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以身拒敵

  丁一與廖世忠坐在小刁的屍體旁,大口地喘著氣,廖世忠又挨了一劍,坐在那裡已經無力爬起來了。【Google搜索】

  「你剛剛沒有必要挨這一劍的。」丁一道。

  廖世忠笑笑:「我得給你省點兒力氣。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呢。反正我已經受傷了,接下來的戰鬥只怕我出不了什麼力氣了。」

  「一樣的。」丁一嘆了一口氣,「如果左帥敗了,接下來追上來的人,便絕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

  「左帥會敗麼?」廖世忠問道。

  丁一沉默了,左帥是他們心目之中的戰神,但對手李摯更是名震天下的大高手,而且左帥這些天來,消耗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廖世忠默然半晌,「明明是一場襲擊戰,為什麼反而變成了我們被伏擊?」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西部邊軍完了,現在,只剩下秦風那個雜碎帶著的敢死營了。」丁一黯然道。「希望他們能安然地活下去,為西部邊軍留一點種子,將來重建,未來的西部邊軍也不會忘了我們這些人。」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敢死營只有兩千人,在西秦的攻擊之下,能有什麼作為,就怕秦風這個雜碎一根筋,一直在落英山脈里往前走,最終會撞到西秦人手裡。」廖世忠嘆道。

  「秦風就是一隻狡滑的狐狸,嗅著味兒不對,定然跑得比兔子還快。」丁一笑道。

  「以前特別恨他,有時候恨不得一刀一刀片了他,現在反倒一心希望他能活下來了。」廖世忠突然笑了起來:「這個雜碎真是可惡啊。」

  「還恨他當年揍你一頓呢?誰讓你沒事兒惹他?」丁一大笑起來。「不過也是,當年你剛剛被招進來,不知道這傢伙的大名。」

  「那傢伙,可真夠暴虐的。」廖世忠想到了戰前秦風對付楊致的那件事,不由得臉帶微笑。「下手也夠狠,心也夠黑。」

  「手不狠,心不黑,能在敢死營那地方呆下去?」丁一道。「反正我是沒信心能在那個地方呆下去還活得有滋有味的,那傢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廖世忠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來了!」丁一抬起頭來,突然道。廖世忠臉色一緊,視野盡頭,出現了十數個人影。最前頭一人,來勢極速,初看還只是一個人影,下一刻,便已經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輪廓。

  「是鄧朴!」丁一站了起來:「兄弟,我們的時候到了。」

  「死便死罷,如果死的時候能咬掉他一根毛,也是好的。」廖世忠笑了起來。

  風聲颯然,鄧朴已經出現在兩人的身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幾具屍體,他抬起頭來:「了不起,真不錯。」

  丁一長槍橫在胸前,看著對方,全身勁力緊繃,面對著鄧朴,他知道自己沒有一絲兒的勝機,別說鄧仆身後還有十幾個人,就算只有鄧朴一個人,他也萬萬不是對手。

  「丟了兵器,投降吧!」鄧朴有些憐憫地看著兩人,「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枉死無益。對於你們的主子來說,你們也盡到責任了。」

  丁一看著他,嘿嘿的笑了起來。手中長槍緩緩抬起,一聲怒吼,腳猛地蹬地,人槍合一,化為一道流星,猛衝向鄧朴。

  眼中寒芒一閃,鄧朴抬起手來,槍手相碰,竟然發出金鐵之聲,丁一的身影被舉在了半空,下一刻,又被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鄧朴的手中,握著丁一的槍尖,兩人級別之上的差距,就猶如一條巨大的鴻溝,根本無法逾越。

  落地的丁一大口地吐著血,手腕一擰,長槍從中一分為二,槍尖上探,再刺向鄧朴的小腹。

  鄧朴冷哼一聲,手腕一翻,抓在手裡的半截長槍哧的一聲,沒入丁一的胸膛。高舉的長槍凝在了半空,當的一聲,無力地墜在了地上。

  越過丁一,鄧仆向著坐在地上的廖世忠走去,廖世忠舉起了手中的刀,狠狠地向著鄧朴砸去,這樣的攻擊,與街著混混打架也沒有什麼區別了,鄧朴理都沒有理,只是微微偏轉了一下身子,那刀便遠遠地飛了出去。

  走到廖世忠的跟前,提起腳來,踩在了廖世忠的大腿之上,卡嚓一聲,一條腿骨頓時斷了。廖世忠卻呵呵的笑著,一張嘴,呸的一口唾沫向著鄧朴噴去。

  鄧朴冷笑,腳尖一踢,廖世忠立時便倒在了地上,軍靴踏在廖世忠的胸前,微一用力,骨頭立刻發出了斷裂的聲音。

  「龜孫子,有種就殺了你爺爺。」廖世忠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鄧朴,每說一個字,嘴裡都湧出大量的血沫,他伸出雙手,無力地向上摸索著,沿著那雙軍靴向上,絲絲血跡染在了鄧朴的軍靴之上。

  鄧朴低頭,看著這個頑強的軍人,對手此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攻擊力,卻仍在試圖做些什麼。手終於摸到了軍靴之上的褲腳,滋啦一聲,褲腳被廖世忠撕下了一片,他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腦袋一歪,就此死去。

  這個人臨死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就是為了撕下自己的一片褲腳?鄧朴卻沒有感到可笑,他沉默地越過了廖世忠的屍體,向著前方走去,在他身後,十數名部下緊緊地跟了上去。看到這幾名楚人的拼死戰鬥,所有人都心中有所警惕,接下來絕不會是一帆風順,楚人也絕不會束手就擒。

  一個時辰之後,一個人影出現在這片剛剛激烈戰鬥過的坡上,身著黑衣,背背鐵刀,正是一路趕過來的秦風。

  他看到了被鐵槍釘死在地上的丁一,看到了仰面朝天躺在坡上的廖世忠,看到了胸膛之上還插著一柄劍,手裡還握著斷了弦的長弓的小刁。

  這三個人他都認識,丁一是左帥的親兵營校尉,小刁是軍中著中的神射手,而廖世忠,他更熟悉一些,因為這個人曾經因為挑釁自己,被自己痛打過一頓。

  又有三個熟人永遠地倒了下去。秦風沉默地丁一身上拔出長槍,就以長槍為鋤,在山坡上用力地掘了起來,片刻之間,便掘出一個大坑來,將三人依次放到坑中,將他們的兵器一一擺放在他們的身邊。

  身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秦風手一揮,坑邊的泥土被勁風捲入坑中。

  掩埋了三人的遺體,秦風心中更是凜然,丁一的功夫絕不比自己差,但看現場,他似乎是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敗得乾淨利落。

  對方至少是一個八級甚至是九級的大高手,這可不是自己能擋得住的,是就此轉身往回跑,還是依然向前去赴那個前途莫測的死亡之約,踏出這一步,只怕便是九死一生了。

  遲疑了片刻,秦風咬了咬牙,終於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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