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阿斯嘉德的彩虹橋之上。駐劍而立的海姆達爾正死死地堵在了洛基的前面,並且用他那金色的,號稱能夠看穿九大國度任意一個角落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如同審視一個犯人般對著他問道。
「你去了約頓海姆?我看到了你出現在那個地方,但是我卻沒有看到你接下來的行動,更沒有聽到你的任何聲音。你去找冰霜巨人們幹什麼?不要告訴我,你想和他們商量一下和平的問題!」
面對海姆達爾的質問,洛基手持著奧丁的流星之槍岡格尼爾,阿斯嘉德王權的象徵。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這是在問我嗎?守門人。你要質問你的國王?」
「我的國王只有奧丁,以及奧丁所承認的繼承者。洛基,你還不是我的國王。在奧丁甦醒把大權交給你之前,我是不會承認你的身份的。」
海姆達爾的回答就像是他的身份一樣,公正而莊嚴。但是在洛基聽起來,卻是如同最可笑的戲劇一樣荒誕可笑。
「你不承認我的身份,但是你承認托爾的身份,是嗎?你不認為我是阿斯嘉德未來的國王,你們所有人都不這麼想。哪怕我做的和托爾一樣多,是嗎?」
「托爾一直在為阿斯嘉德的未來而戰,他是英勇的戰士,無私的統治者以及親切的朋友。儘管他有著很多毛病,但是就我看來,洛基。他遠遠要比你更適合阿斯嘉德的王位。你只會陰謀詭計,只會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而這,恰恰是一個國王所不需要的東西。」
「這真是我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海姆達爾。你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守門人。你以為你知道,什麼才是一個王者真正所應該擁有的資質嗎?」
洛基嗤笑著,表現出了對於海姆達爾言語的不屑一顧。而對此,海姆達爾只是無喜無悲地回應道。
「我注視著九大世界,整個世界樹上的所有生靈。我看到過無數王國的崛起和衰亡。英明的國王從來都不屑於使用這種上不了台面的陰謀詭計。而那些一時得逞的篡權者,永遠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你給我閉嘴,海姆達爾。現在我才是你的國王,我才是現在阿斯嘉德的統治者,你現在同我說的一切,都是在蔑視阿斯嘉德的王權,蔑視屬於我父王奧丁的權威。給我跪下,向我懺悔你的罪過!」
海姆達爾的話明顯戳痛了洛基的內心,他高舉著自己手裡的岡格尼爾,用它所代表的至高的權利強行地向著海姆達爾命令到。他要讓他臣服在自己的面前,用最暴力的也是最直接的手段。
流星之槍岡格尼爾,是奧丁所持的神器。它是世界樹的枝杈所變成的神物,在阿斯嘉德,它代表的就是奧丁的無上權威。
而作為曾經向奧丁宣誓效忠的海姆達爾,他不可能無視這神王的權柄。儘管他再看不起洛基,現在也必須對他做出回應。
所以他只能扶著自己的寶劍,緩緩地彎下自己的身軀,單膝跪倒在了洛基的面前。就像以往他跪倒在奧丁的面前一樣。
而對於他的臣服,洛基臉上露出了掩飾不住的得意笑容。
「王者,從來只看結果,而不問經過。只要我能成為國王,不管是什麼手段都是可以接受的。海姆達爾,你太愚蠢了。所以你永遠也只能是個守門人!」
「你覺得你會成為國王?只要托爾還活著,你就永遠沒有希望。奧丁是不會選擇你的,眾神們也不會這麼做的!」
「給我閉嘴!」洛基瞬間變得歇斯底里,聲嘶力竭了起來。儘管他瞬間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但是他臉上的猙獰卻是幾乎凝固到了上面。「我現在以阿斯嘉德的國王的身份,解除你守門人的所有權利。現在,從彩虹橋上給我滾下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的意願!」儘管心裡有著再多的不甘心和不願意,但是在岡格尼爾的面前,他實在是沒有任何抗爭的權利。他只能按照洛基說得那樣,拿起自己的寶劍,一步步向著彩虹橋之下走去。
而兩步之後,他卻突然停了下來。並且臉上的神情變得異常的震驚。顯然,他已經看到了什麼。
「你和冰霜巨人們密謀了什麼。你難道想要用彩虹橋把他們帶到阿斯嘉德來!」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你已經不再是守門人了。更不在是彩虹橋的監管者了!」
洛基淡漠地將岡格尼爾往地上一頓,就對著海姆達爾如是說道。但是他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海姆達爾。
