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的兇手 10 目的

  無罪的兇手10目的

  「把龐慶帶回去!」白玉堂對一旁的警員吩咐,「扣留他48小時,就說他妨礙公務,千萬別讓他跑了!」

  「是!」警員急匆匆下去了,白玉堂回過頭,「有兩具屍體,說明有兩個受害者!」

  「對啊,接下來要查的就是那具屍體的身份還有龐曉琴的身體去哪裡了。」展昭搖頭,「誰這麼多此一舉地殺人呢,究竟目的何在?」

  趙禎還是有些迷糊,摟著小白馳昏昏欲睡,展昭和白玉堂表示沒有什麼要諮詢的了,就讓白馳帶著他到一旁去休息。

  「那個送蛋糕的人在哪兒?」白玉堂問一旁的警員,「讓他過來。」

  「好的!」警員離開了一刻鐘,跑回來說,「白隊,我們找到那個人了,不過他有些奇怪。」

  「奇怪?」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問:「哪裡奇怪?」

  「領班告訴我們他派來送蛋糕的人叫陳立,我們找到了他,其他人也都說是他送的,不過那個陳立自己卻說,他完全沒送過蛋糕!」

  「這倒新鮮!」白玉堂好笑,問警員,「人帶來了麼?」

  「帶來了!」警員叫門口的陳立進來。

  展昭記性極好,幾乎是過目不忘的,他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剛才送蛋糕進來的服務員。

