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大喇叭的嘴 順水推舟

  第116章 大喇叭的嘴 順水推舟

  徐寧知道她們不是客套,而是發自內心想要他和柴兵擱家吃晚間飯,所以就沒有當場拒絕好意。

  因半拉多月前徐寧留下的藥方,是真讓許炮的身體有所好轉了,高大娘和許荷挺高興,以此想要留他倆吃頓飯,想要表達感激之情。

  別瞅徐寧將青狼牽走半拉月,但一碼歸一碼,恩是恩情是情。

  狗再精貴,再高大娘和許荷眼裡,還能有許炮身子骨精貴?

  不過徐寧可沒將這點事放心上,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哪用得著特意請吃飯啊。

  青狼四條狗見著高大娘以後非常親熱,連連往她身上竄,高大娘接過徐寧手裡的狗繩,便牽著狗往狗窩走,並沒有領屋去讓許炮瞅一眼。

  家裡來客了,狗進屋肯定鬧挺人。

  許荷掀開門帘,徐寧和柴兵便走進外屋地,柴兵正要將半扇狼肉放到鍋台上。

  卻被徐寧制止,「三哥,整屋去,咱得讓我許大爺瞅瞅啊。」

  柴兵聞言笑道:「得嘞!」

  這時,許炮已從炕里挪到了炕沿,瞅見他倆進屋,且手裡拎著東西,笑道:「咋還整著青皮子了捏?」

  徐寧咧嘴笑說:「必須地,攏共整著六頭。我給柴大爺留兩頭,自個家留半扇,再給你拿半扇嘗嘗啥味。」

  許炮面露驚容,「六頭?誒我艹,沒少整!挺特麼尿性啊。」

  「哈哈…」

  聽許炮夸自己,徐寧心裡相當舒坦,因許炮擱慶安地界跑山打圍是公認的頭子,從他嘴裡聽到『尿性』倆字,那是有著極高評價的。

  這時高大娘栓完狗走進屋,搭著炕沿邊坐下,而許荷則在沏茶水。

  徐寧提一提手裡的布兜,將布兜口撐開,讓許炮瞅瞅裡頭的肉。

  「誒,大爺,你猜猜這是啥?」

  許炮低頭往布兜里瞅,眯著眼睛皺眉思索,「孬頭?色不對啊。老虎崽子吧?」

  孬頭就是貉子,學名叫烏蘇里貉,長得像小浣熊似的,很是可愛。

  徐寧聞言一愣,「啊?大爺,你咋看出來的捏?」

  許炮笑著朝後一仰,正要裝裝高人風範的時候,卻被高大娘戳破了。

  「還咋知道的,伱大爺聽黃大喇叭說的唄!那大喇叭剛回屯子就可哪嚷嚷,還來家裡一趟找你大爺嘮嗑,將你們擱望興打牲口的事全給嘟嘟出來了。我估摸現在太平屯子應該都知道了,再過一陣就該傳到慶安、慶力和太和屯子那頭了。」

  許炮轉頭撇著他老伴,「你咋那麼實呢,我尋思逗孩子玩呢……」

  「我就瞅不慣你裝腔作勢拿架那樣,人二寧現在不比你差,你啥體格子……」

  徐寧瞅著高大娘的話有些不對勁,便問:「大娘,我大爺這兩天不挺好麼?」

  「是挺好,你給那藥方真管用,吃上就見好。這不好點了麼,你大爺就開始嘚瑟了,想上山溜達去,你說多氣人吧!昨個給你小荷姐都氣哭了。」

  柴兵瞅眼許荷,道:「許叔,等病徹底好了再去溜達唄,現在折騰啥啊。」

  「就是啊,著啥急啊,青狼都給你領回來了,等養好體格子,到時候我跟你去溜達,省著你閒不住,我大娘還惦著。」

  許炮點點頭:「我都擱家趟一月了,這給我憋的是抓心撓肝啊!誒,黃大喇叭知道你擱望興那麼多事,是你自個說的吧?」

  徐寧咧嘴壞笑:「嗯吶,我讓虎子跟他吹頓牛比,哈哈……大爺,聽沒聽著我名號?」

  「小徐炮麼!咋沒聽著呢,那大喇叭跟我一頓說,講得熱血沸騰的!」

  「哈哈…」徐寧開懷大笑。

  許炮抬手指著徐寧,瞅著高大娘說:「瞅瞅,我就說這小子有心眼子吧?我都說是他主動跟大喇叭說的,要不然以他這心眼子,能搭理大喇叭啊?

  你還急眼了…誒媽呀,那天大喇叭剛走,你大娘就來氣了,說著大喇叭嘴跟棉褲腰似的,人孩子擱外頭闖蕩呢,大喇叭啥都往外咧咧。」

  高大娘笑說:「我那不是怕大喇叭毀孩子名聲麼?」

  柴兵接話道:「我兄弟這名聲還用毀麼?」

  聞言,許炮、高大娘、許荷和徐寧一陣大笑。

  「大娘,我這名已經臭到不能再臭了,我尋思擱望興正好碰著大喇叭,那就讓他回來給宣傳宣傳,省著我自個在費勁。名聲都是旁人傳出去的,哪有自個往外嚷嚷的啊,就這麼地,我才使了一個順水推舟的計!」

