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分別抓&住了G和第十個遺傳者。
SCI辦公室里,眾人集體朝著門口行注目禮。
包拯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正好看到被銬著手銬推出電梯的G,這位面黑如碳的局長整個人愣在了那裡,張大的嘴一臉的不敢相信。
辦公室里,已經全部歸隊的SCI全員和諸位家屬,都望著大門外,伊賽爾忍不住打了聲口哨。
白弛問盯著門口的阿莫,「是不是他?」
阿莫準確地指出了第十位遺傳者的位置,點頭,「是他!」
正這時,門內傳來了「哈哈哈」的笑聲。
眾人順著笑聲望過去,就見靠在沙發上的趙爵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畫面,笑得前仰後合,指著G,「完敗!哈哈哈……蠢材!」
除了展昭之外,沒有人明白趙爵究竟在笑什麼,也不明白這件事本身有什麼值得笑的。
只有展昭,也跟著趙爵笑了。
趙爵問,「小貓崽!好不好玩?」
展昭盯著趙爵看了一會兒,點頭,「嗯,好玩。」
遺傳者先被關押到了重兵把守的拘留室。
G則被押進了審訊室,抬眼看走進來的展昭,道,「你會後悔的……」
只是展昭臉上的笑容更盛,搖搖頭,「早說過了,有對付你的方法!」
G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時,就見展昭身體微微一側,讓出了門口,公孫和秦歐走了進來,後邊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是鑑識科的主任老王,還有拆彈組的負責人,王霸。
幾人身後,又陸續走進來幾人,蔣平提著個電腦,帶著幾位工程機械師打扮的人,手裡提著工具箱,還有拿著手術工具,推著一張手術床進來的夏天和馬欣。
審訊室外邊,圍了好些人。
展昭問趙爵,「那兩個人呢?」
趙爵晃著手裡的電話,「應該就到了……」
隨著趙爵話音一落,電梯門「叮」一聲打開,有一男一女兩個提著銀色手提箱的人走了進來。
「哈尼!」
走在前邊的是一個一頭銀髮戴眼鏡的老頭,熱切地跟趙爵打招呼。他身後跟著的是同樣戴著眼鏡,氣質極佳的白大褂美女。
這兩人SCI眾人之前在關押謝天朗的特殊病院見到過,前邊那個老頭是人稱銀瞳怪的心理學家繆拉,後邊那位女醫生,是趙爵曾經的學生,遺傳學家傅敏。
繆拉走到審訊室門口,照例先撲趙爵,不過被趙爵躲開了,一腳踹進審訊室里。
「喔!」繆拉推了推他那副鏡子一樣會反光的無框眼鏡,發出讚嘆「厲害厲害!這不是小G麼!」
G皺著眉看著湧進來的一大批人,以及一旁做好的臨時手術台,回頭幽幽地望向展昭,「你想幹什麼?」
展昭微微一笑,「剛才不是說了麼,對付植物的終極方法……連根拔起!」
說著,展昭指了指G的左手,用毫無溫度的語調說,「把你的左手卸下來。」
就算是隔著玻璃窗,眾人依舊可以感受到G眼中閃過的一瞬間的震驚以及……恐懼……
驚恐?!
白玉堂疑惑,「G竟然會害怕卸掉那隻假手?」
趙虎也好奇,「手本來就是假的麼,卸下來咋的了?」
「呵呵。」趙爵冷笑了一聲,「卸下那隻手,他就從天才,變成了凡人了……」
白燁也疑惑,「什麼意思?」
眾人奇怪地看白燁——原來你也不知道啊?
