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兇手11 割喉禮

  聽到慘叫聲後,眾人立刻衝出了木屋,叫聲還在不斷從林子裡傳出來,白玉堂他們沖了過去,包拯打著手電筒一看,眾人都一皺眉。

  就見剛剛被趕走的那對情侶,女的正坐在地上慘叫,身上手上都是血,而那個男的……正仰著臉倒在地上抽搐,頸間不斷有血湧出來,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低吼聲,異常的詭異。

  「傷的不是大動脈!」展啟天立刻走過去,伸手按住那不停掙扎的男生,白允文也過去按住他,不讓他動,展昭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白玉堂問那個女生,「誰做的?」

  「我……我不知……剛剛有個黑衣服,白面罩……」女的被嚇得語無倫次。

  「人呢?」白玉堂問。

  「那裡!」女的伸手一指林子裡,白玉堂掏出槍就追去了,包拯、小丁和趙禎都跟上,白馳也想跟去,趙禎對他一擺手,「你們在這兒等。」說完,四人就消失在了林子裡頭。

  展昭也有些焦急,這時候,就聽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公孫和白錦堂他們也都聽到動靜趕來了。

  公孫一看地上男生的情況就一皺眉,跑過來查看了一下,道,「很專業,割的是大動脈和聲帶之間的位置,是頸靜脈,別讓他動,能挺十多分鐘!」說著,伸手用力按住了被割傷口上方的靜脈,安慰那男生,「別動,你是不是能聽到風聲?別動,安靜下來,你越慌血流得越快。」

  男生緩緩地平穩了下來,所有人都對視了一眼……風聲……其實那是他自己的靜脈在往外流血的聲音,據說被割喉的人,都能聽到一種類似於大峽谷里迴旋著的狂風一般的嗚嗚作響聲,荒涼卻動聽……這就是傳說中的,死亡之音。

  白家媽媽走過來,將那個嚇得又哭又叫有些歇斯底里的女生摟過去,輕輕拍她的背,讓她安靜下來。

  這時候,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一聲槍響。

  維克多對著林子吠了起來,隨後就往林子裡跑去,展昭實在有些擔心白玉堂,就想跟去,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見有個黑影沖他跑了過來,身後白玉堂追著,大喊,「貓兒,小心!」

  展昭一愣那人已經撲到了面前,還來不及躲避,展昭就看見旁邊人影一閃,展家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的旁邊,抬腳踹了那衝到近前的黑影的膝蓋一腳,那人悶哼了一聲,隨即,她雙手交叉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一個轉身,將人一把摔了出去,大丁衝過去按住,白玉堂和小丁也趕來了,將人按住。

  展昭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媽,就見展媽媽拉住他問,「昭昭,沒事吧?」

  展昭乾笑了兩聲,上下打量自家秀氣文靜身材嬌小的老媽,白馳在一旁道,「……展阿姨好厲害!」

  「呃……」展家媽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展昭一眼,做了個鬼臉。

  展昭回頭看自家老爸,他記得,自己老爸基本沒什麼身手,是個斯文人,就是表情比較嚇人而已。

  展啟天按著那個受傷的男人沒做聲,就聽白允文笑了起來,對展昭道,「你沒聽說過麼?你媽以前是警花,柔道黑帶。」

  「呵……」展昭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一直以為他媽是專職家庭主婦。白玉堂將被按住的人銬了起來,有些吃驚地看展家媽媽,「阿姨,有空過兩招?」

  白媽媽瞪了白玉堂一眼,「沒大沒小。」

  這時候,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車子開到了近前停下,下來的醫生一看情況,就有人代替公孫按住傷口,小心翼翼地將男生抬上了救護車,開往醫院急救去了,白馳和趙禎還有大丁小丁先跟去幫忙。

