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展昭笑了倒是驚駭不已,包拯則是一顆心呼啦一下子上來了,看展昭,「你笑了是吧?」
展昭點點頭。
「很有趣是吧?」
展昭還是點頭。
「有發現對麼?」
展昭繼續點頭。
「不用死很多人了是吧?」
展昭關鍵時候沒點頭。
包拯一張黑臉就急白了,可展昭卻在停頓了一下後,慢悠悠來了一句,「應該炸不了。」
「啊?」包拯不解。
展昭對白玉堂道,「小白,你看那學生的胳膊。」
白玉堂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後,突然也笑了起來。
包拯不解,卻見白玉堂翻過了欄杆,跑到了那人學生的身邊,那學生突然慘叫了起來,咆哮著叫白玉堂別來,其他的警員也嚇呆了。
但是白玉堂到了他身邊,不慌不忙,伸手拉住了他握著遙控器的手,往下一扯……隨後,讓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就見那學生的手被扯了下來——原來是假肢。
包拯愣住了,重警員也愣住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言語。
白玉堂帶著那學生,和那隻假手回到了包拯他們身邊,展昭湊過去看了看,問秦鷗,「這控制器是真的麼?「
秦鷗看了一眼,搖搖頭,道,「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形狀的爆破遙控器呢,像是路邊一塊錢買的塑料玩具。」說著,就要將那遙控器拿下來,那學生趕緊喊,「不要啊!拿了會死人的!」
展昭看他,問,「誰讓你拿著這東西在這兒等著的?「
那學生苦著一張臉,道,「不知道,一個男的。「
「長什麼樣子,什麼人?」包拯問,「他給你炸彈的時候怎麼說的?一次性說清楚!」
那學生讓包拯一張大黑臉嚇壞了,趕緊道,「……我前幾天在自己的微薄裡頭抱怨,說高考失利了,又是個殘廢少條胳膊,所以這輩子沒戲了,要不然就自殺算了……然後就接到了一封私信。」
「信上說,他也是個高考失利的,然後也不想活了,說,我們不如一起浪跡天涯,做些大事情!」
包拯皺眉,道,「你長話短說,先說炸彈的事情!」
「哦……他給了我個QQ,我們私聊了一下,然後,我就來了,他讓我進來這裡,給了我一個東西,夾在我的假手裡頭,然後打開門,讓我看到了裡頭那個被炸彈綁起來的警察。」
「他就讓我在這裡等,說是有人會來拆彈,到時候勒索警察多少錢,然後將防盜門一關,將手放在架子上伸在外面,卸下假肢就逃走……我跟他一起做亡命徒。還說不能動控制器,不然就會爆炸,而且不准報警疏散人群,否則就會遙控炸彈。」
「你有沒有腦子啊?」包拯氣壞了,「這點常識你都沒有?!」
那學生也嚇傻了,道,「我……誰知道我那麼倒霉啊。」
這個時候,就見秦鷗已經將那個發射器拆開了,打開看了一眼,就將控制器取了出來,遞給展昭他們看,道,「空的,果然是塑料玩具。」
「那……那他為什麼?」那學生急了。
白玉堂問他,「他還說了什麼?「
「沒……沒什麼了。」
「隊長。」
這時候,拆單組的幾個小警員都跑了過來,遞給他一個小箱子。
秦鷗打開箱子看了看,都是工具,合上箱子,提著往商鋪走。
「唉。」白玉堂拉住他,問,「你不穿防爆服?」
秦鷗笑了笑,道,「這麼大的炸彈,有沒有那身衣服根本不重要……」
「嘖……」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這時候怎麼還開這種玩笑呢。
秦鷗無所謂地拿著箱子就過去了。
那學生問展昭他們,「我……沒我的事了吧?我也能走了麼?『
白玉堂回頭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你想得美!」
「我……唉,警官!我也是被騙來的好不好!」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讓警員靠近,還不讓人離開?」展昭反問他。
「我……他讓我這麼做的,他說如果我不照做,就直接炸死我。」那學生小聲嘀咕。
白玉堂道,「你急什麼,我們話還沒問完呢。」
「我要在這兒等啊?」學生又往那商鋪裡頭望了一眼,此時,秦鷗已經進入了商鋪,提著箱子來到了陳宓的身旁。
「是啊。」展昭也點頭。
「還要多久啊?」學生哭喪著臉。
「不用很久吧。」展昭笑道,「炸彈拆完了,也就差不多了。」
那學生都快急哭了,白玉堂看了看他,反問,「你不是本來就打算自殺麼,怎麼又怕死起來?怕什麼,那麼多人陪你呢!」
商鋪裡頭,秦鷗將箱子放下,半蹲在陳宓身前,低頭先查看他胸前的炸彈,問,「怎麼回事?「
陳宓搖搖頭,「我昨晚上回家途中被人打昏了,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裡,被綁了炸彈。」
秦鷗皺眉,問,「什麼線索都沒有麼?」邊拆開炸彈的蓋子,看裡頭的布線。一看那炸彈的結構,就是一皺眉,道,「不像是一般的技術。」
陳宓點頭,道,「這種炸彈是特種兵常用的,不是野雞路數。」
秦鷗半蹲著,用工具刀撬出布線,看下頭,果然還有一跟小玻璃管。
「要命!」秦鷗罵人,卻聽陳宓問,「你也看籃球?」
秦鷗愣了愣,隨即哭笑不得地看他,「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陳宓笑起來,道,「你肯定能拆掉的,我不緊張。」
「未必啊。」秦鷗道,「我手很生了。」邊說,邊快速拆掉上層裝置。
「這世上沒有你秦鷗拆不掉的炸彈。」陳宓突然道,「警局裡誰都知道,你是天才……我是廢柴。」
秦鷗皺眉,「沒有的事。」
「若不是你離職,我根本坐不上這個位子。」陳宓卻似乎是想趁著死前將心裡話說出來,「當時甚至有很多人懷疑是我害你的。」
秦鷗忍不住笑了笑,道,「別聽他們胡說。」
「我怎麼可能害你。」陳宓盯著秦鷗,問,「你有沒有懷疑過我?」
秦鷗搖頭,專注於拆除炸彈。
遠處,白玉堂在詢問那學生,具體與那人交流了些什麼。
學生說,那人首先是通過QQ騙他,問他有沒有看過亡命天涯這樣的電影。
白玉堂眼皮子抽了抽,心說,脫線!