「你既然已經解除了我的職務,那麼我就沒有意義再聽從你的命令。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阿斯嘉德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冰霜巨人進入。」
「所以呢,你要做什麼?」洛基嗤笑著問道。
「我要阻止你。以一個阿斯嘉德人的身份來捍衛阿斯嘉德!」
海姆達爾的回答就像他的劍一樣銳利,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揮舞著自己的長劍,向著洛基就斬了過去。
金色的巨劍不僅僅是操控著彩虹橋的神器,更是無堅不摧的斬殺利器。當他憤然揮動自己手裡寶劍的時候,金色的光華瞬間沿著寶劍蔓延激射而出,一瞬間就變化成了曦光組成的光芒巨刃,劈砍到了洛基的身上。
這一斬無從閃避,更無法招架。因為擁有洞察萬物之眼的破曉之神在對敵之時,完全可以看穿他敵人的一切舉動。更或者說,他甚至能看到下一刻的未來。
所以他一斬之下,完全就是向著未來揮舞的。而即便是永遠在變化的未來,在他的劍鋒下也只有黯然消失的窮途末路。
洛基在這一劍之下,頓時被曦光化為了灰燼。但是海姆達爾的臉上並沒有勝利的神色。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更多。
一道流光從天空中閃過,眨眼之間就向著他飛射而來。海姆達爾臉色嚴肅地橫劍格擋。有著未來視的他已經看到了這攻擊的軌跡。但是儘管他已經將手裡的巨劍擋在了流光的必經之路上。但是流光卻恍若虛幻一樣。從他的劍鋒中穿越而過。然後依然不改地射穿了他的胸口。
鮮血如同噴泉般從他的胸口裡激射而出,巨大的傷口讓海姆達爾高大的身軀都佝僂了起來。他不得不捂著自己的胸口,艱難的半跪在地上。
而這個時候,洛基的身影才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虛空一握,金色的流光在他的手間悄然凝聚,然後再度變成了神槍岡格尼爾。他就這樣握著這柄流星之槍,對著海姆達爾嘲笑道。
「愚蠢,阿斯嘉德裡面怎麼全都是你們這種蠢貨。看著我手裡拿著岡格尼爾,你怎麼還會有勇氣同我戰鬥。海姆達爾,你守了數千年的大門,是不是把自己的腦子也守壞了!」
作為眾神之父奧丁的武器,岡格尼爾有著單純而強大的力量。他是侏儒們用世界樹的枝杈鍛造出來的投槍。上面刻有最古老的如尼神文,這是北歐神話里魔法的起源。而透過這神文的魔力,使得岡格尼爾沒有刺不穿的盔甲,沒有射不中的目標。
一經投出,岡格尼爾必將化作流星,以命運力量擊破自己的目標而還。換言之,這是一把能夠鎖定因果命運的神器。
正是有著這樣的神器,奧丁才能在九大國度中奠定自己神王的威名。也正是有著它,阿薩神族才能在奧丁的帶領下成為阿斯嘉德統治者。他是奧丁的象徵,也是戰無不勝的象徵。
所以說,當海姆達爾向著持有岡格尼爾的洛基揮劍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他慘敗的命運。
海姆達爾已經預見了這一切,但是他卻必須這麼做。未來也是一種命運,他看到了未來,但是卻不能改變未來。他必須按照未來的軌跡前進。即便他是一個神靈。
他命中注定與洛基為敵,更註定了他必須在此刻站出來和他戰鬥到底。
胸口的巨大傷口對於神靈來說還不算致命,他再一次握緊了巨劍。讓破曉之光再一次在他的劍鋒上閃動起來。
而洛基已然厭惡了這一切。他不能殺死海姆達爾,如果他還想成為阿斯嘉德的神王的話。但是他卻可以將他永遠封存住。
一個閃動著幽藍光芒的水晶寶匣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無窮無盡的寒光如同瀑布一樣從寶匣之上噴涌而出。這寒光噴射在海姆達爾的身上,輕而易舉地就讓他手中閃動的破曉之光熄滅了下來。並且在瞬間就淹沒了海姆達爾的身體,把他籠罩在了一片幽藍的光華之中。
而當光華褪去,海姆達爾整個人都被禁錮在了一片寒冰之中。他的身軀被冰封了起來,他的動作被定格了下來。就連他的神力也被寒冰所封印。他只有意識還在行動著,但是意識不能在這個時候有著哪怕一絲一毫的幫助。
這就是冰霜巨人一族的神器,遠古寒冬寶匣的威力。冰霜巨人們曾經用它冰封了一整個世界,那就是約頓海姆。即便是千萬年過去了,約頓海姆依然還是籠罩在它的威能之下。
而相對於寒冬寶匣的威能,海姆達爾更震驚於洛基的變化。在握著寒冬寶匣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就變成了印滿了詭異符文的幽藍色,而他的雙眼則變成了一片暗紅。這是冰霜巨人才有的姿容,而這也是海姆達爾震驚的原因所在。
即便洛基的動作迅速到根本不可能讓人看清的地步。儘管他的變化是在冰封了海姆達爾之後才出現的。但是有著未來視的海姆達爾還是看清楚了,並且因此而露出了震驚的眼神。
而這種眼神,是最令洛基厭惡的,也更讓他痛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