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世道上,茅山的名氣還是很大的,百年禍亂以前,茅山的道士就經常下山行善,度人積德,特別是吳門鬼醫一脈,更是口碑良好,只是吳門鬼醫弟子很少向世人解釋茅山吳脈的事情,而是直接自稱為茅山弟子。
名氣一大,別有用心者便會找上門了,一些江湖的術士郎中,無門無派,為了讓世人更加信服他們,也開始自稱茅山弟子。
但這一類術士郎中,至少還有一點本領在身,不同的只是會加收一些費用罷了,而茅山弟子則是完全不收費的。一開始茅山的前輩們自覺清高,根本懶得搭理他們,到後來越來越多的江湖人士開始自稱來自茅山,甚至衍生出了許多騙子,這些騙子們聯合在一起,隱隱有撼動真正茅山地位的趨勢。
當然,撼動茅山地位,只是他們自以為罷了。
正統茅山弟子將這群騙子稱作野茅山,若是在外遇到,必先誅之而後快。
道與佛不同,修道修的是我自瀟灑,順心順意,所以茅山弟子遇到江湖騙子,從來不會手軟。
莊小雅在閻寧耳邊輕聲說道:「這傢伙是一個十足的騙子,咱們要拆穿他嗎?」
「不用,這傢伙雖然是騙子,但是手裡卻有點能耐,讓子彈先飛一會兒。」閻寧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陳春鑫笑道:「茅山弟子果然名不虛傳,老頭子我活了大半個世紀,將陳氏藥業做到這個地步,自以為經歷了人生百態,將這個世界見識大半,沒想到今日竟然能親眼見識到欽大師的手段,老頭子實在佩服。」
「感謝欽大師幫我們陳府消災避難,讓娜娜恢復健康。」陳浩梅和張海峰也連忙鞠躬道謝。
閻寧和莊小雅站在一旁,沉默不語,那欽五昌趾高氣昂,對陳家人的感謝完全不屑一顧,連陳春鑫都沒有放在眼裡。
閻寧心中冷笑:行騙到別處也就算了,竟然敢騙我陳家來,冒充我茅山正統,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陳泰佳也說道:「欽大師,這回可真是多虧了你的幫助,時間不早了,我讓廚房準備晚餐,我們一家人好好答謝一下欽大師!」
「不用了,」欽五昌搖了搖頭,「雖然糾纏陳小姐的陰魂已經被我收了,但是陳府的風水還沒有改動,今日時辰正好,我一併將事情解決。」
陳泰佳感動道:「欽大師如此上心,著實讓我們陳家感激涕零!」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欽五昌說道,「風水改好以後,錢匯進我的帳戶,飯我也不吃了,我在臨省還有事情要處理,即刻必須出發。」
陳泰佳連忙點頭,看向欽五昌的眼神中又多了一分敬意。
而在閻寧眼中,這個欽大師明顯是想儘快拿錢走人。
不過他並沒有說破,而是默默地跟在眾人身後,只見欽五昌在陳府里走了一圈,然後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陳府應該不只有這點後代吧?」
欽五昌的目光掃過眾人,在閻寧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陳春鑫說道:「大師說的不錯,我有一個不成才的兒子和女兒,已經被我趕出家門了。」
「愚蠢!」欽五昌忽然板起臉來,「我算了你們家的命格,知曉你的後代乃是天上的真仙下凡歷劫,以他們的命格,完全可以鎮壓你們腳下祖墳的怨氣!你們仔細想想,為什麼過去那麼多年來,陳府都一直相安無事,卻在最近被惡鬼纏身?」
陳泰佳猶豫道:「大師的意思是……我那被趕出去的二妹和三弟,是真仙下凡?」
「還需要我多解釋嗎?」欽大師冷哼一聲。
陳浩梅他們雖然不相信,可是卻不得不承認,過去陳家一直順風順水,自從他們倆被趕出家門以後,陳氏藥業就頻頻出亂,甚至讓陳雲娜被厲鬼纏身……
陳春鑫活了大半輩子,最想看到的就是家庭和睦,所以他立馬問道:「欽大師,可有解救之法?」
「當然是將他們二人請回陳府,並且好生對待!」欽大師說道,「你們惹怒真仙,本來就罪不可恕,就算把人請回來了,可他們心不在陳府,那些厲鬼也照樣能夠作祟!」
想到陳雲娜剛才那可怕的模樣,陳泰佳他們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陳泰佳當場說道:「我這就把二妹和三弟請回來!」
張海峰說道:「大哥,他們當初在我們這兒受了氣,還願意回來嗎?」
「若是不願意,我就將我在公司的股份分給他們!」陳泰佳咬牙道,「我們陳府若是出事了,再大的公司也沒用!」
陳浩梅聽了,也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也把股份給他們吧,我不想再看到娜娜出事了……」
幾人很快就商量好了,陳泰佳當場便出門去請被趕出門的陳蔣黎和陳文凱。
陳泰佳走了以後,欽五昌吐了口氣:「陳府的厲鬼怨氣太深,光是兩位真仙,即便能夠壓得住,那怨氣也會鬧得陳府不得安寧,我這裡有一尊靈器,乃是我師父傳給我的法寶,讓我贈與有緣人,我看我與你們有緣,便將它送給你們。」
欽五昌拿出了一個暗紫色的蟾蜍雕像,這個雕像約莫拳頭大小,蟾蜍刻得栩栩如生,兩隻眼睛似乎會轉動一般,光是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寒意。
閻寧只是掃了一眼,就將這蟾蜍雕像看透了,在這雕像裡頭,住著一隻五十年修為的厲鬼!
「這紫玉蟾蜍能夠吞噬怨氣,你們將它埋在正堂之下,便能保陳府平平安安,邪魔妖道再不敢作祟!」
張海峰連忙接過來,轉身便要去埋。
閻寧眉頭一皺,這麼一隻厲鬼埋在正廳之下,只怕每天晚上都會出來害人,一開始可能只是嚇唬嚇唬陳府的人,時間長了,陳府的人受陰氣影響,陽火虛弱,只怕那隻厲鬼會變本加厲,甚至鬧出人命!
所以他不能再沉默了,忽然伸手拉住了張海峰:「姑父,這紫玉蟾蜍,埋不得!」
已經得意洋洋地在摸鬍子的欽五昌聽了閻寧的話,笑容不由得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