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隊長羅傑斯看著對面那個渾身上下被漆黑一片的黏液覆蓋住的敵人陷入了迷茫:就在剛剛,對方用一個無論是從形狀還是質量上都和自己的振金盾牌毫無差別的盾牌,用和自己一模一樣並且更加凌厲迅疾的攻擊手段,輕鬆地接住了自己的攻擊並施展了還擊。
一種類似照鏡子的詭異既視感充斥著羅傑斯的大腦,他看著對面的敵人,十分認真地問道:「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玄色和抱著肩膀站在一旁看戲的蒂娜對視一眼,後者對著羅傑斯「咳咳」兩聲後說道:「你先在這裡拖住他,我去尋找宇宙魔方。」
「等等!你……!」
羅傑斯伸出手剛想說些什麼,敏銳的第六感卻讓他福靈心至地猛地低下頭,躲過了朝著自己激射而來的鋒銳盾牌。
「羅傑斯,在危險無比的實戰中,你要時刻全神貫注地盯緊你的對手。」
玄色看著一臉戒備的年輕自己,只覺得時間真的是一樣無比奇妙的東西,在日復一日的微小進步中,你可能根本感覺不到進步的產生,但假如有一天你看到了開始進步前的自己,那你就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是真的進步不少。
「我不需要你的說教!」
羅傑斯將盾牌對著玄色舉起來,全神貫注地盯著手無寸鐵的玄色,他沒有貿然進攻,而是在盡力觀察對方可能出現的一些破綻……但在他的眼睛裡,這個渾身烏漆嘛黑的對手好像哪裡都是破綻,但這些所有的破綻又好像全都是他故意設下的陷阱。
正當他猶豫著是否要主動進攻的時候,卻看到對面手無寸鐵的敵人對著自己招了招手道:「來啊,我都沒武器了你還在害怕什麼,羅傑斯,在瞬息萬變的對戰中,你要努力去把握每一個可能制勝克敵的機會呀。」
「我不需要你的說教!」
羅傑斯頗為不忿地哼了一聲,他一隻手拿著盾牌一隻手藏於腰後,在脆弱的簡易拼裝房地板上暴力地踩出幾個腳印深坑後,在距離玄色五六米的地方一躍而起,掄起盾牌朝著後者的腦袋重重地揮擊而去。
「嗖——咚!」
鈍器與皮肉相撞的聲音在下一刻響起,隨即一道身影像是遭到了大象飛踢的布娃娃一樣朝著一旁的牆壁上飛撲而去。
但出人意料的是,這道直接卡在雙層牆壁里吐血不止的人不是就在剛剛還手無寸鐵一副任人宰割模樣的玄色,而是看似占據上風,即將一擊制敵的美國隊長羅傑斯!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從二戰那個炮火紛飛的地方活著走出來的。」
玄色看著年輕時的自己掙扎著從牆壁中掙脫出來並且再次踉踉蹌蹌舉起盾牌的樣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後繼續說道:「羅傑斯,戰場是爾虞我詐,防不勝防的。」
他曲起一根手指頭,不輕不重地彈打在自己的振金盾牌上:「科技、魔法、外星生物……這裡有太多太多你根本想像不到的手段,你能做的,就是像現在這樣,憋著一股子氣勁,跟對手拼個你死我活!」
「啊啊啊!」
美國隊長羅傑斯的腰腹處不斷地伸出涓涓鮮血,但他好像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一樣,發了瘋似的揮舞著盾牌,盯著玄色誇張的白色大眼沖了上來:他感覺這個僅用幾招幾式就將自己打得體無完膚的傢伙對自己的說教並沒有錯,堅定不移的心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不了同歸於盡的勇氣,這正是促使他成為美國隊長的關鍵因素!
