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強大的敵人,自己卻無法動彈,這一戰該如何打?
巫蠍在掙扎,用儘自己的全力!
忽然,她竟然能夠動彈一根小手指了!
但也只是一根小手指罷了。
閻寧眉頭一皺,這是他第一次使用時間法則與別人戰鬥,所以還有很多不習慣。
當他注意到巫蠍還能夠動彈小手指的時候,便瞬間加大了法則力量!
這下,哪怕巫蠍使盡全力,也無法再動彈那根小手指了。
閻寧輕輕地,將燃燒著純陽極火的昆吾劍,刺進了巫蠍的身體裡。
巫蠍甚至無法發出半點的聲音,甚至感受不到疼痛,但她心裡很清楚,死亡已經降臨。
紅色的火焰,從巫蠍胸口上的傷口開始向四周蔓延,很快便將她整個人吞噬。
閻寧拔出了昆吾劍,劍刃上不帶一絲血跡。
不愧是皇級法器……
仙皇后期強者,斬龍閣的副閣主,便在閻寧的絕對實力之下,直接被燒成了灰燼。
哪怕她心裡有再多的不甘,再多的痛苦,也都隨著純陽極火的熄滅,徹底消失不見。
海面重新變得平靜起來,不再有洶湧的海浪,也沒有肆虐的狂風,清風吹拂,巫蠍僅剩的一點骨灰,也沉入大海。
莊小雅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並沒有捂住陳小凡的眼睛,年僅十歲的陳小凡,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
但奇怪的是,陳小凡並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
「小凡……」
莊小雅蹲下身子,雙手抓住陳小凡的肩膀,問道:「你不害怕嗎?」
陳小凡反問道:「為什麼要害怕?」
「你父親奪走了那個女人的生命。」
「她也奪走了大灰的生命……」陳小凡低頭看著無盡的大海。
想起大灰熊已經永遠地離開了自己,陳小凡心裡便生出一絲難過,這是他十年來從未有過的情緒。
他覺得難過令自己很不舒服,令自己的眼圈紅腫,想要落淚。
當他看到自己的父親殺死巫蠍的時候,心裡才能感受到一點點的暢快。
所以他不害怕。
莊小雅擔心地皺起眉頭,她隱隱覺得,在生與死這件事情上,需要好好教育陳小凡一番。
閻寧收起昆吾劍,腳下踩著虛空,回到了陳小凡的身邊。
陳小凡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聽父親的話,私自跑到海邊來的事情。
閻寧重新變回那副嚴肅的模樣,雙眼盯著陳小凡,沉聲說道:「我讓你在北山訓練,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海邊?」
「我……」陳小凡低下了頭,不敢答話。
「因為你的一時貪玩,導致壞人闖進了三清島,大灰也因此丟掉了性命。」
莊小雅欲言又止,她擔心閻寧如此嚴厲的訓斥,會給陳小凡的心裡留下陰影。
但閻寧卻將嚴父的形象扮演到了極致。
因為他心裡明白,陳小凡的這種幼稚,會讓他身邊的人遭殃。
「我……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從未見過除了爹娘以外的其他人,那個老婆婆突然出現,我就……」
閻寧不說話,只是盯著陳小凡,陳小凡越說心裡越沒有底,最後聲音細如蚊子,乾脆閉上了嘴巴。
「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是不會給自己找藉口的,錯了是錯了!」
閻寧大聲呵斥道:「今天你犯下的錯,有我來為你解決,但大灰已經死了,永遠的死了,這是你造成的!」
「以後你再犯錯的時候,是不是也希望身邊的人為你承擔後果?這次是大灰,下次還會是誰?是你娘親,還是我!?」
帶著怒意的聲音在大海上迴蕩,陳小凡咬著牙,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莊小雅不忍地說道:「小凡,快向你父親認錯。」
「我不認錯!」
陳小凡忽然抬起頭喊道:「想要修煉的又不是我,是父親要讓我修煉的,而且那個女人也不是來找我的,而是來找父親的,憑什麼將大灰的死全部怪罪在我的身上?我不服!」
「你……你再說一遍?」閻寧板著臉。
「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陳小凡甩開了莊小雅的手,自己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三清島內,消失不見。
閻寧看著陳小凡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當中。
「小凡這孩子,脾氣隨你,也倔……」莊小雅低聲說道,「閻寧,你別放在心上,等他氣消了,自然就沒事了。」
「不,小凡說得對,巫蠍的事也有我的責任。」
閻寧嘆了口氣。
他壓抑太久了。
竟然向著一個孩子發泄。
莊小雅看到閻寧忽然往大海飛去,不由得問道:「你去哪?」
閻寧道:「我去找大灰的屍體,你有辦法將它復活嗎?」
「大灰的魂魄應該已經消散了,但用你的地獄之力,應該能夠將其找回,我想可以的。」莊小雅笑道。
閻寧還是很關心陳小凡的。
莊小雅一直都知道,因為他們是一個家庭,家庭的原則,就是絕對不會拋棄對方。
……
日落的時候,閻寧將已經冰冷下來的大灰屍體,帶到了北山山巔。
莊小雅早已經等候多時,閻寧利用地獄之力,將大灰的魂魄找回來以後,直接交給了莊小雅。
如今莊小雅也邁入了仙皇之境,她的生命法則被錘鍊到極致,想要復活一名妖帝,並不是什麼難事兒。
「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看看小凡。」閻寧說道。
莊小雅點點頭,道:「放心吧,大灰的魂魄保存完好,它能夠復活的。」
閻寧轉身,向山下飛去。
每當陳小凡有什麼心事的時候,總喜歡去三清島的中心,一片小湖旁發呆。
陳小凡以為閻寧他們並不知道這個屬於他自己的小世界、小秘密,但其實閻寧一直都知道,只是從不說破而已。
此時陳小凡坐在湖邊,一雙小腳在近乎透明的湖水中,輕輕地拍打著浪花。
他的手裡拿著一個用樹皮製作而成的玩偶,正是大灰熊的模樣。
雖然今日頂撞了自己的父親,但陳小凡心裡還是有著深深的愧疚。
大灰曾經不下三次阻止自己去海邊,但自己還是一意孤行,陳小凡知道父親的生氣是有道理的。
只是他心裡咽不下這口氣。
「還在生氣?」
一隻大手忽然落在了陳小凡的肩膀上,溫暖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