「然後……他又跟我說起了人生多麼不如意,要知道,我也是很不如意,所以就跟他越聊越投機,然後就……」
「然後就開始所謂的相約見面,商量大事?」白玉堂笑著問他,「你不知道現在網絡上有很多騙子麼?」
那學生皺起了眉頭,哭喪著臉。
「有很多人被騙進傳銷組織,還有那些騙你去把你分解了賣你內臟的?」
學生越聽越害怕起來,道,「警官……我只是以為交了個網友,哪兒知道會有這種事情啊……
白玉堂讓警員將他帶走,回到了前頭,只見展昭拿著望遠鏡正看商鋪裡頭的情況呢,最有趣的是他的表情,嘴角挑著,翹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來。
白玉堂有些不解,問,「貓兒,幹嘛呢?」
「哼哼。」展昭笑了笑,道,「有趣!」
「你有趣什麼啊?」包拯似乎有些虛脫了,靠在車邊點菸。
「包局,沒事吧?」白玉堂看他臉色不好,就問。
「唉……老毛病了,胃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還會胃疼啊,一直以為是鐵人來著,果然不能以黑白來論身體。
包拯說著話回過頭,就見商鋪裡頭的秦鷗,對眾人做了個手勢。
包拯點點頭,展昭和白玉堂有些不解,問,「怎麼了?」
「他是說要剪最後那一根線了,讓我們找掩體,萬一不成,炸了說不定還能不死。」包拯說著,蹲下。
白玉堂問,「不疏散路人?「
包拯揉著胃部,「你覺得呢?秦鷗要等我指示才會剪線的,我們還有些時間考慮。「
「疏散街道上的人沒那麼容易。「白玉堂皺眉,「而且動靜會很大,說明也要花很大一部分時間。」
「不要緊。」這時候,展昭對兩人搖了搖頭,道,「應該沒問題,叫他剪好了。」
「呵呵。」包拯笑了笑,道,「以前警局裡頭就流傳著一句話。」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看包拯。
「沒有秦鷗拆不掉的炸彈!」包拯道,「今天不知道還適不適用啊。」
「適用的。」展昭笑了笑,伸手,到車頂對著秦鷗豎了個大拇指。
包拯狐疑,「你怎麼知道我們的暗號?」
展昭一挑眉,「我是心理專家!」
話剛說完,就見白玉堂將他摟了過來,緊緊抱住。
「幹嘛?」展昭抬眼看他。
「有什麼萬一的話……」白玉堂笑道「咱倆下去了記得別分開,下次投胎還做個青梅竹馬什麼的,我記得早些下手。」
展昭哭笑不得,見眾人沒注意,自己又正好在白玉堂的臉測,就輕輕在他耳朵上親了一口。
「呵……」白玉堂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展昭,「你……」
展昭微微一笑,白玉堂鬱悶了,這貓……突然又想到,好久沒有交流過「感情」了,希望這次別有事,回去也好「慶祝」一下。
秦鷗見眾人都準備好了,就伸手過去剪,邊問陳宓,「對了,有女朋友了沒?」
陳宓知道,這是秦鷗的習慣,他會在剪最後一根線也就是最危險的時候,和被綁著炸彈的人或者身邊的同時說話,問對方一個有趣的,會分散注意力的問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即便死了,也會忘記恐懼。
秦鷗沒等到陳宓回答,就已經下刀了,卻聽陳宓突然說,「我喜歡的是你……」
咔嚓一聲,秦鷗一剪刀好險剪錯了,拍著胸口嚷嚷,「喂,你開玩笑也找個有趣點的,你不想我手抖一下炸死兩人吧?!」
陳宓皺眉,就見秦鷗已經將他身上的炸彈拆除了下來,這期間,陳宓想跟他對視一眼,秦鷗卻始終沒有抬頭看他,而是拿著炸彈往外走,對遠處的拆彈組道,「拿個防爆箱來!」
包拯趕緊派人過去,將炸彈塞進箱子裡後蓋上蓋子,包拯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嘆息,「我天啊!老子說什麼也要退休」
一旁展昭幽幽地來了一句,「到年齡了麼?」
包拯臉刷拉黑下來,惡狠狠瞪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遲早讓你倆掃廁所!」