「當!」
玄色一個超級加速在原地拉出一道纖細的金色光線繞到了羅傑斯的身側,在後者一臉不可置信的注視中,他揮動手中的振金圓盾,絲毫不留餘力地狠狠極大在了後者的面頰上。
「咔嚓!」
玄色將盾牌放進自己修煉龍紋得來的收納空間裡,聽到了這道在過去的日子裡曾無數次聽到過的骨骼斷裂之聲,他蹲下來,伸出手打出一道生命能量將羅傑斯體內的挫傷修復。
「羅傑斯,在這場戰鬥中你還有最後一個必須要學習的常識:在你明知道打不過對方的時候,衝上去硬鋼只能得到死亡,有些時候,撤退並不是逃離。」
「嘿……嘿……!」
聽著這個癱躺在地上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卻還在用意志硬生生抗拒昏迷的年輕自己,老羅傑斯微微低頭,聽到對方用虛弱但肯定的語氣起誓道:「總有…一天,我會,我會……打敗你……」
「我相信你。」
玄色拍了拍昏迷不醒的年輕自己:「那一天將是我們共同的未來。」
……
於此同時,雷神之錘一旁。
蒂娜和凡納克斯正對著土台上的妙爾尼爾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兩個女人在交流過後,發現對方竟然都能聽到這柄錘子的召喚和央求,它的大概意思是希望兩人幫助其主人索爾恢復神力,作為回報,她們將獲得妙爾尼爾的認可和阿斯加德的友誼。
「你說那個精神病真的是個神!?」
「你說那個精神病一旦離開你就會失去神力淪為一介凡人?!」
蒂娜和凡納克斯對視一眼:「這也叫神!?」
吐槽過後,兩人對錘子的苦苦央求理都不理。
她們已經試過了,就算沒有妙爾尼爾的認可,她們也能輕易拿起這柄傳說中只有心地純良,正直勇敢的人才能舉起來的錘子,原本的妙爾尼爾確實掌管著錘子裡的雷霆之力,只有得到她認可的才能使用這股力量。
但好巧不巧的,奧丁在將這柄錘子和自己的親生好兒子一同扔到米德加德的時候,給他附加了「無論是誰,只要能舉起此錘,就將獲得雷神之力」的玄妙咒語,這就導致只有在施展《遠程召回術》的時候妙爾尼爾的認可才會起到相應的作用……
「蒂娜。」
一身黑的玄色從一扇房門中走出,他指了指身後:「你的間諜生活又要開始了。」
「侯磊曬特!」
蒂娜拿著錘子朝著突然出現並打攪她歡樂時光的玄色扔了過去,本來想著能看對方出個丑之類的,但沒想到對方僅僅只是伸出一隻手,妙爾尼爾就乖巧地在空中拐了個彎,穩穩噹噹地被攥在了他的手心裡。
「妙爾尼爾。」
玄色將雷神之錘在手中把玩片刻,將其原封不動地重新放在了石台上:「你們有體驗過雷神之力嗎?」
「那真的超級棒!」
蒂娜翻了個白眼,這裡滿屋子都是能舉起雷神之錘的人,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邁動兩根大長腿,走到昏迷不醒的羅傑斯身邊用槍尖將其挑起來後立刻裝作一副身受重傷且皆為內傷的樣子,扶著牆壁踉踉蹌蹌地從躺在束縛床上盯著頭頂破洞發呆的索爾身邊走過。
「真是個廢物。」
索爾看著那個輕盈跳出洞外的身影,一臉懵逼地皺了皺眉:這是在說我嗎?
這肯定不是在說我吧!
出了簡易拼裝房後,蒂娜第一時間將槍頭上掛著的羅傑斯扔給了一旁目瞪口呆的一群武裝特工,緊接著她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拽著垂落在地的繩索幾個縱越進入了昆式戰機的機艙。
「有什麼發現?」
尼克弗瑞迅速趕來,他沒有詢問羅傑斯昏迷的原因,也沒有關心蒂娜此時的狀態,在他看來,這些都沒有那個直接催生出驚奇隊長這麼一個存在的宇宙魔方重要。
蒂娜見他這幅模樣,在心裡嗤笑一聲後用虛弱的聲音說道:「根本就沒有什麼宇宙魔方,你們檢測到的所謂高能反應,來自北歐神話中雷神索爾的神錘妙爾尼爾!」
「沃特法克?!」
尼克弗瑞僅剩的一隻獨眼瞪得溜溜圓,他盯著蒂娜的眼睛,努力想從中找到一絲對方說謊的證據:「北歐神話?雷神?妙爾尼爾?你真的沒有在開玩笑嗎?」
蒂娜聞言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她推開簇擁過來的醫護人員,自顧自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閉目養神,那邊的尼克弗瑞見此情景心中說不出的憤怒,但他偏偏又無能為力:這位加入復仇者聯盟僅僅是為了讓神盾局幫助她尋找變異族的行蹤,如果沒有這一點的存在,尼克相信對方絕對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還愣著幹什麼?」
尼克弗瑞察覺到身邊氣氛的凝固,黑著一張臉下意識的訓斥了一句,就當他扭過頭準備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在自己和一眾神盾局特工之間,竟然不知不覺間多出來了一個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的尤里安布羅修斯!
