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白玉堂帶著秦鷗和洛天一起來到了廉桐里的別墅附近。
「呼……又是個有錢人。」展昭仰望了一下遠處碧翠環抱之中的別墅,「小白,你覺得會不會真的有人家資巨富卻還住著廉價的房子裡,騎著自行車買菜,接孩子下課什麼的?」
白玉堂笑了笑,「那他掙錢的動力是什麼呢?」
「嗯。」展昭摸了摸下巴,「其實人最原始的*裡面,追求的只是食物、配偶之類。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發現了金錢可以帶來食物、配偶……所以就將最原始的*轉移了。而如今嘖演變為,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已經得到了食物和配偶,但是依然追求金錢。」
「貓兒,最原始的遺傳*裡面有沒有權利這一款?」白玉堂問。
「權利也是衍生品。」展昭想了想,「權利和金錢都是一樣的,為了方便達到原始目的,有一種倒是很特別的。」
「什麼?」
「虛榮心。」展昭笑道,「虛榮心這種東西很奇怪,你可以說它是衍生品,但也能說它是原生的,好勝、想贏……等等一切精神上面的追求,倒都戶都跟原始的*無關。」
「不都說是因為性麼?」
展昭嘴角抽了抽,「別聽弗洛伊德胡扯。」
「可是現在社會風氣的確不好。」秦鷗在後頭走著,略微有些感慨,「我真不想小易在這樣的拜金潮里長大。」
「可以讓他追求別的東西啊。」展昭笑了,「他不是很崇拜你麼?」
秦鷗趕緊搖頭,「讓他成為警察或者拆彈專家?天哪!」
「我也不想讓陽陽做警察,總覺得這樣經常會接觸社會和人性的黑暗面,變得很消極頹廢。」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差點忘了兩個都是超級奶爸!
剛到別墅的門口,眾人看到的卻是有人在大門外爭吵。
正在口角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西裝筆挺,一看就是精英,白玉堂覺得他有些眼熟,在哪兒見過卻是想不起來。
女的更是特別,穿著一身紅裝極為年輕靚麗。
「你什麼意思?」女人不悅地斥責男人,「我又不是有意的!」
男人也不甘示弱,「我不是故意的,廉太太。」
「是啊!」女人似乎動氣了,「我是廉太太,怎麼樣!」
「呵。」男人冷笑了一聲,轉眼看別處。
鷗更是面面相覷,總覺得目睹這樣的情節有些詭異。
「咳咳。」
展昭可能是唯一一個比較喜歡看糾紛的人,倒不是因為喜歡八卦,而是人在情緒大爆發,極度憤怒或者極度傷心的時候,容易流露出本性來,這個時候了解一個人是最好的。就好比一個男人如果在極度憤怒的時候都不想到採取武力,那麼他絕對不是那種會實施家暴的類型。
正在爭吵中的男人女人立刻回頭,臉上的尷尬清晰可見。
展昭看到他們的神情時,微微一挑眉,伸手輕輕摸了摸下巴低聲對白玉堂說,「狗血了。」
白玉堂有些不解,但也沒深究,只是對兩人出示了證件,「我是SCI探長白玉堂,約了廉桐里先生。」
「哦,警察先生,桐里正在等你們。」那年輕女士立刻跟白玉堂握手,「我是廉桐里的妻子陳慧芬,這是廉淺忠。」
「你好。」廉淺忠跟白玉堂握手的時候盯著他細看了看,若有所思,「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展昭挑眉問,「廉先生是不是認識白錦堂?」
「對,白老闆和我經常有生意上的來往。白玉堂……白錦堂……」廉淺忠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哦!我說長得三分相似呢,原來是親兄弟,白家果然都是一表人才。」
白玉堂笑了笑跟他握手,想起來了,在某次宴會上見到過。本來是他是不會參與白錦堂的商務宴會的,無奈他大哥的酒店老死人,招惹的還大多是變態殺人狂。
「裡面請。」
「廉先生是大公子麼?」展昭聽說廉桐里有二子一女已經成人,唯獨最近小妾生了個小兒子,還是襁褓之中的嬰兒。
「淺忠是老大,老二是淺義,小妹叫廉淑禮,寶寶最小,大名叫廉淺仁。」陳慧芬給展昭解釋了一下,也不隱瞞什麼,「姐姐叫王藝,三年前去世了。」
「哦……」展昭點頭,白玉堂臉上沒表情,洛天和秦鷗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只是眾人心裡都覺得——老夫少妻啊,這陳慧芬也不知道是比廉淺忠大還是小,這樣一個繼母可要得尷尬了。
唯獨展昭摸了摸下巴,發現了些更有趣的事情。
很快,眾人穿過了長長的迴廊進入客廳,廉淺忠請眾人落座,他去樓上叫廉桐里,陳慧芬熱情地親自去倒茶。
白玉堂看了看四周,低聲問展昭,「貓,你發現什麼了?」
「嗯?」展昭不解。
「少來。」白玉堂皺眉,「你摸下巴表示發現了什麼,摸鼻子表示在思考,右手摸表示覺得為難,左手摸則是覺得有趣!你剛剛左手摸下巴了!」
展昭倒抽了一口氣,瞪白玉堂,「你竟然對我行為分析!」
白玉堂聳聳肩,「近朱者赤。」
這時候,陳慧芬端著茶盤過來,將普洱茶水放到眾人面前,說了聲「請稍等,桐里馬上下來。」就又回了廚房。
展昭抽了個空當低聲對白玉堂說,「我打賭陳慧芬和廉淺忠彼此有意思,說不定原先這才是一對!」
展昭說話聲音雖低,但是白玉堂、洛天和秦鷗都聽到了,眾人睜大了眼睛看他。
「靠譜麼?」白玉堂吃驚,父子搶女人?太狗血了!
