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伸手阻止了空間亂流,閻寧的眼睛也沒有睜開,他緊閉雙眼,但他的視線仿佛穿過了眼皮,能夠看到前方的混沌空間似的。
「他……他穩住道心了?」葛殊途不敢相信地說道。
類似閻寧這樣的狀況,仙界歷史上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可以說這是一種收益與風險並存的情況,並且風險的概率遠遠要大於收益。
當修道者遇到道心不穩的情況,就會像閻寧剛才一樣,陷入意識陷入紫府的深層空間當中,不斷地思考著自己的道,而大多數人保持著這樣的狀態,或許幾千年都未必能夠醒過來。
因為,他們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的道,一面堅信自己是對的,一面又不斷地懷疑自己,兩相為難之下,他們便會陷入一個徹底的死循環當中,既醒不過來,又無法死去,不論外人怎麼呼喊他們的名字,他們都不會聽到,而永遠地沉浸在自己的紫府當中。
這是風險。
所謂的收益,則是針對於小部分的人,他們在陷入道心不穩的境地以後,會不斷地剖析自己的過往,認真地分析自己的道,他們堅信自己的道,也不懷疑別人的道,最後,他們將自己的道與別人的道融會貫通,產生了全新的理解。
這樣,便能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那一小部分人,毫無疑問都獲得了重大的提升!
此時的閻寧,便是徹底地想通了自己的道!
「法則如果不能被制定的話,那麼仙界的世界之主是誰?」
「法則如果能夠被操控的話,那麼仙界就沒有世界之主!」
閻寧的口中說出了兩句令葛殊途都有些迷糊的話,但下一秒鐘,閻寧忽然睜開眼睛,他的雙眼中泛出金色的火焰,渾身上下皆被空間之力覆蓋,他放棄了對空間亂流的控制,擺脫禁錮的空間亂流如同瀑布一般朝閻寧撲去!
「小心!」
葛殊途想上前幫忙,卻被巫妖王給拉了回來:「你就放心吧,閻寧他心裡自己有分寸的!」
葛殊途心中著急,可還是選擇了停下腳步——即便他出手,面對數量如此龐大的空間亂流,也未必能夠救得了閻寧,還有可能把自己給搭進去。
每一道空間亂流都好似一柄鋒利的飛劍,閻寧的面前更是有成千上萬的空間亂流,這樣的一股空間亂流,力量不弱於一支上千名天仙巔峰強者組成的軍隊!
「讓我看看,這個世界究竟屬於誰!」
閻寧雙眼圓瞪,瞳孔里的火焰幾欲噴出,無數道空間亂流瞬間穿過閻寧的身體,但令人震驚的是,那些空間亂流居然都無法傷到閻寧半分!
甚至連他的頭髮絲都無法切斷。
「無視空間亂流?」葛殊途目瞪口呆,「這……這可是我一直想要追求的境界,為什麼閻寧僅憑肉體就辦到了?」
葛殊途能夠操控空間亂流,但卻絕對做不到無視空間亂流的強大的,此時見到閻寧的所作所為,差點連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不,閻寧的肉體強度還沒有那麼強大,你仔細看看……」北戾天說道。
葛殊途一愣,再仔細看去,只見閻寧的周身體表居然全部覆蓋著一層強大的空間之力,空間之力的強大,足以將任何一道襲向他的空間亂流擊潰!
「抵禦空間亂流,當然只能用空間之力。」巫妖王說道。
這,就是閻寧這些天來一直對自己訓練產生的效果。
掌握了仙氣,再操控空間之力,原理是一樣的,閻寧的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但只有仔細觀察,才能夠看到閻寧體表的空間之力,這也是閻寧對於力量控制細微程度的一種表現。
葛殊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尷尬地說道:「閻寧的天賦實在是太高了。」
他三天前還巴拉巴拉地想要教育閻寧呢,沒想到閻寧如今已經一口氣超越了自己,做到了自己一直夢寐以求想要做到的事情。
「我們早就說過了,這小子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來理解的。」巫妖王和北戾天面帶笑意,但實際上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他們倒不是真的不擔心閻寧,只是他們認為閻寧需要接受這樣的洗禮——強者之路,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不吃點苦頭,巫妖王和北戾天兩大高手,怎麼可能甘心成為閻寧的隨從?
事實證明,他們沒有看錯人,閻寧再一次地突破了自己。
半響,恐怖的空間亂流終於消散,閻寧的身體如同經歷過千錘百鍊似的,卻依舊穩如磐石。
「我想通了,我終於想通了!」
閻寧忽然興奮地轉過身,迫不及待地望著葛殊途:「葛師兄,我想通了!」
葛殊途抹了一把冷汗說道:「你想通什麼了?」
「法則啊!」閻寧瞬間竄到葛殊途的面前,激動地說道:「葛師兄所說的,法則能夠被操控,我總算是想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咳咳,想明白就好……」
「葛師兄不愧是葛師兄,居然三言兩語就點通了我在法則參透上的瓶頸,師兄在空間法則上的造詣,真是師弟我望塵莫及!」閻寧滿臉崇拜地看著葛殊途。
葛殊途滿臉羞紅,恨不得趕緊撕裂空間回到現實世界當中,他怎麼好意思告訴閻寧,如今閻寧對空間法則的理解,已經遠遠超過自己了呢?
葛殊途本來想向閻寧解釋自己的道,可誰想到他才說了幾句話,閻寧就直接陷入道心不穩的境地了,接下來的三天,葛殊途什麼事兒都沒做,全靠閻寧自己的領悟,就達到了現在的境界。
尷尬,簡直太尷尬了!
閻寧見葛殊途不說話,又按耐不住問道:「師兄,你的空間法則參透程度這麼高,能不能再指點指點我?我還有好幾個地方不太明白,想讓師兄給我講解講解,比如……」
「咳咳!」
葛殊途趕緊乾咳兩聲:現在閻寧的空間法則早已遠超他,閻寧的疑問,他葛殊途怎麼可能回答得上來,別到時候在閻寧面前丟臉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