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歸來的兇手08 微妙聯繫

  當天夜裡,S市顯得有些緊張,各個路口的交警人數都增加了。

  特警隊員們搜索到半夜,那個神秘的乾屍人還是不見蹤影,而各大新聞頭條卻是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分析這個「怪物」了。

  白玉堂他們連夜在警局調查,徐隼、程木、包括死去的劉宇,這三個人的背景都比較複雜,社會關係面廣,而且案子沒什麼頭緒,調查起來相當困難,需要看大量的資料找聯繫,等於大海撈針。

  白玉堂問蔣平,程木的那個夢中情人找到了沒有,蔣平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找到,公孫說這女的整容了,原本沒那麼好看。」

  白玉堂只好讓他接著找,只是人海茫茫……無從下手,他們考慮要不要出尋人告示。

  展昭坐在轉椅的扶手上,手裡拿著紙和筆,正在原地轉圈圈。

  眾人都各有各忙,唯獨展昭,看起來似乎很閒……只不過誰也不去打擾他。

  徐列因為無家可歸,所以暫時寄宿在SCI的休息室里。

  馬欣去買了幾袋子德基來做宵夜,分給眾人。

  將一個漢堡遞給徐列。

  徐列拿著漢堡,盯著外邊獨自神遊的展昭,問馬欣,「他在幹嘛?做法事?」

  馬欣白了他一眼,拆開紙包啃漢堡,「那叫動腦筋!」

  徐列咬著漢堡,「那什麼,我聽說展昭很聰明是麼?」

  「是啊。」馬欣點頭。

  「有多聰明?」徐列挑眉。

  「這個星球上可以排上名次的那種聰明!」馬欣嚴肅臉。

  徐列叼著漢堡看著馬欣,沉默了大概十秒鐘,隨後收了紙包,溜出去了。

  馬欣不解地看著徐列,就見他湊到展昭身邊,扒著一邊的轉椅扶手,「借一步說話!」

  展昭不解地看了看他,徐列拽著轉椅到了一旁無人的走廊。

  白玉堂正在看蔣平給他的一份資料,餘光瞟到一眼,伸手,輕輕摸了摸下巴,似乎有什麼打算。

  馬欣繼續分宵夜,大家都吃垃圾食品,唯獨洛天有馬欣做的牛肉三明治和愛心蛋花湯,眾人都鄙視地看著那偏心的丫頭。連馬漢的待遇都不如洛天好,果真女生外向啊,馬漢拿著漢堡搖頭。

  分到白玉堂的時候,白玉堂搖了搖頭,表示不吃漢堡。

  「隊長,你怕胖啊?」趙虎大概是想休息一下,跑過來插科打諢,邊拿起個香辣雞翅啃。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不覺得這雞皮皺巴巴的跟那乾屍很像麼?」

  「噗。」

  趙虎噴了正敲電腦的蔣平一腦袋雞肉,蔣平拍著頭拯救鍵盤。

  馬漢將倒胃口的趙虎拽走,繼續看資料。

  白玉堂拿了個蘋果啃,邊看門口的展昭和徐列,問正糾結是多吃一個漢堡還是多吃一個肉卷的馬欣,「徐列看中的是誰?」

  馬欣笑了笑,「小瑜她哥。」

  白玉堂微微挑了挑眉,似乎預料之中又有些意外,「真是陳宓?」

  「是啊!」馬欣點頭。

  「你跟陳瑜那麼熟,了解陳宓的近況麼?」

  「了解啊,小瑜和他哥感情可好了。」馬欣道,「陳哥好傳統的,他的公司也挺好,所以他總說讓小瑜和藍西趕緊結婚生孩子,做幸福小主婦,別總東奔西跑的,爺爺由他養不用小瑜辛苦賺錢。」

  白玉堂點了點頭,「你和陳宓混的熟麼?」

  「還挺熟的,我們演唱會經常讓他公司做煙花效果,劇組也經常找他做爆破,他公司爆破效果賊贊的!一點危險都沒有但是場面超好看!白大哥公司和他合作很多的。」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他大哥果然交遊廣闊啊……