  「你叫陳立?」白玉堂問,「剛才送蛋糕進來的是你?」

  陳立眨眨眼,狐疑地摸摸頭,道:「什麼蛋糕?」

  白玉堂一笑,「剛才好多人都看見你了,你狡辯也沒有用!」

  陳立更加著急,搖著頭問:「什麼蛋糕?我根本就沒見過蛋糕啊!」

  展昭攔住有些惱火的白玉堂,走近前看了看陳立的雙眼,回頭對白玉堂說,「他情況不對!」

  「什麼意思?」白玉堂不解。

  展昭叫過旁邊的警員吩咐了幾句,警員就點頭離開了,展昭回頭,繼續問陳立,「那大概半個小時前,你在幹什麼?」

  陳立想了想,道,「我送餐去了。」

  「送的什麼?」展昭問,「送去哪裡?」

  「送去頂樓啊。」陳立回答,「一份牛排和一瓶紅酒。」

  白玉堂看看展昭,「頂樓只有這一個大廳。」

  「誰接收的?」展昭接著問。

  「不知道,我把東西放下就走了,沒人接。」陳立回答,「大概在洗澡吧。」

  這時,那個警員回來,手上拿著一個蛋糕,對展昭說,「展博士,這個行麼?」

  展昭一看,點點頭,「可以了!」。說完就接過來,捧著蛋糕到陳立面前,問:「這是什麼?」

  陳立看了一眼,「牛排和紅酒。」

  白玉堂和其他幾人都傻眼。

  「這個房間是什麼房間?」展昭問陳立。

  陳立四外看了看,道:「大廳啊。」

  展昭對門口的警員喊了一聲:「關燈!」

  燈被關上,四周瞬間暗了下來,只剩下門廊里的微弱燈光。

  「這裡是哪裡?」展昭接著問。

  陳立皺皺眉,「大廳啊,你這什麼意思啊?」

  展昭想了想,叫人放剛才的音樂。

  音樂響起,陳立突然愣住了。

  展昭一看心中瞭然,低聲問:「這裡是哪裡?」

  沉默了半晌,陳立才遲疑地說:「是……客房。」

  「哪個客房?」

  「剛才……剛才送客房服務去的那個客房……」陳立似乎有些混亂,展昭叫人關音樂開燈,四周亮起,陳立倒吸一口氣,「怎麼……怎麼又回來了……」

  白玉堂皺眉看著他,轉臉問展昭:「貓兒,他搞什麼鬼?」

  展昭輕輕地搖搖頭,道:「沒,他被催眠了!」

  白玉堂挑眉,其他警員也覺得神奇。

  「能將一個人催眠到這種地步……相當的不簡單啊。」展昭派人先將陳立隔離起來,因為不知道他還被下了什麼指令,這樣放出去恐怕會有危險。

  「貓兒,能做到這些的人應該不多吧?」白玉堂問展昭。

  「應該不多。」展昭點頭,「不過也有可能是個自學成才的外行。」

  「為什麼這麼說?」白玉堂不解。

  「用牛排和酒代替蛋糕,用客房代替大廳……跳躍性並不大。」展昭摸了摸下巴,道,「可能是巧合,但也可能是他的能力還不太夠。」

  「貓兒……我有個想法。」白玉堂突然說。

  「什麼?」

  「你猜他那句Catchme是對誰說的?」白玉堂很感興趣地問。

  展昭一愣,搖搖頭。

  「整個大廳里,能識別這個魔術的人,的確只有趙禎,不過兇手耍手段把趙禎弄暈了……也就是說,他的目的不是趙禎……那麼整個大廳里,能催眠的人呢?」白玉堂問。

  展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伸手指自己,「你說我啊?」

  「還有上次那個ILOVEYOU」白玉堂補充。

  「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一個人幹的。」展昭皺眉。

  「我覺得是。」白玉堂挑眉,伸手指了指展昭的心口,「你難道覺得不是?」

  展昭無語。

  「有些地方很奇怪!」正當兩人對視的時候,公孫突然開口,「這具屍體很年輕!」

  「年輕?」白玉堂走上前幾步,問:「有多年輕?」

  「至多二十來歲。」公孫看著屍體,「也許更小。」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隨後的取證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現場取證完畢後,公孫就和警員一起送屍體回去做進一步的檢驗了。

  「頭兒。」張龍回來,說,「所有人員都登記好了。」

  白玉堂點頭,「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張龍搖搖頭,道,「可疑的人沒發現,不過發現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都感興趣地問。

  「剛才蛋糕房的人來送蛋糕了。」張龍道。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就見張龍對門口招招手,一個手拿一張單子的蛋糕房工作人員跑了進來。

  「你們怎麼現在才來送蛋糕?」白玉堂看了看單子問他。

  「本來說好了是七點送來的,不過後來有自稱是酒店經理的人打電話來說時間推後一個小時!」送貨員回答。

  「蛋糕在哪兒呢?「白玉堂問。

  「在外面!」送貨員說著,就去門外把那個蛋糕推了進來。

  眾人一看,發現果然和那個原先裝屍體的蛋糕一模一樣,白玉堂對展昭使了個眼色,拿起旁邊一盤剛才地上搜集起來的蛋糕碎塊,問店員,「這兩個一樣麼?」

  店員看了看那個被砸得稀爛的蛋糕,伸出手指沾了一點鮮奶嘗了長,砸嗎砸嗎滋味,搖搖頭,「不一樣,這質量多差啊,我們那裡生產的比這個好多了!」

  「哦……」白玉堂點點頭,旁邊的幾人一想到那個蛋糕里曾經藏著屍體,而那不知情的店員還吃了一口,事後回想起來他估計會很鬱悶吧。

  「這個款式是只有你們店裡有,還是別的地方都有?」白玉堂接著問。

  「嗯……」店員想了想,道,「這款蛋糕挺難做的,而且還是結婚蛋糕中經典的款式,應該要高級的蛋糕師傅才能做,而且……要做這樣的一個蛋糕,起碼要提前一個月預訂!」

  白玉堂點點頭,就讓他回去了,轉臉看展昭,「貓兒,要不要切一刀?」

  展昭皺眉,「你還鬧!」

  「看看麼,說不定那半個就在這裡呢。」白玉堂笑著拿起一旁的蛋糕刀。

  「好好一個蛋糕。」展昭伸手去攔,「切壞了多可惜!」

  白玉堂要切,展昭不讓,兩人雙手抓著蛋糕刀誰也不放,但畢竟論力氣的話兩個展昭也拉不過一個白玉堂,眼看著刀就插進了蛋糕里。

  這時,就聽「喀嚓」一聲,有燈光一閃。

  兩人回頭,就見雙胞胎拿著個照相機,笑嘻嘻地說,「哈哈!百年好合啊!」

  兩人都一愣,但立刻反應過來,兩人都是盛裝——還一起拿著刀切訂婚蛋糕……

  「我們拿去影印!」大丁轉身就跑。

  「別跑!」展昭想追,被白玉堂抓住,回頭衝著門口喊:「多印幾張啊!我也要!」

  「白老鼠!」展昭生氣,「你……」正在吵鬧,卻聽門外咳嗽了一聲,兩人同時回頭,就見門口站著一個人——是之前負責查方渥案件的安有道,安叔。

  「安叔,怎麼了?」白玉堂回頭問。

  「呃……我聽說,屍體和頭,不是一個人的?」安叔低聲問。

  「嗯。」白玉堂點頭,和展昭對視一眼,心說,八成是剛才那些小警員說出去的。

  「那……那具屍體,你們知不知道是誰的?」安有道問。

  白玉堂和展昭突然發現安叔的情況很奇怪,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蒼老了很多,眼窩深陷,濃濃的黑眼圈,嘴唇上還都是暴皮。

  「安叔,你是不是有什麼線索要提供?」展昭問。

  安叔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們……能不能讓我看看那具屍體。」

  白玉堂一愣,道:「屍體已經帶回警局檢驗了。」

  「哦……這樣啊。」安叔點點頭,有些恍惚地往外走!

