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00,展昭和白玉堂從包拯處得到消息,安叔因為連受打擊,已經被批准提前退休,為表彰他的功勳和對維持S市治安作出的貢獻,將於下個月接受警局頒發的榮譽獎章,並得到高額的獎金和優厚的福利待遇。
下午5:00,SCI全員到白錦堂開的美食城裡包廂吃火鍋,展昭和白玉堂布置明天的抓捕計劃。
晚上10:00,眾人散去,各自準備。
次日
早晨8:00展昭的書友會在南街出版社的一間活動室里舉行,到場12人,都是年輕的學生模樣,其中就有楊晨和言佳佳。
但是等到8:30,展昭還是沒有來,而且電話也不通,錢明月的臉上,現出了一些緊張來,向門口張望,不止展昭沒來,那些自己通知的媒體也沒有來。楊晨和言佳佳的臉色上,已經顯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9:00等待的人群開始有一些怨言。
言佳佳冷冷看著錢明月,「你是在耍我麼?」
楊晨冷笑,「耍我們的說不定是你吧。」
「你說什麼?」言佳佳看楊晨,楊晨轉開臉不做聲。
「可能他有什麼事情耽誤了吧。」錢明月趕緊打圓場,「他是警察麼,很忙。」
正說著,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隨後,門被推開,展昭站在門口,微笑,「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在場的二十多人都一時間愣住,隨後就興奮地騷動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展昭。
「展博士。」言佳佳高興地站了起來,展昭對她點點頭,她立刻笑得更加高興,再看身邊的楊晨,似乎有些羨慕。
「小展……」錢明月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展昭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因為等了兩個人,所以就遲了一些。」說著,對門口招了招手,有三個人走了進來,是陸良,還有一男一女,看起來三十多歲,有些像夫妻。
三個人一進來,楊晨的臉色就一白。
陸良看著楊晨,臉色不善,「楊晨……你太讓我失望了。」
「怎會……」楊晨有些不解地看著那一男一女。
「你還記得他們吧?」展昭問楊晨,「他們是趙靜的父母,你曾經用他們來做實驗,怎麼,沒想到人還活著?」
楊晨徹底傻了,就聽展昭不緊不慢地道,「我們查了所有的記錄,都沒有發現趙靜父母的行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對不對?有什麼方法是死了也見不到屍體的呢?」說著,伸手拍了拍趙靜父親的肩膀,「接下來的你說吧。」
趙崎點點頭,道:「我們之前,經陸教授診斷出有記憶混亂的時候,真的很害怕,所以就接受了他的跟蹤治療,而負責我們療程的,就是楊晨……她給我們藥物,給我們治療,陸教授也會到家裡來看我們,但是……我們的病非但沒好,反而更加嚴重了起來。」
陸良搖搖頭,「都怪我太過信任楊晨了,她跟隨我學習那麼多年,真的很能幹,沒想到……」抬起頭看展昭,「你昨天打電話給我之後,我偷偷進了楊晨的辦公室……發現她藏起來的一些資料,才知道,她給趙崎夫婦用的,根本就是逆向治療,還在研究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讓他們的病情演變的無法控制,而且還得了重度的抑鬱症。」
「後來,我們害怕我們會在不知情的狀態下傷害到靜靜,所以,就將她交託給我的兄弟夫婦,讓他們代為照顧,而我們的病情,也只有他們知道。」趙崎接著道,「我們覺得自己真的是沒救了,正在萬念俱灰的時候,楊晨找到了我們,給了我們兩張遊輪的票。」