  「不過陳哥不喜歡徐列。」馬欣搖頭,「徐列也不知道搞什麼鬼,陳哥幫他做了一次演唱會舞台效果之後他就像牛皮糖那麼黏上人家了,甩都甩不掉。」

  白玉堂有些好奇,「他倆不像有交集的樣子。」

  「那是!一個特別正經一個特別不著調!」馬欣點頭。

  白玉堂微微點了點頭,低頭,跟蔣平說了幾句話。

  蔣平叼著漢堡敲鍵盤。

  ……

  門口。

  展昭不解地看徐列,「幹嘛?」

  「有事相求!」徐列認真說。

  展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一臉同情地問,「陳宓不甩你?」

  ……

  徐列兩眼感動得淚汪汪,「你果然是救世主!佛祖該有這表情!」

  展昭無語,徐列這偶像當得實在是叫人幻滅,他無奈地一攤手,「我也沒轍啊,這方面不是我的研究領域。」

  徐列雙手合十,「拜託!」

  展昭倒是很好奇地問,「你真看上陳宓了?」

  「是!」徐列點頭。

  「你看上他什麼了?」展昭更好奇。

  「他帥!」

  展昭嘴角抽了抽,「玉堂比他帥。」

  「屁。」徐列撇嘴。

  展昭眯眼,指著他,「有眼屎。」

  徐列揉眼睛,臉皮厚得賽城牆。

  「那你就死纏爛打麼。」展昭也無奈了,「這種事情別人幫不上忙。」

  「纏不上,纏了一年了他不甩我。」徐列苦哈哈。

  展昭想了想,陳宓以前暗戀秦鷗,不過看看秦鷗再看看徐列,一個是走陽光好爸爸路線的,一個是走帥酷狂霸拽路線的……貌似木有交際!硬要說的話,兩個都算桃花製造機吧?秦鷗引變態殺人狂,徐列也沒好到哪兒去,乾屍都引上門了……

  「嗯?」展昭想到這裡,突然摸著下巴,「共同點?話說程木和許隼是不是有什麼共同點?」

  徐列望天,展昭想案情去了。

  「你要不然走走家長路線?」展昭問徐列。

  徐列嘴角抽了抽,展昭思維真跳躍,不過搖了搖頭,「不敢,陳老爺子說不定廢了我。」

  展昭嘆氣,「那你想我怎麼幫你?」

  「幫我想個讓他收留我的理由!」徐列嚴肅臉。

  展昭摸著下巴望著天,「嗯……」

  展昭嗯了半天,徐列蹲得腳都麻了,干著急使不上勁……

  這時,就聽身後有人說話,「人總有個愛好。」

  徐列和展昭一起抬起頭。

  就見白隊長優雅地靠在SCI的玻璃門口,一手拿著漢堡一手捏著張紙。

  展昭坐在轉以上給感慨——好帥!怎麼看怎麼帥!拿著漢堡都木有□□絲氣!

  白玉堂哭笑不得看著展昭的表情,將漢堡給他。

  展昭瞄了一眼包裝,「要香辣的不要勁脆!」

  白玉堂微微眯眼——天乾物燥少吃辛辣!

  展昭接過漢堡,覺得還是將就下。

  徐列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蹲麻的腿,問白玉堂,「你有招?」

  白玉堂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對摺的A4紙,遞給徐列。

  「這……什麼?」徐列接過來,打開。

  「陳宓以前是防爆組的頭,蔣平搜集了他所有的個人數據,包括喜好和厭惡。」白玉堂一挑眉。

  展昭啃著漢堡,邊伸手拿過那張紙看了一遍,同情地拍了拍徐列的肩膀,「根據行為分析性格,你是陳宓最討厭的類型沒有之一,放棄吧,天涯何處無芳草。」

  徐列張大了嘴,「沒有希望了?」

  展昭點頭,「數據不會說謊。」

  徐列蹭牆,「老子不要!老子不甘心。」

  「凡事無絕對。」白玉堂另一隻手,遞過一個電話給徐列。

  徐列抱著牆邊一棵綠蘿,不解地看白玉堂手裡的電話,「有轉機?」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白玉堂一笑。

