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趁虛而入 老薑遇豹子

  第277章 趁虛而入 老薑遇豹子

  獵幫眾人陷入沉默,正如徐寧所說,哪怕能將棕熊殼死,可往家拖卻是個麻煩事,這頭棕熊還不小,足有700斤。

  像這頭300多斤的老母豬就需要兩個人拖拽,若是6、700斤的黑瞎子呢?那最少也得仨人。

  由於白石砬子離慶安屯很遠,還得預備充足的食物,以及做好在山裡過夜的準備!這是個大工程,不能掉以輕心。

  打圍這件事是純粹的,其中雖然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但也夾雜著許多未知的兇險。

  進入屯西頭,徐老蔫做出以下安排,先讓徐寧、王虎等人回家送狗拖豬報平安,而徐老蔫等人則是直接把老薑送回家,順路招喚張銀山過來給他扎兩針。

  原本徐老蔫想讓楊玉生跟著徐寧先回家,但楊玉生說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湊湊熱鬧。

  對此徐老蔫沒有勸,楊玉生是個責任感相當強的人,他做不出半路撒手的事。

  徐寧等人牽狗拖豬回到家,以劉麗珍為首的老娘們走出外屋地,站在房檐下詢問兩句。

  徐寧將事情的經過學一遍,劉麗珍皺眉嘀咕道:「這老薑點子也太背了,年前剛出事養好傷,年後又差點留在山裡……」

  韓鳳嬌說道:「嫂子,你記著上回老張太太叨咕啥不?」

  劉麗珍說:「別管叨咕啥,老薑肯定不信,哪怕相信也不能停手,那是他的來錢道,誰能輕易撒手啊?」

  徐龍和王虎拴著狗幫,徐寧蹲下伸手搓著花狼幾個的腦袋,抬頭說:「媽呀,你們先整飯菜吧,我們還得過去瞅瞅。」

  劉麗珍點個頭,王彪和劉天恩從屋裡奔了出來,急忙說:「二哥,我倆也去。」

  徐寧瞅著王彪如此積極,點頭:「那趕緊走吧。」

  幾人走到院門外,徐龍瞅著王彪笑說:「行哈,彪現在挺會來乎事。」

  王彪咧嘴說:「這不是有個詞叫趁虛而入麼,我尋思……」

  沒等他說完,就被徐寧一脖溜子拍佝僂腰了,王彪感覺疼痛往前竄了兩步,轉頭就要朝王虎發飆,但見是徐寧拍的,捂著脖頸子委屈巴巴的問:「二哥,拍我嘎哈呀。」

  徐寧板著臉道:「趁虛而入是啥好詞啊?你知道是啥意思麼,就特麼瞎叭叭。」

  劉天恩在旁說道:「二哥,這詞不是雪中送炭的近義詞麼,我倆擱家學一頭午呢!」

  「去個屁吧,等回去你問問三叔,還跟雪中送炭是近義詞,你倆這幾年學白特麼念了。」

  王彪搓著脖子,「那,那我不知道……我尋思是個挺好的詞呢。」

  王虎磨牙切齒道:「該!」

  徐龍笑說:「行了,本來彪學習就不咋地,好不容易拽個詞,整岔劈了也正常。」

  王虎撇嘴道:「就這樣的,還成天寫情書裝文化人呢,嘬嘬……」

  「關你啥事?」王彪歪頭展露牲口脾氣。

  徐寧提醒道:「你倆到那別瞎說話,知道不?」

  「誒。」

  到了老薑家院門口,映入眼帘的是整齊的柴火垛,以及平整沒有雜物的當院,農用工具都規規矩矩掛在門垛子上。

