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有人問起托爾這樣的問題。托爾也許會自信並且驕傲地告訴他,站在他面前的是阿斯嘉德的托爾,阿薩神族的雷神,眾神之父奧丁的兒子,亦是未來的阿斯嘉德的國王。
但是現在他卻沒有勇氣這麼說了。失去了神力,並且再也找不回來的他已經沒有了曾經的自信和張狂。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喪家之犬,是一個有家不能回的可憐蟲。
所以面對著科爾森的質詢,托爾只是慘笑著回答道。
「我只是一個永遠被放逐的流浪者,一個失去了一切的可憐蟲。你沒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只要告訴我,是誰拿起了妙爾尼爾?」
從他的語氣里科爾森不難聽出來他到底是有多麼的絕望。但是說到底對於這件事情他還是覺得有些不能理解。因為不能拿起一個錘子而絕望,不管怎麼看都有些可笑。即便是拿起了這個錘子能和周易說的一樣擁有無邊的神力,但是拿不起來的話也不至於沮喪到這種程度吧。
也許這其中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本著務實的探究精神,科爾森開始試探地問道。
「你說你被放逐了?我不明白,你是被哪個國家驅逐出境了嗎?你犯了什麼事情,殺人?恐怖襲擊?」
托爾對此默然不語,但是科爾森卻顯得很有耐心。
「你的身手很好。你是一個職業的僱傭兵還是一個殺手?我的人沒有搜索出你的身份。你為誰服務?你到這裡的目的就是那個錘子?那就是你的行動目標?」
「你不用問這麼多,米德加爾特人。我和你想的不一樣。告訴我,到底是誰拿起了妙爾尼爾!」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妙爾尼爾?還有誰拿起他和你有什麼關係?」
既然托爾不配合自己的問話,那麼科爾森也和他玩起了裝傻這一招。這是一個比拼耐心的遊戲,而掌握著遊戲主動權的科爾森表示自己一點也不虛。和自己相比,顯然是托爾要更迫切一點。
「不要和我裝傻,我已經感受到了妙爾尼爾的威能。肯定是有人拿起了它,才會產生剛剛的情況。告訴我,他是誰?拿起妙爾尼爾的人是誰?」
托爾和科爾森想的一樣,的確沒有什麼耐心。或者說在這件事情上,他是沒有什麼理智可言的。
妙爾尼爾意味著他失去的全部。而當有人舉起妙爾尼爾的時候,他自然想要知道是誰繼承了他的遺產。這種意願非常迫切,迫切到了他不自覺地就被科爾森帶入到了自己的節奏中。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答案,先生。除非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才能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你!」
「你在威脅我,米德加爾特人?」
「米德加爾特?這個詞語我記住了。我會讓人查清他的出處的。」
對於托爾說的每一個詞語都很在意的托爾記住了這個名詞。對於他來說,只要可以追溯出他的來歷。任何一個線索都是不能放過的。
而就這樣被抓住了話語裡把柄的托爾,立時憤憤地看向了科爾森。他並不喜歡這種對話方式,這讓他覺得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成了一個陷阱,把他坑陷了進去。而作為一個從來不喜歡琢磨自己詞彙吐字的人,他在這方面很吃虧。
「或者說,我們做一個交易。一個公平的交易。我用一個問題換你一個問題。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回答你一個問題,怎麼樣?當然,必須是我先來!」
看到了托爾對於他的反感。科爾森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他繼續提議著,一點機會也不放過任何能從托爾的嘴裡套出點什麼的機會。
也許是被科爾森說動了心。又或者是托爾實在是沒有什麼自信能夠一點口風也不露出來。所以他想了一想,還是點了點頭。
看到了托爾點頭,科爾森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那麼我先開始了。我還是那個問題,你是誰?從哪裡來?我手下的特工們都是經過了最專業的訓練的。但是他們在你的手裡簡直像是小學生一樣可笑。別告訴我,這種戰鬥能力和身體素質是什麼組織訓練出來的!」
問題的核心還是托爾的身份,對於這個身份,科爾森有著非常大的好奇心。
托爾既然點了頭,以他的性格自然是沒有什麼不認帳的說法。不過即便是他這種沒什麼花花腸子的老實人,其實也是可以找點麻煩的。
「你這是兩個問題,這和我們說的不一樣!」
托爾的挑刺讓科爾森直接想笑。但是他只是咧了咧嘴角,說道。
「你可以先回答其中的一個,另一個等我回答了你之後。你再給我答案!」
「但願你能讓我信得過。我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我是托爾,一個被永久流放的人。一個永遠回不到故鄉的人。」
