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懷中的女孩，哭了十來分鐘之後，情緒終於的平靜了下來，不過，她這時候，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師傅溫柔的把她摟在了懷中，兩個人像是情侶一樣的貼在了一起，她依偎在他的胸膛上，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腰部。

  啊啊啊，自己做了什麼！

  她還記得，之前自己被師傅治好了臉，高興的要衝過去感謝他，高興的伸出雙手想要求抱抱，然後她被師傅一記毛栗敲在了腦袋上，師傅說她是女孩子，要自愛，她是未成年少女，千萬別害他！

  那時候她氣的眼淚都流出來了，那時候她才十四歲，只是想要感謝老師，結果被訓了那麼長時間！

  那時候的師傅讓人氣的牙齒發癢，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師傅不好色，要是好色了，那幾個東瀛的女孩子一個都逃不脫，可是，今天的師傅，他怎麼這個樣子？

  正經人，誰會這樣的和弟子抱在一起？

  難道……難道……難道師傅他？

  她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沈漁，這是她名義上的師傅，而不是愛人。

  久別重逢她可以主動，但是他不能發騷呀？

  「師傅。」

  她不動聲色把師傅的手從自己的腰上挪開，然後眨了眨眼睛，偏著頭，又問了幾個只有她和師傅才知道的過去，再次確定了面前的人，就是那個臭屁師傅。

  難道……師傅真的娶了師娘了？

  男人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差異，微笑著鬆開了手，這個笑容，一點都不純潔！

  「師傅，你現在的姿態，很奇怪。」

  林嬌皺了皺小鼻子，眨了眨眼睛。

  「你該不會是那種……美少女遊戲培養的狂熱粉絲，喜歡蘿莉的變態吧？」

  她才認識沈漁時候才十四歲，那時候她也毀容了，是沈漁幫她治好了臉，包括她身上的傷痕，那時候他的身份是醫生，是老師，是長輩，林嬌從來沒有想到過，那個道貌岸然，滿口道德的師傅，幾年後重新見面，居然有點……

  對熟人下手？

  「咳咳，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師傅我從來沒有想過……」

  沈漁不由自主的頭痛了起來。

  都是老夫老妻了，難道還要再談一個戀愛，難道告訴林嬌，我們未來是夫妻，所以現在就直接拜堂成親吧？

  林嬌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除非自己把她帶著去見張嬌，可是，如果將這個林嬌帶回去見到張嬌，又會是什麼樣子，到時候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

  如果是兩個人打起來怎麼辦，如果是一個人自己又感覺虧了一點點……

  啊啊啊，這次的任務，真的是什麼事情！

  時空穿越的悖論，想起來都要腦殼爆炸。

  舉個例子，如果有一天，自己正在上學的時候，來了一個大美女，把自己給那樣了，然後，她說，我是你未來的妻子，我睡你天經地義……然後……日後，然後你別擔心，一百年後我們還會見面，這中間你一定不要等等，這樣的情況如果發生了，沈漁的感想如何？

  「你相信師傅不？」

  沈漁這樣的問道。

  「當然……不相信！」

  女孩笑著從沈漁的懷中跳了下來，哼哼，師傅你有點不對勁！

  她還想說什麼，卻發現師傅的臉白了一下，然後用力的咳嗽了兩聲。

  「師傅，你沒有事情吧？」

  ……

  千里之外。

  這是一處山莊，碧波環繞，綠樹如茵，可惜山莊現在，已經變成了人間的地獄。

  抵抗的人已經被殺光了，活著的人被一個個驅趕到了中間庭院裡的空地上，等候著命運的安排。

  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人，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全場也就是他一個人，坐在了這裡。

  他的外觀看起來三十多歲，仿佛一位不得志的才子，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於大聲和他說話，因為他就是九華劍派的掌門人，薛衣人。

