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開哐 拖狗 我是他爹

  第269章 開哐 拖狗 我是他爹

  許是天氣轉暖的原因,松柏的綠意更勝從前,地面鋪著的白雪,表面已經硬化。

  這西南峰垛的緩坡是個陽坡,所以劉大明將大錘落下後,就將雪殼子鑿出個坑,四分五裂的雪殼子得有兩公分厚,而裡面藏著的雪粒子卻粒粒分明……

  徐寧將狗幫全部撒開後,狗幫就像沒見過世面似的,撒丫子在坡林中奔跑、打滾,青狼更是吐著舌頭,露著賤樣表情,四肢不斷遊走,跑來跑去,一會到徐寧跟前嘚瑟發賤,一會撲到雪殼子裡打滾洗澡。

  這些天將它們憋壞了,從年前到現在,已過去十多天,青狼四條狗早就按耐不住了,每次徐寧走出院門都盼著能將它們領著,但瞅徐寧的裝扮也不像是去跑山,肯定是有些失望的。

  今早晨青狼幾個瞅見徐寧穿著跑山的衣裳,當即就興奮了,哪怕沒吃早飯,它們依舊是生龍活虎。

  哪怕有徐寧牽著,也是莽勁往山里竄,就怕吃不著熱乎飯……

  黑狼仨狗倒是好說,雖說跟著常大年進幾回山沒打著牲口,但它們好賴進山溜達了,所以心情自然沒有青狼幾個急迫。

  至於花狼、獨眼和仨黑狗,它們從打出生以來就沒出過老徐家當院,更沒見過山。

  雖說有青狼和黑狼引領著,但它們依舊對新鮮事物很好奇,這是動物的天性。

  別說動物了,就連人瞅著新穎的東西也忍不住扒眼呢。

  所以,起初目光有些呆滯是正常的,得給它們預留時間熟悉環境,也幸好它們的膽子大,再有青狼和灰狼帶著,很快就在雪殼子裡狂奔了起來。

  借著它們玩樂的工夫,徐老蔫等人聚在一堆抽著煙,楊玉生蹲在松柏旁邊掏出菸袋子,使報紙卷了顆旱菸。

  約莫過了五六分鐘,眾人將菸頭扔進雪殼子裡踩滅,徐寧就背著槍招喚徐老蔫和楊玉生等人。

  「咱往山上走吧,它們玩差不多了。」

  「走吧。」楊玉生收起菸袋子,起身抓著56半。

  徐老蔫說道:「花狼幾個有香頭麼?」

  「得多跑兩趟才能瞅出來,青狼擱這它們也發揮不出啥作用,主要是領它們見見世面,瞅瞅它們下口咋樣。」

  王二利笑說:「誒呀!獨眼下口可狠,上回我去逗它,咬住我襖袖子都不撒口,我將它提溜起來空掛了兩分多鐘。」

  楊玉生問道:「小狗都這麼厲害?」

  李福強朝前邁步,說:「嗯吶,三叔,它們爸媽就是黑狼和青狼,這倆狗是我們慶安有名的頭狗。」

  這話楊玉生聽了很多遍,但他依舊對黑狼、青狼的厲害程度不是很了解,因為他沒打過狗圍,所以腦袋裡沒有好狗癩狗的概念。

  徐寧走在最前方,起初狗幫是分散開,跟在眾人身後的,但現在狗幫已經奔到了前面,並呈箭頭形狀往前竄著。

  花狼和獨眼幾個就跟在黑狼身後,時不時跑到黑狼旁邊,轉頭咬它一口,黑狼沒跟它們一樣的……

  現在花狼幾個不敢跟青狼嘚瑟,因為青狼真削它們,剛才就將花狼和獨眼按在雪殼子裡,四腳騰空猛踩它倆的胸脯子,兇狠程度根本不像是親爹。

  徐寧的腳步輕緩,沒有太著急,還是那句話,拖狗得有耐心。

  但跟在後頭的徐老蔫卻急了,他好不容易騰出空進山溜達,自打進山到現在已將近兩個點,他們才走到雙峰嶺後身黑瞎子溝的東溝邊緣。

  「再這麼溜達,等天黑也尋摸不著牲口!進山前,我就告訴你,咱直接往柳樹溝走……」

  徐寧回道:「柳樹溝往東有黑瞎子,那是頭撲死李山的熊霸,去那邊萬一碰著咋整?」

  「咋整?干它唄。」

  徐寧無奈道:「爸呀,我剛整了個狗幫,真要是碰著那頭熊霸,我這狗幫還能剩下幾條?花狼幾個身上沒活,啥經驗都沒有,倆黃狗速度慢跟不上青狼……再說黑狼是借來的,要是真出點事,咋跟我常大爺交代?」

  徐老蔫磨牙切齒,「那你還張羅打狗圍,給狗幫扔家,咱這老些人直接去殼那頭熊霸多好!四顆槍都得將它打成篩子!」

  「這事昨晚間就問我常大爺了,那大喇叭也說過,太平、太和、太安和永平幾個屯子,有好幾幫人進山尋摸它,但都沒尋摸著影!

