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閻寧一愣,「大小姐,雖然我是你的貼身保鏢,但我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保鏢,不會真的和你『貼身』的!」
「你胡思亂想些什麼,我是讓你把你旁邊的紙巾遞給我!」洪心怡恨不得掐死面前的這個男人。
「哦……你說清楚點嘛!」閻寧哈哈一笑,將紙巾遞給了洪心怡。
洪心怡擦去眼角的淚水,可心底里還是不舒服,閻寧見此,忍不住勸道:「其實二老爺也是挺關心你的,他剛才特意讓我來安慰安慰你,我是看他老人家有心,都沒和他商量加班費……」
「錢錢錢,我都哭成這樣了,你還算加班費,你這傢伙眼裡就只有錢嗎?」
「那可不,小時候過慣了沒錢的日子,長大了就特別想要錢,而且越多越好!」閻寧說道。
洪心怡打擊道:「恰恰是你這種想法的人,以後會越來越沒錢!」
閻寧聳聳肩。
「哎,雖然我家有錢,但我也有我的煩惱。」洪心怡說道。
閻寧忽然間站起來,一臉正經地問道:「廁所在哪兒?」
「你幹什麼?給我坐下!我剛才那麼認真地起了個頭,擺明了是要告訴你我的故事,你怎麼能在這時候破壞氣氛去上廁所?!」洪心怡急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啊,不過今天風塵僕僕的,耳朵里不乾淨,我去洗洗,洗耳恭聽嘛!」閻寧開玩笑道。
洪心怡被閻寧逗樂了:「洗耳恭聽可不是真的洗耳朵,你一定沒讀過幾年書!」
「嗯,我是學渣,我驕傲了嗎?我自豪了嗎?」閻寧裝作一副賤兮兮的模樣說道。
幾句話終於讓洪心怡對閻寧敞開了心扉,雖然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悲傷,但好歹洪心怡嘴角有一絲笑容了。
「我六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那時候我們洪家可不像現在,我爸和大伯兩家一貧如洗,一家人吃飽了上頓沒下頓……母親是得病死的,她的病本來不嚴重,但我們家實在湊不出給她治病的錢,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後來,我爸和大伯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們也越來越忙,我爸總沒時間陪我,經常兩三個月才見一次,但在金錢方面,他從來沒有為難過我,從小學開始,我上的就是貴族學校,穿著全校最好的衣服,用著全校最好的文具,每天都有司機接送……」
「但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正因為我有錢,所以我才沒有朋友,也正因為我爸希望我有錢,所以一直在忙這忙那。比起現在,我更喜歡以前我們一家人一貧如洗,但卻一直待在一起的那種感覺,那才叫親情。」
閻寧問道:「所以你隱瞞身份,去那種普通大學,就是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洪心怡坐在沙發上,兩手環抱著膝蓋:「是啊,在那兒,我好像能看到媽媽的影子……」
閻寧聽了之後,忍不住吐槽道:「六歲之前的記憶,你還記得多少?」
洪心怡愣了愣,努力回想一陣,竟然真的記不起多少東西來了。
「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閻寧說道。
「羨慕我?是羨慕我的錢吧!」洪心怡鄙視道。
閻寧點點頭:「是,的確是羨慕你的錢。我出生的時候,母親就難產而死了,我小時候跟著老爸上山採藥為生,那時候窮到編草鞋穿,一到下雨天,從山上採藥回來的時候,我的一雙腳底都被泡腫了。這麼多年來,我和我父親就是這樣過來的,在我十八歲那年,我父親也生病去世,之後的這幾年,我經歷了許多人都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總而言之,我小時候就是窮,窮慣了、窮瘋了,所以有錢的你,未必明白我的想法。」
洪心怡沒想到閻寧也有這樣的遭遇,一時間她竟然對閻寧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出來,看閻寧的眼神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忘了說了,小時候,我家窮,上不起學,所以就只能站在教室門口看別人上課,後來有一次大旱,我們家洗不起澡,所以我就站在別人家浴室窗戶上頭看別人洗澡,結果不知道為什麼,我被他們給胖揍了一頓!哎,這不欺負窮人嗎這不是?」
閻寧那認真的模樣,連洪心怡都差點被他給帶進去了,反應過來的洪心怡又是一個抱枕招呼到閻寧的腦袋上,閻寧連忙閃躲過去。
「好了,說了這麼多,你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閻寧打著哈欠說道,「明天我能不能請假一天,反正你也都待在莊園裡,不會有人能把你怎麼樣。」
洪心怡笑道:「本小姐心情好,准許你明天放假一天!」
「好耶。」閻寧面無表情地吐出這兩個字,直接轉身離開了洪心怡的別墅。
閻寧走後,洪心怡看著緊閉的房門,心裡竟然微微有些失落,要知道她可好久沒有與人這樣敞開心扉說心裡話了,而閻寧與她的遭遇又有些相同,她情不自禁地將自己和他當做是一類人,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閻寧能留下來,陪她哪怕一晚上也好。
走出別墅的閻寧可沒有那麼多想法,他有他的計劃,之所以哄洪心怡開心,完全是為了明天能獨自行動一下。
不過,此時他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今晚該睡在哪兒啊!
之前的管家此時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閻寧又不敢直接找洪金力洪金源,所以他只能灰溜溜地回頭,敲響洪心怡的房門。
洪心怡很快就開門了,小臉紅撲撲的,好像是跑過來的:「怎麼了?」
「那個……我今晚要睡哪兒啊?」閻寧不好意思地說道。
洪心怡一愣,隨後面色古怪,支支吾吾地說道:「這麼晚了,管家也來不及給你安排房間,你今晚就在我這兒湊合湊合吧……」
閻寧聽了,忍不住心驚肉跳:完了完了,自己剛才不會玩火玩大了,讓這位洪家大小姐準備生吃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