說完,帶著大隊人馬準備離去了。
秦鷗回到了展昭他們身邊,展昭笑眯眯問他,「被表白完了啊?」
秦鷗一愣,看了看展昭後,嘆氣搖了搖頭,「走吧。」
S市小學門口。
「陽陽,你不往這邊走麼?」
一個小姑娘跟洛陽一起走出校門,見他往反方向走,就問他。
「不了,我今天不回家。」陽陽到了路邊的花店買了一支蝴蝶蘭,道,「一個叔叔生病了,我去看看他。」
「哦。」小姑娘跟他擺擺手,「拜拜啦。」
「嗯,拜拜。」洛陽跟小姑娘擺擺手後,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就見前面不遠處的一張石凳子上面,坐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歲數的男孩兒。這小孩兒長得像個外國人,皮膚雪白、大眼睛高鼻樑很可愛,還有一頭金髮……但是仔細一看,這頭髮應該是染的。洛陽有些好奇,這么小的孩子就染髮啊?
就見那小孩兒焦急地坐在路邊的石頭凳子上,手上拿著一張照片。
「唉。」洛陽走過去,問他,「你是等人啊還是下課?怎麼不背個書包?」
那男孩子抬眼看了看他,皺起眉頭,用很生硬的中文問,「警局在哪?」
「你要去警局啊?」
男孩兒點點頭。
「去警局幹什麼啊?」洛陽拿下書包,坐到他身邊,問,「是要報案,還是要找人?」
邊問,邊拿出一塊餅乾給他。
男孩兒猶豫了一下接過餅乾,道,「我找爸爸。」
「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啊?」洛陽問。
「不能說。」男孩兒搖搖頭。
「啊?」洛陽不解,問,「為什麼不能說?」
「爸爸說,誰問都不能說。」
「那這樣吧,我認得警局,要不然我帶你……」
洛陽的話沒說完,突然,就見前面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車子,車門一開,有兩個黑衣人下車,朝這邊走來。
「哎呀!」男孩突然緊張了起來,左右張望,手上拿著吃了一半的餅乾。
洛陽一愣,他本身就和一般孩子不太一樣,這種場面也不是沒見過,伸手一把抓起那男孩兒,道,「走!」
說完,拉著他就鑽進小弄堂,跑了。
幾個黑衣人跟了過去,但是路不熟,七拐八拐被兩個小孩兒溜走了。
「被逃走了。」一個黑衣人回去,低頭問車裡的人。
車裡一個白衣人,單手托著下巴笑了笑,道,「沒關係,那孩子我認識,跟著保護安全就好。」
「是!」黑衣人打開了手裡的一部定位儀,那男孩兒身上的定位信號正在閃爍著。
幾個個黑衣人就分頭跟過去了。
洛陽帶著小男孩兒一路小跑,衝進了白錦堂的別墅裡頭。
「呦。」
洛陽一手拿著蝴蝶蘭,一手拉著小男孩兒在別墅院子裡喘氣,小丁溜達出來正好瞧見了,笑著問,「怎麼了陽陽,小男朋友啊?」
「胡說什麼呢。」洛陽道,「我來看錦堂叔叔的,然後這個人,被一群黑衣人追,他說他要去警局找爸爸。」
小丁一愣,這時候,公孫也走了出來,「他爸爸是誰啊?」
「他說不可以說。」洛陽回答,拉小男孩兒上來,道,「你告訴他可以的,他是警局的法醫,是好人的。」
小男孩點點頭,睜大了一雙眼睛看公孫。
公孫微微愣了愣,從臉部結構來看……似乎在哪兒見過,就問,「小朋友,剛剛什麼人追你啊?」
「趙叔叔的人。」小男孩兒回答。
「趙叔叔?」洛陽不解,問,「他們要綁架你?」
小男孩兒搖搖頭,「不是啊,他們是好人啊。」
「那你幹嘛那麼害怕?」洛陽不明白了。
「因為……他不准我吃別人給的東西的。」小男孩兒道,「不過你看起來不像是壞人,我剛剛只是想把餅乾藏起來,然後你就拉著我跑了。」
「呃……」洛陽尷尬萬分。
這時候,白玉堂他們的車子也回來了,眾人下車,展昭問,「哪兒來的小孩兒啊,外國人麼?」
秦鷗也下車了,看到那小孩兒,愣了愣,那小男孩兒也看到他了,突然歡叫了一聲,「爸爸!」一頭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