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這日的事成了秘密。記住本站域名

  王嫻原本想等事成,就暗自處置了那宮女,誰曉得如今事情敗露,反倒不敢動了。有了小皇帝一番話在前,王嫻怕自己殺了宮女,便被小皇帝認為是殺人滅口、掩蓋痕跡了。

  小皇帝在她眼中,從來不是個清醒的人。

  這樣的人,少年心性一起,是不會去分辨什麼利益輕重的,他興許真會舍下臉面,活埋了她。

  王嫻賭不起。

  王嫻只能徹底歇了從中動手腳的心思,等她再見到宋珩時,已是許久之後了。

  這位齊王殿下神色淡淡,渾然沒將她放在眼中。

  王嫻這才發覺,她連這位的手腕都從來沒看清楚過……他是故意先留她和小皇帝獨處,叫小皇帝先發作一通的。

  宋珩扭頭看了一眼護衛。

  那護衛立即上前,將手中的紙筆放在了王嫻跟前。

  宋珩道:「寫吧。」

  王嫻也不敢細問,更不敢同他討價還價了,只能埋頭老老實實寫了起來。王老太爺當初是如何同她說的,又吩咐她做了些什麼,還有那些與王家有牽連的人家……王嫻是都寫了下來。

  宋珩知她自私心狠,倒也並不意外,叫人收起來後,當即命護衛送了小皇帝與她回宮。

  王嫻咬了下唇。

  便是如此,也得不來他多看一眼。

  是……他怎麼會多看我呢?他今日之怒,便是因著齊春錦發的。他滿心都是齊春錦呢。

  等再回到馬車上,與先前時的氣氛已大不相同。

  二人無言,直到馬車在皇宮停下。

  太后已得知二人出宮的消息,她身邊的嬤嬤在那裡等了不知多久了,見他們下馬車,當即迎了上去,冷著臉道:「太后請皇上、皇后去一趟。」

  王嫻心裡更是煩悶至極。

  今日事不成,卻還要遭太后責罵!

  齊春錦此時呢?

  她此時該是如何快活?

  齊春錦回到齊家睡了一覺起來,而那廂齊王府的帖子也送到了齊家了,說是要請王氏與齊誠過府。王氏才知是因著假王家的事。

  齊王到過他們府上,他們卻是第一回到齊王府上。

  雖說已是未來女婿,可沒有人敢真正將自己擺在齊王長輩的位置上。因而王氏二人不得不仔細問了問齊春錦,這位齊王有何禁忌喜好……

  齊正被斥死,他們倒也還沒忘呢。

  吸了迷香後再睡醒,身體到底是不大舒服,齊春錦懶洋洋地趴在桌面上,頭也不抬,道:「沒什麼呀。」「就這樣去便好了。」

  齊誠都忍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腦袋:「哪有這樣的?」

  齊春錦點點頭道:「就是這樣的啊。」

  「那可是齊王!他表現得再如何翩翩君子,也是當朝攝政王,朝中無一人敢得罪了他……」齊誠說著說著,便有些憂慮。這日後來往,還不知要如何拘謹尷尬呢。

  齊春錦聞聲怔了下。

  她當然也懂得這個道理。

  剛回京的周家宴上,乃至之後,她都是這樣想的。光是周家這樣的高門大戶,便可以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了,更何況堂堂齊王呢?多可怕啊。……可是,那仿佛是很久遠以前的事了。

  再聽父母提起齊王,她腦中一時竟想不到他可怕的模樣是什麼樣了……

  更多的倒成了,他抱著她上下馬車時,他抱著她的腰親吻時,抬起手輕揉她眼角時,還有更早些的,他將烤好的肉遞到她手裡時……

  齊春錦忙按住思緒,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越想越遠了。

  「反正……」齊春錦抿了抿唇,最後憋出來一句:「反正,他不會輕易生氣的。」

  仔細想想,她好像就沒見他和她生過氣。

  齊春錦不由抬手敲了敲腦袋,是不是吸多了迷香,變傻了想不起來了?

