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臉上擠出爽朗笑容:「小伙子,要吃麵是吧?本店特色滷肉面,你要不要嘗嘗?價格實惠還好吃。Google搜索」
我艱難的吞口水:「多錢一碗?」
「一百零八。」
壯漢笑嘻嘻的。
「你還不如去搶!」
我很想罵他。
懷疑今兒出門沒看黃曆,打車被坑也就算了,吃麵要是也被坑,那是不是太傻了?
「來一碗,多加滷子。」
鬼使神差的,我卻說出了和心頭不符的話來,說完後大驚,嘴巴怎麼不好使了?得,這是送上門讓人坑啊。
「好咧,請先付帳。」
對方伸出大手來。
我不情不願的掏錢,婉拒了他推薦的招牌菜,因為,每一道菜品都在一千元以上。
感覺,進了黑店。
「請稍等,二十分鐘後就好。」
壯漢收了錢,臉上笑容多了三分。
我眉頭直跳,只能選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對方走進帘布,聽著他手擀麵的動靜,頗覺無奈。
一般而言,滷肉面的滷子都是早就調好的,手擀麵也應該備好,客人點餐後,直接下鍋開個幾滾,撈出來澆上滷子即可,五分鐘足夠用了,但聽聽他說的,二十分鐘就好?
「你妹啊,這是蝸牛的速度嗎?吃一碗麵等二十分鐘,你家生意還能做下去?」
閒極無聊,掏出手機,開啟了網絡連接,我瀏覽起今兒的新聞。
猛地停住頁面,上面顯示的是幾張年輕男女的照片,說他們是濱城最近三天內失蹤的人,要是誰有線索,希望匯報到有關單位,會給予獎勵。
濱城太大了,近千萬的人口,有這樣的事兒是常理之中的,這條消息很不顯眼,估計看到的人不多。
頭版頭條的都是大事,相比之下,失蹤這類的事兒太過渺小了。
但落到我眼中卻很惹眼。
因為,這幾個失蹤的男女只從照片上去看的話,容貌上很有個人特點,直白講,有辨識度。
如,某個女孩是眼角斜飛著的單眼皮,某個刀條臉的青年有著高鼻樑,顴骨還有些凸出。
他們的年齡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看他們的姓名和工作,明顯的風馬牛不相及。
這幾個男女三天之內陸續失蹤了,這讓我隱隱感覺不安。
眼神落到年紀最小的女生臉上,她長相中上,年齡二十三,是某大醫院的護士,臉頰上兩個深深的酒窩很是迷人,名字叫做尹茹。
吱呀一聲,店門忽然開了,我就是一驚,順勢收起手機,轉頭去看,卻沒看到有人走進來。
細細的聲響引著我向下方看去,就和一雙閃著碧綠寒光的眸子對視上了。
「喵!」
對方衝著我示威的來了一聲,然後,尾巴翹著,很是高傲的走了進來,身後,門關合上了。
來者是一隻大黑貓。
極度傲氣的貓!
