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巨俠!出事了!」
郭巨俠剛從朝堂吵完架,準備回家休息一二,剛走進自家院子,就看見老程在那裡轉來轉去,配上他的身材,好似一個巨大的陀螺一樣。
「出事了?什麼事?」
「保定府急報,昨夜被不明叛軍攻破城門!」老程說著把一張紙抖出來遞給郭巨俠。
「昨夜?!現在已經中午時分了,從保定府到京師不遠,算算時間叛軍說不定到了!怎麼沒接到任何探子的消息!」郭巨俠辨認了一下信件上的印章後整個人都有點懵。
「因為破的是北門!」老程指著信件上的一處說道。
「北門?!」郭巨俠更為詫異了,「這伙叛軍是在往外跑?怎麼會這樣?」
「誰也不清楚,兵部現在估計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老程感嘆了一句道,「不過說也奇怪,據探子報,這夥人破城以後對士兵以及平民都秋毫無犯,除了硬是要擋在路中間的人以外,其他人基本都安穩的活了下來。」
「這事可屬實?」郭巨俠聽到這裡敏感的神經彈了一下,這叛軍的動作有點像是收買人心的意思,但是人心對這些叛軍來說有一點用處麼?
「應該屬實,多方探子報過來的消息在這一點上都是差不多的。」老程點點頭說道。
「不對,這其中肯定有問題,如此反常的舉動,對方肯定有所圖謀,對了,這伙跑出去的大概有多少?」郭巨俠心神不定的繼續問道。
「還不清楚,按照保定那邊的探子報,破城的人數在萬人以上,不過在我看來,那都是胡扯,除非這人能從地下被種出來,否則哪來的萬名叛軍。」
郭巨俠默不作聲,這好幾年的仗打下來,他們這些頭部的人早就覺得這些叛軍是從地里爬出來的了,否則京師這邊出現萬名叛軍,第一個倒霉的就是兵部和六扇門。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這夥人就算要往外跑,那跑去哪呢?」郭巨俠憂心忡忡的看著天上的太陽說道,同時心裡也埋著一個大問題『那些叛軍突然變的如此有禮,如此秋毫無犯,那又是什麼原因?』
郭巨俠的這個問題,真定府的守軍也想知道,甚至在城破的前一秒,他們還在思考人生,這一萬多人的大部隊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也沒有聽說哪個地方的守軍叛亂了,而且這可是京師,是防守最為嚴密的地方。
真定府被破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師,保定、真定兩塊地方一前一後被攻破讓爭論不休的朝廷暫時平靜了下來,這種略帶詭異的平靜是基於叛軍那詭異的行為邏輯的。
如果說對方秋毫無犯只是為了節省時間趕路,那也不至於做到連路邊上的小攤子都一個不踩踏的地步,總之這種莫名其妙的示好讓朝堂上的所有官員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這種敵人強行發的糖,吃起來那滋味,難受啊。
接到了各方的消息以後,郭巨俠將保定、真定兩個地方在地圖上連成一條直線,然後手順著這條直線一直往下走,很快就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地方,廣陽府!
手指在地圖上敲了敲,依靠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直覺,他感覺問題估計就出在廣陽府了,只不過問題在於就算叛軍真的能不吃不喝二十四小時行軍,從京師這邊跨越山河到達廣陽府那少說也得一個星期,強行行軍一個星期去那麼遠的地方真的有意義麼?