  齊誠看她自己敲自己,忙沒好氣地一把握住了女兒的手腕,道:「罷了罷了,我與你母親就這樣去吧。」

  王氏也不禁失笑,她笑問了一句:「難不成在錦兒心中,齊王是個和藹可親之人?」

  齊誠聽她發問,不大懂其中意思,但還是駐足等起了女兒回答。

  齊春錦猶豫片刻:「哪裡會和藹可親?」

  這四個字與他怎麼沾得了邊?

  齊誠道:「我就說齊王並不是和氣之人。」

  齊春錦疑惑地看他一眼,道:「和藹可親不是形容如太皇太后這般年紀的人麼?」

  齊誠:「……」

  齊誠:「錦兒說的不錯。」

  齊春錦想了想,道:「應當是個……有一點點溫柔的人吧。」

  齊誠還想反駁。

  溫柔?

  齊王臉上何處寫著溫柔?

  這少年時便帶兵上戰場,浴血歸來的將軍王,會溫柔?我都曉得,他雖然瞧著文氣,實際厲害得很呢。

  王氏卻是拽了齊誠一把,笑道:「好,母親知曉了。你在家中好生歇息。我與你父親先去齊王府了。」

  齊誠嘴張到一半,就讓王氏給拉出去了。

  「這樣急著走做什麼?」齊誠問著,自己又道:「也是,總不好叫齊王在府中等我們。」

  王氏無奈一笑:「你怎麼這樣蠢?」

  齊誠聽她笑罵,也不生氣。

  王氏道:「齊王在錦兒跟前,自然是不同的。錦兒說齊王的好話,那便說明,齊王在她跟前是好脾氣的。這不是好事?又何必再多說。」

  齊誠恍然大悟。

  二人這才上了馬車,心下倒也放心多了。

  齊家夫婦往齊王府去的消息,很快就落到了王家人的眼中。但又豈止是他們呢?肖家自然也一併看見了。

  肖薔回去後,將消息報給了肖老太爺聽。

  肖家的老太爺肖瑞,早年最為疼愛的孫子便是肖薔。後頭肖瑞中了風,動不得,吐不了字,就連要提筆寫字都困難得很。這讓王老太爺放了心。只是他卻不知,肖家裡還有個肖薔,懂得分辨肖瑞的意思。

  肖瑞在紙上,歪歪扭扭顫抖著寫下一行行字……

  肖薔眉心漸漸皺了起來:「他們恐怕已經知曉了那件事……什麼事?祖父,那幅畫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肖瑞:「找…齊…王…」

  但很快,他就又劃掉了那行模糊的字,嘴巴哆哆嗦嗦,肖薔依稀辨認出來是「不能」。

  肖薔:「不能找齊王?」

  肖瑞沉默半晌,才又在那紙上寫了個「齊」字。

  「齊三姑娘?」肖薔頓了頓,「我知道了。」

  肖薔不敢多等,匆匆就出了府。半途撞上了肖晴,肖晴忙喊住他:「哥哥,你去哪裡?我有事同你說。」

  肖薔一見著她,便想到了她與齊三姑娘之間的齟齬。肖薔便也沒了什麼好臉色,道:「你又是從哪裡回來的?女孩兒家家,整日往外面跑作什麼?尤其是同袁若霞混在一處,一日日的越發不成樣子了!該叫母親好好管教管教你。」

  肖晴叫他這一番話說懵了,不服氣道:「人人都道袁家姑娘是要做齊王妃的,我與她在一處玩兒,不也是為了家裡?家裡早就榮耀不再。我到了外頭,人家還要尊我一聲肖姑娘。這些不都是我自己混來的麼?」