展昭插了一句,「都知道這艘遊輪吧,是本市新推出的旅遊專線,從S市開到對面的K市的。」
「那後來呢?」楊晨看著趙崎夫婦,「你倆為什麼沒跳下去?應該一定會跳的!」
展昭微笑,「你給他們的暗示,其實就是要他們跳下去是不是?不過有一點你忘了,這叫人算不如天算。」
「什麼意思?」楊晨不解。
「他們跳了,不過被人救上來了。」展昭微笑。
「什麼?」楊晨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展昭搖搖頭看她,「你對暗示之類的真是一知半解,一般慫恿一個人自殺,跳河跳海是成功率最低的,人想要弄死自己,無論什麼方法都很痛苦,求生的本能會讓他自救!」
趙崎點點頭,「我們跳下去之後,腦袋裡瞬間一片空白,但是,在要被淹死前,我就想,我為什麼要死?然後就什麼都想不起來,後來,就開始求救,結果被救生艇救上了岸。」
「上了岸的確是沒錯,只不過是K市的岸。」展昭有些無奈,「記憶混亂,外加抑鬱症,兩個人的狀態都不正常,證件之類的又沒有帶在身上,最後被送進了K市的精神病院接受短期治療。後來,K市警局發現了我們發布的尋人啟示,才和我們取得了聯繫,我們也是昨天才知道,今天就找人去把人接來了,萬幸的是,在精神病院的一系列治療下外加停用了藥物,兩人的記憶已經恢復了一些。」
言佳佳笑了笑,「這麼誇張,好了,把兇手抓走吧!」說著,又對展昭道,「跟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展昭微笑著道,「誰說跟你們沒關係的?」
話音剛落,就見白玉堂帶著一個小孩子走了進來,正是趙靜。
「靜靜!」趙崎夫婦飛撲上去摟住許久未見的女兒,趙靜也認出了爸爸媽媽,但是,原本臉上露出笑容的她,卻在轉臉看到大廳里的眾人時,嚇得尖叫一聲,一頭撲進媽媽懷裡。
「怎麼了?」趙崎不解,「靜靜?」
白玉堂蹲下,伸手拍拍趙靜,道,「靜靜,別怕,告訴我們,那天害死你叔叔他們全家的人,在不在這裡?」
趙靜轉頭看看白玉堂,又看看家人,趙崎著急地問,「靜靜?快告訴大家,害死你叔叔他們的人是誰?」
趙靜轉臉,盯著楊晨和她身後的那幾人,道:「他們!」
白玉堂對守在門口的警察道,「進來抓人!」
警員們進來,那幾個年輕人掙扎,「你們別胡說八道,我們沒有!單憑一個小孩子,還是個神經病……」
白玉堂冷笑看他,「她正常的很,你才是神經病!」
「之前我們調查的時候,遇到了不少困難,就是因為那個小區在學校的附近,所以出入的人員特別多,尤其是打籃球的。」展昭見幾人的臉部都有些僵硬,就接著道,「因為小區裡面有籃球場,所以學校的學生經常會進來打球,還有好些學生本來就住在這裡。也因此,保安對那些拿著球進進出出的學生,都不怎麼注意。」
白玉堂點頭,「我問過那些打球的學生,但他們說看到有幾個打籃球的進去大樓里了。」
「攝像頭沒有拍到你們,因為你們沒有坐電梯而是走了樓梯。」展昭笑了笑,「不過,要知道十七層的樓梯,平時是幾乎沒有人去走的!」
「厚厚的灰塵保留了你們的部分鞋印。」白玉堂說得輕描淡寫,「還有汗液……證據確鑿,還抵賴?!」
幾人都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關於你的實驗,趙靜的叔叔他們是唯一的知情人,所以你就殺人滅口。」展昭搖頭看楊晨。
「靜靜。」趙崎問趙靜,「他們害死了你叔叔阿姨,你怎麼不說呢?」
趙靜有些委屈地看自己的爸爸,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別怪她。」展昭低聲道,「她是因為記憶混亂,還有楊晨應該嚇唬她了。」