「那你又愣著幹什麼?」
尤里拍了拍身邊已經全身僵硬的特工先生示意對方放鬆下來,而後對臉色已經黑成鍋底的弗瑞問道:「關於我現在看到的一切,你又什麼想解釋的嗎?」
解釋?
黑滷蛋緊緊地捏著手中的BB機,心裡暗自嘲笑自己:
首先,宇宙魔方已經是尤里的東西了,這是前任神盾局局長皮爾斯在與此人做了一些不知名交易後已成定式的既定現實;其次,確實是自己對宇宙魔方有著各種各樣的猜想和野望,換言之,也就是自己確實是在窺伺已經落到尤里口袋裡的東西;再次,自己不但有這種與正義完全不沾邊的心思,還憑藉著神盾局局長的職權,嘗試對這個位於新墨西哥的基地進行了多次的無果探查。
而最後,他還在明知道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妄圖趕在對方到來之前,通過自以為強的武力壓服對方的手下,從而拿到那顆心心念念的宇宙魔方……
「我沒什麼想解釋的。」
尼克弗瑞原本不自覺緊繃起來的臉皮一瞬間鬆懈下來,他看著尤里的一雙燦金色雙瞳,開口就是道德綁架:「尤里,你這種私人占有宇宙魔方的行為是在置這個地球上所有人的安慰於不顧!」
「先稍等一下。」
尤里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顧自地找了一張空著的座位坐下。
對這種軍用飛機上的座位他很是熟悉:他化人後第一個乘坐的就是伊拉克美方的武裝直升機,到現在已經有一年多了,但對於那些光明正大地接觸到的第一批人類,他依舊記憶猶新。
在座椅上挪動兩下,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半坐半躺著看著尼克道:「你可以繼續了。」
黑滷蛋唯一露出來的那隻眼皮劇烈地顫抖幾下,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這裡的艙內人員都能清楚地看到自家頂頭上司緊握的雙拳。
「幼兒媽惹法克!尤里!」
尼克猛地朝著尤里前進幾步,梆硬的皮鞋底子和冰涼的戰機地板在因憤怒而產生的巨力下相互碰撞摩擦,發出一連串像是放悶炮一樣的聲音。
黑滷蛋見尤里還是那副好像在看猴子雜耍一樣的表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猛地伸出右手,將其中那枚被盤的油光發亮的BB機懟到尤里的面前:「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有多強!」
「我承認,你的力量和實力在地球上確實能占據首席,但是,放眼宇宙,你的存在在更強大者眼中不過是一個像螞蟻一樣脆弱的生命體罷了!」
尼克高舉著手中的BB機:「你真的見識過真正的強者嗎?你真的感受過真正的力量嗎?不!你沒有!」
「但我有!」
看著他那激動的樣子,尤里忍不住想要配合他一下:「你見過就見過唄,拿著個BB機在哪裡顯擺什麼,你可別告訴我你口中的這位真正的強者是通過這玩意兒和你交流的。」
「哼!」
弗瑞冷笑一聲:「見識短淺!」
正打算跟尤里好好介紹一下驚奇隊長是如何一人干翻一個艦隊的光輝戰績的時候,卻聽到尤里的好奇的聲音:「那你能不能讓我長長見識,看看一個BB機是如何幫助你這顆滷蛋和那位真正的強者建立聯繫的。」
「……」
尼克看著尤里,一時間有些抓麻:
眼下他又沒有真的將宇宙魔方拿到手,正常來說不應該是身處弱勢的自己拿出一些壓箱底的手段用來威懾之後,身處強勢一方的尤里就應該給個面子將這件事輕輕放下嗎……
「你不敢?」
尤里的眼睛裡流露出些許異樣:「還是說一直到現在了,尼克,你還想著能將我糊弄過去?」
見對面那顆黑滷蛋一直盯著自己一眼不發,他終於坐直了身子:「尼克弗瑞,告訴我,究竟是誰給你的勇氣,來挑戰我的脾氣。」
隨著他右手的抬起,尼克立刻瞪圓了眼睛,因為在不知什麼時候,他手中的BB機已經被尤里攥在了手裡!
「咔嚓!」
無數碎屑從尤里的指間紛紛落下,尤里的聲音冷死寒冰:
「就憑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