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來到了沿河茶餐廳的大門口,那餐廳不大,裝修得也比較古樸,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因為現在還不到晚飯的時間,所以餐廳內沒多少人,服務員在打掃,一個中年男人,正趴在櫃檯後面算著帳。
展昭和白玉堂走了進去,店裡的服務員本能地抬頭說「歡迎光臨?先生幾位?」
白玉堂示意兩個人,服務員就帶著兩人到了靠近窗戶的一張位子前坐下,拿來餐牌讓兩人點餐。
白玉堂沒去看餐牌,只是問服務員,「聽說你們這裡的雞腿飯很有名?」
「……雞腿飯?」服務員似乎有些不解,道,「先生,我們這裡是點菜的,沒有雞腿飯。」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這時候,在櫃檯後面算帳的老闆抬起了頭來,笑道,「雞腿飯可有年頭了……四五年前開始就不賣了。哈哈。」
「這就可惜了。」白玉堂無奈地翻看著餐牌,「我們那個朋友還心心念念惦記著呢,說是他和朋友戀愛那會兒來吃過的。」
「哦,那肯定是老客人了吧。」老闆收拾了一下東西,走了出來,道,「現在其實還能做,就是雞茸炒飯加上我們這裡的沿河茶雞腿。」邊說,邊吩咐那個服務員,「你進去跟劉老頭說要兩份雞腿飯,他就知道做什麼了。」
「好的。」服務員進去了,老闆笑呵呵地看展昭和白玉堂,「我這餐廳都開了多少年了,很久沒有人提起當年的雞腿飯了,真懷念啊。」
「老闆,為什麼不賣了呢?」展昭頗有些好奇地問,「既然大家都說好吃。」
老闆笑了笑,道,「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固定的菜式,好幾年前了吧,有一幫子學生老上我這兒來吃飯,就喜歡點個雞茸炒飯加個雞腿。我就索性弄成個雞腿飯,直接賣給他們,還能少洗個盤子。不過後來那幫學生估計畢業了吧,突然有一天開始就再也不來了,這雞腿飯也就沒有了。」
「那幫學生,老闆還記得麼?」白玉堂問。
「呃……」老闆皺眉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名字,看著樣子估計能記得,不過時間過去挺久了,不知道現在變啥樣了。」
「這幾張照片,你能辨認一下麼?」白玉堂拿出了一推照片來,鋪在桌子上面,讓老闆辨認。
老闆低頭看了看,有些遲疑,抬頭問展昭和白玉堂,「二位……為什麼要問這些?」
白玉堂拿出證件給他看了看,「有些事情想問你。」
老闆一見是警察,就點了點頭,「原來是警官查案啊。」邊說,就邊搬了張凳子坐下,一張張照片仔細地看了起來,他先挑出了郝末、葉玲,道,「這兩個是情侶,經常來,那女的嘰嘰喳喳挺活潑,男的悶悶的不說話,我記得挺清楚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點點頭,讓老闆繼續辨認。
「這幾個也來過。」老闆將郝末的四個室友的照片也拿了出來,指著張樺說,「這人還跟那個女孩兒在我店裡吵過架呢。」
「吵架?」白玉堂和展昭吃驚地看老闆,「具體吵些什麼老闆你還記得麼?」
「哎呦,那我可不記得了。」老闆有些為難地搖搖頭,道,「我就記得吵得挺凶的,後來那女生的男朋友,還跟這小子打起來了呢,敲壞了我一個桌子,後來讓我給轟出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有些納悶,不過想到葉玲也提起過當年郝末的室友都不主張郝末跟她交往,所以發生口角打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也來過。」老闆拿起喬偉明的照片,道,「還有這幾個。」手指的是許忠他們的照片。
「這個人呢?」展昭拿出了劉方的照片。
「嗯……」老闆看了良久,搖搖頭,「我沒有印象了。」
「那這個?」隨後拿出的是啞大叔的照片。
「哎呦媽呀,這是誰啊?」老闆驚了一跳,連連搖頭,「我鐵定沒見過。」
展昭和白玉堂也哭笑不得,啞大叔拍在照片上的樣子的確挺瘮人的,就問,「老闆,有可能是他頭髮太亂,然後臉還髒了、黑了,你仔細辨認看看,記不記得這個人。」
「嗯……」老闆又拿起照片看了起來。
這時候,一陣香氣從後廚傳出來,服務員端著兩大盤子炒飯上來了,往白玉堂和展昭的面前一放,道,「您的雞腿飯。」
展昭和白玉堂低頭一看,立刻食慾大增,別說,這炒飯和這雞腿還真香。
老闆也笑,「這雞腿和炒飯是我們這裡最出名的菜了,那些學生放到一起吃,是很聰明的吃法。」
展昭和白玉堂拿起筷子和勺子,吃起了這雞腿飯,炒飯香糯,雞腿很大一個,皮脆脆的,肉嫩嫩的,肥瘦適當,帶著一些茶香,非常的美味。
「老闆,你送外賣不?」展昭問,「以後警局要是叫外賣我們就叫你這份了。」
「送。」老闆遞過名片來,邊將那張啞大叔的照片放下,道,「我想起來了,這個人來過,跟他們一塊兒來的,只是沒有這麼亂的頭髮,也沒有這麼黑,更沒有臉上的疤。
「沒有這些?」展昭和白玉堂都吃驚地看老闆,「你確定?」
老闆點點頭,道,「不過他下巴和脖子上的那塊燒傷我可記得,身上還有一大片呢,那天我端盤子的時候看見的,老嚇人了。」