它昂首在我眼前走過,輕輕跳上最中間的桌子,對著布簾那邊『喵』的一聲。
「哎呦喂,你怎麼第一個來了?」
壯漢以不符合他身材的速度從廚房沖了出來,看見大黑貓就是一驚。
「喵嗚。」
黑貓不滿的叫。
「曉得,曉得了,你的面早就準備好了。」
壯漢一溜煙的沖回廚房,等再出來,盤中多了一碗麵,隔著老遠我都聞到香氣了。
「汪汪。」
青山可是按耐不住了,從我領口竄了出去,奇快如風的跑到那張桌子下方,對著上面的黑貓拼命搖尾巴示好。
黑貓孤傲的看了看地下的青山,眼睛對著廚子眨巴幾下。
「曉得。」
壯漢廚師變戲法般的不知從哪找出個小碗來,用湯匙分了一小碗出來放在狗子面前。
青山汪汪的直蹦,緊跟著,低頭乾飯。
壯漢廚子將碗擺在黑貓身前,黑貓斜著瞥了我一眼,低頭,小口喝湯。
「這是鄙視!」
看懂了黑貓的意思,一時間忍不住的喊:「我說老闆,你這什麼意思,不分先來後到嗎?」
「小伙子別急,它比你定的早,你的一會兒就好。」
壯男老闆又沖回了廚房。
我氣的七竅都要冒煙了,一隻貓還懂預定?你要說是它主人幫著預定的還像話些。
它又沒有妖氣,不是妖怪,懂個毛的預定?無非是和青山一般的比較通人性罷了。
我覺著壯漢老闆在耍人玩兒。
看著青山吃的愉快,姑且忍下這口氣吧。
「狗子臉皮真厚,這都能蹭飯?」
心頭腹誹青山的厚臉皮,耳朵卻又是一動。
門又被推開了。
一道紅影閃了進來。
我眼睛就是一亮。
是個只有一米四身高的美貌少女,身穿一襲紅衣,踏著紅色小布鞋,但她眼神轉到我這邊的時候,我卻是一愣:「這雙飽經滄桑的眼是怎麼回事?不像是少女的眼啊!」
但只是一霎,她的眼神就轉為純淨天真了,我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
「莫非,不是人,是一隻紅衣厲鬼?」
我心頭凜然,暗中對著自家的眉心畫了個玄陰符。
這屬於虛空畫符了,我掌握的還不夠熟練,只能開啟陰陽眼半小時。
定睛看向紅衣少女。
「沒有鬼氣,沒有妖氣,沒有屍氣。」
長出一口氣,判斷這位是生人。
紅衣少女腦後編了一溜兒小辮子,隨著走動來回的甩著,很有一股子靈動勁兒。
到了青山身旁,少女蹲下去摸了摸狗子腦袋,然後,不言不語的坐在黑貓旁的桌邊,用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布帘子一挑,壯漢老闆面無表情的捧著盤子出來,在少女身前放下一碗麵,看都不看我一眼,轉身就溜了回去。
我懶得多問了,無疑,紅衣少女也是提前預定的面。
問了也是白問。
門再度開了,一連走進來三個人。
打頭的是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眼神銳利如鷹,我只是和他對視一眼,就曉得此人不是善茬,特別精明的那種。
另兩個男子看起來歲數更大些,得五十多歲了,其中一個看著有點眼熟,我仔細想想,腦中忽然浮現出徐敞的臉來,不由吃驚。
沒錯,這個老男人的長相和徐敞有七分像,莫非是徐家的人?
想到這座大樓誰都擺不平的光輝往事,我忽然有所瞭然,要是這裡邊有徐家的勢力摻和,那就好解釋了。
青山吃飽了,竄回到我身邊,用滴溜溜的眼睛打量進來的人。
眼鏡中年男看到我,微微點頭示意。
我有些不解,但人家客氣,咱也不能失禮,只能笑著回應一下。
三人走了過去,我發現他們都對黑貓和紅衣少女點頭示意了,但那兩位自顧自的吃麵,都沒多看他們一眼。
三人在少女旁的桌子邊落座。
布帘子一挑,好嘛,壯漢廚師送上了三碗面。
我真的無語了:「你家到底預約出去多少面啊?」
這個問題在接下來的十分鐘內顯出了答案。
門不停的被推開,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陸續進來,彼此間最多點頭示意一下,然後就找個桌子落座,然後,就有預約好的面端上來了。
我搞明白了二十分鐘的含義。
「感情,不是廚子做的慢,而是在我之前有一大堆預定好的,其中還有一隻大黑貓。」
逐漸接近二十分鐘了,我有些不耐煩了,都想起身離去了,門又被推開了。
瘦長的黑衣老人走了進來。
我眼睛猛然瞪大,進來的人正是苟客卿。
他第一眼就發現了我,立馬豎起手指在唇邊,我一聲『苟老伯』就硬生生的憋回嘴巴中了。
他沒再看我,而是向前走,誰也不鳥,找個座位大咧咧的一坐,像是老太爺一般。
「哼!」
周邊冷哼聲四起。
苟老伯不示弱的四顧怒瞪,店內氣氛瞬間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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