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咸不淡地吃完晚餐,寧稚主動提出逛逛商場。
林恆沒有任何遲疑,立刻應下。
寧稚直奔商場一家做婚戒的品牌店,試了幾款戒指,並請林恆幫自己參考。
林恆當即拿出手機:「都很好看,全都買。」
寧稚眼角餘光瞥見門外拍照的人已經離開,立刻脫下戒指,放到絨布托盤裡:「我隨便看看,不是很喜歡。回去吧。」
上車前,她特地看了眼暗處,確定有人在跟拍,才坐進副駕。
林恆的車一走,跟拍的人也立刻開了車跟上。
到了小區門口,寧稚藉口去便利店買東西,讓林恆把車停在路邊。
她進便利店,隨手拿了兩瓶酸奶和一提紙巾,要去收銀台買單時,碰到了在便利店閒逛的李文康。
她頓步:「李文康,你今天來找薇薇嗎?」
「沒有,我來買點東西。」
「你和薇薇到底怎麼回事兒?我和張晗要搬走了,你到底讓不讓薇薇和你一起住?」
李文康輕咳一聲,不自在道:「讓她和你們一起住,我那兒不方便。」
寧稚沒忍住,問:「你一個單身漢,住的地方到底有什麼不方便的?」
李文康沒吭聲。
寧稚試探:「你該不會一腳踏兩船吧?家裡還有一個同居的女人?」
李文康擺擺手:「我沒有,我沒有其他女人。」
「那你家有什麼好不讓薇薇去住的?你倆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
李文康又不吭聲了。
寧稚氣道:「不管你們了!」
她去買單,提著袋子就走。
車子開進地庫,在臨時停車位停下,她把購物袋給林恆:「你幫我拿。」
林恆趕緊接過,拎著下了車,繞過車頭,殷勤地為她開了副駕車門。
倆人一起走進電梯間等電梯。
寧稚故意將步伐放得極慢,方便躲在暗處的人跟拍。
直到進了電梯,才鬆一口氣。
進了家門,羅薇薇在廚房洗洗刷刷。
看到寧稚帶了年輕男士回家,驚喜道:「這位是?」
寧稚拿拖鞋給林恆:「林恆,楊叔的同事,來幫咱們看看搬家的東西,到時候要麻煩他幫咱們一起搬家。」
羅薇薇想起這位是寧稚的相親對象,趕緊去倒水,殷勤地招待林恆。
張晗也從房裡出來,一起招待林恆。
林恆自我介紹後,張晗自我介紹道:「我是寧稚的本科同學,也是讀法學的,現在在海淀區檢工作。」
林恆:「是檢察官?」
張晗笑:「是,但還沒有入額。」
林恆對她拱了拱手:「張檢好。」
他看向羅薇薇:「那羅小姐呢?」
羅薇薇熱情道:「我是寧稚的初中同學,現在是律所的財務。」
林恆笑道:「都是律政精英。」
寧稚回房間,把丟在躺椅上的睡衣內衣收好,才讓林恆進房間看東西。
林恆看了看,說:「你東西不多,估計五六個五十升的收納箱就夠了。」
寧稚點點頭:「好,我去網上買收納箱。」
她又帶林恆去看羅薇薇和張晗的東西。
張晗的東西也少,羅薇薇的東西一大堆。
寧稚記下所有人需要的收納箱規格和數量,在網上下單。
羅薇薇留林恆吃夜宵,林恆藉口太晚回家父母會擔心,喝了點水就走了。
寧稚送他去等電梯,說:「今晚麻煩你了。」
林恆憨笑:「我希望你以後多多麻煩我。」
「等搬了家,我和薇薇晗晗請你吃飯。」
「好。」林恆笑,「你的室友們看上去都很好。」
都是好女孩,他心道。
……
送林恆進電梯,寧稚返回家中。
一進門,羅薇薇就迎上來了,說:「這個林教授很帥啊。」
寧稚裝了一晚上,笑得嘴巴都僵了,勉強道:「還可以吧。」
羅薇薇驚呼:「多好、多帥氣的男孩子啊,你為什麼沒感覺啊?」
「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啊,哪有為什麼。」
羅薇薇回憶林恆一身打扮:「林教授肯定是富二代,從他那身行頭就看得出來!他開什麼車?」
「沒注意呢。」寧稚不想再聽羅薇薇嘮叨,「我累了,洗澡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啊。」
羅薇薇跟在她身後說道:「我覺得林恆比蕭讓好,不說別的,歲數上就有優勢。林恆年輕啊,蕭讓都三十好幾了吧……」
寧稚頓步,她差點撞到她身上。
「箱子一到,就要開始整理東西了,國慶就搬。」
說起搬家的事,羅薇薇就心情不好,嘆著氣回客廳。
寧稚進屋洗澡。
洗完澡出來,張晗在她房裡看書,她也坐到躺椅上,跟她說今天發生的事。
