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還是不殺?
面前是自己心愛的女人,若是走錯一步,很有可能就會萬劫不復,也有可能從此兩人陰陽兩隔,悔恨終生。
耿災的可怕之處,就在於此,在毒瘴當中,就算是同等級的存在,仙識也無法外放出去,根本無法查探出眼前場景的真或假,恐怕就是當年的極火地仙來了,也要在這毒瘴當中周旋許久。
而閻寧只是一個半仙之境的存在罷了,想要正面與耿災交鋒,都需要用燃血吟做輔助,面對這迷人心智的毒瘴,閻寧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
問問題?莊小雅此時已經口不能言,根本無法回答閻寧的問題。
閻寧面前的莊小雅,時而變成耿災的模樣,用挑釁的眼神慫恿閻寧上前,當閻寧下定決心之時,他又變成了受傷的莊小雅,讓閻寧猶豫不決。
「殺了她!」喵大寶再次吼叫出來。
鏘!
閻寧猛地將手中的昆吾劍插在地面上,痛苦地捂著腦袋。
「我沒法做出決定,我承擔不起失敗的後果!」閻寧聲音低沉地說道。
「問問自己的內心!」
就在此時,閻寧的耳邊忽然響起了邪真的聲音,閻寧連忙睜開眼睛,周圍並沒有邪真的影子。
邪真為什麼要出手幫我?閻寧不明白。
可事到如今,他已經無路可走,要麼殺,要麼走,而這一切都必須遵從自己的內心。
「你是如今時代唯一一個讓我感興趣的人類,我可不希望你這麼早就死去,我想看看,你究竟能成長到什麼地步。」邪真那略帶玩味的聲音再次響起。
閻寧自嘲一笑,原來邪真是要為自己培養一個夠格的對手,才留在自己身邊的。
但邪真的話,卻將閻寧徹底點醒,他停止掙扎,居然直接坐在了地上,閉上雙眼。
喵大寶和地上的莊小雅吃驚地看著閻寧,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閻寧的紫府當中,魂魄輕輕地飄在半空中,他的仙識來到紫府,看著自己的魂魄,這裡就是他的道心所在。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閻寧看著那半透明的孩童,喃喃地問出聲。
「呵呵……」
那孩童模樣的魂魄居然睜開了眼睛,對著閻寧微微一笑!
閻寧嚇得不輕:「你……你還是我的魂魄嗎?為什麼你可以睜開眼開口與我對話?」
「我當然是你的魂魄,」那孩童微笑道,「邪真不是讓你來問問你自己的內心嗎?你有什麼想問我的?」
閻寧很快就鎮定下來:「我……我不知道面前的小雅,究竟是真是假。」
孩童眯起了眼睛:「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為何?」
「我只是你的道心,但不是你的慧眼,與莊小雅一起生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孩童緩緩說道:「和她在一起這麼久,你難道還不了解她嗎?」
閻寧聽後,微微一怔,隨後啞然失笑。
「是啊,與小雅在一起這麼久,即便是耿災假扮,我也應該能一眼將她認出來才是。」
「耿災能假扮出外形,甚至能知道許多我們之間的秘密,可那種感情,就算是仙王來了,也無法模仿!」
孩童笑道:「閻寧,強者之路很有可能註定孤獨,你我都要保持本心,但切記……該殺便殺,不要手軟!給敵人留生路,就是斷自己的後路!」
「明白了。」
在這一刻,閻寧道心通明,眼眸清澈,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本質似的。
修道,修道的是我自灑脫,而不是如空愚和尚那般,大慈大悲,救苦救難。
金錢、美女、權勢,並不是修道的目的,修道的目的,是力量,是能改變天地,拯救蒼生的力量!
「謝謝你,書離。」閻寧微笑著對孩童說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之間已經無需多言,」孩童說道,「去吧,面對你的選擇。」
閻寧點點頭,再睜開眼睛,已經收回仙識,回到現實當中了。
「閻寧!」喵大寶喊道,「不要再拖下去了!相信我!」
不理會喵大寶的呼喊,閻寧拔起昆吾劍,緩緩走向喵大寶。
「你……你做什麼?」喵大寶驚駭道,「我是真正的喵大寶,你特麼別認錯了!」
閻寧依然不語,他緩緩走到喵大寶面前,抬起了昆吾劍。
喵大寶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隨時準備反擊。
而一旁躺著的莊小雅眼中,卻有著些許冷意。
就在喵大寶即將出手的那一刻,昆吾劍忽然發出一陣嗡鳴聲,閻寧旋即轉過身,一道長長的劍光狠狠地劈向莊小雅!
「你竟然殺我!」
莊小雅尖叫起來!
閻寧臉色淡漠,看著劍光划過莊小雅的身體,莊小雅先是不敢相信,而後嘴角開始帶起一絲冷笑:「好小子,居然被你給識破了!」
劍光並沒有對莊小雅帶來多大的影響,只見渾身是血的她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一陣毒瘴散去,耿災的真身便站在那兒。
喵大寶鬆了口氣:「媽的,你小子這是要嚇死我啊?」
閻寧咧嘴一笑。
耿災冷冷地說道:「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是假的?」
「告訴你,下一次你豈不是可以演得更加天衣無縫?」閻寧嘲笑道。
「即便不用演戲,我也能將你殺死在這兒。」耿災臉色一沉。
「是嗎?」閻寧不屑道,「你儘管試試。」
喵大寶猶豫道:「我們真的要與耿災動手?在這毒瘴裡頭,我們未必是他的對手。」
耿災眼神陰冷地盯著一人一貓。
閻寧輕鬆地笑道:「只怕眼前的這個耿災,也不是真的。」
「什麼意思?」喵大寶不解。
「他之所以釋放出毒瘴,將我們困住,目的根本不在於殺死我,而是想要拖延我們的時間,好讓自己去尋找菩提樹!」閻寧說道,「否則,邪真和百里師叔不出手,耿災應該有十萬個理由立馬殺死我才對,又怎麼會浪費時間與我們周旋?」
耿災聽後,有些意外地說道:「人類,我果然還是太低估你們了,不過就算你察覺到又能如何?你走不出我的毒瘴,就必須忍受住一次次如剛才那樣的考驗,等你們戰勝了自我,我耿災早就帶著菩提樹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