「你說他臉上沒疤?只有脖子上的這塊燒傷?」白玉堂和展昭都有些懷疑,因為啞大叔臉上的燒傷已經不怎麼明顯了,不過那道疤痕卻很清晰,看起來不像是假的啊。
「嗯,警官,這麼跟你們說吧,這人是不是那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記得還有一個跟那幫人一起來吃過飯的男人,他從下巴到脖子還有背……老大一片燒傷了,所以我記得特清楚。」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老闆說完了,便回去接著算帳。
「這究竟誰是誰啊?」展昭拿著雞腿啃啊啃,「啞大叔要是跟他們是一起的,那張樺為什麼從來不提起呢?」
「張樺說的也不是真話。」白玉堂道,「哪天他們說回宿舍,宿舍著火的時候啞大叔不在,就已經很可疑了。」
「這麼說,那個代號1,也就是那個殺人魔,很有可能是啞大叔?」白玉堂想了想,又問,「那他臉上的疤痕哪兒來的呢?」
展昭搖搖頭,想了想,道「咱倆吃完了飯找劉方去吧?問問他給活人上墳的事情,他們那幫人都有隱瞞,不過劉方看起來最好攻破。」
「行!」白玉堂又要了一份湯,兩人吃完了飯,結帳離去。
「警官!」
兩人剛到門口,老闆追了出來,道,「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什麼事情?」白玉堂問。
「哦,這個人。」老闆從白玉堂公文袋裡放著的那些照片裡,找出喬偉明的照片,道,「前兩天來過,他還帶了一大幫子的學生呢。」
「他們來過?什麼時候,聊的什麼你還記得麼?」展昭問。
老闆搖搖頭,道,「就三四天之前的事兒,聊什麼我可沒聽見,就記得他們桌上堆了好些個書啊、資料啊什麼的,那些學生管這人叫老師。」
白玉堂點頭,對老闆說謝謝,就和展昭一起上了車。
「喬偉明並沒有任教啊。」展昭道,「上哪兒當老師去。」
「貓兒,你的書迷管你叫什麼?」白玉堂問。
「展博士……或者展老師。」展昭回答,「你的意思是,喬偉明聚集了一些他的書迷?」
白玉堂點頭,「同樣的場合,同樣的聚集年輕人……如果當年的案子真的跟喬偉明有關,不知道那場災禍會不會重演。」
「看來再不解決這個案子,就要向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了。」展昭搖頭,「我們快去找劉方,回去後,再結合線索捋一遍,白馳他們去查夜都俱樂部應該也會有不少發現。」
「嗯。」白玉堂點頭,「別忘了還有公孫說的密碼,唯一跟那喬偉明有關係的,就是這個密碼了。」
……
S室白氏集團對過的高層公寓樓里,客廳的桌上,還有燭光晚餐剩下的杯盤,酒杯里紅色的液體折射著客廳昏暗的光線,顯得有些奢靡。臥室的大門虛掩著,從裡面傳來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的曖昧喘息聲。
凌亂的床鋪上,兩個裸*露的軀體交纏在一起,透過厚重窗簾的縫隙射進來的光線,描摹出兩個完美的身軀。
「累不累?」白錦堂看著身下仰躺在床鋪上,微合雙目輕輕喘息的公孫,「還要不要繼續?」
公孫懶洋洋地搖搖頭,用枕頭蓋住腦袋「累死了,我要睡覺。」
白錦堂失笑,翻身下來靠在公孫身邊,「那個助手來了之後,你比以前空閒了很多。」
「嗯。」公孫枕著白錦堂的胳膊,點頭,「馬欣很能幹。」
「那就再多請幾個?」白錦堂問,「你每周就去上一天半,怎麼樣?」
公孫哭笑不得,「上哪兒找那麼多好法醫啊?現在這行全國都缺人。」
白錦堂湊過來在公孫額頭上親了一口,問,「案子怎麼樣了?」
「嗯……快有頭緒了吧。」公孫伸展了一□□體,「我找到關鍵的線索了,小昭和小白那頭也應該有進展,應該快有結果了吧。」
說話間,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白錦堂伸手接起電話,裡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你好,請問公孫博士在麼?」
白錦堂愣了一下,怎麼管公孫叫公孫博士,估計是他的學生吧,就將電話遞給了公孫。
「餵?」公孫接過了電話,問,「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快看窗外!」
公孫一愣,「你是誰?」
「快看窗外!」那女聲又重複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莫名其妙。」公孫將電話交給白錦堂,披著睡衣起來,「看什麼窗外?」邊說著,邊走過去拉窗簾。
「刷拉」一聲窗簾被拉開,刺目的光線進來,公孫一閉眼,突然就感覺床上的白錦堂拉著他的睡袍將他一把拽到了床上。
與此同時,「嘩啦」一聲,窗戶碎裂。
白錦堂摟著公孫翻下了床,躲到床鋪後面,就聽到身後「噗噗」的幾聲響,是子彈射中床鋪的聲音。
公孫這才弄明白了,有人想殺他,剛剛那電話里的女人是引他來開窗簾,這樣對面樓上正好有人能狙擊……
「你最近得罪誰了?」白錦堂將公孫摟在懷裡,伸手拿下床頭柜上的電話。
公孫一頭霧水,「沒啊,我很久沒罵人了。」
白錦堂搖頭,撥通了雙胞胎的電話,「喂,對面樓上有人想開槍打公孫,給我去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