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兄弟倆都隨根兒
徐春林蹬出一腳,把劉大明踹的一屁股坐在了雪殼子裡。
他抬頭默聲望著徐春林,心想我誇我二外甥呢,你又踹我幹啥?招你惹你了。
徐春林狠狠地瞪了眼小舅子,就扭頭盯著王二利,咬牙說道:「差不點!就差不點!」
王二利聞言略微沉默,隨即他就看到劉大明起身,刻意往他的方向走了幾步。
劉大明回頭瞅眼姐夫,他認為這個距離應該很安全了。
這才開口說道:「那可不咋地,差點就把我姐夫拱飛……」
「幸好我二外甥及時出馬,手持一桿扎槍直戳大刨卵子肋巴扇子!」
「給大刨卵子扎的嗷嗷叫,然後又是一槍老洋炮,槍砂直接眯了大刨卵子的眼珠子。」
「完了我二外甥使大錘,就把這頭大刨卵子給掄死了。伱瞅瞅,這不擱哪仰殼呢麼。」
徐春林根本沒防備,等劉大明一口氣說完,已是為時已晚,無法挽救了。
他只能憤恨的聽著小舅子吹噓徐寧剛才的英勇事跡。
王二利和王虎,以及徐龍起初聽到這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當他們瞅見徐春林耷拉下來的驢臉,就信了一大半。
一時間,三人皆是露出驚愕表情。
這些年對於徐寧的了解,眾人比誰都清楚。
特別是徐龍,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弟弟啥德行,他能不知道麼?
可現在,老舅跟他說剛才徐寧使大錘乾死一頭刨卵子?
我艹……
「我艹!二哥,這刨卵子真是你使大錘掄死的?」
王虎聽聞徐寧如此兇悍,當即就兩眼一亮,抓著徐寧的胳膊激動詢問。
他是王二利的大兒子,比徐寧小半歲。
徐寧瞅見幾人迎來的目光,心情非常愉悅。
「嗯吶,我瞅那刨卵子要拱我爹,我這一瞅那還得了?當時就把扎槍扔了出去,後來刨卵子沖我來了,我可不慣它病,直接使大錘給它拍死了。」
王虎興奮的拍著巴掌,面紅耳赤道:「哎我艹,牛比啊!二哥,你啥時候學的這技術啊,有空教教我唄。」
徐寧仰脖輕笑道:「那你尋思我平時在外面就瞎玩麼?那街(gāi)里啥能人沒有啊,隨便跟人學兩招都能縱橫這公腰嶺子!」
徐春林聞言撇嘴心裡不忿,還縱橫公腰嶺子?你且等回家的,我非得找個事,讓你知道啥叫橫躺炕上八天!
而徐龍也覺得弟弟在吹牛逼,都是自家人誰不了解誰啊?
碰巧使大錘掄死頭豬,就敢說縱橫公腰嶺子了?
「你能不能別吹牛比,那小時候誰讓生產隊的大鵝攆的哇哇哭?」
徐寧聽到這事,當即把目光轉向大哥,道:「那你還拿苞米杆子往生產隊養的豬後腚捅呢,那晚上你沒讓咱爸打的哇哇哭啊?」
「再說,你咋知道我是不是吹牛比,俗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要不服咱倆練練?!」
「練練就練練,你咋地,除了耍錢喝大酒,還會跟我嗚嗚軒軒了唄?」
說著,徐龍作勢就要迎上去。
從小到大,兩兄弟沒少幹仗,每次幹仗都是徐寧吃虧。
為啥?還不是因為徐龍比徐寧大四歲。
如果說徐寧的性格偏向他爹,那徐龍的性格就更像劉麗珍,沒啥事就願意拿話點噠他。
多少都隨點根!