白燁一臉茫然,一旁伊賽爾也看得出來很納悶。
將掙扎的G留給興奮的「拆卸小組」,展昭走出審訊室,準備給門外那一群茫然的「寶寶們」解惑。
……
眾人回到SCI辦公室,包拯也跟了進來。
展昭問趙爵,「你是早就發現了G的秘密,還是最近才發現的?」
趙爵依然在沙發上坐下,選了個舒服的角度摟著里&斯&本,慢悠悠回答,「我以前不過是懷疑,並沒有證據證實,不過麼……不久之前,確認了我的想法。」
「是什麼時候?」展昭問。
「你呢?」趙爵不答,反問。
「最開始讓我產生這種想法的,是他第一次來到警局見玉堂的時候。」展昭道,「而讓我確定這種想法的,則是之前那次X大學槍擊案,也就是徐銘綁架學生,找我去救命的那次。」
聽了展昭的話,趙爵笑了,抬起手緩緩拍了起來,誇獎道,「好孩子!了不起!」
眾人看著趙爵的表情,覺得他像是在誇獎自家剛剛考了一百分的小孩兒一樣,眼裡滿是自豪,與此同時……還有一些驚喜。
白燁看了看趙爵……應該沒人比他更了解趙爵了,可以說,這次展昭的表現,應該是真的給了他意外之喜,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那麼開心的樣子了。
這世上,還有什麼樣的事情是會讓趙爵這個「怪物」開心的呢?白燁以前覺得已經不存在了,但是現在看看,還是有的,今天才發現,原來趙爵依然還是人類,依然會在看到希望的時候,覺得快樂……
「我第一次見G的時候……是他來警局那次?」白玉堂問。
展昭點頭,「那次,他的催眠對你產生了影響!」
白玉堂點頭,「的確,一開始有那麼一瞬間有中招的感覺!以前從來沒發生過……」
一旁,其他人也都點頭,「所以當時就覺得G很厲害。」
「從那次開始,我隱隱有些懷疑,G可能並不是使用的催眠或者暗示,他採用的,是其他作弊的小手段。」展昭道。
「作弊?」眾人驚訝,「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催眠小白啊!」展昭理直氣壯地回答,「我不能,趙爵不能……我不覺得世界上還有誰可以!」
眾人都仰起臉想——似乎……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就跟再強大的催眠師都不可能催眠魯班一樣!」展昭一臉的正經,「我把小白關小黑屋花幾個小時他都不能中招,G只是見了一面,用最簡單的方式就能讓玉堂產生幻覺那麼嚴重的重度催眠現象?怎麼想怎麼不合理!就好比打牌連贏可能是因為記牌,但如果一副沒有黑桃A的牌也能抽&出四個A,那毫無疑問是出千了!」
眾人都點頭——合情合理!
「如果不是催眠術,那什麼方法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展昭問,「或者說,利用某樣東西,來輔助他實施催眠?」
白玉堂想了想,問,「藥物?」
展昭點頭,「沒錯!藥物!」
「那為什麼徐銘那件案子,你確定了呢?」白弛好奇,「那個案子有什麼特別麼?」
「首先,那個案子發生的時機相當奇怪!」展昭道,「大家回憶一下,案發的時候我們在幹什麼?」
「帶阿莫去參加大哥的宴會,為的是找他曾經目擊的人。」
展昭點頭,「當時阿莫對兩個人有反應,一個是坐在輪椅上的岳海,還有一個……」
白玉堂道,「是只看到了一個輪廓的人,那人很快逃走了。」
「而那個人,讓你產生了某種聯想和回憶,你曾經見過那個人,是麼?」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點頭,「我跟大哥小時候去探望病院裡的伊賽爾……當時那個人鬼鬼祟祟地假裝成醫生,想進入伊賽爾的病房。」
不遠處,白錦堂微微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看了伊賽爾一眼。
伊賽爾伸手,輕輕地摸了摸自己手臂有紋身的位置,驚訝地看著白玉堂,自言自語一般,「你……難道見過那個人……」
展昭立刻轉臉看伊賽爾,問,「那個人是誰?」
「呃……」伊賽爾遲疑了一下,「他……」
伊賽爾猶豫不決,展昭也沒逼問他,只是說,「他是G真正要找的人,也是你要找的人,所以你才會和G合作,是麼?」
伊賽爾盯著展昭看著,良久,他回頭問白錦堂,「這小孩兒是哪個實驗室培養出來的?」
白錦堂抽了根煙點上,不緊不慢地說,「自然受&孕、母體培育、母乳餵養、飯菜養大……平時伙食不錯,營養夠了就是缺乏運動。」
白錦堂剛抽了一口煙,意識到是室內不應該抽菸,就想把煙按到菸灰缸掐滅,但展昭伸手,拿過了他手裡的煙,又從桌上,拿起了剛才蔣平喝了一半沒喝完的咖啡。
將香菸和咖啡放到了眾人眼前的桌上,展昭指著這兩樣東西道,「確定G的騙術,和抓&住G的,就是這兩樣東西!」
「咖啡?」
「香菸?」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展昭。
