說晚安,先提了個要求,「沈蔓語,周末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參加同學會?」時

  「好」,沈蔓語答應得很乾脆。

  傅斯南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聲跟她說道,「沈蔓語,晚安。」

  「晚安」,沈蔓語目送他回到對面,才關上家門。

  然後便打開微信,對著林青青鋪天蓋地地開始吐槽。

  [阿青你說,戀愛中的女人怎麼這麼矯情呢。]

  [我感覺我都不像我了!]

  [別彆扭扭黏黏糊糊,一點也不灑脫。]

  [什麼雷厲風行,什么女強人風範,在傅斯南面前統統不見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後,沈蔓語才收到林青青的回覆。

  [你也就在他面前,才像個女人了。]

  沈蔓語:……

  接下來的兩天,沈蔓語和傅斯南都比較忙。

  因為職業差異,作息時間也不一樣。

  傅斯南倒是記得她以往說過的話,每日的早安晚安必會如期而至。

  其餘的話,基本都是聊的些在幹嘛午飯吃的什麼晚飯多吃一點之類的話,內容也不多,只是寥寥幾句便能體會到對方的關心和牽掛。

  跟鄧鵬煊敲定細則的事,沈蔓語本來是準備派個信得過的老職員過去的。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到辦公室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公司等著了。

  從會議室拖了把椅子,就坐在她辦公室門口,一動不動地盯著俞子悅的方向。

  敲定細則的員工跟他說好之後,他過會兒又從合同里挑出個刺兒來。

  中午出去吃了個飯,下午還來。

  最終是俞子悅主動請纓說,不想他的行為影響到辦公室其他同事,和他去會議室將合同和方案細則敲定好的。

  修改後的方案和合同發給田越彬之後,得到的反饋是周五上午十點去簽合同。

  周五上午,沈蔓語到瑞安的時候,發現傅斯南也在。

  田越彬去茶水間接水了,會議室里就沈蔓語和傅斯南兩個人。

  他還專門挪了個位置,坐在了她旁邊。

  沈蔓語揪了揪他的衣袖,問道,「你怎麼來了?」

  「來對付情敵」,傅斯南抿唇。

  簽合同鄧鵬煊肯定也得到場。

  但時間還沒到十點,他還沒到。

  「什麼情敵啊,假想敵還差不多。你這吃的什麼飛醋啊」,沈蔓語嫣然一笑,「不是都跟你說了,我跟他沒有什麼的。」

  傅斯南不以為意地笑笑,「那我…為我侄女打抱不平。」

  假想敵也是敵。

  他可沒忘記他在醫院抱沈蔓語那一下。

  思及此,傅斯南的眼神變得凜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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