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高豪看到陳狩一人出來,忍不住說道:「他一個人把九個人全打死了?他有那麼多子彈嗎?」
張瑞說道:「那把獵槍只有三發子彈,但是傷害範圍廣,那些人一擁而上,陳狩胡亂開槍,也能把他們打成篩子。」
「我們上吧?」孫高豪有些激動,臉上是小人得志的模樣。
張瑞點點頭,正要衝出草叢,閻寧卻急忙伸出手:「有人出來了!」
張瑞和孫高豪嚇了一跳,急忙蹲下來,定睛一看,果然,陳狩在洞外哈哈大笑,而洞內有一個人影正在悄悄往外走,陳狩並沒有發現。
微弱的火光終於照亮了那個人影,閻寧微微吃驚,沒想到活下來的是那個醜陋女人,只是看到身上的流血情況,如果再得不到救治,估計也離死不遠了。
此時她拿著同夥的大砍刀,一步步接近著陳狩,陳狩還沉浸在殺人的快感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身後,大砍刀刀刃上散發的寒光。
「去死吧!」
醜陋女人走到陳狩身後,高高地抬起了大砍刀,一刀砍在陳狩的脖子上,陳狩兩眼瞪得滾圓,艱難地轉過身,嘴裡吐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你——」
噗哧——
醜陋女人面色陰毒,把大砍刀從陳狩的脖子上拔了下來,正要補上幾刀,那陳狩竟然掙扎著舉起了獵槍,在醜陋女人的胸口補了一槍!
砰——
隨著槍響,醜陋女人陰毒的表情僵硬在了她的臉上,高舉著的大砍刀最終沒有落下,落下的是她的身體,而大砍刀砸在了石塊上,擦出了火花。
「結束了?」孫高豪愣愣地說道。
「結束了。」張瑞答道。
閻寧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原本是一場三對十的惡戰,如今怎麼變成了他們十個人互相殘殺?
「陳狩要死了,我們過去看看吧。」閻寧終於站起了身,往山洞走去。
張瑞和孫高豪也跟在了閻寧身後,孫高豪看著陳狩手裡的獵槍,兩眼放光。
當閻寧走到陳狩身前的時候,陳狩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脖子上那道傷口,閻寧瞟了一眼,他的脖子已經被砍斷了一般,傷到了脊椎,想要活下來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陳狩看到忽然出現的閻寧三人,血紅的眼睛閃過一絲不甘的仇恨,可是這道目光很快就變得模糊,他的瞳孔漸漸散開,靠著大石塊,便這樣死去了。
陳狩與那醜陋女人,一直到死,臉上都帶著怨恨狠毒的神色。
「媽的,這就死了?」孫高豪踢了陳狩的屍體一腳。
他還想問問陳狩,他們的槍和刀是哪來的呢。
閻寧取笑道:「他們死的時候不甘,死後一定會化作厲鬼,孫高豪,你現在侮辱屍體,到時候他們變成厲鬼,第一個就找你索命。」
孫高豪一聽,急忙收回腳,隨後又覺得閻寧的話非常荒唐:「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鬼?我長這麼大,怎麼沒見著?」
張瑞用莫名地眼神打量著閻寧。
閻寧懶得與孫高豪解釋,並不是所有人死後都會化作鬼,大多數人死後魂魄還沒形成,就被陰差勾走了,何況鬼本來就怕惡人,像孫高豪這樣的傢伙,普通小鬼是不敢近身的。
陰差……鬼……
本該往山洞裡走的閻寧猛地頓住了腳步。
他想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一件他之前一直忽略了的事情:這個絕海監獄裡頭,怎麼會沒有鬼魂?
絕海監獄有三百年的歷史,監獄裡頭關押著的犯人少說有上萬之數,可這些人死後,他們的魂魄去哪兒了?
閻寧在進入絕海監獄後,沒有感受到一絲陰氣,除了風水學上的陰氣之外,沒有任何鬼魂身上的陰氣。
作為一個天天死人的地方,卻沒有鬼魂,這實在是不合理。
閻寧的目光瞟向了剛剛死去的陳狩,他蹲了下來,用手探了探他的後腦勺,發現他的後腦上有的紫府處竟然深深的凹陷,這是魂魄被抽走的屍體才會出現的現象。
人的魂魄,在生前全部貯存在「紫府」中,這個紫府就位於人的腦部,自古便有李時珍「腦為元神之府」之說。
閻寧摸到那一絲凹陷處的時候,手指好像觸電般收了回來:這個陳狩才死,卻在閻寧眼皮子底下,丟了魂。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瑞看到閻寧的反應反常,問道:「你怎麼了?」
閻寧猶豫了一下,覺得現在說出實情為時過早,只能搖頭道:「沒什麼,剛才摸他的屍體的時候,屍體動了一下,嚇我一跳。」
張瑞哦了一聲,便沒有再問,才死之人的骨骼間有縫隙,偶然間產生屍跳反應是正常的,張瑞在當焚屍工的時候,經常需要在焚燒屍體之時,用木棍壓住屍體,否則屍體會在烈火中突然坐起……
孫高豪此時手裡已經拿著醜陋女人的大砍刀,滿心歡喜地說道:「媽的,有了這玩意兒,老子還怕誰?」
孫高豪也算是有自知之明,閻寧和張瑞絕對不會把獵槍給自己,他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先拿到大砍刀,到時候得到獵槍的張瑞也不會再多說什麼了。
閻寧倒無所謂,他根本就用不著這大砍刀。
張瑞撿起陳狩手中的獵槍,看向閻寧,閻寧主動擺擺手,表示自己不要。
「所有武器三人公用,誰也別想獨吞。」張瑞說道。
孫高豪不屑地點點頭,反正大砍刀現在在他手裡,到時候張瑞要他交出來,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你們先在外頭看著,我進去看看情況。」閻寧說道。
「你小心點。」張瑞走到閻寧身邊,悄悄地將匕首放在了閻寧手裡,閻寧不動聲色地藏在了衣袖中,點頭轉身向山洞走去。
山洞裡黑漆漆的,閻寧從篝火里挑出一根燃著的木頭,走進了山洞,才走進幾米,閻寧便感覺到了一股沖鼻的血腥味,頓時眉頭一皺,再往前沒幾米,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屍體。
「救……救我……」
其中一名還沒死透的罪犯,捂著自己流血不止的胸口,掙扎著向閻寧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