  包拯打電話報警,叫人帶警犬隊來幫忙搜山。

  白玉堂將人押起來,問那個女生,「是他麼?」

  女生搖搖頭,道,「不是……那個人帶著面具……而且個子比他高很多。」

  眾人再看那男人,就見他穿著很舊的布衫,理著光頭,個子敦實粗壯,一臉的橫肉,看起來有些兇狠。

  「你是誰?半夜三更的在林子裡幹什麼?」白玉堂問他。

  那人抬眼看了白玉堂一眼,道,「你是警察?」

  「嗯。」白玉堂點點頭。

  「我看見你們要抓的那個人了。」那人道,「他是不是很高,帶著個白色的面具,面具上就兩個孔,穿著件套頭的黑衣服,黑褲子?」

  「對。」女生趕緊點頭,「是的。」

  「他跑了。」那男人道,「跟我撞了一下,老子差點被他嚇死。」

  包拯問那個男人,「你叫什麼?為什么半夜三更在這裡出現?」

  那人嘆了口氣,道,「我叫錢貴,我之前販毒,讓警察通緝了,我想避避風頭,在山裡躲兩天,沒想到遇到剛剛那個死鬼嚇得我要命,又看到你們,我只好逃跑了。」

  白玉堂皺眉看了看他,再想去林子裡找,但是現在一片漆黑,而且那人應該也逃遠了,只好等待會兒警犬隊的來幫忙。展昭問那女生,你們不是回村子了麼?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女生後悔地邊哭邊道,「我本來是要回去的,但是阿剛說,剛剛做了一半沒下火,難受得要命,乾脆到林子裡去做完了……然後。」

  眾人都搖頭,這兩個年輕人太不知道輕重了。

  「然後……」女生哭哭啼啼地繼續,「我們剛到樹邊……我們親的時候,阿剛靠了樹一下,然後那人就突然閃出來,拿一把刀很快地一晃,就割了阿剛的脖子,我嚇得大叫了起來,他轉身就跑了。

  「你是說,你來的時候,那人就已經在樹後了?」展昭問。

  「嗯。」女生點點頭,「我們沒看見有人靠近,應該是在樹後面躲著的。」

  「也就是說,我們來這兒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附近了。」包拯道,「是什麼人?為什麼無緣無故殺一個學生?」

  眾人搖搖頭,公孫拍了拍白玉堂,道,「林管員的屍體呢?我去驗屍。」

  「好。」白玉堂和展昭,帶著公孫一起回了木屋,白錦堂等眾人都將帳篷收了起來,篝火撲滅,一起回到了木屋邊聚集。

  里斯本帶著一面走一面打鬧的魯班和莉莉婭往木屋趕,魯班的注意力似乎總是會被路邊的東西吸引,里斯本用嘴咬住它的後脖頸,將它丟到前面。

  沒多久,警車來了,趙虎等人也打著哈欠趕來了。

  馬欣提著箱子晃晃悠悠地進了房間,和公孫一起驗屍。

  趙虎對白玉堂說,「我說頭兒,你那是什麼體制啊,走到哪兒兇案就跟到哪兒?」

  白玉堂朝他翻了個白眼,問「貧什麼呢?警犬隊帶來了?」

  「帶來了。」趙虎點頭,對身後的人招手。

  幾個隊員帶著警犬來了。

  白玉堂說有人進了林子裡頭,去搜查一下,幾個警犬隊員問,「白隊,有味源麼?不然犬不好辨認方向追蹤。」

  「味源?」趙虎好奇,「八寶粥還是果汁?」

  話沒說完就讓馬漢一把拽住衣領子丟進木屋裡頭去了,白玉堂搖搖頭,帶著警犬隊員到了剛剛那棵樹前,道,「他一直站在這裡。」

  警犬們在四周聞了聞,似乎還是不太明確,坐在地上抬頭看人。

  「有沒有明確一些的東西呢?」警犬隊員問,「最好是衣物用品。」

  展昭想了想,突然跑回了木屋裡頭,拿出了一個杯子和一本書,都是比較新的,遞給那個警犬隊員,「這些可以麼?」

  「可以。」警員將東西遞給了幾條警犬聞了聞,警犬聞過之後,就四外嗅了嗅,蹲坐在一旁,看著某個方向,就是剛剛白玉堂他們去追的方向。

  「找到了!」警員對白玉堂道,「追麼?」

  「嗯。」白玉堂帶上洛天和王朝張龍,展昭跟在一旁,眾人一起,跟著警犬,進了夜晚的樹林裡頭。

  警犬一路邊嗅邊追,一直走到了樹林的外圍,眾人出了林子,看到前方的公路,才停了下來。警犬們,坐到了一小堆東西旁邊。

  白玉堂走了過去,蹲下用手電筒一照,道,「是衣服。」

  就見地上有一件黑色的套頭T恤,還有一個白色的面罩,就是那種常見的白色假面,上面沒有任何裝飾,只有兩個孔。

  「他為什麼將衣服留在這裡?」展昭不解。

  「頭兒,這裡有車輪印子挺新的。」洛天對白玉堂道。

  白玉堂走過去看了一眼,驚道,「自行車?」

  「嗯。」洛天點了點頭,「看車輪的樣子,應該是自行車。」

  眾人面面相覷……騎著自行車來荒郊野外的林子裡殺人?

