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幹什麼？」
厲明瀾擰眉，看著走廊里兩個幫傭正在往一份食物中倒入白色的粉末。
「少爺，是帕比不肯吃藥，我只能把維生素搗碎了，再放食物里。」
帕比是厲雅沫養的泰迪犬。
厲明瀾：「……」
他正要離開，餘光瞥見了天台上站著一道身影。
是厲淵。
他一個人站在了欄杆處，指尖猩紅明滅。
黑色的外套微微敞開，被風吹的捲起，猝然看到一抹紅色自他前方飄蕩。
一個荒唐的念頭湧上來。
厲明瀾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疾步走了上去。
才恍然發現。
——那抹紅色是綁在欄杆上的紅綢。
他莫名鬆了口氣。
而厲淵一直睨著他，沒說話。
厲明瀾尷尬，「大哥，你一個人在這裡？」
「你以為還有誰？」
「沒、沒誰。」他摸摸鼻子，有些心虛，總覺得對面那雙沉靜的眸子，能輕而易舉看透他的想法。
又瞧見了厲淵指間的煙，厲明瀾一愣：「之前怎麼沒見過大哥抽菸？」
「偶爾。」
「聽爺爺說前年你從國際維和部隊退役了，去的哪個地區？」
「中東。」
厲淵反應淡淡。
而厲明瀾卻格外激動。
男生都有些軍旅情懷，他也不例外。
「那大哥你有上過戰場——」
話剛說一半，就見厲淵抬腕看了眼時間，冷淡打斷道，「壽宴快開始了。」
厲明瀾一怔，止住了話頭。
離開時，他發現建築外面也有樓梯。
又想到了他進門前，隱約聽到了女人高跟鞋踩在木板樓梯的聲音。
他眼底浮出了疑惑。
剛才天台真的只有大哥一個人在嗎？
*
離開天台後，厲明瀾沒有去大廳。
而是來到了另一棟小樓的二樓套房。
房間是中式裝修，裴白辰坐在案幾前，面前擺著一套紫砂壺茶具。
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朦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遮住了他淺褐色的眸子。
「明瀾，你來了。」
裴白辰溫潤一笑，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厲明瀾面前，「嘗嘗，這是我帶來的御前十八顆。」
厲明瀾沒有飲茶，而是乜了眼窗台搖椅上的江頌問，「手串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頌懶懶挑眉，「我說了，和她開了一個玩笑。」
厲明瀾沉聲，「這不好笑，她不是你能隨便開玩笑弄的人。」
江頌哂笑，「怎麼護上了，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空氣沉默。
見厲明瀾沒回答，江頌眼中的興味褪下，眸色陰沉。
「好了。」裴白辰笑著打斷：
「你們別一見面就吵了，我們聊聊正事。我已經找到了導演和平台，以枝枝為主角，錄製一檔職業真人秀。
「節目會設置一個女生對照組，作為反襯。後期會通過引導和剪輯，放大這個嘉賓的缺點，襯托枝枝的優點。」
「……」
江頌甩著打火機，點燃了唇邊的煙，「就按你說的來，讓那個女的嘴巴牢一點，別說不該說的，演的像一點。」
裴白辰微笑，「不，沒有劇本，現在觀眾精明得很，必須讓他們真的討厭這個人。」
「你已經確定人選了？」
「對。」
「有需要我們做的嗎？」厲明瀾問。
「有，你們需要出鏡。」裴白辰賣了一個關子，沒說要二人具體做什麼。
「總之，前期先發剪輯試水，等熱度高了，就開啟直播模式，這樣更真實。」
厲、江二人沒有異議。
簡短的會議結束，宴會也要開始了。
厲夫人已經打電話催厲明瀾下樓了。
而江頌倒頭躺在了沙發上，「你們去吧，我困了，補個覺。」
厲、江：「……」
出門前，裴白辰試探著問厲明瀾，「你大哥和阮莞認識？我看挺護著她的。」
厲明瀾眸色倦怠，「她只是一個由頭罷了。」
家族齟齬，不足向外人道。
他打岔道，「怪了，怎麼沒看到蘇童安那小子。」
裴白辰識趣，也沒再問。
等二人離開後。
一個戴著口罩的侍者敲開了門，「江少，這是您剛才要的紅酒，請您慢用。」
*
另一邊。
阮莞離開了天台後，打算找厲老爺子坦白。
偌大的厲家中，只有老爺子對她不錯。
她想坦白「假孕」一事，不想讓老人家空歡喜。
她站在花園內的佛堂門口，正打算敲門，卻聽到一道年輕的女聲響起：
「老爺子，我知道您認為我接近明瀾是別有所圖，所以我高考後選擇出國。」
「在美國的這幾年，我沒日沒夜的做實驗，寫數據，就是想堂堂正正地回到明瀾身邊，得到您的認可。」
「您應該也知道，我不在的這幾年，明瀾過得不好。」
「您真的忍心讓明瀾和他不愛的女人過一輩子嗎？」
是沈枝枝。
一門之隔，佛堂內。
厲老爺子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沈枝枝，沉默了。
不再像是八年前那麼強勢。
比起空有美貌的阮莞，面前的女孩更聰明，更優秀。
她是放棄美國高薪福利待遇毅然回國的科研人員，是一個時尚雜誌編輯一輩子也追不上的成就。
但他不會更改自己的決定。
厲家也丟不起這個人。
厲老爺子沉聲，「莞莞是個好孩子，你怎麼知道明瀾不會愛上她？」
「因為他愛的人是我。」
沈枝枝已經受夠了外界的非議。
老爺子笑了，「沈小姐未免太自信了。」
這笑聲鑽進了沈枝枝的耳中，仿佛嘲笑，血淋淋扎進了她的心中。
明明自己處處比阮莞優秀，卻因為身份和地位，受盡嘲諷和白眼。
她不甘心。
如果她還有一層身份呢？
沈枝枝沉思片刻，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開口道：「其實，我的英文名叫維多利亞。」
厲老爺子一頓，「你說什麼？」
沈枝枝：「還請老爺子替我保密，因為競業協議，我回國後不能再用維多利亞的名字從事汽車相關工作，從現在開始，我只叫沈枝枝。」
老爺子還處在震驚中。
沈枝枝竟然是維多利亞！
厲家旗下也有車企，自然聽說過維多利亞的名字！
那可是國內競相想挖進自家企業的頂級人才！
竟然是沈枝枝，是他當年親手棒打鴛鴦的沈枝枝！
這一刻，他後悔了，也動搖了。
可想到了阮莞腹中的胎兒，老爺子嘆了口氣，「可莞莞已經懷了明瀾的孩子。」
沈枝枝聲音明亮而自信，「您放心，我會將阮莞的孩子，視為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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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 X]
[「莞莞想要，莞莞得到」路上的助攻 √]
[阮莞：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錄音錄音，全都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