張晗說:「代偉起訴蕭讓的理由很牽強,甚至可能都立不了案。」
寧稚嘆氣:「是吧,但輿論太兇了,我怕影響蕭讓的名譽。」
張晗說:「你為了蕭讓的名譽,利用了林恆。」
寧稚雙手合十抵著鼻尖:「是我利用了他,是我對不起他,等風波過去,我一定會和他坦白,爭取他的原諒。」
「其實你不必在意八卦寫什麼,每天都有無數的八卦在產生,人們很快就忘了。」
「當初和蕭讓談戀愛,是我主動的,現在他因為我們曾經的關係惹來麻煩,我有責任澄清。可大眾不想相信當事人的解釋,只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張晗已經可以預見今晚這些照片,將配上寧稚和林恆同居的字眼。
她擔心道:「你寧可拿自己的清譽去維護蕭讓的名譽?」
寧稚嘲諷地笑了下:「我的清譽又不值錢。誰年輕的時候沒談過幾場戀愛?」
張晗看著她:「心裡還是放不下蕭讓吧?見不得他受半點傷害。」
寧稚心虛解釋:「我只是不希望他因為我而惹上麻煩。」
……
只一晚上的時間,寧稚和林恆的照片,就在律師圈流傳開。
程儒言讓人連夜寫了小作文,像牛皮蘚一樣,從各個和律師圈有關的營銷號發出來。
他把這包裝成是前一天那篇《只要豁得開,沒有得不到》的文章的熱度延續。
小作文形容寧稚和林恆在美國留學認識,相戀多年,感情依舊甜蜜,如今更是發展到看婚戒的程度。
照片還拍到他們一起回家,林恆進入寧稚居住的公寓後再也沒出來——以此來擊碎那些說寧稚和蕭讓住同一幢樓疑似同居的謠言。
照片裡,林恆穿一身藏藍色西服,高挑挺立地站在寧稚身側,氣質矜貴儒雅。
拍照的人捕捉到他呵護寧稚的細小動作。
小作文末尾,直接挑明林恆貴為高校教授,林家更是豪門,寧稚不可能放棄這麼優質的對象,在職場上亂搞,畢竟豪門對兒媳婦是有考核的,準備進入豪門的人,都會珍惜羽毛。
小作文一出來,風向漸漸轉變。
昨日指證寧稚和蕭讓、程儒言有不軌的人,只是憑變聲採訪、口述,根本拿不出任何一張照片。
而今天這些小作文,可是360度無死角地偷拍到了寧稚和林恆的生活,更有可信度。
吃瓜大眾這下不信寧稚和蕭讓的緋聞了,畢竟她都快嫁入豪門了,又何必用那種骯髒的、違法的手段掙代理費?
看到風向轉變,寧稚鬆一口氣。
程儒言進辦公室,問:「怎麼樣?還滿意麼?」
寧稚回神,起身走到大班桌前:「謝謝程律。」
程儒言把西服外套掛到衣架上,在大班椅上坐了下來,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問:「照片裡那年輕人,是真的喜歡你吧?」
寧稚輕咳一聲,有點不好意思:「他是家裡給我介紹的對象。」
程儒言嘆氣:「一個蕭讓就已經夠讓我頭疼的了,又來一個?還是這麼強勁的對手,我真是命苦啊。」
寧稚尷尬:「程律,別開玩笑了,我一直把您當我的老師。」
「那不也有師生戀麼?」
寧稚:「……」
她走去整理法援案的案卷:「我還是繼續做法援案對嗎?」
程儒言一秒恢復正色:「是。」
寧稚把案卷抱到自己桌上,準備進入工作。
另一邊,金誠所,合伙人會議室。
「今早幾個公眾號偷拍了寧稚和她男朋友的照片,你們看到了麼?」
「看到了,男的好像是雙木集團的公子啊。」
「男方是雙木集團的兒子?」
「對啊!」
「這個寧稚還是挺有手段的哈。」
「年輕、漂亮啊。」
「看公眾號寫的,倆人好像是家裡人介紹的。」
「依我看,寧稚和蕭讓的傳言不可信。都要嫁入雙木集團了,還有必要去勾搭蕭讓麼?」
「我也覺得是。豪門對兒媳婦都要做背調的,哪個女人那麼傻,一隻腳踏入豪門了,還去亂搞,被豪門開除?」
「也是哈。昨天那個公眾號寫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結果一張寧稚和蕭讓的照片都拿不出來。反倒是今天這些,清清楚楚拍到寧稚和林家公子的生活了。」
「看照片,倆人就是普通的小情侶,晚上下班一起吃飯,逛逛街,買買東西,一起回家休息。」
「看那樣子是已經同居的……」
這時,蕭讓走進會議室,一張臉黑得嚇人。
眾人瞧他臉色不好,都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