  這老些人都沒尋摸著影,咱們就能尋摸著啊?你要不信,等回家你去問問老薑。」

  徐老蔫掏顆煙點燃,說:「那我不管,反正你是把頭。這起早貪黑的,你要是讓我空手回家,我肯定不能樂意!二利,你能樂意麼?」

  「我也不樂意!」

  徐寧笑著搖頭:「剛才是拖狗呢,等青狼開哐吧。咱現在擱上風口呢,再往山下溜達一會,到下風口之後,沒準就能開哐了。」

  「這風口那風口,真是顯著你了。」徐老蔫撇著嘴。

  楊玉生說道:「剛才我聽大明說,狗圍是最好打的,咋還得瞅風口啊?」

  徐寧說:「頭狗得聞到牲口身上的氣味才能開哐,要是處在上風口,那頭狗去哪聞?聞到的都是新鮮空氣。只有去下風口,這山里牲口身上的氣味,才會隨著風飄下去,到時候頭狗就能聞著了。」

  「啊,這麼回事,那頭狗開哐之後,咱往前攆牲口的時候,不都是頂著風麼?」

  徐寧瞅了眼在樹下撒尿的青狼,說:「三叔,這說不準啊,有時候咱當獵人得會看風向,主導方向。有時候青狼和黑狼也能抄近道,咱們能省不少勁兒……」

  楊玉生似懂非懂點著頭,而徐老蔫卻歪頭瞅著王二利,嘟囔道:「是這麼回事麼?」

  王二利說:「大哥,應該是這麼回事,咱以前打狗圍就是瞎打,我說咱家之前那頭狗咋不開哐呢。」

  楊玉生轉頭問道:「伱們以前打過狗圍啊?」

  徐老蔫有點不好意思,搓著臉蛋說道:「嗯吶,三哥,不怕你笑話,之前我和二利養了幾條狗,現在就剩下倆黃狗了,其他狗都在去年秋被大刨卵子撲死了。」

  徐寧說道:「那幾條狗真是白瞎了,攏共就打兩次仗。」

  「誒呀,沒你啥事,你少擱這叭叭,煩人。」

  徐老蔫剛被揭短,瞬間就應激不樂意了。

  楊玉生笑道:「那幾條狗也是好狗啊?」

  徐老蔫情緒不佳,道:「三哥,說句講良心話,別管好狗癩狗,那不都是為咱出生入死,它們幾個被大刨卵子撲死,給我心疼壞了。」

  徐寧在心裡也說了句講良心話:那幾條狗沒少花錢,就過兩把癮,能不心疼麼。

  就在這時,正在前方竄行的青狼突然回頭一望,隨即站在一顆枯樹上,抬頭蠕動著鼻頭,而黑狼似乎也聞到了味,將旁邊跟它玩鬧的花狼一屁股推到一邊,便調轉方向盯著徐寧等人身後。

  汪!嗷嗷!

  青狼先開哐,接著是黑狼,兩條狗開哐的時間相差無幾,而倆黃狗、灰狼、花熊等狗幫大犬聽到青、黑的狂吠之後,就緊忙朝著它們奔了過來。

  瞬間,青狼猛地跳下枯樹,朝著北邊狂奔而去,前爪落地,後腳蹬地,只幾個起縱就竄到了徐寧跟前,但它沒有停留,只雙眼盯著前方,腦袋上下起伏……

  黑狼見青狼已經竄出多老遠,它朝著徐寧叫喚兩聲,再回頭時,便瞅見灰狼、花熊等狗奔了出去,它也沒過多停留,順著徐寧腿邊就往山下奔去。

  「誒我艹!」徐老蔫心裡裝著事,聽聞狗叫被嚇一跳。

  王虎先反應過來,雙眼一亮,道:「二哥!」

  徐寧快速做出反應,他沒有先指揮徐老蔫、李福強等人,而是先瞅了眼花狼和獨眼五條小狗!

  這五條小狗哪見過這種陣勢?在聽到青狼的犬吠後,便呆滯在原地,十隻眼睛瞅著青狼的屁股蛋,似乎對青狼突然間的狗言狗語沒有聽懂。

  但黑狼回頭叫喚兩聲之後,它們好像是聽懂了,隨即就後腳蹬地,一個起步竄到了倆黃狗身旁。

  這五條狗的速度很快,別看它們體型較小,但四肢相當有勁。

  嗷嗷!汪!嗷嗷!

  山林中響徹著狗叫聲,將人耳朵震得嗡嗡發麻。

  當徐寧瞅見花狼幾個跟著黑狼竄出去後,他的心就稍微安穩了一些。

  為啥擔心?他就怕花狼幾個不合群、不聽話。

  在大山裡有太多能夠誘惑狗的東西了,就比如大到耗子、跳貓子,小到樹葉、雪殼子,狗都能玩上一陣。

  而這也是拖狗最難的第一步,但只要花狼幾個跟隨黑狼、青狼,那就成了一小半。

  第二步也挺難,那就是下口!