  從這就能看出,老薑是個乾淨利索人,哪怕沒有女人操持家務,他一老爺們也能將里里外外收拾的挺好。

  不像旁的老光棍子,如王長海這種人,那家裡造的埋里埋汰,進屋都沒下腳地方。

  此刻,王二利和楊玉生、劉大明在當院抽菸,屋內張銀山在給老薑處理傷口、扎針,旁邊有徐老蔫和姜球兒守著。

  剛進門,徐寧問道:「我姜叔咋樣啊?」

  「擱屋裡整傷口呢,現在還沒醒,待會整完傷再給他扎一針就能醒。」王二利回道。

  徐寧笑說:「你們跟我三叔先回家唄,我媽她們整飯菜呢,待會讓我爸也回去,我擱這待著……」

  「不用,等老薑醒了之後再說吧。」

  徐寧點頭:「那我進屋瞅瞅。」

  王彪路過親爹的時候,擠咕兩下眼睛,惹得王二利撇過頭去沒搭理他。

  徐寧幾人走進東屋,姜球兒淚眼叭嚓的抬起頭,打招呼:「大哥、二哥、強哥……」

  「誒。」

  徐寧跟張銀山打招呼,「張叔,咋樣啊?」

  「沒啥大事,待會打兩針,再養半個月就能好,沒傷著骨頭。」

  張銀山已經將他的腿傷處理完了,他一手壓著大塊脫脂紗布,一手抓著濕球紗布纏了幾圈。

  「等他腳脖子發紫,我再過來給他放血。」

  「行,趕緊給他打兩針。」

  張銀山點著頭,便從黑皮包里翻出玻璃針管和針頭,以及輸液用的膠皮管和玻璃瓶的藥水。

  徐寧瞅著姜球兒說:「球兒,伱去整點熱水,待會給你爸擦擦臉。彪,你去外屋地引火給炕燒熱乎。」

  「好嘞。」

  姜球兒挪到炕沿,王彪賤兮兮的從炕梢地上,將她的鞋給取了過來,整得姜球兒急忙瞅了眼徐老蔫和徐寧等人,見他們都沒注意到,才緊忙趿拉上鞋,與王彪一同去了外屋地。

  門外,王二利轉身剛要進屋,就見兩人走了出來,王彪小眼睛眨巴著,給王二利整得都不敢進屋了。

  楊玉生笑說:「二利,瞅啥呢?趕緊往屋裡走啊。」

  「誒。」

  踏進門檻兒,王二利瞅著王彪正蹲在灶坑前引火燒炕,大腦頓時有點發懵,心裡嘀咕:擱家裡瞅見灶坑沒火了,都不知道添把柴火,擱這裝上犢子了。

  三人進屋時,徐老蔫在扶著老薑,將他側身躺過來,張銀山則是舉著玻璃針管給他扎屁股針。

  「這針扎完得半拉點才能醒,再給他扎個吊針,醒了能好受點。待會別給太多東西吃,喝水也得拿羹匙蒯,一次給兩羹匙就行。」

  楊玉生進屋正好聽到,笑說:「這大夫真專業,我瞅比省城醫院大夫都負責。」

  「誒媽呀,大哥,我這點三腳貓工夫哪能跟省城大夫比啊,我也是每年都去市里醫院學習,要不哪能會這玩應啊。」張銀山笑著說道。

  「確實整得挺好,老張,待會都記我帳上,等秋後我再找你算帳。」

  張銀山聞言笑說:「哈哈,行!大哥,我都按進貨價算,別挑理嗷。」

  「誒呀,那挑啥理啊,你就是幹這玩應的,哪能不掙點啊。」

  張銀山擺手:「大哥,咱就別整外道事了,上回你夜戲貂蟬,我都不想跟你要錢,你非得給我扔兩塊錢,那都夠夠的了。」

  楊玉生聽聞來了興趣,「夜戲貂蟬?老弟,你咋戲的貂蟬吶?」

  「哈哈……」屋內人大笑。

