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尖叫聲中,包含著無窮無盡的喜悅,悲傷欲絕的美眸之中重現閃現出耀人的光彩,淚珠兒還掛在臉龐之上,人卻已是破啼為笑。【Google搜索】她拼命搖晃著秦風的腦袋,絲毫不顧秦風被他晃得直翻白眼。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你就是你曾經說過的那個打不死的小強,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死去呢!」她咯咯的笑著,搖晃著,語無倫次。接下來,又將秦風的腦袋緊緊地抱在了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那是大悲之後的大喜,歡喜的眼淚。
胖掌柜有些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如果說先前公主是對於一個拼死保護自己下屬的壯烈犧牲而傷心欲絕,不顧下上尊卑,男女之別的話,那現在,就太有些不尋常了,這超越了正常的上下級,正常的男女之間應有的關係。
眨巴了幾下眼睛,他再一次轉過身去,默默地看著落英縣城中裊裊升起的炊煙,這事兒,要不要寫進自己的報告中去呢?
秦風不得不再一次承受香艷的憋悶,這一次,那柔軟和異香,更加的清晰,他努力地掙扎了幾下,終於讓自己的臉龐重新見到了陽光,「殿下,鬆手,你再這樣,我沒有被束輝打死,卻要被你活活憋死了。」
哭聲戛然而止,閔若兮這才恍然醒悟,自己還是一個雲英未嫁的黃花大閨女,而對方,卻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漢,而且,這不再是兩個獨處逃亡的那個世界,旁邊,還站著一排排的外人。
外人,這便是閔若兮這一刻想到的最恰當的詞。
胖掌柜背對著自己站著,但此刻,落英縣令馬巍卻有些尷尬地站在哪裡,不時看看天氣,再看看周圍的樹林,一雙眼睛不知往哪裡看才合適。除了這兩位,其它的人,卻都一個個瞪著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二人。
臉騰地紅了,手慢慢地滑了下來,兩根手指揪住了秦風脅下的軟肉,突然狠狠一扭。秦風嘶的一聲倒抽一口涼氣,張大了嘴巴,卻還不能叫出聲來,因為閔若兮的另一隻手剛好落下來,掩住了他大張的嘴巴,將他的慘叫之聲盡數堵回到了咽喉之中。
「哎呀疼死我了!」他只能在肚子裡嘀咕著。
一副簡易的擔架,抬著秦風,向著山下的落英縣城走去,閔若兮沒有騎馬,倒像一個小媳婦兒一般,亦步亦趨地跟在擔架身邊,一隻手一直扶著擔架的一側。
月光如水,自窗戶的縫隙之間傾泄而入,躺在軟綿綿的床上,秦風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這些天來的艱辛逃亡帶來的後遺症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消除的,稍有風吹草動,便能讓他從睡夢之中醒過來,偏生這縣衙里就沒有個安靜的時刻,秦風乾脆扶著床爬了起來,挪到窗邊,推開窗戶,靜靜地欣賞著高掛於夜空之上的圓月。
一切都顯得不那麼真實。
束輝沒有殺自己,倒還想得通,他是想讓自己在痛苦掙扎之中慢慢的走向死亡,以泄他的心頭之恨,但問題是,自己昏過去之前,身體內的隱患明明已經全面爆發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困繞自己多年的隱疾,自己更是無比明晰,以前靠著舒暢的藥辛苦的壓制著,但這一次的逃亡,每一次的戰鬥,都是拼盡全力,終於觸發到了那最後的底線。
可是自己現在還好好的活著。不但活著,那些肆虐狂暴的內力,現在都老老實實的呆在經脈之中緩緩流動,絲絲縷縷歸于丹田,然後從那個大本營中流淌到四肢百骸之中。如果硬要說有什麼問題,那就是自己再也無法調用其一分一毫,好像那些東西再也不屬於自己。
想不明白,秦風微閉上眼睛,收斂心神,將神思一分一分沉浸到身體當中,他要好好的探究一番,自己的體內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如果體內的這股隱患就這樣老老實實的呆下去,倒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他暗自想道,這一次回到京城,靠著與昭華公主閔若兮的交情,或者能謀到一個清閒的職位,然後便混吃等死,悠哉游哉吧?
半晌過後,秦風長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自己那狂暴的內息之外,居然附著上了另一股完全不屬於自己的內息,這股外來的力量,如同一根根藤條,纏繞著依附在自己的內息之上,將自己的內息死死的鎖住,讓其不能外溢分毫。
探查出來的這個結果讓秦風大為震驚,這是個什麼情況?這種本事,便是當年的左帥左立行也做不到,左立行的內力修為也偏向陽剛一路,如果採用這種方法,對自己而言,只是火上澆油,而眼下,纏繞著自己內息的這股外力卻中正淳和,更重要的是,這並不是修為高就能辦到的事情。
他皺起了眉頭,看來是在自己昏迷之中,有人在閔若兮之前找到了自己,並且救了自己,他是誰,為什麼要救自己呢?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半晌之後,他突然重重的一拍腦袋,管他呢,能讓自己多活幾年,自己便有多了一些機會,這些外來的力量雖然不足以根除自己的隱患,但卻在短期之內,讓自己再無性命之憂。秦風能清楚地察覺到,屬於自己的內息,每時每刻都在不停地攻擊著纏繞著它他們的那股外來的力量,此消彼長,終有一日,它們會破除這份桎錮,重新破繭而出要了自己的命。但至少,自己可以多撿幾年活頭了。
說不定,這幾年自己能找到其它的辦法呢?至少,這位神秘的救了自己的傢伙,給自己提供了一個新的辦法,等回到了上京城,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可以去找閔若兮嘛,大楚宗師雖少,但總還是有那麼幾位的,到時候試著將這個辦法再來一次,說不定又能多活幾年。
多年的病痛磨難,早讓秦風變成了一個樂天派,什麼事情都往好的一面去想,左右也壞不到哪裡去了。
「睡覺!」他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重新爬回到了床上。
身上的傷口都被仔細的包紮了起來,這都是閔若兮的傑作,在秦風這個久病成醫的人眼中,閔若兮的手藝著實不怎麼的,哪怕這一路之上,自己已經給她作過好幾次緊急的培訓了,但長進有限,綁得時松時緊,在最後,居然還來了一個華而不實甚至很影響實際效果的蝴蝶結。不過此刻秦風看了一眼這個扎眼的蝴蝶結,心裡卻莫名地感到了一絲甜蜜。
看起來也還蠻漂亮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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