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我們必須要反擊!」
這已經不是一個人的意見了,而是所有在場的奮戰的士兵,以及每一個看著這裡發生一切的美國人所共同的心聲。
光是看著華盛頓現在幾乎淪為一片廢墟的慘狀,就已經足以讓所有的美國人感到憤怒和不可抑制的戰慄。而當他們看到那些士兵們前赴後繼地死在九頭蛇的攻勢之下,看著一個個怪物縱橫在自己的首府之中,這個憤怒和激動已經醞釀出了足以爆炸的情感,讓他們幾乎開始瘋狂到失去理智。
如果是不是華盛頓早已經在審判之前就被化為了禁區,如果不是這些人只能通過眼前的電視去看到那裡發生的一切,指不定他們能做出怎麼樣的事情出來。
可以說,現在的美國從未有過的一致,在對待九頭蛇的問題上,在面對這種入侵和欺辱的時候,他們超乎想像的團結了起來,並且衍生出了一個共同的意志。而這也正是托尼想要的。
一個已經病入膏肓的國家必須要用猛藥來醫治,而在托尼看來,單單只是用一場血淋淋的審判來下藥是遠遠不夠的。那的確是會讓不少人感到羞恥,感到憤怒,但是卻還遠遠不夠。
想要讓現在的美國覺醒,讓它復甦和重生。就必須要下更重的猛藥才行。要讓它,要讓每一個生活在這片國土上的人民感受到切膚之痛,感受到真正的屬於生命的威脅,屬於死亡的威脅才可以。
所以,托尼布置下了這所有的一切,布置下了這讓所有美國人為之憤怒和瘋狂的場景。誠然,這樣做的後果是可怕的,那種巨大的犧牲甚至能讓一個個家庭都為之破滅。但是,他卻是認為,這是一個必要的犧牲,一個必然的結果。
他並不是什麼冷血的獨裁者,也不是什麼瘋狂的野心家。但是,在現在的這個時候,在他坐上這種特殊的位置的時候,他就必須要做出這種選擇來。這是一種很無奈的事情,但是卻也是一種他必須去做的事情。
而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他也不必再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再這麼繼續下去了。
「賈維斯,替我聯繫瑟琳娜小姐。告訴他們,時機已經到了,是他們該出手的時候了!」
於逃竄中抽空說了這麼一句話。托尼已經開始著手於反擊的計劃。而就在他這麼說完了之後,天空中卻是陡然出現了奇怪的景象。
本來還算是明媚的陽光突然消失了,一層濃厚的黑色突然間遍布了整個天空,將這個剛剛中午的世界變成了無法想像的午夜之時。
天色大變,天空中高掛的也不再是太陽,而是一輪皎潔的明月。清涼的月光像是流水一樣灑滿了整個華盛頓,讓這個世界變得清晰可見,卻又是截然不同。
沒有人會想到突然間會發生這樣的變化,以至於現場的人甚至是那些看著這裡一切的人都驚奇的思考著,思考著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就在他們詫異的時候,來自托尼的聲音卻是猛地在每一個士兵的通訊器中響了起來。
「我們的援兵來了!士兵們,收縮你們的防線,向著紀念碑的方向撤退。記住,控制好你們的武器,不要對任何無法分辨的目標射擊。我再說一遍,不要胡亂射擊!」
托尼的話讓這些人感到了深深的不解。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援兵來了,他們反而要撤退,更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連射擊都要變得謹慎起來。就算是為了不誤傷友軍,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
而很快,他們的這種疑問就已經得到了回答。因為,古怪的聲響和迷離的魅影開始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界之中。
先是一聲聲的恐怖狼嚎,在這突如其來的古怪夜色中猛地迸發了出來。一聲接著一聲,很快就匯聚成了一片喧鬧的海洋。那種感覺,就像是猛地置身於一片荒古的叢林之中,和無數的狼群為伴一樣。讓已經習慣了現代鋼鐵森林的人類感到分外的不適應。
而緊急著出現的那些矯健身影,就更加讓他們緊張了。很多人都可以分明地看到,一隻只巨大的好像狼犬一樣的野獸四肢著地地飛奔於樓宇和街道之間。同時,一個個看不清楚的黑紅魅影也出現在天空中,像是一個巨大的蝙蝠一樣,向著華盛頓深處就飛了過去。
這樣的景象讓人不由得想起電影裡所描繪的黑暗時代,那些關於狼人和吸血鬼的恐怖故事也開始一一地浮現在了他們的腦海中。對於這種已經和神話中的鬼怪相差無幾的黑暗生物,大多數人的反應是舉起了自己的武器,把手裡的槍口對準了他們。
而還沒有等他們有什麼動作,已經身先士卒來到前線的尼克弗瑞已經擋住了他們。對著他們喝令道。
「放下你們的槍,士兵。這些東西不是你們的敵人!」
