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甸,鄧素遠遠的看著對面明軍所擺出來的陣勢,愕然不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明軍頂在最前方的居然是步兵,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礦工營。而兩支騎兵部隊,一左一右,位於礦工營的側後方。
居然要用步兵硬頂秦國騎兵的衝擊?鄧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瘋了吧?」他轉頭看著身邊,裝成一個小兵的鄧朴,震驚地問道。
鄧朴沉默片刻,「明軍的重裝步兵是真正的重裝,全身上下,幾乎武裝到了牙齒,每一個士兵所花費的金錢,不比養一個騎兵少,一向都是明軍的王牌部隊。這支軍隊的每一個士兵都是礦工出身,身材高大,氣力粗壯,任何一支部隊與他們對決,都很難抵擋他們的鋒銳。」
「難不成他們就能扛住我們重騎的衝擊?」鄧素冷笑:「那他們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你見過他們作戰麼?」鄧朴聲音低沉,「他們準備有一波死亡,來鍥入你的隊形,鄧素,你只有一次衝鋒的機會,因為對手騎兵的存在,你的第二波甚至第三波騎兵是不可能去攻擊到這些重裝步兵的。所以,這是一場苦戰。勝者贏得一切,負者將會一無所有。這是一場意志的較量!」
「秦人從來都不畏懼戰場之上的殺戮,更不懼怕強大的敵人。」鄧素聲音昂揚地道。
鄧朴緩緩地點頭:「一萬騎兵衝擊對手礦工營,另一萬左右各分兩千,切斷對手兩支騎兵與礦工營之間的聯繫。」
「我們的步兵呢?」
「步兵一來是要防著對手的洪水營和巨木營兩支部隊出現在戰場之上,另外,我希望他們能成為最後給予對手決定性一擊的力量。」鄧朴深吸了一口氣:「我們的步兵裝備太差,而現在面前的三支敵人軍隊的裝備,太過於強悍,如果讓他們先投入進攻,只會讓他們白白死去。」
鄧素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繳獲的那些明軍斥候的裝備,著實讓他震驚不已。
「二哥,你當心。」鄧素提起了他的馬槊,看著鄧朴。
鄧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鄧素也不再多說,舉起馬槊,高聲喝道:「起旗!」
三聲鼓響,伴隨著悠長的號角,數十面號旗立時在兩萬騎兵隊中冉冉升起,鄧素身後,一面將領揮動旗幟,數十面號旗應和而動。隨著中軍旗令一個接著一個的傳出,兩萬騎兵開始緩緩變陣。
明軍,礦工營。最前面的是一排排的強弩車,石炮車,這些昂貴的傢伙,原本應該在重重的步兵保護之下遠程射殺敵人,但現在,他們卻被當成了炮灰,擺在遠離重裝步兵百餘米的地方。
「他們回不來了!」霍光也穿上了沉重的礦工營重凱,看著前面那百餘兩弩車,炮車,有些不忍。「陸豐,他們這是送死啊!」
陸豐點了點頭,「是的,送死,他們在射出弩箭之後,除了向前,連逃都沒有地方逃,只能以血肉之軀迎接對手鐵騎的衝擊。」
「為什麼?」霍光忍不住問道:「我說過我不會幹涉你的指揮,但我還是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弩箭,石炮,是第一波殺傷。」陸豐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感情波瀾,「然後這些東西會成為騎兵衝擊的障礙,這是第二步。騎兵到了這裡,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速度都會慢下來,這些弩兵,石炮兵們有機會殺幾個敵人給自己墊背。」
「就這些?」
「更重要的是,在他們的身後。」陸豐指著那些高過膝蓋的野草,「霍兵部,你能看到裡面藏著什麼嗎?」
「藏著什麼?鐵蒺藜?還是陷坑?」霍光搖了搖頭:「看不出來。」
「草從內里,是一根根的鋼絲。」陸豐低聲道:「這是太平城內的兵工坊今年才剛剛弄出來的,雖然極細,但卻最是堅韌。」
「另一種絆馬索?」霍光兩眼發亮。
「不只是這麼簡單,霍兵部,高速奔跑的戰馬,他們的蹄子會被這些鋼絲輕而易舉的切斷,這百餘米,就是我留給他們加速的。之所以要在前面擺上這些東西,只不過是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而已。」陸豐獰笑起來。「所謂的秦國重騎,真正裝備了重鎧的不過五千人,其它的,披著皮甲而已,這樣的也配稱重騎?」