在這種混亂的局勢下,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崔都指揮使也沒能像他最初想的那樣,把陳海接回太原府,因為他們前腳剛來廣陽府,後腳從無人區的出來的叛軍就快到廣陽府城門,直接堵住了他們的退路。
在這種情況下,崔都指揮使帶來的士兵只能夠第一時間加入了戰鬥,這些新鮮血液加入後,廣陽府也算是抗過了第二波的攻勢,只不過那股瀰漫在風中的腥臭味更加的重了。
齊雲背著雙手,站在主神空間為武林外傳世界構建的的三維投影面前,在這段準備時間中,他已經選定了先行者投放的幾個點位。
愛麗絲的投放點在京師,任務很簡單,把京師的那個類機械產物給強行拆了就完事,真強拆不了那也要將周圍的土著驅逐開,並且控制住那裡的局面。
派她過去也是考慮到京師這邊沒有太多的叛軍,任務的阻礙基本都是土著,而愛麗絲能夠在不傷害土著的生命的情況,快速的將他們瓦解。
托尼斯塔克的投放點就在廣陽府,作為陣地戰的專家,在齊雲的設想中,他要做的就是保護好陳海以及陳海手中的世界核心,這個是雙方爭奪的關鍵所在。
凱的投放點在河南的衛輝府,這裡是和山西交界的一個地方,按照齊雲根據時間線的推算,在擊破了開封、衛輝等道府的守軍以後,這裡的叛軍人數將達到近三萬人!足足三萬戰兵,沒有一名輔兵,拿出去號稱十萬大軍都綽綽有餘!
西安這邊投放的將是索爾,濟南那邊去的會是布魯斯班納...
說道這裡,不得不提一句,主神空間現有的先行者隊伍已經比較龐大,足夠一個行政地區放一個還有多,另外這些先行者的戰鬥階級都已經到了四階,再如此多的四階匯聚下,別說就這些製造出來的戰法士兵,就是跟整個武林外傳世界剛那也是有幾分勝率的。
前提是,一切都會跟明面上的這樣簡單。
很顯然,墨菲定理在這個時候還是有效的,所以事情的發展並沒有順著齊雲的想法來。
大戰後的第一天晚上,廣陽府的城上士兵林立,防止著夜間可能來自其他地方的攻擊。
在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的情況下,追風和洪毅他們這些白天受了傷或者累得半死的人先行進入了睡眠,今晚守夜的人基本都是來自崔都指揮使的手下,他們的精力比起原本廣陽府的團隊來說要旺盛一些。
太原府的六面體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微微膨脹了一下,隨後一陣波紋散發了出去,準確的避開陳海後,從其餘人的上空掠過。
其他區域的六面體緊跟其後,幾分鐘後,一個虛擬夢境被構建了起來,各地的類機械產物成為了夢境的支點。
夢境構建完成,那些曾經學習過戰法,或者體內能量反應到達一定程度的人在入夢後,自身的夢境自動融入了這個大型的共同夢境,融合過程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悄無聲息。
夢境中,追風和洪毅在廣陽府知府、都尉,崔都指揮使、郝布政使等人相繼陣亡的情況下,帶著陳海在大山中奔逃著,躲避著叛軍的搜捕,隨著時間的推移,叛軍的數量越來越誇張,整個山西都快找不到立足之地了。
「情況怎麼樣?」追風趴在草堆上,小聲對著從山下探查回來的洪毅問道。
「情況還好,那些傢伙還在對我們設置的迷惑路標進行勘察,想來再拖延幾個小時應該是沒問題。」洪毅說話的時候,雙眼還在掃視周邊。
「幾個小時就夠了,到時候援軍就到了。」陳海面帶微笑的說道,他的聲音有一點發虛,就好像是真的來自夢幻中一般,只是在夢裡,其他人並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你都說了幾天的援軍了,到底是哪裡的援軍啊?」追風靠在山洞壁上,很是無語,從廣陽府城破的那一天開始,陳海就在強調援軍,可到現在連根頭髮絲都沒看到。
「不能說,總之,快了快了。」陳海還在微笑。
追風無奈的搖了搖頭,和洪毅對著地圖商量了起來,周圍的幾個行政區域的狀況比他們會稍微好一點,但好的也有限,他們現在在決定是把陳海往京師帶,還是把陳海往邊遠山區帶。
