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春錦對送出去的那些吃食與風箏,耿耿於懷。Google搜索
也沒個回信兒。
也不知是用了,還是扔了。
可都是銀子吶。
齊春錦想著想著,便在雲安郡主生辰的前一晚,又做夢夢見攝政王了。
睜開眼望見帷帳的時候,齊春錦還呆了下。
她已經許久不曾夢見這樣的場景了。
齊春錦悄悄轉了轉頭……果然。她又夢見攝政王同她躺在一塊兒了。
齊春錦心下嘆氣,方子是撿不回來了。
娘聽從太醫的話,不許她再吃了。
那該怎麼是好呢?
要她燒了那些圖冊,她也是捨不得的……
齊春錦一邊想著,一邊慢吞吞地爬起來,想要從床上翻下去。不然一會兒就該跑不掉了。
她的夢,她清楚得很。
一會兒就該要被死死壓在榻上……
「唔。」齊春錦驚呼一聲,手腕突然被扣住,整個向後拽去。
還是跑不掉!
上一回這樣,還是她從定州回來的馬車上,離京城越近,這樣的夢就做得愈加頻繁。
齊春錦腦中的記憶驟然被勾起。
她慌急忙慌地喊道:「等等,等等……」
雖然喊了也不知曉,自己夢中的人會不會遵從自己的意願。
但齊春錦還是連忙伸出手,抵住了對方的胸膛:「換個姿勢。」
宋珩一僵:「?」
剎那間,他甚至以為,自己並非是在夢中與齊春錦相見了。
而僅僅只是自己夢中勾勒出了她的模樣。
偏齊春錦的模樣鮮活極了。
她皺了皺臉,眉眼也依舊是嬌媚動人的。
她嘀嘀咕咕地抱怨著:「你壓著我疼,手都壓軟了……換個姿勢不好麼?」似是以為他仍舊是她夢中的幻象。
宋珩動了動唇。
到底沒有開口。
他漸漸發現了,她將他當做幻象的妙處。
宋珩垂下眼眸,掩去了眼底深沉的目光。
齊春錦果然不需要他開口,自個兒又嘀咕著道:「這樣便舒服多了。」
說罷,她已經翻身騎在他的腰上了。
宋珩眼皮一跳。
她莫不是又要在他臉上畫畫?
下一刻,宋珩便聽得齊春錦念念有詞地道:「這該是個什麼姿勢?」
「觀.音.坐.蓮麼?」
宋珩的臉登時都黑了。
她平日裡都看了些什麼玩意兒?
怎麼連這也知曉?
「咦?怎麼不動了?」齊春錦呆了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宋珩的下巴。
宋珩陡然抬起手,環住了她的腰。
「癢。」齊春錦眉毛皺起,連忙往後面躲了躲,還抬起腿來踹了踹宋珩的肩。
宋珩:「……」
她這時倒又是大膽的。
宋珩一把扣住了她纖細的腳腕。
齊春錦先是一驚,隨後吐了口氣,道:「原來還是會動的。」
宋珩:「……」
齊春錦試著掙扎了兩下,沒能掙扎開,便像是已經習慣了似的,也不動了,只嘴上小聲道:「我送了你吃食和風箏,你喜歡麼?」
宋珩喉頭一動。
齊春錦勾了勾他的衣裳:「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齊春錦搖了搖頭:「攝政王自然是聽不見我說什麼的。」她又道:「我也不是狐狸精,不會夢中吸人.精.氣。」
宋珩緊緊抿住了唇。
胸口處揣滿了各色思緒,幾欲爆開。
她自是不會吸.人.精.氣。
但卻能勾得人心痒痒……
宋珩輕輕摩挲了下她的腰。
齊春錦卻懶洋洋地抽回腿,趴伏在了他的身上:「原來睡在旁人的身上,比睡被子還要舒坦……」
宋珩面色一沉。
她總不會睡到其他人身上去罷?
齊春錦陡然凶聲道:「明日我要去給雲安賀生辰的,我要好好睡一覺,你不許弄我。你是我夢裡的,你得聽我的。」
說罷,她將手搭上了他的臉,將他的眼睛一併捂上了,這才又語氣綿軟地道:「我不要做夢了……」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像是睡得更沉了。
宋珩這才放鬆了呼吸。
又過去了好一會兒。
他伸手探到她的脖頸間,摩挲了兩下。
齊春錦不耐地「唔」了一聲,卻是並未清醒過來。
宋珩這才啞聲道:「……我喜歡的。」
齊春錦果真睡了個好覺,等第二日起身,蓮兒還直夸今個兒姑娘氣色更更好了。
齊春錦摸了摸臉,梳了頭,用了早膳,等晚一些,便往雲安郡主府上去了。
如今齊家安置在齊王府附近,而周圍又沒有什麼別的人家,離得最近的府邸,也隔著巷子。
因而齊家的馬車慢悠悠地駛出去,一路上也沒碰上什麼人。
倒是正合了齊春錦的意。
等終於抵達了雲安郡主的家門外。
齊春錦抬頭一瞧。
「定王府」。
定王府周圍已經停滿了馬車,王府下人來往接引賓客。
齊家馬車混在其中,實在最最不起眼了。
但不曉得是誰,一眼瞧見了車簾上繡的「齊」字,登時就有人出聲問:「齊?哪個齊?」
「不就是前些日子鬧了笑話那個齊家?」
「鬧分家的那個齊家?在周家出風頭的那個齊家?」
「就是了。」
「那這是齊家大房?還是二房?」
「大房得罪了岳王府,禁足呢。」
「那便是齊三姑娘了……」
她們掩去眼底的輕蔑之色,倒也不會多花心思在小小一個齊家上,轉頭便先進了王府。
她們雖然站得遠,但到底有些聲音傳了過來。蓮兒氣急,扭頭正想安撫齊春錦,卻見齊春錦儼然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姑娘想什麼呢?」蓮兒登時就氣消了。
心道,與這幫俗人計較個什麼呢?不如像姑娘這樣,無憂無慮,自是比那些尖酸刻薄的活得快樂又長久!