  徐列張大了嘴,「你讓我強了他?」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我是讓你威脅他。」

  「怎麼威脅?」徐列不明白。

  「你告訴他,如果他不收留你,明天一早你就召集各大傳媒對他示愛。」白玉堂一挑眉,「你還會跑到他樓下對著他的窗戶唱情歌!」

  徐列拿著電話,「這個麼……」

  展昭一拍手,「妙計!」

  徐列想了想,拿著電話跑去打給陳宓,照著白玉堂的話一說,果然……

  徐列歡天喜地跑回來,「他肯收留我了!」

  白玉堂收了電話。

  樓外掛跑出來,「列哥,那你什麼時候搬家?」

  「搬什麼家啊,直接過去住。」徐列樂呵呵就要走了。

  「哎。」白玉堂拍了拍他,「我和貓兒送你去吧。」

  展昭有些意外地看白玉堂。

  「那怎麼好意思。」樓外掛笑眯眯,覺得這位白隊長看著好酷,實際人好好。

  「順路,我們正好找陳宓敘敘舊。」白玉堂表示他去拿個車鑰匙。

  徐列屁顛顛收拾了一下隨身物品,準備去新居,樓外掛也不用跟著他了,自己回家,明天一早到陳宓家樓下接他。

  展昭好奇跟著白玉堂走進辦公室,問,「你很少那麼熱心還八卦,幹嘛?陳宓和這案子有關係?」

  白玉堂笑了笑,將桌上一份文件交給展昭。

  展昭打開一看,就見是一份未結的案件資料,負責案件的警員簽名一欄,赫然寫著——陳宓。

  展昭詳細翻看案情,原來三年前,陳宓處理過一樁爆炸案件。

  這是一起炸車的案件,爆炸車子的所有人,就是徐隼。但是徐隼很走運,沒有被炸死,逃過一劫。這件案子陳宓帶人調查了,卻找不到炸彈的來源……他調查中提到這種炸彈的製作方法相當古老且少見,在國內發生的所有相關案件里都沒有遇到過這種炸彈。不過因為沒有造成人員傷亡,而且徐隼也似乎並不想追究,當年爆破組資源緊缺人手又不足,所以陳宓也沒調查下去,就成了懸案。

  展昭用了三秒鐘看完了資料,抬頭看白玉堂,「以前有人想謀殺徐隼?用的還是炸車的法子?」

  白玉堂點點頭,對不遠處正看資料的秦鷗道,「秦鷗,你也走一趟。」

  「哦。」秦鷗點頭,走到門口,跟站著的徐列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眼,展昭走出去,將資料給了秦鷗。

  眾人下樓取車。

  白玉堂借了趙禎的大吉普用,路上,展昭和白玉堂坐在前邊,後邊,徐列和秦鷗並排坐著,氣氛有些詭異。

  秦鷗看完了資料,微微皺眉,盯著那炸彈的剖面圖看了起來,「這個炸彈我以前見過一次。」

  展昭驚訝,「在那兒?」

  「不是辦案的時候碰到的。」秦鷗解釋,「是在一次展覽上。」

  「展覽?」展昭和白玉堂好奇。

  「嗯,這個案子我記得,案子發生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做警察了。」秦鷗道,「我還記得那天下大雨,陳宓跑來找我,給我看了這張圖。」

  展昭摸著下巴,心說——陳宓是好容易逮到個去看一眼秦鷗的機會吧?