  下口為啥難?狗幫在圍獵牲口的時候,並非將牲口定死了。

  真正的狗圍是,狗幫前堵後攔,在牲口反擊的時候得知道躲避,要是不會躲,那牲口撞一個傷一個,有多少狗都白扯。

  而在牲口精神萎靡、神志不清的時候,狗得下口將其定死,方便獵人上前放血……

  像黑狼就是掏嘴鼻的好狗,青狼樂意掏襠,花熊、二狼等狗喜愛掛鉗子。

  如果花狼幾個沒下好口,就容易養成像灰狼的毛病,長此以往就變成了滑溜狗。

  此刻,花狼幾個從徐寧腿邊竄了出去,徐寧反應過來後,緊忙邁步往山下奔。

  同時喊道:「滿堂!你擱後邊跟著,咱們都別聚攏一堆,踩著腳印下山……」

  話音未落之際,李福強就攥著扎槍,率先奔了出去,他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只一門心思盯著狗幫的後腚,踩著他們上山時的腳印,朝前狂奔。

  「爸!瞅著點我三叔。」

  這時,楊玉生已經跑到了徐寧身後,說道:「不用!我能跟上。」

  徐寧微微一愣,向後瞅一眼,只見徐老蔫和王二利等人正在身後兩米位置。

  「圍巾搭臉上,別嗆風!踩著腳印往下跑……」

  這些話是跟李滿堂說的,他今年才十三,身高一米五多點,哪怕兩條小短腿拼命捯飭也攆不上徐寧。

  所以徐寧怕李滿堂抄近道,跑到沒有腳印的雪殼子裡,而這是很危險的,萬一有個暗溝掉進去咋整?

  「二哥!狗幫轉向啦!」王彪睜著大眼,指著前方狗幫喊道。

  徐寧抬眼望去,狗幫向著西邊轉去,那邊是雙峰嶺方向。

  而他們現在正處於黑瞎子溝的東溝,偏東側的山樑子上,待下了山才是東溝的溝底。

  剛才徐寧測了風向,知道風是從那邊過來的,再結合狗幫奔跑的方向,徐寧就能判斷出這牲口的所在地,因為雙峰嶺、西馬垛子這一片,他簡直太熟悉了。

  「大哥,直接順著山坡往西跑,朝著黑瞎子溝中心段的山樑子奔!」

  李福強在前方抬起手,回道:「妥!」

  當前,目光所視已經看不見狗幫的後腚了,只能依稀聽見狗的叫聲。

  徐寧、李福強和楊玉生、王虎等人形成第一梯隊,身後隔了三四米是徐老蔫等人,由於劉大明手裡拎著大錘,所以他的速度有點慢,但再慢也比李滿堂快一些。

  李滿堂剛跑兩三百米就有點岔氣了,劉天恩瞅見後,直接將他背著的布兜扛在了自個肩膀,隨即抓著他的臂膀,拽著他往前小步跑。

  這也是李福強為啥放心的原因,他兒子跟著上山,肯定有人照顧。

  眾人瀝瀝拉拉跑了三四里地,徐老蔫和王二利的體力也有點跟不上了,他倆在林場就坐辦公室,哪怕打獵也是打仗圍,進山正常走道肯定能走二三十里地,可一旦跑起來和走路是兩個節奏。

  「我艹,這小癟犢子真能跑……」

  王二利喘著粗氣,「大哥,咱是頭回和二寧打狗圍吧?」

  「嗯吶,我要知道他這麼能跑,我特麼擱家坐著多好!誒我艹,累死我了……」

  「大哥,咱到歲數了,擱後邊跟著也不丟人。」

  「快特麼拉到吧,我是他爹!誒我…你瞅瞅三哥,這傢伙真能跑,寸步不離啊。」

  「我早都聽說能喝酒的人體力好,真有勁啊!」

  劉大明竄上來說道:「姐夫,咋沒勁啦?」

  「沒勁?我特麼尋思抽口煙。」

  王二利默不吭聲往前奔去,待徐老蔫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竄出去兩三米了。

  「我艹!這犢子也跟我使上陰招奸計了。」

  王二利扭頭一咧嘴,「大哥,我不等你了嗷!」

  待他們順著山坡下到谷底,就到了上山的路,徐寧指著前方喊道:「大哥,再往前跑六七十米,從那頭緩坡上去。」

  李福強轉身一望,說道:「狗收聲了!」

  「那就到眼巴前了!」

  旁邊,楊玉生問道:「二寧,你估摸是啥牲口?」

  「野豬!瞅瞅這雪地里的蹤,三叔,瞅見沒?」

  徐寧邊跑邊指著雪殼子裡的一溜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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