「今個兒攝政王會來麼?」齊春錦喃喃道。
蓮兒回想了一下外頭的傳言,道:「應當是不會的。攝政王政務繁忙,對待小輩也並不親近,豈會來雲安郡主的生辰宴?往日都沒有過。」
齊春錦點了點頭:「唔。」
但等點完了頭,齊春錦突地又覺得,自己好像沒那樣怕他了。
昨晚自己還在夢裡踹他了呢。
這時雲安郡主身邊的嬤嬤走過來,掀起了帘子,笑道:「姑娘隨我來。」
於是把齊春錦單獨迎了進去。
其餘人乍見這一幕,這才不由得多看了這齊三姑娘兩眼。
「討好了雲安郡主就是不同。」有人低低嗤道。
一轉眼,又有一輛馬車到了近前。
眾人抬眼一掃,登時心驚,連忙跪伏下來行禮:「拜見齊王殿下!」
那馬車車簾這才捲起,宋珩撩起衣袍,拾級而下。
但他卻並未出聲。
隨即有個小太監高聲道:「皇上駕到!」
眾人齊齊驚在了那裡。
皇上?
從未出過宮,京中無數人都不曾得見其面的小皇帝?
眾人不敢抬頭直視龍顏,只能又拜了一次。
小皇帝卻顧不上這些了,他叫了個定王府的下人:「你領路,朕去見雲安。」
眾人心道,這難道預示著定王府要得寵了嗎?
小皇帝快步走在前,宋珩緩緩走在後。
他們徑直入了內院。
「齊三姑娘!」小皇帝大聲喊。
齊春錦正與雲安坐在一張石桌前說話,聽見聲音,齊春錦便立時回了頭。
「我帶了冊子贈給你。」齊春錦道。
小皇帝正盼著這個呢。
這可是他頭一回正兒八經收朋友的禮物。
小皇帝連忙伸出了手。
宋珩卻在後頭黑了臉。
原來收禮他都不是獨一份兒。
小皇帝又給了齊春錦什麼,才叫她花心思還禮?
小皇帝捧著畫冊,當即視如珍寶,叫小太監收好了。
不多時,嬤嬤來報,說是各家姑娘都到了,鳳陽郡主也在外頭等著呢。
雲安郡主這才起身。
她皺著臉道:「錦兒,我一會兒怕是無暇顧及你。」
齊春錦擺手道:「無妨,無妨。」
宋珩垂眸道:「跟著我罷。」
齊春錦呆住了:「啊?」
小皇帝連忙糾正道:「跟著我吧。」
宋珩掃視他一眼,目光凌厲,偏生小皇帝還沉浸在我被朋友送了禮物的愉悅當中,愣是沒察覺到。
那廂王嫻等人也到了府中。
袁若霞身後還跟了個齊語柳,齊語柳這一回學得更聰明了,她徹底收起了那點心高氣傲,磨去了稜角,見誰都是討好哄捧。
袁若霞心下不屑,但又覺得烘托得自己愈加高貴有地位,便也就帶著齊語柳四下走了。
「今日皇上到了定王府。」有人低聲道。
王嫻步子一頓。
連袁若霞等人也都頓住了。
「皇上來了?」
「當真?」
她們還不曾見過皇上。
她們之中,多是傾慕攝政王的,只是又多是懼怕攝政王的。不免心道,若是攝政王不成,便是能入宮做個妃子也是好的。
但她們明面上不會說,還反倒頻頻朝王嫻看去,帶著一分揶揄味道。
很快雲安郡主先出來了。
鳳陽郡主迎上去道:「我知你最近喜愛顧先禮的畫,便特地請了顧先生至府上。」
雲安郡主心下驚喜,卻是為了齊春錦。
喜歡畫的並非是她,是她為齊三姑娘收集來著!
雲安郡主禮貌地謝過了她。
鳳陽郡主見狀,心下不免可惜。
她待雲安一向不錯,可惜雲安始終與她隔著一層。
等眾人都入了園子,正一一向雲安郡主送上生辰禮,才終於聽得那廂道:「皇上駕到,齊王殿下到。」
眾人大著膽子,轉頭看去。
第一眼卻是先瞧見了個梳著十字髻,眉心點著一枚花鈿的小姑娘,眉眼嬌媚明艷,好不動人。
齊語柳愕然地站在了那裡。
「那……那不是岳王世子麼?」袁若霞也變了臉色。
王嫻這才嘆道:「那是皇上。」
齊春錦卻不知旁人驚詫、羨慕,她是緊張極了。
偏偏攝政王還在她身後,低聲問:「怎麼同手同腳了?」
氣得齊春錦恨不得回到夢中,再多踹他兩腳。
作者有話要說:齊三姑娘其實是個天然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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