  「薛衣人，我和你認識這麼多年，求求你，給我的家人留下一條生路。」

  說話的人，跪在了地上，額頭沾滿了鮮血。

  九華劍派的門主薛衣人，和他是師兄弟，大家一起成長、闖蕩江湖，以及同生共死。

  然後……有一天，他愛上了一位別的門派的女子，兩個人之間訂了盟約，然後遠走高飛成為了夫妻，就隱居在這裡。

  本來一切都很美好，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在這裡，可是，前些日子，他的妻子舊傷發作，只有九華劍派的龍鳳赤血丹能治，於是他悄悄的跑回去，找了薛衣人，求他幫忙救人。

  往日的師弟成為了掌門，送了他一顆龍鳳赤血丹，他非常感激的拿著丹藥回到了山莊，救活了妻子，卻不曾想到，師弟隨後而來，毀滅了一切。

  「我沒有背叛過師門，也沒有將師門的武學等傳授出去，我只是因為喜歡鰱月，所以才離開了，請你看在我們以前的交情上，饒了我的孩子。」

  他這樣的說道，鐵骨鏗鏘的他為了子女低下了頭。

  「三師兄，你救過我兩次性命，而且對我很好，幫了我不少，這份恩情，我一直牢記在心。」

  他緩緩的說道，面前的男子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所以，我不會傷害他們……我指的傷害，是不讓他們受辱，我會給他們一個痛苦，為你找一塊風水寶地安葬你們，可以嗎？」

  「你！！！！」

  三師兄還想說什麼，薛衣人的手指點在了他的眉頭上。

  一縷劍氣透過了他的額頭，結束了他的生命。

  周圍人面無表情的站立在哪裡，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

  薛衣人，還有一個名號，叫做血衣人，講的是他冷酷無情，做事不留餘地。

  「剩下的人，都殺了。」

  他這樣的說道。

  他給了他一顆藥，也給了他一個機會，可惜，他沒有躲過門派的追蹤，於是有了今日之禍。

  也就是這時，一聲鳥兒的叫聲傳來，然後一隻鷹隼落到了旁邊的人手中，那個人取出了書信一看，臉色一下子變了。

  九華劍派的第二次報復，宣告失敗。

  薛衣人的臉色，依舊是沒有表情。

  https://

  ……

  三天後。

  沈漁和林嬌，漫步在了自在會的總壇，城外的一處塢堡中。

  樓洪濤加上大批的高手戰死，導致自在會群龍無首，剩下的人見到了沈漁之後，也是一鬨而散。

  自在會的駐地，比沈漁以前的院子好多了，高牆深溝，荊棘地刺加上鈴鐺機關等，除非是江湖絕頂高手，想要偷偷的溜進來完全不可能。

  林嬌很喜歡這座塢堡，這幾天前前後後跑了好多遍。

  無論是器械庫、鍛造閣還是材料庫等等，很多發現讓她高興的不得了，她一直覺得，單打獨鬥沒有前途，大規模發展火器、工業等才是未來。

  她一直想要建立起一個穩健的基地，然後埋頭發展，最後平推這個世界。

  她嘰嘰喳喳的如同小鳥一樣，說著自己的設想，比如想要怎麼做，比如該怎麼做，然後……

  突然間，她聽到了沈漁的咳嗽聲，回過頭，看到了沈漁突然間吐了一口血。

  「師傅，你怎麼了？」

  林嬌轉過頭，臉色一下子白了起來。

  「三天前，和九華劍派長老們戰鬥的時候，我負了傷，不過沒有事情，你別擔心。」

  沈漁這樣的說道，但是林嬌才不相信，沈漁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之前師傅提前把各種武技都教給她，當時她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師傅像是在安排後事，害怕遇害一樣，當時她很擔心，但是卻沒有想到師傅真的負傷了。

  「師傅，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她仔細的看著沈漁，一字一句的問道。

  「沒有，我只是不放心你而已。」

  「師傅！」

  林嬌氣的跺了跺腳，她很清楚師傅是什麼樣的人。

  夢想中，憧憬中，師傅是一個義薄雲天、慷慨無比，聽說徒弟受到委屈一定會不惜一切幫助徒兒的，就算是死了也會顧全大義。

  現實中，沈漁是一個很冷漠而且比較自私的人，他雖然是一個好人，但是首先會顧全自己，之前他容忍自己不捨棄那些同伴，但是當他受傷等的時候，最可能做的，就是先找個地方好好的療傷，如果還記得自己，害怕自己受傷，那麼就會讓自己先躲起來或者乾脆把自己關到了某個地方，而不是現在這樣，壓著傷勢，表示什麼都沒有發生！

