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蔚藍的,僅有幾朵雲兒隨著微風飄蕩,並且不時的在變幻著形狀,時而似奔騰的野馬,時而似巍峨的巨山,時而似盛開在空中的巨大的花朵。【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秦風毫無一個皇帝的形象,一身勁裝,四仰八叉地躺在頂層甲板之上,正自愜意地享受著陽光。話說自立冬以後,很少有這麼好的天氣了。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風不大,卻帶著絲絲寒意,不過比起岸上來,行走在大海之上的人們,卻感到了更多的溫暖。
太平艦和長陽艦的主帆吃足了風力,正自向前劈波斬浪,飛速前進。太平艦是大明下水的第一艘艦,由秦風親自命名,第二艘戰艦一直還沒有命名,這一次出海,秦風將這個殊榮給了馬向南,這傢伙毫不猶豫地喜滋滋地立即給這艘船命名為長陽號。
操作戰艦的都是極有經驗的水兵,周家父子各指揮一艘戰艦,浩淼無垠的大海上空空蕩蕩,除了他們這兩艘戰艦,連舢板也看不到一隻,不過秦風很清楚,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碰到驚喜的。
有獨眼龍將軍這個曾經的商隊護衛首領和兼職海盜,他們的目標很明確。
現在戰艦之上很輕鬆,目光所及,那些操作艦隻的水兵們,一邊熟練的調整著帆位,航向,一邊大聲的開著玩笑,嘻嘻哈哈毫無準備作戰的嚴肅。
相比於這些水兵,第一次出海作戰的烈火敢死營的親衛們則要嚴肅很多,他們一排排的坐在甲板上,一絲不苟的檢查著自己的裝備,實在沒什麼可檢查的,便拔出刀來,拿出一聲皮子,一下一下地擦著刀。
除了最底層的甲板,在第二層和第三層之上,都安裝著最新式的弩機,幾個士兵正在那裡擺弄著,原本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轉動的弩機,到了船上,可就只能轉個二百七十度了,裝有弩箭的箱子被固定在弩機的底座之上,本來在岸上是沒有固定的,加一個弩箭盒子,便等於增加了幾十斤的重量,但在船上,就沒有這個顧慮了,而且在海上,經常會有風浪,作戰之時,也會出現各種情況,固定了反而要更有利於作戰。
弩兵們在仔細地檢查弩機的每一個零部件。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有好的一面,便必然有壞的一面,就像現在大明軍隊裝備的這種新式弩機,射速快,無死角,但卻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這玩意兒太過於精密了,但凡過於精密的東西,也就是最易損壞的東西。如果不小心的保養他,不定他什麼時候就會給你鬧罷工。
幾個水兵正蹲在弩兵跟前,聚集會神地看著弩兵們在那裡檢查保養弩機,在他們看來,這種弩機居然沒有他們司空見慣的弓弦卻能將弩箭射出去,實在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弩兵翻著白眼看著他們,拆開弩機外面的護板,看著裡面一個接著一個的互相咬合的齒輪,看著一根根壓簧,水兵們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茫然。弩兵則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高傲的笑著。
你們這些死螃蟹,前一段時間可是將我們嘲笑得無地自容,讓老子跳海的心思都有,今天也吃癟了吧,不懂了吧?
「兄弟,要不要來試一試?」弩兵拍著弩機,呵呵笑著。
水兵大喜,「可以嗎?可以讓我們弄一弄嗎?」
「當然可以,一台弩機,大概要兩百兩銀子,弄壞了要是修不好,那就只能扣你的軍餉了。」弩兵笑咪咪地道。
水兵伸出去的手立即縮了回來。操你娘的,兩百兩銀子吶,瞧裡面這些玩意密密麻麻的,要是不小心弄壞一個,還讓不讓人活了,更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弩兵一臉的不懷好意。
水兵驟然想起這些天訓練這些弩兵,讓他們適應海上作戰的時候,自己可沒少操持他們,現在,他這明明是要找回場子嘛!