  高大娘恍然大悟,點著頭:「這孩子真聰明,現在太平有不少人都知道你名了。」

  許炮笑說:「你瞅瞅這都使上計了!就他這心眼子,還能擱外頭吃虧?」

  這時,高大娘瞅著徐寧和柴兵手裡還提著東西呢,緊忙說道:「誒媽呀,快給東西放下啊,趕緊上炕歇會!」

  「誒。」

  徐寧、柴兵將東西放到外屋地。

  許家東屋挺熱呼,若將凍肉放到屋裡一會就得化,到時候整一地血次呼啦,還有股子腥味的血水,哪怕使爐灰填都壓不住,更不好清理。

  兩人進屋就坐在炕沿,高大娘從櫃裡掏出一包石林抽出幾顆讓給柴兵,柴兵順手接過來叼在嘴裡一顆。

  倒是沒讓徐寧抽,高大娘是個實誠人,在知道徐寧戒掉菸酒,非常支持,所以就沒跟他客套。

  柴兵吐出煙霧,「許叔,當時那大喇叭瞅見二寧,那嘴巴子都不好使了,直跟我們說軟話啊,我一瞅這兄弟擱慶安這片挺猖啊。」

  「哈哈,他小時候可操蛋,還罵我是老登呢,你知道不?」

  柴兵咧嘴笑:「誒呀,這事聽我家老爺子說過一嘴。」

  「大爺,事都過去這老長時間,你咋還直記著啊?」

  許炮瞪眼盯著他,「你放心,這事我能記一輩子!」

  說罷,他自個大笑了起來。

  「你倆喝茶啊,嘮這會不渴啊?這茶挺好喝,你鶴哥擱省城帶回來的,等你倆走前拿兩包。」

  「啊?拿啥啊,家裡有……」徐寧說道。

  柴兵搖頭:「不拿了,給我許叔留著喝唄。」

  高大娘說:「留啥留,就是專門給你倆帶的,拿回去給家裡人嘗嘗味。」

  「那行!」

  柴兵笑說:「那我是得給我家老爺子拿回去。」

  這時,許炮朝著許荷眨眨眼,許荷尋思半天,才琢磨過味來。

  她笑模呵的對徐寧說:「二寧啊,找對象沒啊?」

  徐寧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明顯一愣,當即想到了柴良玉亂點鴛鴦譜的事。

  「嗯吶!」

  瞅見徐寧點頭,許炮笑說:「老孟家閨女啊?」

  高大娘拍著腿說:「那天大喇叭來前兒說的,他擱道上碰著你們屯子王長海啦,王長海跟他說的,誒呀……可別提了,這大喇叭一頓胡咧咧啊。」

  徐寧知道大喇叭咧咧的是啥事,點頭道:「沒說別的吧?」

  許炮笑說:「我給他一頓罵,這事他不能往外嘚嘚,放心吧。」

  聽到此處,徐寧竟有些失落,若徐老蔫夜會貂蟬的事傳出慶安屯,那可招笑了!

  不過就此打住也挺好,那畢竟是自個親爹啊。

  「你就找對象這事,先頭我跟老柴提過一嘴,你去望興之前,我倆通過電話,後來聽說你們屯子老孟家有個閨女,才知道咋回事。」

  這時柴兵笑說:「我家老爺子是著急了,忘了這事差輩分呢,但二寧沒直說,處理的也挺好,我爹猛夸二寧一頓,評價老高了,直讓我跟二寧學呢。」

  「哈哈,這事錯在我,秋天前兒你爸就跟我嘀咕過,我也當個事記下了。後來瞅著二寧這長相,我尋思雁兒肯定能相中,沒成想……」

  高大娘翻著白眼,道:「人孩子事,你老跟著摻和啥呀。」

  「沒事,大娘,我大爺不是想給我當個媒人麼。」

  許荷問:「誒,我聽說那老孟家閨女長得挺耐看啊?」

  「嗯吶,臉蛋挺好看,就是身材有點乾巴瘦,等回頭我多給她送點肉去,好好養一養。」

  聽這話,許炮和高大娘都明白是啥意思了。

  「定下來啦?」

  「大概齊吧,那天我爹不就是和我孟叔喝酒才鬧出的事麼,他倆都定下了,讓我倆先處著,一是想考察我唄,他們尋思我學好就是三分熱度呢,二呢是我家這房子,結婚前咋地都得先蓋房子,所以就往後拖一拖,得到後年才能辦事吧。」

  許炮點頭:「你爸媽想的挺周到,你現在年齡也不大。等結婚給大爺信兒,到時候大爺喝喜酒去。」

  「那必須地啊!我柴大爺都說來了。」

  許炮眯眼笑問:「老三,二寧跟你爹處的挺好啊?」

  柴兵坐炕沿拍巴掌道:「那正經是不錯啊!二寧剛到家就給我爹整得挺高興,後來我們天天往山上跑,那我爹都盼著二寧趕緊回來,就想跟他嘮嗑,臨走前還有點捨不得呢。」

  許炮咂舌點頭:「恩,那挺好。」

  他太了解柴良玉是啥脾氣秉性了,一般人真入不了他眼。

  徐寧去望興跟柴良玉相處半拉多月,就做到這個地步,屬實是徐寧會嘮嗑辦事。

  「我跟二寧也是出生入死同患難的兄弟,我爹讓我們好好處呢。」

  許炮一愣,道:「是得好好處……那咋還同患難了捏?不就遇著青皮子和黑瞎子了麼?」

  這話也就許炮敢說出口,若換旁人指定得挨頓懟。

  啥叫『不就遇著青皮子和黑瞎子了麼』,這話嘮的有點太狂了。

  但許大炮就敢嘮,他許炮名號里的炮,可不是他名字里的炮,而是坐地炮的炮!

  只有一些跑山打圍手把過硬的人才能被尊稱為炮!

  像徐寧讓大喇叭幫他宣傳,也只敢用小徐炮,而沒有直接稱呼為徐炮。

  為啥?不就因為徐炮這名號太響了麼。

  還有一章正在寫,大夥快休息吧,明早起來再看。

  感謝微風細雨呀、devil lucifer的打賞,謝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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