  「那如今齊王妃是誰?」肖薔問。

  肖晴語塞。

  如今人人都知道,那齊三姑娘要做齊王妃了,袁若霞……袁若霞都不知道哭過多少回了,本還指望著皇后為她們找回來呢,如今卻半點動靜也無。

  肖薔罵了句:「混著跟班,還拿自己當大小姐。日後再跟著袁若霞做些蠢事,四下得罪人,我看叫父親將你逐出去,你也別姓肖了,免得日後肖家來為你擦屁股!」

  肖晴聽他罵得毫不留情,臉頰臊紅:「你……你們且等著!若我將來做了皇妃……」

  肖薔嗤笑一聲:「若真有那日,倒好了。」

  說罷,也不再與她多話,疾步走了。肖晴倒是在後頭氣了個夠嗆。

  岳王府在沉寂多年後,又一次迎來了新的客人,肖薔。

  岳王妃知他是岳郗的昔日同窗,方才將人請了進去。

  肖薔在院中見到岳郗時,岳郗正在讀策論。他見之驚訝,但想到如今岳郗連賞畫會也去了,這也算不得什麼了。

  「岳郗。」肖薔喚了一聲。

  隨即二人寒暄了幾句,但氣氛很快就冷了下來。

  「若是沒有旁的事……」岳郗冷淡地翻動著手裡的書。

  肖薔忙道:「有,有一事。」

  岳郗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書看向他:「說吧。」

  肖薔倒也不生氣於他的姿態冷淡。岳郗自從病後,脾氣便怪異了,沒有當場發作已是好的。

  肖薔放低了姿態,道:「我知你與那齊三姑娘關係不錯,我也只認得一個你。我有意與那位齊三姑娘相交,岳世子可否在中間牽線一二?」

  肖薔不會不知齊春錦已與齊王定了親,說是相交……

  岳郗面色微冷:「你有何事要尋她?且先說給我聽聽。」

  肖薔失笑:「瞞不過你。難怪昔日老師總說你是最聰明那一個,旁人如何不服氣也沒用。」

  「是有一些小事。」肖薔道。

  岳郗沉下臉:「與那幅畫有關?」

  肖薔心中一跳,面上笑道:「你怎麼會這樣以為?」

  「不必說了。」岳郗聲音冷淡,「你遮遮掩掩、支支吾吾,想必不是小事。你與她從前無半點交集,現在找上門來,是想做什麼?」

  肖薔忙道:「並非是壞事!於她應當是好事!」

  他其實明白得也不多,只知齊家好像有什麼事與肖家、王家相干,這事已經被齊王得知了。齊王請了齊誠二人前去,便可知。祖父告知他,此舉是為保命,保肖家九族的命。

  屆時等見了齊春錦,只管同她說,肖家願與齊家協力。

  岳郗卻冷笑道:「什麼好事,輪得到你來做?」

  肖薔語塞。

  「走吧,莫讓我命人趕你。」

  肖薔哪裡肯輕易死心,便又道:「不過是請到一處,一起吃個茶。」說罷,肖薔還靈光一閃,道:「也好叫肖晴,給齊三姑娘賠禮道歉。」

  岳郗冷冷地看著他。

  肖薔只能收了聲。

  他想不明白,連請吃個茶給她賠禮道歉,岳郗為何都要這般回護?

  肖薔不想就這樣不歡而散,為了找了個台階下,便轉聲想要與岳郗閒話兩句再走。

  「岳郗,你可是要考科舉了?」肖薔問。

  岳郗掀了掀眼皮:「是。」姿態依舊冷淡,不願多言。

  肖薔勉強笑了下,道:「極好,你如今也能常出府了,改日咱們再相約。」

  「是啊。」岳郗道,「若非齊三姑娘,我如今應當還困在府中,不會踏出一步。」「所以,你應當要知道,你今日若再多言一句,岳王府待你就不是這樣客氣了。」

  肖薔只聽得「鏘」的一聲,岳郗拔了劍出來。

  肖薔面色青白,剛想說你什麼時候習武了。岳郗可從來文弱。卻見岳郗袖口往下滑了些,露出一截小臂,竟是隱約可見微微隆起的肌肉了。

  肖薔哪裡還敢招惹他?

  「罷了,我走就是。」肖薔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岳王妃見他離府,還奇怪他為何走得這樣快,肖薔也只能匆匆找個藉口。

  等出去後,他斟酌片刻,也不敢耽擱了祖父吩咐的事。若真是牽連到闔府上下性命的大事,受些嘲諷又算得什麼?

