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春錦打從雲安郡主那裡回來後,便忍不住發了會兒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怎麼這是?」王氏笑著問。
齊春錦晃了晃腦袋,嘆了口氣。
她玩風箏玩得上了頭,連攝政王都敢罵了。
果真是膽子大了。
可是膽子大有什麼好呢?
興許哪天被砍了頭都沒準兒。
「去玩了一趟,倒多愁善感上了。」王氏撫了撫她頭頂的髮絲:「若是覺得人多不大適應,下回就避開旁人,悄悄從後門溜進去玩好了。」
他們不需要齊春錦學會八面玲瓏。
「並非是這個緣故。」齊春錦道。
「那是為著什麼事?」
齊春錦怕嚇著王氏,只好小小撒了個謊,道:「我昨日見到顧先生了,就是那個畫了定州記的顧先生。」
齊春錦說著說著,倒還真惦記上了。
「可惜昨日沒能與顧先生多說上幾句話,可惜,可惜。我還想問他,南海當真有會飛的魚麼?」齊春錦滿臉都寫著「牽腸掛肚」四個大字。
王氏叫她這樣一說,又糊塗了。
打齊春錦的嘴裡,總共就提過兩個男人。一個是小皇帝,一個便是這位顧先生。也不知她究竟更喜歡誰一些?還是仍舊未開竅,誰也不喜歡?
沒一會兒工夫,齊誠回來了。
父女倆便湊作一堆,聊那顧先生去了。
「那顧先生可是長長的鬍子?」
「不是不是,他生得很俊的,年紀麼,與齊王殿下相當罷?」齊春錦瞎猜的。
「他還送了許多畫冊給我,應當能看很久很久了吧……」
等齊春錦講完,便輪到齊誠來講了。
齊誠仔細講了講自己手底下的學生。
「這個李公子,最善作詩,寫的詩很有幾分風骨。」
「這個柳公子,會作策論,而且十分尊師重道,將來前途無量……」
「這個曾公子,孝順父母,敬愛師長,還給你爹爹我帶過家中的吃食……」
齊春錦聽得直打呵欠:「……爹在書院,原來這樣無趣?」
齊誠憋了口氣,差點把自己嗆著。
她就沒從中聽出來個討她喜歡的麼?
齊誠仔仔細細一思量,他今日提的這幾個,都是不錯的苗子啊!
他見了都誠心實意地覺得,他若是個女子,他定然會選這樣的夫婿!
王氏卻是聽出來哪裡不對了。
什麼會作詩作策論,什麼敬愛師長、孝順父母,什麼前途遠大、一表人才……齊春錦壓根就不關心這些東西。
但難不成還得給她找個廚子麼?
王氏心下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道:「那錦兒覺得那顧先生好麼?」
不能找個廚子。
倒是能找個畫師。
二人興致相投,以後的生活自然也會快樂。
齊春錦點點頭:「他是好的啊。怎麼了娘?」
有個滿意的就好。
無論如何,畫師總比皇上強。
若真被皇上看中了,王氏想想都要心疼死了。
王氏立即轉頭問齊誠:「你可知這位顧先生的家世來歷?」
齊誠想了想,訕訕道:「只知他在京中素來有名,人人都稱一聲顧先生。」
不錯。有名望,有餬口的本事。
齊春錦扭頭道:「顧先生的家世,我在定王府上聽見了!」
「好像是……什麼將軍的兒子。」
「將軍?不會是顧元德大將軍的兒子吧?」齊誠這下反應倒是快了。
「好像是的吧。」齊春錦咂咂嘴。
王氏:「……」
這又是個什麼緣分?
怎麼又成大將軍的兒子了?
顧元德的大名誰人不知?
王氏突然覺得定州真是個好地方,倒也不至天上隨便掉個東西下來,便砸中一個王公權貴。
到了第二日。
齊春錦正窩在府中看新畫冊,卻有丫鬟進門來,急聲道:「姑娘,岳王府的馬車在門口。」
「嗯?」
「說是要請姑娘過府吃茶。」
齊春錦有點糊塗。
岳王?
還是在原先的齊家見過一面。
底下人哪裡敢怠慢岳王府,連忙催促著齊春錦去了。
岳王府的下人見了齊春錦,當下便擠出了笑臉,道:「姑娘,雲安郡主也已經在咱們府上了,就等姑娘一塊兒去了。」
「是要去做什麼?」齊春錦疑惑道。
「咱們府上世子,這些年一直沒什麼朋友,王爺王妃便想著,請些年紀相當的小公子、小姑娘到府上。沒準兒世子便願意出門了呢。」那下人也不隱瞞。
這還是岳王夫婦打從齊家回去後想到的。
世子的病早已經好了。
如今的病更多是心病。
太醫已經瞧過無數次,都是認為世子應當多多出門行走,病方才能好。
齊春錦恍然大悟,這才爬上了馬車,道:「那我們這便走罷。」
她從前也沒什麼朋友,她知曉沒有朋友的痛苦。
等到了岳王府,雲安郡主果真已經在了。
岳王妃正陪著吃點心、說話,見齊春錦進門,她當下將人叫了過去,緊挨著坐下了。
齊春錦倒也不怎麼怕他們。
在齊家時,他們也沒有傷害過爹娘,反倒是大房怕他們怕得厲害。大房怕,她自然就喜歡了!