  徐列瞟了秦鷗一眼,又去瞟文件里的炸彈。

  「這個炸彈是幾乎無法拆除的,而且不是定時裝置引爆,而是信號引爆的。」秦鷗道。

  「信號……」白玉堂微微皺眉,「那表示當年徐隼並不是逃過一劫,而是人家並沒真想要他的命?」

  「可以這麼說。」秦鷗點頭,「對方應該只是想嚇唬嚇唬他,或者給一個警告。大概半年後,一次我和楊帆去美國看小易,正好有一個展覽館在搞一個古董武器展,我看到了這個炸彈的實物。那個炸彈是個半成品,在東歐戰區一帶發現的,我問了搞展覽的那個私人收藏家。他說這個炸彈是一個烏克蘭的朋友幫他找到的,這種技術是二戰時製造的老炸彈的技術,現在幾乎不使用了,不過這一枚年代相當的近,可能現在還有人在做,用於黑市買賣什麼的。」

  展昭微微挑了挑眉。

  白玉堂將車子開到徐列告知的小區附近,發現不是陳瑜和她爺爺的住所,有些不解,「陳宓不住家裡?」

  「這是個單身公寓。」徐列點了點頭,「離他公司比較近,他有時候工作太晚了就住這裡,免得回家吵醒他爺爺和妹妹。」

  眾人都點頭。

  白玉堂微微皺眉,看了看前方的路口,有兩個交警正在查過往的車輛,路邊還停著一輛巡邏車。

  白玉堂將車子開到巡邏車附近,一個警員就跑了過來,「白隊長?」

  白玉堂問,「這裡不是案發搜查區域,你們怎麼也來了?」

  「剛才有市民舉報說這附近看到了乾屍人,所以我們來看看,特警隊的一會兒就到。」警員回答。

  「剛才是什麼時候?」展昭問。

  「五分鐘前剛剛收到命令,我們離得最近所以過來了,是那個小區裡的一個保安報的警。」警員伸手一指。

  徐列有些緊張,「陳宓住的小區。」

  白玉堂皺眉,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巧合麼?

  「那個保安呢?」白玉堂問。

  「那邊。」警員指了指前方的保安室,一個保安站在門口,有警察正在詢問他,保安伸手指著不遠處花壇的位置。這小區綠化好樹木多,有很多隱藏位。而且很多居民都是在附近上班的白領,晚上車子都沒進車庫,直接停在了花壇邊。

  白玉堂停下車,走到保安室門口,讓那保安再說一遍事發經過。

  保安指著不遠處一幢樓前面的花壇,道,「我剛才去幫一個住戶看倒車位,突然就看到有個人影一晃,從花壇後邊跑過去了。我看背影特別瘦,而且鬼鬼祟祟的,於是叫了一聲,它回頭看了我一眼……媽呀!嚇死我了!」

  保安邊拍胸口。

  白玉堂問他,「往哪個方向跑了?」

  「那邊。」保安伸手一指,指的正是陳宓所住的那幢小高層。

  徐列緊張,「不會這麼巧吧?他是不是認識我們的?」

  白玉堂示意他別亂猜,帶著人往公寓的方向去,徐列拿出手機給陳宓打電話,但是電話沒通,「哎呀,他怎麼老不接電話。」

  秦鷗拿出電話來打回SCI,洛天等人此時也正出動,正想給白玉堂打電話,就接到了秦鷗的來電,趕忙說,「剛才包局來通知了,特警隊接到報案,那乾屍出現了,位置就在你們去的那個小區。」

  ……

  而此時,高層11樓的單身公寓裡,加完班的陳宓剛剛洗完澡擦著頭髮出來,覺得餓,就到廚房煮麵。

  客廳沙發上,被調到震動的手機正嗡嗡地響著,但是被陳宓脫下來的西裝蓋住了,聲音很悶。

  廚房桌上的小電視,正播放著那段通緝乾屍的新聞,新聞播報的聲音,完全蓋住了手機的震動聲。

  陳宓看著新聞上放的徐列家裡□□屍闖入的畫面,搖頭,心說那小子真是什麼事都能攤上啊。

  這時,門鈴響了。

  陳宓將火關小,覺得徐列來得還挺快,走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