趙氏夫妻有些不解,展昭道,「你們臨走的時候,給趙靜的留言是ILOVEYOU,其實只是表示對她的愛,但楊晨他們特意將屍體擺成ILOVEYOU,並說是你們指示的,說出去的話,就永遠見不到爸爸媽媽之類,她只是一個小孩子,又有一定的記憶混亂,當然就只能什麼都不說,但ILOVEYOU卻幾乎成了她的心魔。」
趙崎夫婦驚詫地看趙靜,就見她點了點頭,兩夫妻都心疼不已。周遭的警員也有些氣憤,這些人,仗著自己的學識和能力,為非作歹。
將楊晨等人都押下去之後,言佳佳站在原地拍手,「哇……真厲害啊,那個楊晨,真的是傷天害理啊。」
「你別得意。」展昭冷眼看她,「幻夜教主。」
言佳佳臉色微微一變,笑,「什麼呀?」
「雖然你們的伺服器在境外,但是我們已經通過專人找到了,證明網站的註冊人就是你!」白玉堂命令手下的警員,「都帶下去!」
言佳佳爭辯,「你們憑什麼抓我?我還沒成年呢,註冊一個網站怎麼了?」
白玉堂丟下一句,「罪證確鑿,你就乖乖走吧!」說著,看其後幾人,「這些人也都帶走!」
出版社外停了一排警車,大量的警察押著十二人上車。
等人都走光了,展昭給了趙崎他們一張名片,道,「這個人是世界關於記憶方面疾病治療的專家,我已經跟他打過電話,並幫你們辦好了手續,你們現在的病情並不嚴重,不過靜靜可能需要心理治療,你們帶她一起過去吧。」
趙崎夫婦感激地接過名片,帶著趙靜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轉身想走,就聽身後傳來了錢明月略帶顫抖的聲音,「小展……」
展昭回頭,就見錢明月臉色蒼白,白玉堂和展昭交換了一個眼神,轉身先出去了。
「我……」錢明月有些尷尬地張張嘴,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展昭看了她一會兒,道,「我們查到,你媽媽得了重病,你光治病就花了很多錢……以你的經濟實力,應該沒法支付的巨款。」
錢明月苦笑著點點頭,道,「是我挪用的,出版社的款物,還有其他一些資金,言佳佳說,只要我肯幫她,她就借錢給我補漏洞,不然就報警……我不能失去這個出版社,補不出錢,出版社就要倒閉了。」
展昭聽她說完,點頭,「我明白。」
「你……不抓我麼?」錢明月抬頭看展昭。
展昭看看門外,「警察都走了……怎麼抓你,我就一搞心理的。」
錢明月有些哭笑不得,卻聽展昭道,「我新書寫完了,過兩天就能出版了,版稅你拿去把漏洞補上。」說完,轉身走了。
「……那怎麼行?」錢明月大驚,這可是很大的一筆收入,趕緊追出去,就見原本已經走了的白玉堂正在門口站著,對她道,「這次情況特殊,下不為例!」
……
下午1:00,天宇娛樂城魔術周進入最後的壓軸,言麗出來剪彩。
剪彩儀式結束,言麗宣布,最後一個魔術,是世界知名的魔術師,趙禎,再一次挑戰人類極限的表演。
1:30魔術周的最後表演開始,先有半個小時左右的墊場節目,有幾個魔術師在表演。
言麗走下來,被王朝和張龍攔住,隨後,言麗被帶到了龐曉琴和安玲麗命案的酒店裡。
酒店的頂層大廳里,站著SCI的全部人員,以及言佳佳、言麗、龐吉、旁慶還有安有道。幾人彼此看了看,都說不出話來。
白玉堂掃視了眾人一圈,道,「下面,簡單地說一下你們殺死安玲麗以及龐曉琴的全部過程。」
展昭開始講述:「首先,安玲麗會來酒店,是安叔要求的,衣服也是安叔為她準備的,一個這樣年紀的女孩兒如果單純又品德不差,那麼能讓她來酒店換上一套高檔禮服的,就只有——父母!」展昭道。
安叔剛想爭辯,白玉堂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別著急,待會兒有你說的,這一個過程不需要打斷!」
