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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轟隆隆的巨響之聲,濃煙,塵土飛起,遮天蔽日,秀水河的一段被挖得半空的堤岸徹底崩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豁口,河水順著這個豁口傾泄而出,不停地洗涮著那個缺口,缺口愈來愈大,水流亦愈來愈粗,豁口被破開的也越來越大,一路垮塌到了預定的地方之後,條石砌成的礙礙收住了河水
河水順著這個豁口,灌入到了運河水渠之中,一路奔騰向下,堤岸兩側,響起無數人的歡笑之聲,人們在堤上唱著,笑著,跳著,幾年來的辛苦,今日終於大功靠成
岳開山看著那些奔涌而下的河水,只覺得眼睛有些發熱,鼻子有些發酸,他夢想的這一切,終於變成了現實,一條橫跨整個西地的運河就在他的眼前變成了現實
也只有在大明,才有可能完成這樣的宏偉工程因為有了他,數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將改變,貧窮將會慢慢地被克服,只要再給過一些年的努力,涔州未嘗不會像大明本土那樣富裕
「要幾天時間,水才會抵達我們涔州那邊?」他轉過頭來,問站在身邊的大匠
「岳郡守,以水流的速度,大概十多天吧,便可以抵達涔州」大匠回答道
「什麼時候水裡可以行船?」
「岳郡守,這我可說不準!」大匠接著道」這沿途上千里,有很多是故往的河床,也有很多是新挖開的新河道,如此大的水過去,誰也不敢保證這些地方會發生些什麼,其實讓這些水平穩地運行個把月之後再行船,才勉強算是安全」
「開山,現在水流甚急,一路下去,恐怕還會有不少地方會出現崩塌,潰堤等現象,沿途州郡此刻都動員了大批人在堤上守衛,你涔州想來也作了同樣的布置吧?」金景南問道
岳開山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非常希望馬上就泛舟西去,直抵涔州」
「多等一些天吧!」金景南笑道」磨刀不誤砍柴工,我知道你急迫的心情,所以已經安排好了一艘快船,等水勢一平穩,便載你西去,如何?」
「首輔考慮得真是周到!」岳開山大喜,趕緊拱手致謝
金景南一笑而過轉身看著身邊的唐惟德道:」唐郡守,水閘什麼時候能完成最後的建設?」
唐惟德道:」水閘因為全部採用鋼鐵鑄造,還需要不短的時間,而且最後的安裝,恐怕也還需要大費周折,最早也得半年之後吧,會儘量趕在枯水季節之前完成這一切,等水閘完成安裝,這個臨時的破口就會重新被堵上」說到這裡,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大堤之後,堆著的一個個碩大的鋼筋水泥鑄就的三角錐體」等水閘完工,我們就可以適時調節運河裡的水師,也可以在秀水河泛濫的季節開閘調節水量,首輔,一條運河,可不僅僅是方便了運河兩岸的百姓,灌溉了沿岸數百萬上千萬畝的良田,可也讓秀水河兩岸的百姓不再受洪澇之苦,一勞永逸,這將是永垂青史的壯舉啊!」
「一切功勞皆在陛下」金景南朝著越京城方向拱了拱手,眾人也是依樣學樣
「政事堂以首輔為尊,這條運河,不但會承載著陛下的英名,首輔的名字也會與這條河一樣,萬古長存的」唐惟德笑著道
金景南大笑,」能翼附於陛下之後,金某此生足已不過各位啊,不要以為運河通了就萬事大吉了,以後的事情還多著呢,我可是聽大匠們說了,每隔上一些年,運河就要清淤,否則就會影響通行」
「首輔說得是,運河的水流太平緩了,不像秀水河,水流湍急,能將泥沙一併沖走,進入運河的水流夾帶的泥沙,在千里奔行之中會慢慢地沉積下去,所以每隔幾年就要清淤一次,不過這些淤泥可都是上好的肥料,清出來之後,大可以用來改造那些貧瘠的土地,也算是一舉兩得」岳開山笑道
「你這個挖掘運河的首倡者,倒是清楚得很」金景南大笑
唐惟德有些羨慕地看著這兩人,如此千秋萬代的工程,皇帝陛下自然會名垂青史,而首倡者岳開山,具體執行者金景南,他們的名字也將與這條運河永遠地聯繫在一起
十天過後,急不可耐的岳開山登上了一條快船,滿懷著激情和一肚子的發展大計一路向西齊聚在虎牢的眾多郡州的高官以及運河的股東們,也一個個滿意地各奔西東,不像那些當初投資鐵路的人,很多年後才看到回頭錢,這條運河的未來,卻幾乎是矚目可及的
當然,這十多天裡,岳開山也沒有放過這些有錢人,不斷地向他們兜售著自己在涔州的規劃,引誘著這些傢伙們帶著他們的金錢,或者帶著他們的人丁,奔赴西地,開展一場轟轟烈烈的西部大開發
