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寧幾人聽了,面面相覷,看來這回遇到的傢伙不是什麼善茬。
普通的怨靈,敢殺人就已經算膽子大的了,這次的傢伙不但殺了好幾個,還用如此殘忍高調的方式對承建方示威,足以說明對方有多麼信任自己的道行了。
張秋瑾心中害怕,卻不敢吭聲,只能向閻寧幾人投去目光。
姜武玦若有所思地說道:「挖心掏腸,暗指那幾位工人心腸歹毒,斬斷手臂說明他們做了不該做的事,而挖眼則表示了他們幾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很明顯的報復行為。」
閻寧也微微點頭:「對方自持有些道行,如此高調示威,就是想讓你們停止這項工程。」
「難道是我們的工程動到他的墳了?」呂泰問道。
「能自由行動,應該不會受限於棺材,」莊小雅說道,「我懷疑那個傢伙是在守護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他擔心因為工程的繼續會使那樣東西曝光於世,所以才用如此手段,恐嚇你們修改線路。」
杜昌林聽了幾人的分析,也漸漸開始覺得有道理,他原來是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可自己手下的人以如此離奇的方式死去,令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重點是……這件事太過詭異了,杜昌林發現,事態的發展也要超出自己的控制範圍了。
杜昌林在接電話的時候,特意要求工地上的人將那幾口棺材與屍體保存好,所有人不能走漏半點風聲。若是引來了媒體報導,引起上方的關注,這項工程一定會被喊停的,到時候的損失,就不是杜昌林所能承受的了。
好在閻寧幾人便是專程為此事而來,當下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隧道里看看。」
「可是你們連工具都沒有帶。」張秋瑾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閻寧摸了摸自己手指上戴著的須彌戒,笑了笑:「放心吧,傢伙都在車裡呢。」
由於須彌戒不能見光,閻寧的冥破刀一直要隨身攜帶,剛才見到呂泰以後,眾人便將行李放在了呂泰的車裡,其中包括被莊小雅變了外貌的純鈞劍。
聽閻寧這樣說,張秋瑾也不敢推辭,只能硬著頭皮與大家一起上車,急匆匆地往工地趕去。
地鐵工程其實早就已經發起,呂泰的介入卻是在一個月之前,但由於呂泰投入的資金較多,所以杜昌林才會比較重視他。
在路上的時候,杜昌林給閻寧幾人看了工程圖紙,這個四號線貫穿了南州市的市中心,從最北的動車站一直延伸到最南的森林公園,而出事的地段,則是在森林公園附近,偏郊區的地段。
也正是因為事情是出在這兒,否則這兩天發生的事,早就被媒體曝光了。
車行不久,幾人便已經來到了出事的施工地點,此時工地已經被杜昌林的手下拉起了警戒線,不少工人圍在工地外,面露驚懼之色,低聲議論。
杜昌林才下車,便湧上了幾個工人,他們嚷嚷著這工程鬧鬼,驚動了地下的某位大人物,紛紛提出要辭職不干。
畢竟發生了如此恐怖的事件,工人們害怕也是情理之中,杜昌林面色不悅,呂泰則是表示願意出錢,送那幾位工人回家。
鬧劇結束後,杜昌林和張秋瑾一起進工地轉悠,而呂泰則是問向了閻寧幾人:「老大,看出什麼來了嗎?」
「我又不是狗鼻子。」閻寧翻了個白眼,倒是轉頭看向姜武玦:「武玦,你呢?」
姜武玦並沒有去勘察工地的情況,而是拿著先前杜昌林拿給他的施工地圖,仔細地思考著什麼。
閻寧見姜武玦在思考,便不去打擾他,讓呂泰帶著他與莊小雅一同去看看從地底挖出來的棺材。
沒走兩步,閻寧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接起一聽,原來是張權打來的。
張權一聽到閻寧的聲音,便問道:「我到建州了,你們人呢?」
閻寧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張道風曾經與他約定,一個月後讓張權下山與閻寧一同調查長生教教主的事情。
「我這會兒在南州呢……」閻寧尷尬地說道,「你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我以為你們都閒著呢,」張權哈哈一笑,「你們好端端地去南州做什麼?」
閻寧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便將南州市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張權,張權聽後,表示非常感興趣,問了閻寧具體的地點,連建州市的火車站都沒出,便買了票要來南州一起調查。
掛斷電話後,閻寧無奈一笑,也不知道張道風派張權到自己身邊,究竟是來協助自己的,還是來監視自己的。
但好歹張權也是一個強大的戰力,有他在身邊,若是長生教和聖主一類人再對閻寧有什麼動作,閻寧也有一些把握。
從隧道里挖出來的幾口棺材,如今已經被幾個膽大的工人運到了工地外頭,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用正午的太陽暴曬棺材,能驅邪氣,所以幾口棺材便被大家掀了棺蓋,暴露在陽光之下。
當閻寧幾人走進工地的時候,便聞到了一股重重的腐臭氣味,幾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走近一看,棺材裡頭正躺著幾位工人模樣的屍體,他們腦袋上的安全帽都沒來得及摘下,便已經被放進了棺材裡頭。
「屍氣好重。」莊小雅皺著眉頭說道。
閻寧微微點頭,對呂泰說道:「不是惡作劇,普通人辦不到這些。」
呂泰看到這幾具屍體,臉色已經發青,他捏著鼻子,強忍著嘔吐的欲望,說道:「還看出什麼了嗎?」
閻寧也有些反胃,但這事他不能不管,於是他走上前,仔細觀察著屍體的傷口,發現這些傷口全都是被什麼東西用蠻力撕開的,其中一人的安全帽上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他的臉被咬去了半張,血粼粼的傷口上,有幾隻小蟲子正蠕動著。
「能不能不做這麼噁心的事情……」莊小雅小臉發白,捂著嘴說道。
「你們當我願意啊?」閻寧無語,繼續觀察棺材裡的屍體。
很快,他便有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