  肖薔轉頭便又往顧將軍府去了。

  顧先禮得了下人的稟報,也有些驚訝。

  「請進來吧。」

  肖薔進了門,這次先與顧先禮東拉西扯了一番,聊了聊那些畫兒。但顧先禮卻覺得這人實在無趣得很,還不如與齊春錦聊時來得有趣。

  顧先禮心道,大抵是因為他是個自戀至極又萬分自我的人吧,這才愛聽齊春錦誇他。顧先禮想著想著,便忍不住笑了下。

  肖薔見他神色愉悅,心知應當是說話的時機了,便將先前與岳郗說的話,再加以美化,只道是要讓肖晴去賠禮云云。

  顧先禮斜倚在那裡,雙眼微微眯起,盯著肖薔看了會兒,嗤笑道:「若要賠禮,親往齊家送封信才是正理。」

  這人行事沒頭沒腦的,那日就奇怪得很了。

  這齊三姑娘到底是喜歡他畫的人,還喜歡得不得了,他又怎麼能不護上一護?

  肖薔入了將軍府才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叫人請了出去。

  他立在將軍府門外,一時間還沒能回過神,滿腦子發懵。顧先禮怎麼也……翻臉了?

  要見這齊三姑娘,攏在一處說說話,倒成了比登天還難的事了?!

  這齊三姑娘就這樣不簡單?

  那廂齊春錦卻是難得窩在家中,讀讀書、練練字,看看畫冊。

  如今假王家正惦記著對她下手呢,她也不好去尋雲安和岳郗玩兒了。不過想想岳郗要考科舉去了,雲安說是她的父親幾月後要赴京一趟,她如今正忙著給父親做鞋墊呢。

  做女孩子真是難。想到這裡,齊春錦還不由得感嘆了一聲。便是郡主了,也還要做些刺繡之類的活計。

  她便不愛做。

  等到晚些時候,王氏與齊誠也歸來了,身後還跟了個齊王府的小廝。

  那小廝手裡抱了個匣子,見了齊春錦便笑道:「是帶給姑娘的。」

  齊春錦疑惑地瞧了瞧他。

  小廝便又道:「殿下今日路過一間鋪子,見裡頭擺了支簪子,做得極是精美,便買下來了。」

  王氏和齊誠聽見這話,便權當做沒看見二人私底下的往來,只暗暗抿了下唇,面上倒還浮現了一絲笑意。

  齊春錦在那廂點點頭,接了過來。

  小廝這才向齊誠二人告了辭。

  等人一走,齊春錦倒也沒急著去看那簪子,只問王氏:「今日如何?殿下不可怕吧?」

  王氏笑道:「不可怕。」

  生於帝王之家,生來就是天潢貴胄,通體的氣度與氣勢,那是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的。

  他們在齊王府上,初時自然還是會心下惴惴。齊王也並非是那等平易近人的人物。

  只是府中上下,端茶倒水,無一不妥帖,更無半分輕視。齊王問及假王家的事,也並沒有露出半點不耐之色。末了還道不必叫齊春錦操心了,此事他們協力處置就是……

  等這一番話說完,原本打心底里覺得齊王並非良配,將來麻煩不知要裝幾籮筐的王氏二人,這下陡然輕鬆了。

  能對未婚妻娘家的仇怨如此上心的,又不怕麻煩,親力親為的,天底下能尋出幾個來呢?

  這廂齊春錦鬆了口氣,道:「我就說不必管別的。」

  王氏撫了撫她的頭髮,笑道:「嗯。」

  既已經走到如今這一步了,她便也不會去想女兒配不配得上齊王了。她的女兒,脾氣嬌軟貼心,跟著父親也學了不少東西,又生得極美,京中難有人出其右。

  做齊王妃便做罷!她女兒定然能做好的!

  王氏與齊誠還有許多話要說,齊春錦便也知趣給爹娘讓出了空隙,自個兒抱著匣子轉頭回院子了。

  打開那匣子,裡頭的確躺著一支簪子。

  那簪子做工精美,款式獨特,上面綴著一隻桃子形狀的墜子,看得齊春錦有點想吃。

  齊春錦咂咂嘴,正要合上匣子,卻發現下頭還墊了一封信。

  齊春錦連忙小心翼翼取出來,打開。

  唔。

  是不是有什麼要悄悄做的事,特地寫了信,叫人再悄悄帶給她?