岳王妃對齊春錦的印象極好,仔細問過了她愛吃什麼,便讓廚房先置著了。
岳王妃嘆了口氣,道:「府上已經許久沒有來過客人了。」
雲安郡主膽子還要小一些,一時不知該應什麼好。
齊春錦指了指雲安,又指了指自己:「我們便是第一個了。」
「是呢。你們愛玩什麼?我讓下人取來。咱們一會兒到院子裡去。」岳王妃道。
雲安郡主心道,與齊三姑娘一塊兒便好了。
齊春錦倒是認認真真想了起來,什麼毽子啊,花球啊,風箏啊,皮影戲啊……她一溜兒說完,卻是突地想起來,好奇地問:「王妃會使鞭子的?」
岳王妃點頭:「正是。」
齊春錦有些不大好意思:「我想瞧瞧……」
岳王妃卻樂意之至,道:「好啊!這些年我耍鞭子,還沒給旁人瞧見過呢……耍刀瞧不瞧?騎馬會麼?我教你騎馬……」
岳王妃說著,倒是越加興奮起來。
岳王府困住的豈止是世子,連同他們夫妻也被困在了這裡頭。難得熱鬧,岳王妃倒也來了興致。
「快,去準備兵器,擺到院子裡。」岳王妃當下吩咐了,帶著她們便往院子去了。
不多時岳王也來了。
岳王妃倒也不覺丟了身份,當下先耍了一套鞭法。
齊春錦哪裡瞧過這樣的陣勢?當下看呆了,連連鼓掌,分外給面子。
岳王妃更來了勁兒,與岳王耍了一套刀法。
齊春錦鼓掌鼓得手心都疼了。
岳王妃收了勢,道:「你若喜歡,我來教你。」
齊春錦連忙湊了過去。
岳王妃先教她如何握住鞭子。
「你且這樣握著……」岳王妃說著,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掌心,道:「你這手軟軟嫩嫩的,怕是習不得武的,一會兒就得磨破。罷了罷了,還是來玩毽子吧。」
齊春錦只好依依不捨地丟開了。
雲安郡主怔怔望著,心下嘆了口氣。
齊三姑娘雖然膽子也小,可誰人與她搭話,她都乖乖巧巧都說上兩句的。
雲安郡主目光暗了暗,也跟了上去踢毽子玩兒。
岳王夫妻沒有架子,就這麼陪著一塊兒。
後院裡很快便響起了嬉笑的聲音。
岳王府中已經許久沒有過這樣的聲音了,一時間下人們都神色怔怔,有個老嬤嬤還流了些眼淚下來。
「快快快!」
「掉了掉了!」
院子隔壁是另一個院子。
住著岳王世子。
院子裡常年伺候的下人只有三兩個,倒並不是怠慢,而是因為世子不喜人多。
正中的廂房內,少年倚著輪椅,如往常一樣,枯坐便是大半天。
他也讀書。
但讀書總有累的時候。
何況讀書也不能解決他內心的苦悶與睏乏。
讀夠了,他就讓丫鬟將窗戶撐開一些,只撐開一些,能瞥見一點天光就好了。
偶爾還能瞥見一點垂下的樹枝,蝴蝶輕輕從上頭掠過。
但是今個兒坐著坐著,少年突地聽見了笑聲。
想是聽錯了。
少年低下頭。
「毽子!毽子飛了!雲安你踢飛了!」少女的聲音嬌軟好聽,只是稍微拔高了一些,就輕易鑽入了他的耳中。
他呆了好一會兒。
王府來人了?
有人在隔壁玩耍?
少年垂下了眼眸。
這廂宋珩聽聞岳王府請了齊春錦去府上。
「岳王夫妻請她做什麼?」宋珩擰了下眉。
前有小皇帝,後有顧先禮。
連那個周家公子也跟蜜蜂似的追纏不清。
容不得宋珩心下不多想。
宋珩出了宮,便當下驅馬往岳王府去了。
有人暗暗瞧在眼裡,心下一驚。
攝政王去岳王府上,可是有什麼用意?
等宋珩到王府時,齊春錦幾人已經在歇息了。
岳王去處理事務,岳王妃親自去了廚房盯著食物。雲安便與齊春錦坐在一處閒話。
下人豈敢怠慢宋珩,一邊命人去報給岳王,一邊在前面領路,將宋珩往院子的方向帶去。
這廂雲安歉然道:「昨日生辰,都未能陪你。」
齊春錦卻是沒記在心上,搖搖頭道:「客人那樣多,你應該先照應他們的。我昨日也沒有不快呀……」
雲安心下卻還是覺得不大高興。
她問:「昨個兒皇上和齊王叔陪你玩了麼?」
會不會齊三姑娘從此覺得,同我玩無趣了?
齊春錦有些心虛道:「唔,齊王殿下同我放了風箏。」
「我瞧見了。」雲安酸酸地道。
雲安問:「你喜歡齊王叔麼?」
宋珩恰巧駐足站在門外。
他抬手揮退了下人,立在那裡,動也不動。
齊春錦搖搖頭,道:「不喜歡。」
他放風箏都放不好。
宋珩猛地攥緊了手指,面色陰沉。
身後的下人站得遠,聽不清裡頭的話,只叫宋珩嚇了一跳,忙戰戰兢兢地回想,哪裡得罪了齊王殿下……
雲安聽罷,鬆了口氣。
真好,齊三姑娘還是喜歡我更多些的。
齊春錦又遲疑了一會兒,憶起了那些夢,還有無數的春.宮.圖。
她舔了舔唇道:「可齊王殿下真好摸呀……他的身體也好看。」
雲安:?
宋珩:……
作者有話要說:齊三姑娘饞攝政王的身子,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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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各過各的沒毛病,有毛病的是黑衣攝政王想睡白衣攝政王的老婆,這可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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