「這整個電腦畫面總共剪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減去了三段,第一段,就是安有道先進入房間等著。」展昭不做停頓,繼續解說,「安玲麗入住房間的時候,你已經在裡面等著了,隨後,你會讓她換上那套衣服,然後殺了她。」
安有道臉色鐵青,並不作聲。
「不過,衣服你可以控制,一些別的事情你是沒法控制的。」白玉堂道,「比如說……指甲油的顏色。」
「是你先看到女兒指甲油的顏色,才通知龐曉琴改,因此,龐曉琴才會出現倉促擦指甲油,以及在裙子拉鏈上面,沾上未乾的指甲油。」展昭道,「你讓安玲麗喝下藥,再殺了她,言佳佳裝扮成你們偽造出來的兇手模樣,戴著機器貓的面具進入房間,你倆一起將屍體分切。然後,你留下『給安有道的厚禮』這張字條就先離開了,為的是給自己脫罪。當然,這一段被剪掉了,這是第二段。」展昭道,「隨後,言佳佳打電話叫服務生上來,給他下暗示,讓他拿著裝在垃圾袋裡的,安玲麗的屍體,送出樓去,言麗派人接了,裝進事先準備好的蛋糕里,隨後,在宴會開始前的幾個小時裡。言佳佳獨自在房間裡清理現場,等待第二個受害者跑來。」
「再之後,宴會開始,龐曉琴莫名其妙地跟白錦堂和言麗發生了衝突,然後跑去了房間,大概這也是他爸爸和她事先說好的,而此時,房間裡面的人是言佳佳。」
「言佳佳同樣也在龐曉琴喝的飲料裡面下了藥,再殺了她,然後迅速帶著她的人頭離開,催眠了那個送蛋糕的,並找人上演了偷換人頭的一幕。」展昭說著,指指言麗,「言麗負責的,是給趙禎吃麻醉藥,她知道趙禎因為訓練而節食的事,所以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把東西送到白馳的面前,白馳一定會拿去給趙禎吃的。而負責換人頭的,大概是某個魔術師吧,最有可能的,就是跟趙禎發生爭執離場的三人中的一個。」
「而剪掉視頻,黑屏畫面,這一切表面上看只有總裁白錦堂能做到,但是,這麼巧白錦堂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而酒店的原本人馬都是你和龐吉的,所以,你們能動手腳。」白玉堂不緊不慢地說,「再最後,楊晨接著假扮那個兇手,戴著面具去放『替天行道』的紙片在我們車上,所有的監控錄像里,都出現了那個戴面具的兇手……一個我們永遠都無法查到的兇手,因為他是你們假扮的。」
「推理結束,就這些,還有什麼要說的?」展昭問眾人。
「呵呵……」言麗笑著搖頭,「很精彩啊,只是,口說無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推斷而已!」
展昭緩緩道,「言老闆,是命人按照時間去剪輯畫面吧,剪完了,也沒有時間看吧。」
言麗一愣。
「那麼不知道言老闆有沒有發現……多出了一些畫面呢?」展昭說話的同時,蔣平已經打開了桌上的手提電腦,就見屏幕上有一段視頻……是帶著機器貓面具的人……最後從房間裡出來的畫面。
在場的幾人,立即臉色蒼白,都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兇手……安叔應該熟悉吧?」展昭問。
安叔睜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那畫面,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殺人要理由的。」白玉堂突然道,「安玲麗是你的養女,平時又孝順,是什麼理由讓你狠心殺了她呢?」
安叔不語,身體卻在微微地發抖。
「是因為他吧?」展昭伸手,輕輕地指指那個戴著面具的人,「你們本來應該弄一個兇手出來的畫面,這樣,我們就不會懷疑畫面剪輯過。不過……如果時間短了,我們始終會發現畫面有問題,因此,你們巧妙地選擇了,在我們面前出現……這樣,可以大大地減輕懷疑度。但是……這個在房間裡出來的兇手是誰呢?」