  之前朱若蘭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哪天她真的死了，沈漁也只是會為她報仇而已，絕不會為了她而退縮。

  那麼真相是……

  「師傅，我不太清楚你猶豫什麼，如果你擔心我捨不得這些人，害怕你離開了我繼續拋頭露面，那麼你錯了。

  我現在就陪著你走，照顧你跟著你，他們雖然是我的同伴，但是我分得清輕重緩急！」

  她這樣的說道。

  「其實……其實有件事，我瞞著你。」

  沈漁嘆了一口氣，凝視著林嬌。

  「我修煉的武功，是純陽童子功，你知道吧？」

  「知道。」

  沈漁給林嬌講述過，自己修煉了什麼武功，並且講明了這種武功的特性。

  「這種武功修煉的是一口純陽之氣，修煉途中非常兇險，除了入門難，容易走火入魔之外，還有心魔一關。

  男人如果陽氣重了，就會想像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身上的火氣會越來越大，如果控制不好，就會轟的一聲把自己如同氣球一樣的炸掉。」

  沈漁苦笑著說道，林嬌點點頭，類似於純陽童子功的武功各大門派都有，江湖人物談論時候，說起練習這些武功的人，都稱他們為勇士或者說狠人。

  這種武功的修煉都非常兇險，很多人修煉到了半途就完蛋了，也有一些人更慘，而現在，沈漁說他練成這種功法走火入魔了，出現了問題。

  「從某段時間開始，我就開始想女人了。」

  沈漁誠懇的，紅著臉說道。

  「嗯。」

  林嬌不說話，林嬌的臉也很紅。

  「我後來正好碰上了你，那段日子，正好是我心魔強盛的時候，我甚至有點分不清現實和虛幻，我把你想成了前世的戀人，幻想你和我曾經有師徒戀情，甚至覺得你以後可能是我的妻子等等，小玉她沒有騙你，她看到我的眼神就是那樣子，那段日子，我饞你身子。」

  兩個人來到了一處花圃前，紅色的花兒就像是林嬌現在的臉色一樣，過去的疑雲終於解開了，怪不得她也覺得山大師怪怪的。

  「心魔一直纏繞著我，讓我對你的感覺越來越奇怪，我知道你是我的學生，也知道你和我年齡有差別，但是我卻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你，就像是前幾天，你撲到了我的懷中的時候，我不自覺的摟住了你，對不起，林嬌，這是我的錯。」

  沈漁誠懇的道歉著，林嬌只覺得心頭的小鹿砰砰砰的撞著她的胸口。

  啊呀呀，太丟人了。

  她喜歡老師嗎？

  以前是喜歡，但是絕對不是愛，只是覺得老師強大、神秘同時做事方正，是她的偶像。

  後來呢？來到了這個世界，最開始的半年，無比的黑暗，她一次次夢到過老師過來拯救她，一次次夢中老師的角色有著不同的變化，甚至有時候，她會對老師說，老師，我願意嫁給你，求求你救我回去……

  她一步步的把老師當成了心靈的依託，她其實也把老師當成了心靈的支柱，那天看到了小狐狸出現的時候，她的心理酸溜溜的。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師傅居然喜歡上了她！

  「我知道這是我的錯，但是心魔越來越大了，甚至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比如這一次和九華劍派的兩個長老比武，本來我不會受傷的，但還是被他們傷到了，現在傷勢在心魔作用下遲遲不好……」

  「師傅，有什麼是我能幫你的嗎？」

  林嬌這樣的問道，不能再聽下去了，還是問該怎麼做吧。

  「有的。」

  沈漁的臉紅的厲害，輕輕地靠近了林嬌，在她的耳邊說了幾段話。

  下一刻，林嬌的臉色一下子更紅了。

  「不行啦！」

  她這樣的說道，然後如同小鹿一樣的飛速跑開。

  師傅，怎麼這樣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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