說著這樣話的時候,托爾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種哀傷。那是一種能夠讓人感受到的情緒。這說明他的感情是真實的,最起碼科爾森和周易都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情感的真實並不能代替答案的詳盡。科爾森就對這樣的答案非常不滿意,他除了一個名字。根本沒有從他的嘴裡得到什麼更多的有用的消息。而這個名字對於科爾森而言,實在是可有可無。因為這是無法考證的東西。
「托爾,你的答案並不讓人滿意。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至於相信不相信,那是你的問題。我也不知道你們說得是不是真的,在這點上。我覺得很公平!」
這種理論是科爾森無法反駁的。而同時,他也沒有什麼必要去反駁。這是一個公平的交易,既然能公平的話,他也不屑於用一些小手段。
「好吧,算你說得有理!說說吧,你的問題是什麼?」
「告訴我,是誰拿起了妙爾尼爾?」
托爾還是那個問題,而對於這個問題。周易就立刻回答了出來。
「是我,我拿起了雷神的錘子,妙爾尼爾!」
聽到這個答案,托爾的瞳孔立時便是一陣收縮,他緊緊地盯著周易,臉上完全是一種不可置信的絕望和深入骨髓的悲傷。
儘管他已經知道了妙爾尼爾另有新主的事情。但是當他看到這個人真實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已經被他所擁有的一切再一次拋棄了一樣,而且還是當著面這麼做的。
不過,他很快地就收拾了這種情緒。並且用一種奇怪的口吻對著周易說道。
「你既然被妙爾尼爾承認了。那麼你應該知道你得到了怎麼樣的力量了。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希望你能善用這力量。答應我,別讓它蒙羞好嗎?」
這種像是託付身後事的語氣讓周易聽起來格外的怪異。在托爾期盼的眼神中,他連忙搖了搖頭,說道。
「抱歉了,先生。我恐怕答應不了你。因為我放棄了妙爾尼爾。對於我來說,它並不合適。我不適合當它的主人?」
「什麼?」周易的回答讓托爾詫異非常,他簡直不能相信周易所說的一切。世界上居然還有人能夠拒絕到手的力量,拒絕成為雷神的誘惑,而且還是一個米德加爾特人。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他到現在都忘不了自己被授予妙爾尼爾那一刻的激動,所以他更加無法理解什麼樣的人會放棄它。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當周易說到他放棄了妙爾尼爾的時候。他的心裡居然生出了一絲竊喜。而後,這竊喜就很快地轉化為了遺憾。
他竊喜的是,妙爾尼爾依然未被他人所擁有。而遺憾的則是,他似乎已經不可能再擁有他了。已經認識到自己曾經說犯下的一切錯誤,托爾對於自己能重新獲得妙爾尼爾的認可,已經不抱有什麼希望了。
所以,他在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科爾森這個時候可不願意和他玩什麼沉默遊戲,他還想接著把他們的公平交易繼續下去。所以他繼續問道。
「托爾先生。請控制下你的情緒,我想我們的交易還是需要繼續的。能麻煩你回答我一下,你是從哪裡來的嗎?我已經核對了大部分國家內有記錄的公民的資料,但是你似乎並不在其中。所以,能告訴我答案嗎?」
其實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托爾完全可以不必再理會科爾森,和他做什麼所謂的公平的交易。但是他沒有這麼做,從不善於偷奸耍滑的他在這個時候選擇把這個交易繼續進行下去。
「我來自阿斯嘉德,一個不同於你們的世界。一個在你們米德加爾特上面的世界。」
「上面?」
這個個答案讓科爾森更加迷糊起來。空間上的模糊方向讓他根本不知道托爾說的上面究竟是哪裡。而同時,對於他說得東西,他感覺越來越奇怪了。不是不相信,而是感覺非常耳熟。就像是自己曾經聽到過這樣的名稱一樣。當時讓他想的話,他又實在是有些想不起來。
而就在他還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一個電話突然響起了。
科爾森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面的希爾指揮官的名字讓他覺得事情可能有些麻煩了。
「抱歉!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回來。」他一邊對托爾說著,一邊對周易做了一個跟上來的動作。
然後,他就快步地走了出去,並且接通了手裡的電話。而電話一接通,他就聽到了希爾指揮官有些壓抑不住的呵斥聲。
「科爾森,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把他叫到那個地方去,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監視著他嗎?你不知道,和他越近,你的麻煩就越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