  是要夜潛王家嗎?還是夜潛肖家?

  齊春錦把蓮兒都支開了,然後才看信上內容。

  「明日巳時三刻,無相山。」

  齊春錦合上信,叫來蓮兒:「我要沐浴洗漱歇下了。」

  蓮兒驚訝道:「今日怎麼這樣早?姑娘宵夜還沒吃呢。」

  齊春錦想了想,搖頭道:「不吃了不吃了。」她含糊了一下:「明日還有事呢。」

  齊春錦早早睡下了。

  興許是因為睡得著實太早了,與齊王錯開了,倒也沒做夢。只是她自個兒是不知這個道理的,心下嘀咕著多日不夢見攝政王了。又想著近日與齊王見的多了,熟稔些了,還有些想念夢裡的攝政王了。

  等第二日起身,齊春錦坐著發了會兒怔。

  她到了廳中,與王氏二人一併用了早膳,這才由蓮兒伺候著梳了妝,換了衣裳。她還特地穿得厚了一些。

  「姑娘,走吧。」蓮兒道。

  齊春錦頓了下:「等等。」

  蓮兒疑惑地看向她。

  齊春錦忙道:「昨日那支簪子取來戴上。」

  蓮兒愣愣道:「那不是齊王送的麼?這樣貴重的東西,昨個兒奴婢已經小心收起來了。」

  便如先前太皇太后等貴人賞下來的東西,都仔細收著了。

  這樣的東西,都是尋常不輕易拿出來的。

  「去找出來。」齊春錦道。

  蓮兒只好忙轉身去了。

  等她回來時,齊春錦已經重新在鏡子前坐好了,道:「你瞧著哪裡合適,便插在哪裡罷。」

  蓮兒應了聲:「是。」心道今日可得仔細盯著些,別將這樣的東西弄丟了。

  等戴好了簪子,齊春錦沖鏡子晃了晃腦袋,又抬手自個兒摸了摸,道:「母親原先同我說,說是人家送的東西,就該要用起來,叫人家親眼瞧見了,才會覺得欣喜。」

  「以前父親月銀不及大伯多,買了一支素簪,母親也戴了。」

  她站起身來,這才道:「走罷。」

  那廂宋珩從軍營出來,便騎馬先去了無相山山腳下等著,連手頭公務都是在那邊處理的。

  成湘見狀倒也見怪不怪了。

  這叫什麼?

  老樹開花。

  自然做什麼事都不奇怪了。

  宋珩等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方才等來了那搖搖晃晃的齊家馬車。宋珩還對人家的馬車極為不滿,道:「下回還是應當由齊王府的馬車去接她。」

  齊家馬車太過逼仄了些,不夠寬敞。

  成湘聽著應了聲是。

  反正您現在就是想著將一切好的都呈給齊三姑娘就是了。

  等再抬頭,齊家馬車不知何故突然停住了。

  成湘疑惑道:「這是怎麼了?」

  宋珩也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隨即翻身下了馬。

  倒也沒叫他們等多久,那馬車簾便抖了抖,纖細手腕從裡頭伸出來,便見車簾被捲起了。

  齊春錦回頭吩咐了一聲:「你們不必跟著我了,先回去吧,晚些時候再來接我。我有些事。」

  蓮兒愣愣問:「奴婢呢?」

  「也不跟著了。」齊春錦道。

  說罷,齊春錦便跳下了馬車。

  宋珩便見一個身影纖細的人影,用粉色披風裹得嚴嚴實實的,連腦袋都瞧不見,就這樣小心翼翼,甚至是鬼鬼祟祟地朝他走了過來。

  宋珩一面哭笑不得,一面見她模樣,又被可愛得要命。

  她當是今日來接頭做壞事麼?

  少女轉眼便到了跟前。

  她揭下披風帽,小聲道:「我來了。」

  宋珩垂眸一瞧,只見她髮髻間那支熟悉的簪子,正搖動著墜子,更襯得她面容艷若桃李。

  宋珩心一下便軟作了一灘水。

  作者有話要說:肖薔:我服了!

  我終於搞完了!叉腰!大聲說,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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