  徐老蔫搓著紅臉,道:「三哥,這事好像跟你說過一嘴,那也沒事,反正不咋光彩,等找個沒人地方再跟你說。」

  「啊,那我好像有印象了。」

  等張銀山給老薑扎完吊針,便收拾東西準備走,他拎著黑包和兜子,說道:「明個我再過來一趟,大哥,你們不用送……」

  「那能行麼,走吧,我送送你。」

  徐老蔫起身抓著張銀山胳膊往外走,王二利等人想要跟上,卻被徐老蔫抬手示意留步。

  等他倆走到當院,徐老蔫才笑著問:「老張,有啥話直說,咱這關係至於拐彎抹角啊?」

  張銀山咧嘴一笑:「那啥,大哥我就不跟你客套了嗷,我家這崽子饞肉了……這事我不好跟二寧直說,他那脾氣你也知道,我尋思跟你張個嘴。」

  「二寧現在脾氣改的挺好,往後有啥事你直接跟他說,他要不給你辦,你就來找我。那你要啥肉啊?鹿、狍子肉?」

  張銀山搖頭:「誒,明白。黑瞎子肉,行不,大哥?」

  徐老蔫笑道:「那咋不行。但你得等一陣子,現在我家都沒熊肉,等二寧啥時候打著,到時候再給你送去。」

  「誒呀,那謝了嗷,大哥。」

  「瞅瞅你,跟我客套啥啊。」

  「得嘞,那我回去了。」

  「誒。」

  送離張銀山,徐老蔫回到東屋,王二利笑問:「大哥,他啥事啊?」

  「他家孩子饞熊肉了。」

  「哈哈,我琢磨就是這點事。」

  徐寧沒問給不給,都擱一個屯子住著,張銀山還是個大夫,平常誰家能不得點病?既然張銀山張嘴,那能不給麼?

  「爸呀,你們都回家吃飯去,我擱這就行。」

  徐老蔫笑說:「那你擱這吧。球啊?你晚間別整飯了,待會大爺給你們送來。」

  姜球兒在外屋地掀門帘,眨著杏眼道:「大爺,我現成飯,不用給送……」

  「快拉倒吧,你二哥幾個都擱這,你趕緊整點熱水,給你爸擦擦臉。」

  徐老蔫擺手,然後轉頭說:「三哥,咱先回去吃飯,等晚間老薑醒了再過來嘮會嗑。」

  「行,我瞅他臉色好多了。」

  隨即,徐老蔫和楊玉生等人回了家,老薑家裡只留下了徐寧和李福強、王彪,就連劉天恩都被王彪趕走了。

  姜球兒倒了倆茶缸子開水,她還往茶缸子裡放了點糖,端到徐寧和李福強跟前,說:「二哥,強哥,你倆喝水。」

  「恩,你爸啥時候擱家走的?」

  姜球兒說:「今早晨五點多鐘,說去山裡遛套子……」

  徐寧點點頭:「你爸沒啥事,養半個月就能好,你不用瞎想。」

  「嗯吶,我瞅這回沒有年前傷的嚴重,我就是沒忍住。」姜球兒笑著說。

  這閨女長得挺文靜,梳著一頭到脖頸的短髮,她和王彪、劉天恩、黃林、黃小梅是同學,年齡卻比王彪大三個月,瞅著文文弱弱,挺招人稀罕。

  她給老薑擦完臉和手,剛把臉盆端到外屋地,老薑就眉頭一皺,睜開了雙眼。

  他撇頭瞅了眼屋裡人,見到是徐寧、李福強和王彪三人,扯著嘴笑說:「我尋思我得死山里呢……」

  「醒了,姜叔。」徐寧聞聲湊了過來。

  而王彪則兩膝蓋跪在炕沿,撅著屁股問:「姜叔,你去茅房不?我扶你。」

  徐寧轉頭將王彪推到地上,「且這嘎達,別瞎叭叭!」

  原本王彪是想表現表現,哪成想他二哥根本不給機會,但剛才為啥讓他和姜球兒去外屋地單獨相處呢?