  「自行車也許不是他的。」展昭道,「林管員可能是騎自行車來上班的。」

  眾人都點了點頭,王朝問白玉堂,「頭兒,騎自行車應該沒法逃太遠,要不然我叫人封鎖這一帶吧。」

  白玉堂點了點頭,王朝就去打電話了。

  「貓兒……」白玉堂嘆了口氣,聳聳肩,「挺邪門。」

  展昭也點了點頭,問,「剛剛那個林管員的屍體,是被放血的麼?」

  白玉堂乾笑了兩聲,「我還真沒看清楚,下面黑漆漆的,我打著電筒一轉圈,就見一張慘白的臉對著我,睜大了一雙眼睛。

  展昭哭笑不得,道,「你也有怕的時候?」

  白玉堂一挑眉,「不含糊,那場面,鬼都得被嚇著,我沒坐地上已經很厲害了。」

  隨後,留了警員在這裡採集車胎印,眾人回到了木屋。

  展白兩家的家長帶著一群寵物先回去了,省的在這裡妨礙警察辦案,白錦堂坐在木屋裡看著那些舊書,公孫和馬欣,在地下室點上了很亮的燈,進行初步屍檢。

  「怎麼樣?」白玉堂問兩人。

  「死了兩天了,現在天氣不熱,所以不太臭,也是被割喉死的,手法跟剛剛那個學生一樣。」公孫回答,「他手上有臂章!」說著,拿起了一個紅臂章給眾人看,上面寫著林管兩字。

  眾人都點點頭,取證結束後,公孫將屍體弄回去做進一步的屍檢。

  一通忙碌下來,天都亮了。

  望著山谷中初升的朝日,展昭走到了小木屋的旁邊,就見木屋建在一個小土坡上面,下方是蜿蜒的山路,遠處,是一片片的油菜地、桑地,還有白牆黑瓦的民居。農民大多勤勞,很早就起來種地勞作了,整個村莊,說不出的寧靜與祥和。

  「那個村子,和這個木屋,真不協調。」白玉堂皺皺眉頭。

  展昭點了點頭,看了看手上的書,道,「那個人應該是早幾天來這兒的,他住了已經廢棄的屋子,殺了林管員。然後剛才他應該是正好外出,回來的時候,發現有人在屋裡,所以沒有進來在遠處觀察,並且襲擊了那個男生。」

  「為什麼要襲擊男生?」馬漢有些不解,「他如果躲避得好,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的。」

  展昭也搖搖頭,「他的出現時機也太巧合了,讓人毫無頭緒。」

  白玉堂想了想,道,「他殺人的手法,很特別。」

  「你是說,割喉?」展昭問。

  「嗯。」白玉堂點點頭,「剛剛公孫也說了,兩個被害者割喉的角度、傷口幾乎一模一樣……這種手法很專業。」

  「你是說,沒有割頸動脈而是切斷了聲帶並切斷了頸靜脈?」展昭問。

  「對。」白玉堂想了想,道,「頸動脈的位置如果割破了,血會像噴泉一樣洶湧地往外噴,而且人也可以發出聲音……但是那個位置,正好割到了聲帶,首先,人不能叫了,另一方面割到了靜脈……人能有幾分鐘的等死時間……這不是一般的割喉。」

  「割喉禮麼?」展昭問。

  「割喉禮?」趙虎不解地看展昭,「什麼是割喉禮?」

  「西方人有時候會用,跟豎中指一樣是帶有一定侮辱性和威脅性的動作。」展昭道,「起源於古羅馬鬥獸場,奴隸在廝殺之後,觀眾不滿意奴隸的表現,會拇指向下,競技場的主席,就會高喊讓人對奴隸割喉。」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

  「這種殺人方法有一定的象徵意義,並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成的。」白玉堂皺眉道,「看他的手法如此熟練,我懷疑他受過什麼訓練。」

  說話間,電話響,白玉堂接起來聽了聽,掛掉,對眾人道,「白馳說,那男生救活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總算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