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打了一堆電話,最後沒找到跟當年安娜有什麼瓜葛的師生,卻找到了一位跟她有瓜葛的退休警察。
這位叫伊凡的警探,就是當年調查那三個女生命案的警探。
碰巧小丁好像還認識這位伊凡,打電話過去嘰里咕嚕一通嘮家常,之後就談到了安娜。
而最讓展昭他們意外的事情來了,伊凡警探說起安娜有那麼點咬牙切齒的意思,用他自己的話講,這個可怕的女人毀掉了他的事業。
展昭和白玉堂沒怎麼鬧明白其中的意思,小丁也讓伊凡說清楚些。
伊凡警官說,他第一次接觸到安娜,就是那三個女生的神秘死亡事件。
因為女校平時管的很嚴格,所以到了節假日,孩子們就愛開party,玩的也比較瘋。這幾個女生出事之前,搞了一次化裝舞會,結果她們三個把一個化妝成死神的女孩兒關進了學校食堂的冷藏室里。
那個女生雖然沒有受傷,因為很快被另一個同學救了出來,但還是受到了很大的心靈創傷,後來轉學了。
展昭和白玉堂聽到這段,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傳說她們三個得罪了死神才會被報復,敢情真的把「死神」關起來了啊。
「那假扮成死神的是安娜麼?」小丁好奇。
伊凡卻說並不是,安娜是最後那個去把「死神」放出來的女生,而那個被關起來的,是安娜在學校里最好的朋友。但是轉學之後,她倆的友情就漸漸斷了……
「這個就是安娜的動機麼?」眾人都覺得有些不至於……
雖說那三個女生很可惡也應該受到懲罰和教育……但要了她們三個的性命,是不是報復的有些過度了?
伊凡警官繼續說,「當時我們本來懷疑是那個被欺負的女生做的,可她已經轉學了,而且經過調查,可以排除嫌疑。但調查的過程中,我們卻查到安娜似乎也有作案的時機。而且,那天附近有個登山的路人,目擊是四個女生一起進入山裡的……但那個登山客說當時看到那四個女生時相距很遠,不能作為證據。」
不過,安娜因為這件事,受到了伊凡警官的懷疑,一直到她家女傭的事情發生。
說到安娜家女傭的事情,因為當時報紙報導的都很隱晦,所以展昭和白玉堂都沒搞清楚這起謀殺案的詳情。
說起這件案子,伊凡警官顯然有些心理陰影,他說,「根本沒法相信一個十幾歲的美麗少女會做出這麼邪惡的事情!
眾人問他案子的細節。
伊凡警官說,那位女傭,被安娜用園丁修剪園林樹木的電鋸給鋸碎了。
一句話,把眾人都聽傻了。
白玉堂和展昭立刻就開始想,趙爵家別墅里有沒有電鋸之類的東西……
「理由呢?」小丁好奇問。
「因為那個女傭在割草的時候,不小心將娜娜的小狗給割傷了。」伊凡警官回答。
「割傷?」白玉堂問,「狗沒死麼?」
「沒有啊!就是腿部受傷了,女傭發現後立刻帶小狗去了獸醫院包紮,還陪護了一整夜,那女傭是個很有愛心的人!」
眾人也覺得莫名其妙、那寵物根本沒死只是受了點傷……女傭也不是故意的。
「至於麼……」白大哥覺得無法理解。
「有人目擊她用電鋸殺死了女傭的全過程麼?」展昭問。
「呃,這倒是沒有,他家裡人報警之後我們到她家詢問,家裡的園丁是最早發現兇案現場的。說當時滿地都是血,安娜手裡拿著一把電鋸,坐在血泊里,四周圍散落著女傭的屍體,現場無法直視的那麼可怕。」
眾人都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有一點點恐怖。
「雖然她的家人花了很多心思為她脫罪,最後她也因為心理疾病被關進了醫院。」伊凡警官提出自己的意見,「但我認為她完全沒有接受她應有的懲罰!她的整個行兇過程計劃縝密,而且人也很冷靜,顯現出來的完全就是個變態殺人狂的心理素質!」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托著下巴,似乎是在琢磨這個評價。
「我本來是想盯著她不放的,但是後來被上頭警告,讓我提前退休了。」伊凡警官說起這事兒還挺惱火,「但後來我聽說安娜的丈夫也死了,他倆結婚都沒幾天的樣子……我調查了一下,結果發現這案子也跟安娜有關係!據說她倆是政治婚姻,安娜的家人雖然盡力保住了她,但是視她為家族的恥辱。所以他們給安娜安排的結婚對象是個年紀大那麼多的男人……兩人結婚後不多久,據說安娜的丈夫偶爾會跟人聊起,想找個殺手幹掉自己的妻子。」
眾人雖然之前聽趙禎說起過這一段,但沒想到她前夫還跟別人說起過這事兒的麼?那就表示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真的有預謀啊!