「我們做個設想。」白玉堂道,「他出來了,就表示他進去過,既然沒有被拍到,那就表示他是在你們剪掉的時間裡進去的。第一段時間,房間裡有安有道和安玲麗,不太可能不被發現。第二段時間,有言佳佳,所以說,他是趁言佳佳離開的那一時間進去,然後,迅速地出來了。」
「時間不超過五分鐘。」展昭笑問,「你們猜他進去幹什麼呢?」
言麗等都緊張了起來,展昭又指著另兩個視頻框給大家看,「看這裡,一個在宴會上,一個在停車場裡,都是那個不明嫌疑人……發現他身上少了什麼?是西裝!」
「他把西裝扔去哪裡了呢?」白玉堂伸手,接過警員手裡提著的一件西裝,道「我們在員工更衣室的一個柜子里,找到了一件沒有主人的西裝,在西裝的口袋裡,找到了一張SD卡和一套微型攝錄設備。」
蔣平接過卡,將其插進了手提電腦裡面,就見裡面有一段視頻和幾段音頻。視屏是安叔殺害安玲麗、言佳佳和他一起分屍、言佳佳殺龐曉琴的全部過程。音頻,則是這六人的電話錄音,因為每段對話里都有安有道的聲音,所以確定,竊聽器是裝在安有道手機里的。
看著這些鐵證,所有人都癱坐在了地上……這下子,真是人贓並獲了。
「為什麼?」白玉堂問龐吉,「龐曉琴是你親生女兒,幹嘛害死她?」
「親身女兒?」龐吉冷笑,「她該死,明知道他哥哥龐昱是被白家人和展家人害死的,我龐氏的財產也是被白錦堂奪光的,還要犯賤死纏著白錦堂,還說要嫁給他?!我呸!我真後悔生了她啊,也是老天沒眼,我和慶兒沒有成功,不然,展昭和公孫策都得死,我要你們白家人也嘗嘗永失所愛的滋味……老天沒眼!」
白玉堂皺眉,吩咐手下,「帶下去!」
「安有道。」展昭抬頭看安叔,「聽說你夫人進了精神病院。」
安有道有些頹然地坐到一張椅子上面,緩緩道,「對啊,老天沒眼啊……我安有道,一生除暴安良,沒幹過虧心事,好不容易晚年得子,沒想到竟然是個變態!」
展昭微微皺眉,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果然。
安有道看看白玉堂,道:「我兒子叫安林,我從小看你和展昭長大……你倆有出息,小展是文曲星,你是武曲星,好事兒都被你們兩家占了。當我兒子出生之後,我就想,我也一定要把他培養成一個有出息的,能文能武,他老子不及別人,他就要爭氣……只是沒想到,這孩子非但不出息,還喜歡扮女人!小時候就把他媽氣瘋了,整天瘋瘋癲癲的,我有苦說不出,又不能告訴別人我兒子是變態,只能熬著。我天天給林林做思想工作,他也漸漸地聽了,就在這時候,他偏偏看到了一篇什麼爛文章,就是小展你寫的那篇,跑去也不知道問了你些什麼,回來後就跟我說,他要做他自己,以後只做女人……我一氣之下,就只能當他不存在,後來,收養了玲麗,告訴別人,我有個女兒。」
「你花費心思,就是要找我報仇麼?」展昭問安有道。
「沒錯!」安有道惡狠狠看著展昭,「我恨啊,你知道我這十多年來過的是什麼生活,我就是要他媽的心理學從這世界上消失!」
「你發現了安林給我寫的信,於是就想到了這個計劃?」展昭問。
「沒錯。」安有道笑,「沒錯,我要讓世人覺得都是因為你宣傳心理學,才培養出這麼多殺人狂……還有,因為你對這些不夠重視,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遇害,而我是受害者,我有榮譽獎章,你就要身敗名裂!我要你身敗名裂……老天沒眼,我兒子竟然偷拍他老子的證據……」
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著瘋瘋癲癲的安有道,吩咐警員將他帶下去。
「你們不能抓我!」言佳佳搶先道,「我還沒成年呢,一切都是他們安排我乾的!」