王二利抬手攔了下,卻見徐春林又來勁了。
徐春林一瞅老二挑釁老大,一時心裡的天平就斜了。
這也是從小到大的常態,兩兄弟幹仗的時候,徐春林一般都向著老大,而劉麗珍則向著老二。
「咋特麼跟你大哥說話呢?你大哥不比你強啊?」
「你瞅瞅屯子裡誰像你那麼浪?!民警給你送回來多少回了?你知道因為你,我擱屯子裡走道都不敢抬頭麼?!」
徐春林的話越說越重,讓旁邊的王虎、李福強都不敢吭聲。
而王二利聽後也不禁皺眉,「大哥,你看孩子打個刨卵子,你老提以前幹啥啊?」
一提這事,徐春林就來氣,話音一轉朝著王二利去了。
「那不都賴你麼,要不是你打冒仗,我特麼能讓豬追嗎?」
說罷,在場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笑啥笑?」
徐春林面色通紅,明顯有點下不來台,所以他把目光鎖定了始作俑者。
「老二,你不吹牛比說在街里啥都學會了麼?那你給豬開膛吧,我看看你咋使刀的,你要是把這肉割瞎了,看回家我咋削你的!」
兄弟間咋吵吵都行,就怕大人插手,這一插手性質就變了。
而且徐龍也心疼弟弟,奈何這弟弟太不爭氣,有時候他想起弟弟乾的那些事,睡覺都咬牙切齒的。
「爸,二寧剛才那是吹牛比呢,你別跟他一樣的。」
徐春林偏心老大,所以聽他這麼說也沒就吭聲。
眼瞅氣氛緩和,王二利故意問道:「這頭刨卵子真是我二侄使大錘掄死的?」
徐春林雖然在教育孩子方面有點不講理,但平時遇事還是挺講理的。
所以,他也沒撒謊否認,只輕微點下頭。
而劉大明憋了一肚子話,終是沒忍住。
「那可不咋地,我和我姐夫、強子都在這親眼瞅著的!那一錘可以說是驚天動地……」
「你且這嘎達!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徐春林順嘴而出,卻沒止住劉大明的話頭。
只見他跳到王二利身旁,道:「二哥,你是沒瞅著啊,就剛才我二外甥那一套獵豬的招,比許大炮都尿性!」
許大炮是隔壁太平屯的老獵戶,曾以雙響獵槍連續乾死兩頭黑瞎子而聞名於整個慶安地區,打圍人尊稱他為『許炮』。
而能被稱作『炮』的獵人,那肯定是打圍圈裡數一數二的狠人。
「比許大炮都尿性?」
雖說劉大明有時候講話喜歡誇大其詞,但聽說徐寧能與許大炮相提並論,依舊讓王二利很是驚訝。
徐春林最煩小舅子沒眼色這一出,可是回想起剛才徐寧的那一套小連招,確實能與許大炮比一比。
見徐春林沒說話,王二利就知道他是默認了,否則以徐春林看不上徐寧這點,他就得想方設法否認打壓。
「唉呀,大哥,你瞅瞅!你說你成天拿個大錘耀武揚威的,你不是說要錘野豬麼?沒想到讓我二侄搶先實現了吧?」
王二利輕笑道:「看來啊,我二侄確實比你強!」
徐春林聽聞怒道:「說特麼啥呢?不用你在這幸災樂禍,因為你趕冒仗,我差點讓豬拱死,這事你咋說吧?!」
「你這不好好地麼?咋地,哪嘎受傷了啊?」
徐春林眼皮一翻,「別打岔,我就問你咋整。」
「你要是出事,我管你後半輩子唄,行不?大哥。」
瞅著王二利溜須的笑容,徐春林冷哼一聲。
「呵,你也就這點貓尿了。」
眼瞅著兩爹嘰咯完,王虎在旁邊都等著急了。
他戳了戳雪殼子裡四蹄朝天的刨卵子,抬頭問道:「大爺,爸,這刨卵子咋整啊?」
「開膛唄,還能咋整。」
此時,王二利還記著剛才徐寧說的話呢。
便轉頭問道:「二寧啊,聽你剛才的意思,這些年在外面不是瞎玩,反而學了不少本事?那給豬開膛卸肉會不會啊?」
徐寧笑說:「不太會啊,但我可以試試。」
這時,徐春林歘空插嘴道:「你要是把豬卸瞎了,等回家我指定削你!」
他還記著要找徐寧茬削他一頓呢,要不然這心總是不得勁堵挺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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