「不是我們的敵人?」聽到這話,不僅僅是這些士兵們,就算是那些正在觀看直播的美國人都感到了非常的詫異。「他們不是我們的敵人,難道是我們的朋友不成?」
而似乎是看出了這些人的疑惑,尼克弗瑞皺了皺眉毛,就低沉著嗓音,對著他們說道。
「這個時候,任何願意對我們伸出援手的人都是我們的朋友。我們的敵人只有一個,就是九頭蛇這個邪惡的組織。至於其他的,現在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
「明智的選擇!」話音剛落,一個充滿磁性的沙啞女聲就從尼克弗瑞的身邊傳了過來。這樣的情況讓這個身經百戰的特工之王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轉過了身子,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全身被斗篷包裹著的,看起來艷麗而魅惑的女人站在了他的身後,同時正在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他。
「你是誰?」
面對著這樣一個完全成謎的傢伙,尼克弗瑞立刻抬高了嗓音,對著她這麼問道。
而對此,這個女人只是微微一笑,就回答道。
「你可以叫我安維娜。我來自輝耀市,是瑟琳娜小姐的副手。如果說我的身份的話,你可以把我看做是你們的援軍!」
「援軍?吸血鬼,狼人?還有什麼?」緊盯著眼前的女人,似乎想從她的外貌上分辨出她的身份。尼克弗瑞一邊在心裡揣測著,一邊對著她這麼問道。「這就是史塔克請來的援軍嗎?說真的,這真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還有女巫,先生!」點明了自己的身份,安維娜這個曾經的黑暗大議長微微一笑,就回答道。「事實上,我也很意外,史塔克先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但是這並不是一個愚蠢的選擇,不是嗎?相比之下,也許這個選擇才會是你們最正確的選擇也說不定。」
「那可不一定,在一切揭曉之前。沒有任何人能說出這種大話來。還是說,你已經胸有成竹,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對付那些鋼鐵士兵和那些怪物?」
「這並不困難,弗瑞先生。尤其是以一個女巫的身份來說。」
對於這種充滿了懷疑的問題,安維娜只是招了招手,就用事實做出了回答。
在她的動作中,一個個蒼白的影子猛地從地面中浮現了出來。那是戰死者的靈魂,是他們痛苦的怨念和絕望所化就的亡靈。而一出現,這些亡靈就紛紛嘶吼著,發出用耳朵聽是決然聽不見,但是卻能清清楚楚響徹在大腦里的尖銳聲音,像是一陣狂風一樣就向著自己身邊的鋼鐵士兵撲了過去。
人類的武器很難傷害到那些士兵們所穿戴的厚重裝甲,但是來自怨靈的超自然傷害卻是這樣的一層金屬決然無法抵禦的。就像是穿過了水流,穿過了空氣一樣。蒼白的怨靈直接就鑽過了那些鋼鐵士兵的身體,然後像是拖拽著什麼東西一樣,從他們那厚重的烏龜殼中拉出這一個稀薄而透明的靈魂,一個活生生的靈魂。
那是屬於九頭蛇士兵的靈魂,不論他們再邪惡,穿著再好的武器。只要他們還有著身為人類的前提,那麼在這種靈魂被拉扯出來的情況下,他們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亡。
乾乾淨淨,徹徹底底。甚至就連任何多餘的舉動就沒有,就有大片大片的鋼鐵士兵們墜落了下來,倒在了地上。儘管他們還在呼吸著,儘管他們身上的裝甲還在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芒。但是,沒有任何人相信他們還活著。
或者說,看著那在天空中飛舞的,像是一層籠罩著整個城市的薄霧一樣的亡靈們,每個人都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這樣扯出靈魂,變成他們中的一員。
這是對於死亡的恐懼,是對於自己無法理解的力量的恐懼。而面對著這種恐懼,尼克弗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所有的不安。對著自己身邊的安維娜問道。
「這就是你們的能耐?」
「當然。」面對這樣的問題,已經展現出了手段的安維娜回答的非常自信。「而且,我們的手段可不僅僅是這樣而已。」
誰也沒有想到,托尼的援軍會是這些來自神秘側的強大力量。而在這種力量面前,誰也不會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尼克弗瑞不會知道,九頭蛇也不會知道。他們只知道,一切已經開始漸漸的超乎格局之外了。
托尼扔下了一個大蘋果,棋盤也因此開始混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