「呵……」展昭笑著搖頭,「言佳佳,我們已經叫K市警局重新查證當年的開膛案件了,如果我沒有猜錯,是你帶著你的那些教徒做實驗,然後嫁禍給方渥。因為你看了你爸爸留下來的手記,然後你挖空心思去找到鄒莫,騙王立勇的信任,取得另一部分資料,到警察局來送炸彈,殺害王立勇,要不是安林打電話來提醒我們,說不定SCI已經被炸飛了……你玩得有些太過火了!」
言佳佳看著展昭,「人家……都是為了你!人家,想你能成為神!」邊說,邊注視著展昭的眼睛。
展昭冷笑,「收起你那些招數吧,你的催眠騙外行還行,別在我身上用!」
白玉堂吩咐警員,「把她帶下去!」
「媽……媽,救我!」言佳佳被帶走的時候,還不停地叫著,那樣子,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害怕,還是裝的。
「言麗。」白玉堂看言麗,「你又是為什麼?」
言麗搖搖頭,笑,「我不恨你們,即便現在,我也不恨你們,我老公的死,女兒變成這樣……我恨的人只有一個……趙爵!」
展昭和白玉堂臉色微微一變,就見言麗看手錶,微笑,「兩點鐘,趙禎的魔術開始,現在是兩點十五分……」
展昭一驚,猛地想到了什麼,問,「你那天在鬆餅里,給趙禎吃的究竟是什麼?」
「哈哈……」言麗笑著道,「是損傷肺部功能的藥……他已經積累了一定的量……哈哈。」
白玉堂立刻掏出電話,「白馳,趙禎的表演開始了沒?」
白馳此時正在後台擔心地等著,趙禎的這次魔術表演果然是逃生術,只是他的逃生術與以往不同,他將自己捆起來,關進一個大棺材裡,棺材釘住,沉入30尺深的水低,全程都沒有遮擋,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讓自己出現在岸邊。
「開始了。」白馳回答,就聽電話那頭白玉堂喊,「別讓他下水!快阻止他!」
白馳一愣,就聽到「噗嗵「的一聲,裝著趙禎的棺材,被扔進了水裡,緩緩下沉。
「不要啊!」白馳大驚,就想衝到前台去,被趙禎的經紀人一把抱住,「你幹嘛?」
「快放手!」白馳難得的兇悍,「快停,把他拉上來!」
「你瘋了?」經紀人和助理們將白馳緊緊拉住,「這是全球直播,你想毀了禎的事業?!」
「不行!」白馳掙扎,「你們讓開,他有危險!」
……
白玉堂在電話那頭聽的清清楚楚,伸手一拉展昭,「貓兒,走!」
轉身還沒離開,就聽言麗道,「趙禎的心肺功能,在水底呆不了兩分鐘……而且……」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副手銬,冷笑,「我換了他的一個道具,不知道魔術師,能不能從真手銬里逃出來!」
白玉堂和展昭都愣住,該不會……
時間一秒秒流逝,白馳被一群人攔住,不管怎麼爭辯就是上不去,這時,一個助理人員說,「已經兩分鐘了……怎麼還不上來?」
白馳一把推開有些愣的經紀人,衝上了台,此時,那些觀眾也都站了起來。
白馳上了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棺材在水底,想了想還是跳下去吧,剛準備跳,就覺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與此同時,就聽台下傳來了叫好聲和拍手聲。
白馳回頭,只見趙禎臉色蒼白地站在他身後,身上還有水,帶著微笑對台下的觀眾招招手,鼓掌的聲音更大。
白馳這才發現自己像個傻子似的站在台上,此時,簾幕緩緩落下。
趙禎的手上,還有一副打開的手銬,掛在胸前的十字架卻是彎的。
趙禎看看十字架,低笑,「幸虧有它……」
「你嚇死人了。」白馳瞪趙禎一眼,卻見趙禎伸手過來,摟住他肩膀,低聲道,「馳馳,送我去醫院,不過要偷偷的……」
白馳呆住,趙禎說話的時候,大量的血從嘴裡流出來……眼睛緩緩閉上,倒在了他身上。
……
將趙禎送入醫院時,在急診室里的是展昭和白玉堂很熟悉的醫生,一看趙禎的樣子,只丟下四個字,就將人推進了手術室——性命堪憂!
