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池農把成哥給踹開了,然後拉著我,問道:「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安說你的三魂七魄都給洪令洋攝到了黑冰中,沉入了佛耳潭底,你是出不來了呀?」
「對啊。」安木主道:「你是怎麼出來的?不會是那洪令洋又起了善心,把你給放了吧?」
「不是他。」我道:「是我自己回了魂。」
「嗐!」邵薇過來拍了我一下,嗔怪道:「歸塵哥,你自己回魂了,倒是把我嚇得險些魂飛魄散——咦,你這手指頭上,染得是什麼顏色?」
成哥湊過來看,道:「對呀,怎麼屎黃屎黃的?」
「這是明黃指!有大神通大法力!」我沒好氣道:「你什麼眼神?!」
「明黃指是什麼指?」成哥道:「還有大神通大法力?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這是幾千年前傳下來的,可不是尋常機遇就能知道的。」我得意的說道:「這根手指頭,乃是一樁莫大的機緣,要不是它,我這一次還好不了呢!」
「因為它,你才回魂的?」成哥吃了一驚,然後找急忙慌的說道:「錚子,你見過那黑白無常沒有?難道不是他們放你回魂的?剛才那無常鬼可把我折磨的好苦!非要問我一大堆問題,才說有可能放你!」
「撲哧……」
成哥一說這話,我便一個忍不住,笑了出來。
池農和邵薇對視了一眼,也笑了出來。
成哥看著我們笑得古怪,一拍腦門,登時有些醒悟過來,大叫道:「好哇!錚子,你剛才果然是在戲弄我,對不對?他們剛才說是你在搗鬼,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了!好你個兔崽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成哥,是真的有黑白無常!」我連忙叫道:「我沒有搗鬼!」
「我不信了!」成哥道:「先讓我打你一頓再說!」
「你們快看那邊!」我趕緊叫道:「你們看那邊的山石滾落,樹木倒下了一大片,那可都是剛才黑白無常以及夜遊神跟我相互打鬥時,弄出來的動靜!」
「啊?」眾人都是一愣,又驚又詫。
連木堂和金堂的弟子也聽呆了,紛紛圍攏過來,有人就問道:
「相尊,剛才不是地震麼?」
「真的有黑白無常鬼老爺?」
「還有夜遊神?」
「他們都長得什麼模樣?」
「您居然還敢跟黑白無常、夜遊神打鬥?」
「……」
眾人越問越好奇,一時間都提起了精神,鼓譟起來。
成哥也一把抓住我,道:「快說說是怎麼回事,否則,我跟你沒完!」
「好,好,我說!」我忍住笑,道:「諸位都不要說話了,我把我自己的那些奇遇都跟大傢伙講講,保管你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眾人一聽,果然都安靜了下來,各個睜大了眼睛,等著我說。
當下,我便把自己是如何被洪令洋用黑冰攝了三魂七魄,又是如何被他沉入佛耳潭中,是如何被水草拖著進入了淤泥中,如何遇見了水底下囚禁的眾鬼,又是如何發現了慶濎珠,如何破解了土龕,如何得了明黃指,如何上了岸,到後來又如何遇見了黑白無常,如何跟他們打鬥,又是如何取勝……
這前前後後的事情,我都說了一遍,我本就口才不錯,簡要潔說,像講故事似的,眾人都聽得入了神,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直到我說完,一個個還都意猶未盡,喊著問:「後來呢?後來呢?」
我說:「後來,我就在這裡給你們講,講完了,你們問後來呢……」
「哈哈……」
眾人都笑了起來,這才算又回到了現實。
不過,那事情,我說的是九分真,一分假,把自己跟無極子的關係給隱去了,把自己裝黑白無常戲弄成哥的那段事情也給改了,說成是真的是黑白無常在問成哥,問了之後,本來是想放了我的,結果又受了夜遊神的挑撥,所以非要抓我回陰間,於是我們才大打出手,相鬥了一場……
「都先散了吧,散了吧。」我對金堂、木堂的眾弟子說道:「天亮了,大家吃些東西,喝點東西,稍後去對付洪令洋!這一次,我有把握一舉把水堂給攻下來!」
「是!」
眾人都精神振奮的應了一聲,三五成群的散了開來,吃喝東西去了……
我們這邊,都團坐在一起,他們也都吃喝一些。
期間,金奎嘆道:「要不是相尊親口講出來這些事情,我還真是不敢相信!看來相尊果然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又哪裡會有這種奇遇?」
邵薇道:「我就說歸塵哥不會那麼容易死的,這不,又是因禍得福了!不但沒有死,還得了一件至寶。」
「可以這麼說啊。」我笑著點了點頭,道:「這也算是那洪令洋,送了我一件大禮!」
「就是那喬坤太可惡!」池農道:「身為夜遊神,卻儘是干一些小人才幹的出來的齷齪事!錚子,我看,下一次如果再遇上他們,不消分說,直接滅了就是!留著這等惡鬼,有什麼用?對咱們還是如此,誰知道他還害過多少老實的好人?」
「就是!」安木主和金奎等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我也「嗯」了一聲,道:「就是那喬坤比較狡猾,又會界遁術,打不過了,就直接溜走了,咱們追也追不上。去不得陰間,所以也只好忍下這一口氣罷了。」
「那喬坤也算了,我倒是覺得黑白無常更可惡!」成哥撓撓頭,道:「他們也太變態了!幹嘛問我的私人感情問題?」
成哥這一聲抱怨,說得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邵薇樂不可支道:「我覺得那黑白無常倒是做了件好事,不然成哥你守著這小秘密,準備隱藏到什麼時候?」
「對啊。」池農道:「虧我還以為你大傻成一直可憐兮兮的守著童男之身,干著急你不開竅而沒有辦法呢,感情你早就暗度陳倉失了身子了!只欺瞞我們大傢伙欺瞞的好苦!」
安木主道:「我倒是想看看那田楚楚長得什麼樣子,太好奇老陳能看上的姑娘了——而且,有一樁湊巧的事情,我恰恰也認識一個叫做田楚楚的姑娘。」
「啊?」成哥一愣,道:「你也認識一個?在哪裡?怎麼認識的?長什麼模樣?幾歲了?!」
「看把你給急的。」安木主笑道:「我認識的這個田楚楚,不會是你認識的那個了。」
成哥瞪著眼道:「為什麼這麼說?」
安木主道:「你那個楚楚,是好人,還是壞人?」
「廢話!」成哥大聲道:「自然是好人!」
「我認識的這個,恰恰是壞人。」安木主笑道:「所以,不是一個人了。」
「對。」金奎道:「安兄這麼一說,我也記起來了,那無野的孫女,不就叫田楚楚嗎?」
「什麼?」成哥一驚,道:「無野的孫女,怎麼會姓田?」
安木主道:「無野本就姓田,全名叫田無野!」
我心頭一震,突然間,竟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而眾人也默契的跟著我一起沉默起來,那氣氛,一時古怪到了極點!
田楚楚,成哥的田楚楚與無野的田楚楚,是同樣一個人嗎?
世上會有如此湊巧的事情嗎?
又或者是,無巧不成書?
在這種古怪的氣氛中沉默了半天,我終於忍不住,道:「成哥,這一次,我有十足的把握去對付洪令洋了,事不宜遲,我準備現在就去。」
「好!」成哥道:「我跟你一起!」
朔月道:「還有我。」
「嗯。」我道:「這一次,咱們不用船,便可以過佛耳潭了。慶濎珠已經不在潭水中,被囚禁的眾鬼也都走了,那潭水,不會再像從前那般陰冷刺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