夢中的時間過的總是很快,幾小時一晃就過去了,士兵漸漸的發現了兩個人的蹤跡,開始搜山,追風和洪毅做好了隱蔽工作後,拉著陳海一同屏住呼吸。
這些叛軍搜山一般也是分成三段,前鋒和後尾都不是關鍵,關鍵就是中間這些人,這些人屬於一個軍隊的精英,追風他們就是要在避開了這些傢伙以後,再帶著陳海跑路,要不然,硬跑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他們在這裡!」
突然的一聲呼喊讓躲藏起來的追風抖了一下,緊接著洪毅拔出長虹劍直接跳了出去,將發現洞口痕跡的幾個士兵砍殺,隨後追風背起陳海就要跑。
「不用跑了,時間到了!」
追風聽到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這聲音好似來自那人性的深淵一般,僅僅是聽到都讓追風感覺頭暈目眩。
還沒等緩過來,追風就感覺自己胸口一痛,低頭看去,自己也不用緩了,因為一隻巨大的觸手從胸口伸了出來,還在那裡非常跳脫的亂扭,觸手頂端上那鮮紅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可惜現在並沒有血液給他泵。
「追風!!!」洪毅的吼聲在追風聽來是那麼的小,就好像沒吃飽飯一樣。
「長虹貫日!」怒急的洪毅將長虹劍調轉方向,對準了追風背上正在飛快膨脹的「陳海」。
可惜洪毅手中的紅光剛剛綻放就被詭異的紫色給吞了進去,那柄無物不破,正氣長存的長虹劍被陳海身上出現的觸手給慢慢吞了進去,在吞咽中,紫色的血液飛濺的到處都是。
這些血液灑落在植物上,土地上,冒出一股股的白煙。
「常山趙子龍在此!休得傷人!」
一聲暴喝在洪毅的背後響起,在洪毅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桿長槍化作白色的騰龍從他的眼前飛過,隨後被陳海變成的令人噁心且反胃的巨型怪物兩觸手就抽散。
下一秒,洪毅就看見地上的一隻凸起不知怎麼變成了揮動的觸手,輕輕一揮就把自己的頭給拍爆了。
在死去的彌留之際,洪毅感覺身邊似乎下起了雪,最後從自己身邊衝出去的那個身影,那個他看到的那個身影怎麼想怎麼有點像是西門吹雪,可惜自己死的太快,否則洪毅真的想問他,「葉孤城到底是不是死於心臟病!」
在這兩人死後,陳海越變越大,走過的每一寸土地都變的褶皺起來,顏色也越發的紫了起來,那抹健康的綠色,耀眼的綠色從這個世界一下子消失不見,而新出先的這些紫色的褶皺之中更是充滿了令人噁心的粘液。
郭巨俠看著二十幾米的巨大怪物,有點沉默了,出道三十餘年,這是他預見的最不正常的一個對手,只是這個時候,他不上,誰上,誰讓他是巨俠呢?
默默運起全身內力,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用這一招,因為這個世界本應該沒有人再值得他用這招,只是這次不用似乎也不行了,既然不行,那便只能用了。
驚濤掌-最後一式-海天一色!
郭巨俠的身後浮現了一座懸崖峭壁,海水在這裡不斷的拍打著堅硬又脆弱的石壁,隨著招式的進行,虛影變的越來越扁平,好似天和地,雲與海都連成了一條線一樣,那顏色也漸漸變的不是肉眼能夠分辨的出來的顏色。
效果拔群!
終極技打斷了巨大膿腫觸手怪物身上萬條觸手中的兩條,如果無視那些還在不斷再生的觸手,無視那落地化作噁心蟲蟒的觸手,這也許是個好消息吧,畢竟再來五千次絕技,對方也就沒觸手可揮舞了。
使出了這招的郭巨俠已經短暫脫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發臭的腥液從怪物的身上噴向自己。
「老郭!這麼大年紀了,別逞能了。」在這緊要關頭,白三娘踏著絕世輕功,把郭巨俠從空中給撈了下來,在下落的時候,還順帶用手中的幾顆石頭將伸過來的觸手打開。
郭巨俠看著在自己眼前不斷出彩的白三娘,手掌一轉,一掌把她拍倒在地。
「老郭!你什麼意思!」白三娘捂著自己骨斷筋折的胸口,看著郭巨俠,滿眼的不可置信,自己的老朋友竟然在被自己救了以後,反手把自己給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