  「姜叔,感覺咋樣?」

  老薑實話實講:「活著真好。能擱山里遇見你們,算我命大……我就不說謝了。」

  「謝啥,都應該的。球兒,給你爸嘴唇點兩滴糖水。」

  「誒。」

  姜球端著碗,用羹匙背面蘸了點水,放在老薑嘴唇上抹了抹。

  他自個的胳膊也能動彈,但就是沒啥勁兒,拿不住碗。

  「姜叔,你是咋整的啊?」

  老薑抬手用手指肚剮蹭著腦門,說:「這事我想起來心就突突,你知道咱家這邊有頭老豹子不?」

  「知道啊,你碰著老豹子啦?」

  「恩。」

  老薑點頭,道:「我今早尋思去遛個套子,但啥都沒瞅著,我就想去柳樹溝轉轉。

  前陣子不是有頭棕熊給李山撲死了麼,我就想去尋摸它,還沒等到柳樹溝呢,剛走到老牛溝東邊,就聽周圍有點動靜,我往前剛走兩步,就瞅見一頭全身花里胡哨的大貓,擱雪殼子下趴著呢……

  當時我都特麼哆嗦了,尋思是大貓呢,沒想到是花貓!這牲口剛起身,我手裡的傢伙什就抬起來響了。

  響完我才回過神,槍里裝的是鉛粒子不是獨頭彈!這頭花貓應該是被嚇著了,轉身就鑽進林子裡了。

  我也緊忙扭身就跑,但跑了不到二百米,我腳下一滑就從山坡栽歪下去了,這條腿直接被樹枝子扎透了!

  這j13點子才背呢……我尋思那花貓應該是跑了,哪成想身後還有動靜,我也沒管傷,掏出獨頭彈就往有動靜的方向摟火,響了得有四槍……」

  李福強問道:「那花貓跑了?」

  老薑搖頭:「跑沒跑不知道,反正我是沒聽見動靜。然後我就用菸絲和棉絮子止血,使綁腿纏了兩圈,就往家走了。

  走到老牛溝的犄角,我就覺著全身沒勁,直接趴在草窠子裡了!

  要不是你家狗叫喚,給你們招喚過來,我肯定是留山里了。

  我要是無牽無掛,留山里也沒啥,但我閨女才這麼大……二寧,我真不說謝了,單說謝字沒啥意思。」

  徐寧說道:「姜叔,你不用謝我,當時我沒在跟前,是我爸他們一幫牽狗進山的,也是他們給你整回來的。」

  「我大哥?誒我艹!我就說好像是瞅著他和二哥了,我尋思是做夢呢,當時真是一點勁沒有,腦袋發沉,眼睛瞅東西都模糊。」

  老薑靠著牆,背下是王彪給墊的枕頭,他瞅了眼姜球兒,說道:「球兒,咋沒給你二哥他們整點飯菜呢?」

  王彪搶話道:「姜叔,不用整!我大爺說待會給送過來,你就好好養著。」

  老薑瞅著他點頭,生硬道:「恩……球兒,你去外頭給尿盔子取來。」

  王彪急忙道:「我去!姜叔,擱哪呢?」

  姜球兒說:「房檐子底下。」

  說罷,王彪就竄了出去,積極性相當高。

  徐寧笑了笑,道:「姜叔,那老豹子沒傷著你吧?」

  「沒有,我瞅見它就響槍,它根本沒撲過來,但我心裡頭哆嗦啊,這玩應也不是家裡養的小貓,它是擱山里稱王稱霸的牲口啊……」

  李福強點頭:「那是得先響槍。」

  徐寧說:「這老豹子和貓一樣都挺記仇,我估摸它得來咱屯子周邊溜達,姜叔,你這陣子就擱家養著,哪都別去了。」

  「那我還嘚瑟啥呀,要不是我大哥,我肯定得留山里,撿了條命回來有啥不知足的,消停擱家養著吧。」老薑心有餘悸的說道。

  (本章完)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