展昭無所謂地端起茶杯「應該是老子搶了兒子的。大家族麼,還有些江湖氣,自然是百善孝為先了。你再看看他們家的擺設,根本就是封建大家長制的家庭,兒子怎麼都不敢忤逆老子的,所以我猜這個廉淺忠,有那麼點兒愚孝。」
說著,展昭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個金屬朋克風的菸灰缸,「不過呢,這個菸灰缸和整個房間不太配套,所以他家應該有一個特別叛逆的……男人不太可能買這種小東西,所以那個廉淑禮大小姐應該是個叛逆的娃。」
「那老二呢?」白玉堂問。
「老二可能比較正常,說不定還和廉桐里脫離父子關係了,信不信?」展昭笑問。
白玉堂微微皺眉,秦鷗和洛天對視了一眼,「怎麼看出來的?」
這是,樓梯上已經傳來了腳步聲,廚房裡陳慧芬也端著一盅參茶走了出來,展昭笑著對眾人擺擺手,「一些細節而已。」
「白隊長。」廉桐里走到沙發邊,落座前先跟白玉堂握手,「久仰大名。」
「廉先生。」白玉堂站起來跟廉桐里握手。
「叫伯父就行了,我和你爸、包局都是老相識了,還有展*官。」老頭年紀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一些,至少比起包拯和白允文來,要老了很多。
白玉堂笑了笑並沒接話,展昭有些無奈……
自從上次白錦堂的事情後,白玉堂似乎是和白允文賭氣,再沒回過家。展昭知道,白玉堂現在很難判斷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而且他懷疑白允文害過白錦堂。以他的性子和對白錦堂的感情,可以肯定的是父子關係算是完了。不過在展昭看來,這正是白玉堂和白允文最相像的地方,執拗、偏執、說一不二。相比起來,這方面白錦堂倒是和他們不太像,若是論性格,白玉堂絕對是白允文的兒子,倒是白錦堂像別人家的。
展昭曾經多次懷疑過,所謂細節里有大文章,白錦堂表面上和白錦堂、白玉堂都很像,但是骨子裡排除他的創傷後遺症,論本性是完全不像的!
白錦堂是個相當矛盾的人,他的本質倒還比較溫和,但是創傷後遺症讓他很暴戾,而多年艱辛的經歷又讓他變得冷酷……所以總的來說,將這些性格混合到一起再加上俊朗的外貌,大哥就變得相當之具有魅力的。
外加那麼一點點的被害人的無辜……就更加美好了。強者背後的脆弱,總是很容易讓人心動的。
展昭覺得自己又開始天馬行空無法控制思緒了,就趕緊打住,回到了正題上面。
廉桐里跟白玉堂寒暄了幾句後,就來和展昭握手,「展博士?哈哈!後生可畏啊。」
展昭微笑,「廉伯父太客氣了。」
「唉。」廉桐里坐下,對秦鷗和洛天也禮貌地點頭打招呼,邊道,「我時常羨慕啊,允文和啟天一武一文,如今接班人更是青出於藍,更別說還有錦堂這樣的人中龍鳳,我拍馬也趕不上啊。」
展昭和白玉堂都禮節性地笑了笑。
陳慧芬從傭人手上抱過一個胖乎乎的小娃娃,他似乎剛剛睡醒,鼓著肉呼呼的腮幫子嘟著嘴迷迷糊糊看眾人,展昭立刻眯起了眼睛,好想捏一下!
