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沈珂的引蛇出洞

  「一個晚上殺兩人?兇手是要趕著去投胎嗎?」

  沈珂嘀咕著,特案組的人立即從會議室里走了出去,坐著車飛快得朝著通惠路附近行去。

  這一回的死亡現場是在通惠河邊。

  等眾人到場的時候,家屬已經坐在一旁的地上,嚎啕大哭著。

  沈珂撩開封鎖線,朝著河邊走去,雖然現在雨停了,但是因為下雨而漲起來的水還沒有退去。

  「死者名叫盛軒,是附近南江十七中一個剛剛升入高三的學生。高三生暑假也得上課,他家就住在通惠河邊,因為是男孩,家裡人也就沒有出來接。」

  「結果發現比平時到家的時間晚了二十分鐘,他還沒回來,班主任也說孩子是按時放學的。家長出來找,就發現他倒在沿河大道旁邊了。」

  「這邊傍晚天氣好會有人過來散步,但是今天這個天氣,壓根兒就沒有人,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沒了。我看到脖子上的紅圍巾就覺得事情大條了,趕緊聯繫了小齊哥。」

  沈珂看了看自己手上戴著的一次性手套,抿了抿嘴。

  這已經是她今晚看的第二具屍體了。

  盛軒個頭不高,應該剛剛一米七的樣子,生得很瘦弱,戴著一個黑框眼鏡,穿著簡單的運動鞋,藍色運動褲和白色的T恤。

  他的書包就擱在頭旁,鼓鼓囊囊的,學生證被人拿了出來,端端正正的擺在他的書包上。

  他的臉上被擦了厚厚的粉底液,寡白寡白的,看上去像是糊著一層麵粉一樣,跟脖子上的大紅色圍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珂扒開了那紅圍巾一看,果不其然跟前頭的兩名死者一樣,脖子上也有一道明顯的勒痕。

  沈珂順著他的手臂看了過去,左手握著拳頭,右手大拇指跟小手指蜷縮著,其他三個手指伸得直直的……

  這一切無不表明著,這是這樁連環殺人案的第三名死者。

  興許是看到了穿著制服的片警對沈珂說案子,先前坐在那裡嚎哭的女人,瘋狂地沖了過來,旁邊的警察瞧著,立馬將她給攔住了。

  沈珂站起身來,走出了兇案現場,走到了她的身邊,示意同事放開她。

  女人感覺胳膊一松,立馬激動的抓住了沈珂的胳膊,「我們盛軒,學習成績雖然一般,但是他真的很認真的,明年,明年他就要高考了啊!」

  「昨天,就是昨天,他還跟我說,說後悔之前沒有好好學習,沒有考上一中;現在只能在十七中上學,他叫我給他報班,說還有一年,還來得及!」

  「警官!他說還來得及啊!孩子說還來得及啊!可是今天……今天就……他不知道來不及了啊!」

  她說著,啪的一下給了自己的大耳刮子,那重重的擊打聲,吸引了在場的所有人。

  「都怪我!都怪我!我想著就這麼一段路,我想著他是男孩,都上高中了不用接。就這麼一段路……」盛軒的媽媽說著,伸直了手臂比劃了一下……

  「我站在窗戶里,我站在窗戶里都瞧得見的一段路啊……我為什麼不接他啊!我為什麼要偷這個懶,不出來接他啊!我要是出來接他,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她說著,又用力的抓著沈珂的手臂,那十根手指頭,簡直要掐進她的肉里去。

  沈珂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跟你沒有關係,不是你的錯,都是兇手的錯。」

  盛軒的媽媽手一松,又跌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為什麼啊,他真的是個好孩子啊,他會餵流浪貓狗,他還做義工的,他為什麼要遇到這樣的事情啊!他這一輩子,除了被我吼著讀書,還什麼好日子都沒有過呢!」

  「他平時有跟什麼人結仇怨嗎?在學校里有沒有談戀愛之類的,或者跟你說過最近遇到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盛媽媽搖了搖頭,「沒有!他平時很乖的,是那種不怎麼敢說話的孩子。我問過閆老師了,她說沒有的事!」

  盛媽媽說著,朝著人群里一個抹淚的年輕女老師看了過去。

  那女老師注意到沈珂的視線,重重地點了點頭,「沒有,我們是高三班,管得特別嚴。孩子除了吃飯睡覺學習,什麼都沒有時間干,都是兩點一線。」

  沈珂點了點頭,並不意外。

  她皺了皺眉頭,看向了滾滾的河水,腦子飛快的分析了起來。

  第一次和第二次殺人之間,為什麼間隔了三年?

  而第二次和第三次之間,卻只有幾個小時?

  三年前發生了什麼打斷了兇手的行兇腳步,而現在為什麼他又著急得好像等不到明天了呢?

  還有這三名死者,老年男性,年輕女性,未成年男性……絲毫沒有什麼共通之處,他們三個為什麼被選中了,就因為落單了麼?

  還是說,他們三個人之間有什麼被他們忽略了的聯繫?

  之前她畫像里說的,兇手就在通惠路這附近的範圍內活動,這一點通過第三個案子,更是得到了證實。

  沈珂說著,朝著一旁的陳末走了過去,「陳隊,我有事情想跟你說,過來這邊。」

  陳末點了點頭,跟著沈珂走到了離眾人比較遠的地方,「你要說什麼?開始你在辦公室里沒有說完的大膽之言麼?」

  沈珂點了點頭,「兇手看山去很急,應該還會找人下手。我們現在絲毫沒有頭緒,這三個人就算有關聯,那也一定藏得很深,並非是表象的。」

  「所以,我想的是,咱們一方面繼續調查,另外一方面,我們與其坐等,不如主動出擊。」

  沈珂說著,豎起的耳朵動了動,確認這附近的確是沒有人大膽的偷聽。

  她湊到了陳末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查過天氣預報了,下一個下雨天,就在後天。後天南江還會下一場大暴雨,傍晚的時候開始,持續降雨好幾個小時,跟今天差不多的。」

  「我想要出來引蛇出洞。」

  沈珂的目光跳了跳,「你,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小萌,一掐脖子就斷的中學女生;齊桓,剛畢業不久的弱雞程式設計師;我,弱不禁風的辦公室女白領……」

  至於黎淵,沈珂沒提,陳末也沒問。

  那廝往那裡一站,只要不說話,氣場二米八,一看就不是善茬兒,不會有人想不開來勒死他的;當然是不說話,一說話就暴露了他是個傻缺的本質。

  「我是老頭兒?真的是謝謝你了!我就問你哪裡弱不禁風了?」

  陳末無語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珂,她是生得有些瘦,但是姑娘你怕不是忘記了,你是騎著巨型大摩托,長著棺材臉的拽姐……

  「行嗎?」沈珂冷冷地問道。

  「行」,陳末無奈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