他環視著身後一具具行走的鋼鐵人,「我們,才算是真正的重裝兵步。」
「好,今天,我便來給你當一個破陣破騎的排頭兵。」霍光大笑起來。「讓我親眼看到,重裝步兵是如何大皮秦國鐵騎的?」
「當不負霍兵部所望,有霍兵部助陣,陸豐此戰所不勝,則死。」陸豐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大刀。
嘩拉一片響聲,數千柄大刀舉了起來。
「落甲!」陸豐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一手舉刀,一手拉下面甲,卡卡的聲音之中,這支軍隊,從外表上看起來,除了有一個人的形狀外,整個都變成了一堆行走的鋼鐵。
馬蹄整齊而有力地踩踏著地面,由碎步到小跑,由小跑到急奔,一排排重騎在明軍的眼瞳之中迅速擴大。
最前方,一名校尉左右掃視著兩邊悍然赴死的戰友,放聲大笑著:「兄弟們,今天我們是排頭兵,來吧,人死朝天,不死萬萬年。讓秦人看看我們大明的風采。」
「喲呵!」百餘名明軍齊聲吆喝著,手裡緊緊地把著弩機石炮的機括,緊緊地盯著那些迅速接近的重騎。
奔行在最前面的,是秦國真正的精銳,數千鐵甲重騎,也是秦國鄧氏的老本。
「放!」校尉厲聲怒吼著,勐地扳動手裡的機括,一發三矢,弩箭帶著悽厲的嘯聲在空中掠過,只在空氣之中留下道道殘影,天空之中,也布滿了彈飛而起的石彈。
射掉弩箭,石炮,弩手們再一聲吆喝,掀翻了裝載著弩機石炮的平板車,從地上撿起一根根的馬槊,這些馬槊,是戰前,陸豐特地找騎兵營要來的。
他們半蹲在這些車後,手中馬槊斜斜探出,剩下的,就只是等待。
等待著敵人衝上來,等待著手中的馬槊深深的扎進敵人的身體或者戰馬的身體,當然,他們也等著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迎接無以倫比的衝擊。
弩箭輕而易舉的撕碎重騎的凱甲,將一個個的重騎兵射下馬來,人死了,馬還在向前狂奔,上百支弩箭,上百名騎兵倒撞下馬。重騎兵的凱甲再厚,卻也擋不住弩箭的強勁之力。自天而降的石炮,就沒有弩箭射中人看起來那樣殘忍,弩箭所過之處,鮮血狂飆,射中甲冑的連接之處,能將臂膀,大腿,輕而易舉的從身體之上撕裂開來。石炮落在身上,造成的就是暗傷,砸得人筋斷肌折,卻也看不見幾滴血。
但一兩百人的傷亡,對於數千人的衝鋒陣容來說,顯然如同大海之中的泡沫,完全微不足道,更談不讓讓秦軍為此而分心,每一個衝鋒在前的人,其實亦早就抱定了必死之心。
沉重的戰馬,撞飛了前面的障礙物,有的跌倒,有的卻還在向前奔跑,早就等候他們的馬槊便在此時狠狠地扎進了他們的身體。
馬槊受力,深深的扎進戰馬的身體,整個槊杆陡然變曲,馬槊沒有斷,但戰馬的衝擊力量太大,將手持馬槊的士兵仍然撞得高高飛起,下一刻,已經被淹沒在滾滾的馬潮當中。
校尉雙腿叉立,槊杆彎曲又彈直,雙手掌心,傳來陣陣焦煳之味,他丟掉了槊杆,拔也環首刀,大吼著迎面沖了過去,鑽到了馬腿底下,手起,刀落,足斷。向靈巧的在一匹匹戰馬之中穿梭,不斷地斬斷敵人的馬腿,直到一柄鐵槍從他的後背深深的扎了進去。
戰馬不停,仍在向前狂奔。
陸豐雙手握刀,高高舉起,向前半落。礦工營隨著他的動作,同時起刀,數千柄大刀斜舉而起。
「呵!」最前排,礦工營副將鄒正向前踏出半步,最前三排士兵也隨著他向前踏出半步,刀鋒卻紋絲不動。
「呵!」又是一聲吼,再向前踏出半步。
遠處,鄧素臉色比先前更顯得嚴峻了些,礦工營舉刀,前移,向前不過踏出了兩個半步,卻讓他的心抖了兩次。
數千人的移動,卻宛如一個人,在他的眼前,就在這一瞬間,那個雪亮的方陣,就這樣整整齊齊的向前移動了那麼一點,同為統兵大將,鄧素自然知道,要做到這一點,那得有多難。
對方給他的震憾,轉眼之間,就被震怒所替代。因為在距離那個發亮的刀陣前方,他的重騎,正如同被割斷的韭菜一般,一排排的跌倒在地上,重騎重鋒,一旦倒地,便意味著死亡,因為後面的同伴即便想停下來,也根本做不到,除了縱馬向前,無情的踐踏同伴之外,他們沒有第二選擇。
但越過同伴的,卻在前方再一次倒下。
鄧素臉色大變,那不是什麼絆馬索,因為他清楚地看到,那些戰馬,已經失去了他們的雙腿。
不等他想明白這是些什麼東西,對面那震撼人心的呵呵之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不是半步,而是整排整排的向前多動,那些重步兵在小跑,但他們的同,卻仍然舉得極穩。
「落!」隨著一聲吼,倒地的重騎兵們瞬間便變成了一地的碎肉。(未完待續。。)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