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差點要了飯

  「那就請強哥多多關照了。」王大滿笑著說道。

  「呃!不敢。」光頭強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位王先生,你不要耍我了,小弟只是想混口飯吃而已。」

  「耍你?沒有啊!阿文,以後我們戲院的保護費,你要按時交給這位強哥。」

  「明白了,滿哥。」

  身後遠遠地傳來口水文弱弱地回應。

  王大滿回頭一看,發現原本在身後的口水文,居然站到了十步開外。

  這慫貨!

  「保護費?」光頭強楞了一下,又趕忙說道:「不敢,不敢...」

  王大滿一擺手,說道:「你既然罩著這條街,保護費就應該要交給你的。你放心,我不會壞規矩的。」

  說到這裡,王大滿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很長的微笑,「不過,除了保護費之外,我另外還想送強哥點錢花花。」

  「送我錢花?」光頭強疑惑地看著王大滿。

  「就是人安大廈了。」

  「人安大廈?」

  「對,我在那裡買了一間寫字樓,想要找人裝修一下。」王大滿微笑著說道:「不知道強哥敢不敢幫這個忙啊?」

  呃!

  光頭強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接著抬起頭,狠狠地說道:「王先生抬舉我,我沒道理不接的!」

  「那我們坐下來聊聊...」王大滿向著茶餐廳內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先生,這條街剛打下來,亂糟糟的,我得回去整理一下。您等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來找您,可以嗎?」

  王大滿點點頭。

  看著光頭強和他小弟遠去的背影,王大滿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

  以他的本心來說,他是不想和這些黑社會打交道的。

  可是,到香江的這幾個月里,王大滿在不經意間,卻總是和黑社會發生著交集。

  不說別的,口水文這個慫貨就是個前黑社會成員。

  辦身份證的那些人估計也是有黑社會背景的!

  福榮戲院更是從放高利貸那裡買的!

  甚至,幫周敏敏報名參加歌唱比賽,都能和幾個混混打一架。

  ......

  這林林總總的經歷,讓王大滿意識到,在香江就算是做一個普通人,黑社會也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坎。

  更何況,王大滿也不甘心就做一個普通人,那以後的日子裡,也就避免不了和黑社會接觸了。

  不說別的,以後在生意場上,如果有競爭對手出陰招,找黑社會做些下三濫的事情。要是沒有這方面的人,王大滿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王大滿是能打,可也不能他自己親自下場和那些爛仔硬剛吧!

  本來,王大滿是把這個希望放在了口水文身上,可他發現這傢伙就是一個慫貨,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正在王大滿苦惱的時候,這個光頭強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不管怎麼樣,先給他一點甜頭,看看能不能籠住吧?

  即便是不行,也得認識這麼一個人!

  要不然,以後和黑色會打交道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阿滿,這個傢伙你認識?」忠叔朝著光頭強的背影示意了一下。

  「算是認識吧!」

  「我看這傢伙好像有點怕你啊?」忠叔一臉八卦地問道。

  「對哦!對哦!滿哥,這傢伙真的是有點怕你啊!」靠過來的口水文也是一疊聲的附和道。

  「呦!阿文啊!你怎麼又站過來了!」

  沒等王大滿說什麼,忠叔先是衝著口水來了一句。

  口水文卻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也沒有,他只是「嘿嘿」了一下,馬上又咋呼道:「滿哥,這可是一位大哥啊,以後,這一片可就歸他罩了,你是怎麼認識這種猛人的?他為什麼要怕你啊?」

  「對,對,對。阿滿,說說,怎麼回事?」忠叔也沒再臭口水文,而急聲問道。

  「呃!」王大滿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沒什麼了,就是揍過他。」

  「揍過他?」口水文瞪大著眼鏡,吃驚地看著王大滿。

  忠叔則是一臉懷疑的神色,「阿滿,你是說,你揍過他,然後您們就認識了?」

  「嗯!大概是這樣吧!哦!對了,後來我又救過他一次。」

  「阿滿啊!你這樣說我姑且就相信你吧!」忠叔一臉懷疑之色地看著王大滿說道。

  而口水文則只是「嘖嘖」了兩聲,卻是不敢說什麼。

  靠!

  我說真話,這兩傢伙居然不信!

  一個小時後,光頭強如約而至。

  看得出來,這傢伙對和王大滿見面還是挺重視的。

  剛才砍人濺了血的T恤、牛仔脫掉了,換上了一身不知從哪淘來的老舊西服。

  這身西服穿在他身上,真是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違和感啊!

  首先,大小就不合適。

  這傢伙的身材高大壯碩,而西服又是小號的,穿在身上,簡直是崩的緊緊的,似乎隨時都能裂開一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穿上去的。

  其次,就是他那顆大光頭了。一個大光頭,再配上一臉凶神惡煞的橫肉,這種相貌根本就不應該穿西服嗎!

  儘管已經同這傢伙接觸過兩次,但這次算是王大滿第一次正式見這傢伙。

  「請坐。」王大滿衝著對面的椅子示意道。

  「好的。」光頭強坐了下來。

  「叫東西吃吧,我請客。」王大滿客氣了一下。

  然後,在王大滿和口水文的注視下,這傢伙半個小時內幹掉了四份燒鵝飯。

  一直到他喝下最後一口檸檬汁,滿意地拍拍肚子,王大滿才笑著說道:「你這福榮街的扛把子怎麼像是非洲來的難民啊!」

  「屁的扛把子!」光頭強撇撇嘴說道:「王先生,不瞞你說,我和我的兄弟們已經一天沒有開飯了。」

  看到王大滿和口水文一臉驚訝的表情,他又接著說道:「自從警局那件事之後,我們堂口的老大-虎哥和他親大哥-阿肥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知去了哪裡。而我們整個堂口更是都被抓進了苦窯里。我在堂口的地位不高,所以關了幾天就放了出來。

  可是出來後,我發現我們原來的地盤,早就被那些大堂口占得乾乾淨淨。

  打!憑我們十幾個殘兵,那就是去送死。

  可要是不打,我們靠什麼吃飯啊?

  後來有人說,人安大廈那裡做裝修比較好賺,我們就去了,誰知道又被人打了出來。

  那天要不是遇到王先生,我可能都掛了。

  再之後,我們聽說福榮街這裡的堂口比較弱,就想過來碰碰運氣。

  說實話,要不是今天打下了福榮街,明天我們就得去要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