  白玉堂和展昭都覺得蹊蹺,一起走上去叫:「安叔,等等!」

  「出什麼事了?」白玉堂問。

  「……」安叔嘆了口氣,搖搖頭。

  「您不說我們怎麼幫你?」展昭想了想,低聲問,「是不是,您認識那具屍體?」

  「我……我不肯定……」安叔突然激動起來,眼圈通紅。

  白玉堂和展昭大吃一驚,不會吧,怎麼這種反應。

  「到底怎麼回事?」百玉堂搬了把椅子來,扶老頭坐下,問,「你說說!」

  安叔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昨天晚上……我女兒放學後沒有回家。」

  展昭聽了一皺眉,「你女兒多大了?」

  「她……十九,剛大學一年級,每個禮拜都會回家來……本來說好了昨天回來的,結果我們等到半夜都沒來,打電話到她宿舍……她室友說她下午就提著大包小包走了,說是要回家的!」

  「安叔……你懷疑?」白玉堂看看展昭,連忙道,「說不定小女孩兒出去玩了,或者去朋友那裡了,您有沒有查清楚?」

  「沒有……」安叔搖搖頭,「我女兒很乖的,不會不說一聲就跑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展昭問。

  「我女兒小時候放鞭炮的時候,跑慢了一點,背上被燒傷了一小塊……」安有道說著眼睛裡已經有了眼淚,「和剛才那個背上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震驚不已,嘴裡安慰安叔,人有相似,心裡卻明白——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

  安排警員帶著安叔回去公孫那裡認認屍體,白玉堂和展昭相對無言,安叔一心撲在工作上,幹了一輩子警察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老天爺該不會那麼殘忍吧。

  正在愁眉不展,洛天匆匆跑了進來,壓低聲音道,「隊長,出了點事!」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跟著洛天往外走,穿過長長的迴廊,來到了頂樓的觀景平台,就見所有的人都圍在那裡。

  「都幹什麼呢?!」白玉堂皺眉,卻聽遠處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喊:「你們害死我女兒,又把我兒子帶走,你們官商勾結害我全家,我今天不活了,但是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一聽這聲音,眾人都皺眉,就見觀景平台外面的欄杆上,騎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是龐吉。

  「他不是去醫院了麼?」展昭問。

  「沒……剛剛醒了,一聽兒子被帶走了,就跟瘋了似的大鬧了一陣子,隨後就跑這兒來了。」洛天低聲說,「他一直又哭又喊,說要跳下去,還說要白大哥和言麗陪葬。」

  「我哥呢?」白玉堂問。

  「老大趕了一天的路,正休息呢。」雙胞胎無所謂地說,「這老螃蟹也不是什麼好人,死了就死了吧,也算為民除害。」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已經死得夠多了,再死一個,大哥這棟樓就真的改名叫凶宅得了。」說完,脫下西裝,對洛天招招手,兩人走到人群外,彎下腰,緩緩地沿著欄杆,從龐吉的後方向他靠近。

  展昭因為怕刺激龐老頭,也不敢靠近,只是緊張地看著白玉堂和洛天。

  「讓白錦堂出來!叫言麗出來,我要和他們同歸於盡!」龐吉還像瘋了一樣大吼大叫著,眼看著白玉堂和洛天已經很接近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他了……突然樓頂一陣強風颳過。

  龐老頭本來就很虛弱,外加喪女心痛,這風一吹,他完全沒來得及反應就慘叫了一聲,往樓下墜去。

  「危險!」白玉堂往前一撲就抓住了龐老頭的衣領子,但是他此時已經半個身體在外面,龐老頭體大身沉,猛地被往下一墜,白玉堂被他帶了出去!」

  「隊長!」洛天趕緊衝過去伸手……

  眾人都驚得睜大了眼睛,就見洛天扒在欄杆上,手掛在下面,雙眼也緊緊盯著下面……這一刻,沒人知道他究竟抓住了白玉堂,還是沒抓住。

  展昭站在人群外面,就覺耳邊嗡嗡直響,腦袋裡幾乎空白一片,整個人從頭頂,一直冷到腳下……小白。

  這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就聽洛天突然咬牙說了一句:「抓緊啊!」

  眾人這才還醒過來,展昭第一個跑了過去,往外一看,就見半空中,白玉堂的手抓著洛天的手,而白玉堂的另一隻手裡,還抓著龐吉。

  龐吉身子肥碩,很有些分量,今次真是幸好洛天力量驚人,不然白玉堂和龐吉都必然要摔下這二十多次的高樓了。

  眾人蜂擁上去,幫洛天把白玉堂拉回來,白玉堂攀上欄杆,把龐吉往地上一甩,龐吉此時早已嚇暈過去了。

  「呼……這老頭兒,重死了!」白玉堂長出一口氣,甩甩手看洛天,「行啊你,多虧……」話沒說完,就被一個人一把抱住。

  白玉堂微微驚訝,隨後微笑,安慰一般輕輕拍懷裡人的肩背,輕聲說,「貓兒,我沒事,死不了的,就算掉下去也沒事,我會飛麼,飛天小白鼠!」

  「你還開玩笑!」展昭頭悶在白玉堂的肩膀處不肯抬起來,白玉堂抱了他一會兒,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貓兒,我知道那半具屍體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