展昭指著咖啡,道,「還記不記得,徐銘發瘋,突然綁架學生,說那些學生在他的咖啡里下毒?」
眾人都點頭。
白玉堂立刻想起來,「但那一杯根本不是咖啡,老王鑑別了成分,裡邊不含咖&啡&因!」
「對啊!」展昭點頭,「而徐銘發作的時機那麼好!以至於我們不得不取消在大哥宴會上的行動,放跑了那個神秘人和岳海!簡直是功虧一簣!當時還有那麼多殺手在宴會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條突發新聞給引開了!」
「所以徐銘的發病不是偶然,而是設定好的那個時間,為的就是讓那個人脫身?」白玉堂問。
「沒錯。」展昭微微一笑,「根據我的推測,那個人到宴會廳,是去找另一個讓阿莫有反應的人的。」
「他找岳海?」白玉堂問。
展昭點了點頭,看趙爵,「我的推測對麼?」
趙爵笑著點了點頭,「嗯!不如我們給他們兩個代號怎麼樣?那個人是N,而岳海是I。」
「所以,這次案子真正的順序是,G想要找到N,N則想要找到I,G是通過利用我們找到I,從而找到N。換句話說,I那裡,有N感興趣的東西。N那裡,有G感興趣的東西。I是和遺傳者有關係的人,第十個遺傳者,想要殺掉另外的遺傳者。G要抓&住第十個遺傳者……」展昭說到這裡,微微一笑,給已經被繞暈了的眾人提出了一個問題,「從這一串因果關係,我們能推斷出什麼?」
SCI眾警員們就覺得頭暈目眩,倒是幾位「家屬」很淡定,趙禎和白錦堂幾乎是同時開口,「第十個遺傳者,是跟N和I都有聯繫的存在!」
展昭點頭,伸出兩根手指,「別被那一群鬧得風生水起的遺傳者給蒙了!其實真正重要的,是N和I這兩個人!」
展昭眼裡有興奮的光芒,但其他人卻是大多還處在雲裡霧裡。
展昭看趙爵。
趙爵托著下巴對他擺擺手,「你跑的太快了,同伴跟不上了,先著手眼前吧。」
白玉堂也對展昭點點頭,「N和I之後再說,先說G和第十個遺傳者,NIG聽著很大一盤棋的感覺。」
展昭點頭啊點頭,說著,意義不明地瞄了趙爵一眼,「應該是ing……」
眾人都一愣。
趙爵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有一絲危險閃過,盯著展昭看著。
展昭張了張嘴,極小的聲音嘀咕了一聲,「再加個K的話……」
展昭話沒說完,對面的趙爵忽然伸手,實指按著嘴唇,「噓」了一聲……
很久沒目睹趙爵這個招牌動作的SCI眾人腦中重複著展昭剛才的話,「ing……加個K的話……King?」
一個簡單的英文單詞呼之欲出,白燁和伊賽爾的神情瞬間嚴肅了起來,有一股微妙的「禁忌」之感在空中蔓延,似乎是念出了某個禁語。
白玉堂下意識地去看了一眼門口的包拯,果然,包拯那張黑黢黢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面如死灰的絕望感……那神情像是在說……終於,這一刻還是來了!
SCI眾人也隱隱感覺到,展昭抓&住G之後的那句「到了見王的時候」……有著另一番深意。
白燁看著站在辦公室中間,正在對視的展昭和白玉堂,有一種難言的震撼之感。這些年輕人,將層層雲霧撥開,抽絲剝繭理順亂麻,如今他們已經觸碰到了掩蓋真相的最後那層黑幕的一角……只要用力扯開,一切將會昭然於世,所有的罪惡,都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麼多年了,是否意味著,結束的一天,即將到來?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會是什麼樣的呢?是末日,還是新生?
就在SCI辦公室沉浸在一種微妙的安靜氛圍中時,門口傳來了略帶俏皮的「噹噹噹噹~」幾聲。有人哼著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敲響了辦公室敞開著的,玻璃大門。
眾人轉過臉,只見繆拉拿著一條銀色的機械胳膊出現在了門口,「嚯嚯!戳穿西洋鏡了!原來天才是偽的!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厲害的老千了!」。
隨著繆拉的出現,門外呼啦啦走進來了好些人,法&醫組合鑑識科幾位手裡都拿著數據報告。
繆拉將那條銀色機械手臂放到了眾人眼前的桌上,跟咖啡和那支燃了大半的煙放在一起。
「這支胳膊簡直合金裝備!」蔣平不無感慨,「裡頭哈多機關!還有好精密的程序設定,厲害了啊!原來以為他是催眠大師,敢情是個機械狂人!外表看著是德古拉,沒想到真身是弗蘭肯斯坦!」
展昭拍了拍正盯著桌上三樣東西發呆的白玉堂,「我們去審問G吧!」
白玉堂點了點頭。
SCI眾人也再一次簇擁到了審訊室門口,看展昭和白玉堂審問這條目前為止他們抓&住的,最大的「魚」,那個被定義為「偽天才」的,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