就在岳開山一路引吭高歌壯懷激烈地奔赴涔州的時候,在秀水河的發源地,橫斷山區之中,一支馬隊正在崇山峻岭之中一路穿行
這是慕容海率領著的軍隊歷經數年的在橫斷山區的戰鬥,明軍終於一點一點地奪回了這裡的優勢,並開始穩定地向著齊國一方推進
拓拔燕,慕容海,這對昔日戰場之上的好兄弟,好戰友,現在早已經變成了不死不休的敵人
作為跟隨拓拔燕多年的人物,慕容海深知自己與拓拔燕相比,在用兵之上有著很大的不足連大明皇帝都稱讚拓拔燕用兵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人物,慕容海從來都沒有想過與拓拔燕在這個方面一較長短
他用的是笨辦法
為了克制拓拔燕的軍隊,秦風重新徵召了蠻族,這些當初被分開安置在大明各地的蠻人匯聚到了慕容海麾下之後,很快便重新恢復了戰鬥力,只不過他們現在戰鬥的目的已經完全改變了融入大明的這些年來,他們的生活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窮困離他們已經愈來愈遙遠,但蠻人的身份,卻仍然讓他們與大明本土人有著天生的一層隔膜
他們想要改變這一切,讓所有人都認可自己,讓自己的後人,能與周圍所有的人打成一片而不再承受異樣的眼光,那麼,軍功便是最簡潔的一種手段他們這一代人,已經不可能用其它的方法來改變自己了,但卻可以寄希望於下一代
慕容遠的成功,讓這些蠻人們看到了希望
既然慕容遠可以,那麼自己的孩子為什麼不可以呢?
所以徵召令一下,蠻人應者雲集,慕容海可是優中選優的挑了五千人蠻人撇開其它的戰鬥力不說,他們那種在崇山峻岭之間縱馬飛奔射箭的本事,卻當真是獨步天下當年與太平軍的戰鬥,如果是發生在山區之中,那勝負之數,當真還不好說,不過當他們下了山,到了大平原之上與紀律森嚴的太平軍步卒作戰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拋棄了自己最擅長的東西,以己之短,擊敵之長,焉能不敗?
這一次,他們到了橫斷山脈之中,卻又似乎是回到了當初的老家
這幾年以來,慕容海從不冒險出擊,不管拓拔燕賣多大的破綻給他,他都視而不見他知道自己不如拓拔燕而且承認這一點,那些年,他親眼目睹了拓拔燕一次次神奇的操作,那時候是兄弟,自然一切都好,但現在是敵人,那就不得不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了
慕容海選定一個目標,然後便會游騎四出,在山林之間縱橫來去,切斷敵人的補給,襲擊敵人的巡邏隊,慢慢地將對手困死在一個地方,然後再傾力出擊,一舉拿下拿下之後,便開始穩穩地守住,直到何衛平的步卒們跟上來接管這個地方,有了穩定的後勤依託之後,他才會向下一個目標挺進
再後來,何衛平也參與到了這個看似很笨拙的計劃中來,有了何衛平這個經驗豐富的老將的幫助,慕容海選的目標越來越有針對性,看似東一榔頭西一棒子,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拓拔燕便會發現,自己的一些據點,在慕容海看似隨意的打擊之下,已經隱隱陷入到了對方的包圍之中,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不得不選擇主動撤退
慕容海敢這樣做,一來是因為他麾下的這些蠻兵,實在是對於這種山區作戰十分稔熟,二來,他有著強大的後勤供應體系三來,他的士兵們武器裝備,遠超對手
到現在為止,慕容遠的部隊,已經裝備上了許多火藥武器像手雷,地雷這些東西,已經變成了他們的常備武器,兵部更是針對他們的作戰特點,專門為他們開發了一種羽箭,這種羽箭之上帶上了一些強力炸藥,點燃之後射出去,射不射得中目標先不說,但炸藥爆開來,卻鐵定是能將周圍的人弄傷的
然而讓拓拔燕惱火的是,哪怕慕容海擁有了如此大的優勢,他依然是一步一個腳印,慢吞吞地緩緩平碾過來
在這樣頑固得跟一塊石頭一樣的傢伙面前,任何的奇思妙想都沒有用,因為如果後路之上有一點的隱憂,這傢伙就會停下腳步先將後路經營好之後才會前行
用慕容海的話就是,我笨,所以用笨辦法
但笨辦法,卻將聰明人弄得無計可施齊人再退下去的話,就快要被趕出橫斷山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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