「後來她丈夫就是被殺手幹掉的。」伊凡嘆了口氣,「依然沒有證據啊,安娜這女人簡直是個報復狂魔,只要誰對她有哪怕一丁點惡意,或者讓她有任何的不滿,立刻就會遭到近乎絕情的報復!」
眾人彼此看了看,都問他,「安娜再婚的事情你知道麼?」
「聽說過。」伊凡說,「我一直比較留意她的事情,好似她前夫死了之後,家裡人對她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和期待,差不多跟她斷絕了來往。唯一跟她還有些感情的,就剩下了她的姨媽,照顧她孩子的也是她姨媽。她姨媽可是大有來頭的,知道是誰麼?」
眾人有些想笑,心說上哪兒知道去。
「他姨媽是倫納德家族的親戚,所以我懷疑警方一直對安娜沒辦法,是因為倫納德家族有介入!」伊凡頗為不滿地說。
跟伊凡警官聊了挺久,眾人大致掌握了關於安娜的一些情況。
掛掉電話後,雙胞胎有些好奇地問展昭,「她這種是什麼毛病?有沒有什麼過度復仇症?」
展昭反問——怎麼還有適度復仇的麼?
「如果她真的是有這種喜歡過度報復的毛病的話……那王美雲豈不是要被她碎屍萬段?」趙禎突然問了一句。
眾人都好奇地望向他。
小白馳剛洗了個澡,擦著頭髮走過來,往趙禎身邊一坐,「原來你有關注案情的啊?」
趙禎微微一笑,拿過毛巾給他擦頭髮——這個當然,我家屬意識很強的好麼!
「說的也有道理啊。」雙胞胎覺得有道理,「王美雲害得她孩子沒爹,那可不得被五馬分屍的罪過麼……」
眾人都不禁替王美雲捏把汗。
但展昭卻似乎有不同的看法,他托著下巴靠著沙發的扶手,摸著魯班的腦袋,想著心思。
白玉堂拿著個電動刮鬍刀滿房間找充電器,就見展昭還坐在沙發上呢,就過去問他,「貓兒。」
「嗯?」展昭繼續發呆,邊不緊不慢地應了一聲。
白玉堂剛想說話,展昭就說,「充電器在電視機後面的插線板上。」
白玉堂跑過去一看,果然在那兒。
給刮鬍刀充上電,白玉堂過來問展昭,「怎麼了貓兒?有什麼想法?」
「我不認為安娜有那種病。」展昭自言自語地說。
白玉堂笑了笑,「我也覺得可能不是病,如果是病的話,那她長這麼大,應該殺掉不止那麼幾個人,還得翻個好幾倍吧。」
「也對啊。」公孫拿了包貓零食來餵小貓們,邊點頭,「割傷了寵物的腿就要被電鋸砍碎,那誰不小心踩了她一腳豈不是要被剁掉一條腿?她得殺多少人啊,忙得過來麼!」
「那她是什麼情況呀?」白馳問,「不是心理疾病的話,難道真是個殺人狂?」
「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她殺的人啊。」白玉堂說。
展昭立刻坐了起來,問白玉堂,「小白,你覺得安娜是無辜的?」
眾人都一愣,望過來。
「我只是從一個警察的立場來看,雖然有很多事件發生在她身上,但並沒有任何直接的,能證明她參與殺人的證據。逐一分析,第一起三個女生被害案……三個女生是凍死的,換句話說,森林不是兇案現場還是拋屍現場,對不對?」
眾人都點頭。
「安娜從身形看,也不是多強壯,而且大小姐從小養尊處優的,能夠一個人搬運三具同齡人的屍體去森林裡麼?凍僵的屍體得多沉啊!那就剩下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她是無辜的,一種是她有幫凶,而且幫凶起碼是個有車的成年人。」
「再說她殺女傭那件事。」白玉堂接著說,「還是那句話,一個大小姐,十六歲,用一把電鋸肢解了一個成年的女傭,整個過程女傭沒跑沒掙扎也反抗,家裡人發現的時候事兒都辦完了……可不可信不說,可不可行呢?」
眾人都點頭,展昭也說,「要可行的話,還得有幫凶。」
「再就是最後一件關於她前夫的案子了。」白玉堂說到這個案子的時候表情就比較冷漠了,「不能因為他丈夫死了,就愣說她有罪吧……政治婚姻,被迫嫁給一個年紀大那麼多還不愛自己自己也不愛的男人,這段婚姻安娜也是個受害者。結果他前夫還到處跟人說想讓她消失,那是不是她前夫不死,死的那個就是她呢?」
趙禎也點頭,「很有道理……」
「還有一點。」白錦堂也說,「她姨媽既然跟倫納德是親戚,那倫納德應該對她的底細還是有點了解的,為什麼派尤金跟著一起來?倫納德不會拿尤金當保鏢那麼使的,應該是還有別的什麼事情要做。另外就是,尤金是很怕趙爵和白燁的,在他看來,這倆就跟瘟神差不多,他為什麼把安娜安頓在趙爵的別墅?」
說到這裡,眾人彼此看了看,似乎有個什麼想法呼之欲出。
展昭微微一笑,「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眾人都瞧著他——說出來!
「會不會……」展昭剛開口,白玉堂的電話就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包局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