陳慧芬和廉淺忠都陪坐在一旁。慧芬忍不住說,「要是淺義在這裡就好了,他也是念心理學的,不知道多崇拜展博士。」
「唉!」廉桐里皺了皺眉,不悅,「別提那個孽子!」
眾人都一愣。
「爸爸。」廉淺忠給廉桐里打開參茶,「淺義還小,他說的都是氣話,你別跟他較真。」
「他既然說了再不認我這老子,就別踏進我廉家的門!」廉桐里說著,咳嗽了起來,陳慧芬趕緊將孩子給保姆,伸手輕輕給他拍背。
眾人都莫名覺得,廉桐里感覺怎麼比實際年齡老了那麼多呢?!
展昭端著茶杯喝的泰然自若,白玉堂在一旁沒動聲色,反正習慣了。洛天和秦鷗則是對視了一眼——展昭都靈異了!這也能看出來?!
「對了。」白玉堂等廉桐里咳嗽完,放下了茶杯問,「我們說說案情吧。」
「好。」廉桐里點頭,示意廉淺忠代勞。
廉淺忠還沒開口,就聽門口一個傭人進來說,「老爺,小姐回來了。」
廉桐里皺眉一擺手,「知道了,我們這裡再談正經事,讓她先回房去。」
「什麼事情不能讓我聽啊。」廉桐里話音剛落,門口就走進來了一個穿得特別朋克的女生,鼻環耳環一樣都不少,濃濃的煙燻妝,展昭和白玉堂莫名想到了當年的齊樂。
洛天和秦鷗忍不住一身雞皮,真崇拜白玉堂竟能和展昭在一起生活而不會覺得毛骨悚然,甚至大多是時候還能制住展昭,隊長果然不是凡人,展昭根本就是神棍!
廉桐里的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
「淑禮,爸爸在談正經事。」陳慧芬跟她說。
「小媽。」廉淑禮卻是挑起嘴角陰陽怪氣地笑了,「怎麼還叫爸爸啊……不是應該叫老公麼?你這樣莫不是要我教你大嫂?」
陳慧芬臉色一白,低頭不語。
再看廉淺忠,端著杯子喝茶掩飾尷尬。
廉桐里的臉色更是難看。
「呵呵。」廉淑禮走了進來,看看白玉堂又看看展昭,突然一指白玉堂,「哦!我認識你,警察麼!」
白玉堂一愣。
「開限量版跑車的超帥警察。」廉淑禮大大咧咧走過來往沙發上一坐,將打著鉚釘的靴子架在了茶几上,靴子上的流蘇還有牛仔褲上的大洞相得益彰。
「呵。」廉淑禮笑得有些痞,掏出煙點上,「我那些姐妹都說以後犯事最好能讓你抓,到時候一定要好好調戲你一把,不過可惜,聽說你只管殺人的大案子。」
展昭眯起眼睛展現出笑容來,意義不明地對白玉堂一挑眉。
白玉堂低頭喝茶——無妄之災。
洛天和秦鷗莫名就想到若是陽陽和小易以後也做這種打扮——天哪,叛逆期的孩子太可怕了!
「混帳!」廉桐里將手被子狠狠往茶几上一方,「給我滾回房裡去!」
「不必啦。」廉淑禮叼著煙站起來,「我要去二哥那兒住幾天,正好,你們忙你們的。」說完,上樓了。
廉桐里氣得直喘氣,一旁陳慧芬輕輕拍他的背,「孩子還小,別上火。」
白玉堂看展昭——要不然你來吧,這關係太亂了。
洛天和秦鷗則是完全不想說話,努力將思緒從兒子身上拉回來。
展昭欣然放下杯子,突然開口道,「那個打恐嚇電話一直騷擾你的,應該不是外人。」
眾人都一愣。
展昭則是笑了笑,「問問廉小姐就知道了。」
廉桐里皺起了眉頭,一拍桌子,對廉淺忠說,「去把你妹妹帶過來!」
廉淺忠狐疑地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陳慧芬,陳慧芬點點頭。
這些細節都沒逃過展昭的眼睛,洛天和秦鷗清楚地看到展昭伸起左手摸了摸下巴……對視一眼——又有好戲看了!
廉淺忠上了樓,沒多久跑下來,「爸爸!小妹跳窗戶跑了。」
「什麼?!」
「沒跑呢。」展昭突然開口,「在柜子里藏著。」
廉淺忠一愣,回身又上了樓,不久就拉著哈哈大笑的廉淑禮從樓上下來。
白玉堂看展昭——貓兒,行啊。
展昭微微一笑——我最近的課題正好是研究不良少男少女的心路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