「不了不了,術業有專攻,我還是去弄我的帆!」水兵一臉地洞悉了對方奸謀的得意,高昂著頭,洋洋自得的離開「兄弟,要不要我教你怎樣上帆下帆?」說著說,水兵如同靈巧的猴子一樣,攀著大帆上面的繩索,嗖嗖地就爬了上去。
「你個死猴子,還蠻機靈的嘛!」弩兵笑罵了幾句,便又低下頭,仔細地一個一個的檢查那些小部件。上船的時候,太平城的匠師警告過他們,海水很咸,鹽分很重,很容易讓他們的弩機出問題,一定要時時保養。
這些負責作戰的士兵看起來與其它的水兵並沒有什麼兩樣,脫掉了盔甲,打著赤腳板。
對於不穿盔甲,親衛營統領馬猴本來還是有異意的,但周立只一句話,就讓馬猴啞口無言。
「馬統領,你要是穿著盔甲跳到海里還能飄在水上游幾步,末將就沒有意見了。」當時周立一臉的壞笑。
馬猴立即就黑了臉,他們親衛營的甲冑,少說也有二三十斤,穿著這麼重的盔甲,跳到水裡,還能浮得起來,就算浮得起來,撲騰幾下也絕對會耗盡力氣跟個石頭一般的沉下水去。
這一次是水上作戰,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一直能呆在船上,要是一不小心掉到水裡,沒有被人殺死卻淹死了,那可成了大笑話。
對於這些戰士們之間無傷大雅的互相嘲笑,秦風都懶得理會,在他看來,這是士兵們交流感情的另一種方式。
此刻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主桅之上的一種不知名的海鳥,單腳懸停在最高點,嘴巴里居然還叼著一條魚,正歪著腦袋打量著下面的人。
看起來不怎麼怕人呢!
秦風覺得大海當真很好,至少他現在就感到莫名的心胸開闊起來,藍天,碧水,水鳥,海浪,當然,還有不時躍出水面的大魚。
坐直了身子,能看到不遠處的霍光正坐在甲板上垂釣,這傢伙,自從克服了暈船的毛病之後,坐在船航之上晃著兩條腿釣魚便成了他最大的愛好,。
秦風耐不得這個性子,他更喜歡弄一張大網,一網下去,有沒有,立即便能見效果。這種想法,當然遭到了霍光無情的嘲笑。
不過秦風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
馬猴走到了秦風的身邊,眺望著無盡的大海,有些迷茫地道:「陛下,我,我現在可真是不辯東南西北了。」
秦風指了指天上的太陽,「瞧著它,你還不辯東南西北嗎?」
「有他在,我自然知道,晚上如果有星星,我也能辯個大概,但要是陰天可咋辦?沒有太陽,也沒有星星,怎麼辦?前兩天可沒有太陽也沒有星星,這周瞎子不會帶著我們摸錯門了吧?這都好幾天了,別說海盜了,連鳥也沒見著多少啊!陛下,您說這要是走錯了道兒,到時候咱們怎麼回去啊?」馬猴充滿著憂慮。
「周立他們是海上的老人,或者他們除了這些我們懂得辯別方向的常識之外,他們還有另外的法子,只是我們不懂罷了。」秦風不以為意地道,「你看他從容不迫的模樣,像是迷了路的樣子嗎?」
「也是啊!」馬猴低頭,看著下面二艦艦橋之上扶著欄杆站得筆直的周立的模樣,點了點頭。「瞧那模樣,好像是胸有成竹啊。陛下,我只是悶得慌,心裡不舒服,這除了水,啥都看不著,總是覺得心慌慌的,以前在陸地之上,有山也有水,有樹有花,還有人,可這裡,除了水,啥都沒有。」
「所以說水兵不是那麼好當的。」秦風點了點頭:「周立說過,他們以前出海,幾個月在海上飄著都是經常的事情,你這才出海了幾天。」
馬猴一躍而起,趴在欄杆之上,看著遠方,「看來我不是這塊料,還是踏踏實實的踩在地上來得實在,要是讓我幾個月在海上飄著,我啊,可真得瘋了不可。咦?」
「怎麼啦?馬猴,看到什麼啦?」秦風問道,幾乎與此同時,桅杆最上頭的望哨也吹響了短促的哨聲。並不是發現了敵人的訊號,而是有了其它發現的表示。
「陛下,前方飄來了不少東西,啊呀呀,死人,我去,怎麼這麼多死人,一二三四五……陛下,一串兒飄上七八具死屍呢!」
秦風也站了起來,走到桅杆邊,看向遠處,海浪之中,飄來的不僅有死屍,還有不少的零碎兒,烏泱泱的一大片。
「終於見著幾個外人了,可卻是死人。」馬猴喃喃地道。
太平艦開始減速,幾名水兵拿著一頭帶著鉤子的長竿,站在第一層的甲板之上,那些死屍飄到附近,便用竿子鉤住,將死屍一一的拖上船上。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呢?把死屍弄上船來?」馬猴瞪大了眼睛。
「你剛才不是還說好些天沒見著人嗎,現在見著人了,自然要搞個清楚,瞧這些人的模樣,可不是落水溺死的,是被殺死的。」
「海盜!」馬猴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也許是被搶的商人。」秦風笑道。
「管他是商人還是海盜,左右咱們是找著目標了。」馬猴嘿嘿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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