隨後,胸肺科、腦外科……一大堆的醫生衝進去,帶血的棉花推出來,一包包的血漿送進去……護士們忙忙碌碌,展昭和白玉堂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白馳坐在凳子上吧嗒吧嗒掉眼淚。
13個小時的搶救之後,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走出來。
「他怎麼樣?」三人一起衝上去。
醫生點點頭,讚嘆,「命不該絕。」
眾人長出了一口氣。
「人已經送加護病房了。」醫生道,「不過他的肺受了很嚴重的傷害,需要長時間的靜養,還有,腦部有短暫缺氧,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醫生交代完病情之後,就走了。
白馳轉臉看白玉堂和展昭,展昭伸手拍拍他,白馳撲過來,哭得洶湧澎湃。
……
三天後
趙禎的情況穩定,只是還沒有醒。
白玉堂給白馳放了長假,讓他陪著趙禎,這幾天,白馳一直都24小時照顧趙禎,這裡摸摸,那裡擦擦,但人就是不醒。
下午,白馳照例給趙禎擦身,這人本來就是個公子哥兒,極愛乾淨,所以白馳每日必擦,小心地避開胸前的手術傷疤,白馳趁換藥的時候看過,很長的一道疤。
「你怎麼還不醒呀。」白馳拿著乾淨的帕子擦呀擦,嘴裡嘀咕,「你知道麼,里斯本不肯吃飯了……都瘦了一圈了,好不容易養胖的,每天都在家裡叫,鄰居都投訴了!」
又擦了擦,白馳替趙禎把衣服扣上,「你快點醒吧……要不然,你快醒過來,我給你做排骨湯……嗯,好像沒什麼誠意,你想要什麼?」
「是不是要什麼都行啊?」
「是啊。」白馳繼續擦擦。
「那就談戀愛吧。」
「嗯……啊?!」白馳大驚,就見趙禎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笑眯眯地看著他,雖然看起來很虛弱,不過神智很清醒,不忘補充,「說話算話啊!現在開始,咱們談戀愛!」
「怎麼這樣。」白馳臉紅紅。
「你給我擦身,都把我看光了。」趙禎瞥了一眼白馳,「不肯負責啊?」
白馳癟癟嘴,「那……好吧。」
門口,展昭和白玉堂探頭張望。
白玉堂看展昭——要不要進去啊?
展昭搖搖頭——還是不要吧……人家在談戀愛啊!
白玉堂點頭——也對啊!打擾人家談戀愛會被馬踢。
一周之後,案件告一段落,所有人都獲刑。
周末,白玉堂和展昭提著一大袋子新鮮的油桃去向下看常老頭,聊了半天吃了半斤油桃,兩人告辭離去。
又經過田埂,展昭突然站住,田埂邊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纖纖瘦瘦,乾乾淨淨,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帶著頂大帽子,正在看書。
展昭經過她身邊,見她手裡拿的是自己新出的書,就站在了她身後。
那姑娘抬起頭來看看,問,「給不給簽名?」
展昭點點頭,拿起她手上的書和遞過來的筆,刷刷刷簽了幾個字,把書遞給他。
白玉堂在前面等,見展昭急匆匆跑過來,瞭然地問,「幹嘛那麼高興啊?貓兒。」
展昭伸手一拍白玉堂的肩膀,「小白!回家燉骨頭湯喝!」
白玉堂無語。
見兩人走遠,那女孩兒翻開手裡的書,就見上面簽著——無罪的兇手,無罪的人生。
合上書本,站起來,拍拍裙子笑著離去。
展啟天回到家,魯班喵喵叫著蹭過來,桌上留著一張紙條,寫著兩個字,「走了。」
有些無奈,展啟天把多買的一盒飯給魯班,「餵你!」
……
陽光普照的別墅花園裡,方渥將厚厚的一疊資料遞過去,「都在這裡。」
接過資料,微笑,「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