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琳尷尬笑笑:「酒吧隨時可以關掉啊。多大事兒。只要爸媽同意這倆孩子在一塊,我立馬讓趙夢把酒吧關了!」
晏蓉氣急地看向蕭暉:「老公,說句話啊!你啞巴了?」
蕭暉輕咳一聲,也沒吱聲。
他和蕭燁都清楚不能引火上身,不說話是最明智的。
晏蓉氣得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蕭老太太開口,「讓兒喜歡什麼樣的姑娘,讓他自己談,都別干涉!讓兒談的,比你們撮合的靠譜兒!」
趙琳訕笑著點頭:「您說得是。」
晏蓉朝她輕哼一聲。
趙琳挑了挑眉,故意問:「對了,大嫂你剛說讓兒之前在英國談的那姑娘,嫁人了?嫁的什麼人?當年和讓兒談得好好的,怎麼就嫁人了?」
她在暗諷蕭讓沒本事,女朋友才會跑了。
晏蓉解釋道:「當年讓兒要回北京,那姑娘要留英國,就分了唄。現在那姑娘也三十好幾了,當然嫁人了。她嫁人可和讓兒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趙琳笑笑:「是麼?可我怎麼聽說是那姑娘還和讓兒談的時候,為了英國綠卡,出軌學校的老教授?」
蕭燁趕緊往她碗裡夾菜:「好了,多吃菜,少說話!」
她抬手,鎮定地把蕭燁的手擋開,含笑看著晏蓉:「聽說那姑娘嫌棄讓兒沒本事讓她留在英國,所以把讓兒綠了。」
晏蓉可從不知道這些,錯愕半晌,問:「你聽誰說的?」
「當年和讓兒一起去英國留學的孩子,是我朋友家的孩子,說讓兒那事兒當時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的,所有華人學生都知道,都在背後笑話讓兒呢。」
晏蓉屈辱,放在桌下的手握緊了:「等讓兒回來,我自己問他!」
蕭老爺子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說讓兒沒本事讓姑娘留在英國?這到底是哪家造的謠?」
說著看向趙琳:「你當嬸嬸的,關心讓兒的婚娶沒錯,但給孩子造謠,揪著孩子以前的事情,就過了!」
老爺子雖然退休多年,但官威還在,這般一說,趙琳頓時不敢再放肆,訕笑著說道:「爸我知道了,今天是我話多了。」
蕭燁也跟晏蓉夫妻賠笑臉:「大哥大嫂,來,吃飯。」
另一邊,張家口。
寧稚和林淑婉吃完年夜飯,把沒吃完的菜用保鮮膜裹起來,收進冰箱。
邊收邊對林淑婉說:「您微信一直在響,可能是學生發來跟您拜年了,您快去回吧。」
林淑婉臉一紅:「沒事,晚點回也一樣。」
她把倆人用過的碗筷收進廚房。
寧稚收完剩飯剩菜,趕緊又進廚房洗碗。
「磊磊,你手機響了。」林淑婉在客廳喊道。
「哦好。」寧稚隨便擦了下手,去客廳拿手機。
見是蕭讓來電,她趕緊接起:「蕭律?」
「我到了,在你家樓下。」
寧稚大驚:「啊?您真的來了啊?」
她走到陽台往下來。
白色的奔馳SUV就停在樓棟門口。
那是蕭讓的車,寧稚記得,趕緊從陽台進來:「您稍等我會兒啊,我穿了外套馬上就下去。」
「天冷,多穿點,別著涼了。」
「嗯嗯好,您稍等,我馬上就下來了。」
寧稚回房間穿外套,是今年的新衣服,一件白色長羽絨外套,搭配紅色圍巾和帽子。
外頭冷,她把圍巾和帽子也戴上。
傍晚才洗過的長髮,黑亮蓬鬆地垂在鎖骨邊,紅帽子一戴,顯得比實際年齡更小了幾歲。
寧稚開了房門出來,林淑婉問:「要出去嗎?」
「誒,我下去一下就上來。」
寧稚穿上短靴,打開家門。
老式集資房,一梯兩戶,大門出去,就是半露天的過道。
冷風從半人高的牆壁外吹了進來,寧稚打了個寒顫,拉高毛巾,蓋住下半張臉。
她咚咚下了樓,跑到奔馳主駕外,敲了敲車窗。
蕭讓下車來,攬著她朝副駕走:「天冷,上車說。」
寧稚坐進副駕,車裡很暖,冷得直打顫的身子這才定下來。
蕭讓進了主駕。
「砰」的一聲過後,車內陷入沉默。
寧稚半張臉被圍巾遮住,睜著兩隻小鹿一樣的眼睛看著蕭讓。
蕭讓側過身看她:「發生什麼事兒了?」
寧稚垂下眼睫:「沒事兒,就是跟我媽吵了一架,太激動,就哭了。」
「為的什麼事情吵架?」
寧稚想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但撒謊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胃又開始不舒服了。
她不想再在蕭讓面前嗷嗷吐了,心一橫,把傍晚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
「她不僅讓我去跟他們吃年夜飯,還讓我討好趙學峰,她認為趙學峰會因為我曾經是他的女兒而在工作上照顧我。」
蕭讓想起當年為趙學峰打離婚官司的事。
當時,趙學峰連寧稚母女現在住的集資房都不肯給她們。
他勸趙學峰:「你女兒才高二,你連房子都不留給她,你讓她從學校回來住哪?住大街上嗎?」
趙學峰輕飄飄地說:「她是個姑娘,以後嫁人了,就能住她丈夫的房子。我現在有兩個兒子,我得為兒子考慮啊。」
聽到這番無恥的說辭,簫讓徹底怒了:「萬一她丈夫,跟你一樣呢?」
趙學峰一噎,竟道:「兒孫自有兒孫福。」
那一刻,蕭讓內心無比憐憫這個陌生的姑娘。
如今他喜歡寧稚,情緒更複雜了。
「我媽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不敢讓她知道,怕她難受,可也因為這樣,她以為這段婚姻的破裂,只是他們倆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一直勸我和那邊走動。可事實不是這樣的,他們離婚,很大的原因,因為我是女兒……」
寧稚不想再說那些噁心事,側過臉去看窗外。
她滿臉通紅,帶著紅色毛線帽,襯得本就嬰兒肥的臉頰愈加可愛。
「我不想再說了。這些事情每提一次,我就重新被拋棄一次……我就像個孤兒,這麼多年了,依舊站在父母破裂的婚姻里,因為他們這段失敗的婚姻,直至今日,傷害還在繼續……」
這些,蕭讓都知道。
他克制著想將寧稚摟進懷裡的衝動,問:「你改名寧稚,是為了與趙學峰割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