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周易就被身邊的動靜吵了起來。他睜開眼睛,卻是正好看到只穿著一件白色襯衫的艾達坐在床邊,饒有興趣地把玩著一道冰冷的白光。
那光芒像是游魚一樣在她的指尖盤繞著,當它偶爾擦過床邊的柜子時,立時便使得一層帶著點點藍光的冰晶凝結在了上面。
陰冷的氣息從冰晶上面散發出來,而光是這層寒氣,就讓水杯里的水徹底地凍了個結實。就連玻璃的杯子,也發生了一些結構上的變化。
這道白光很危險,但是卻是讓艾達玩的樂此不疲。
看著艾達玩的這麼高興,周易輕輕地拿開了依舊纏繞在自己身上,還睡得死死的瑟拉娜的手臂。然後從後面悄悄地抱住了艾達的細腰。同時貼著她的臉頰,對著她笑道。
「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還是說你覺得我昨天還不夠賣力?」
周易的話讓艾達立刻想起了昨天晚上的荒唐,她緋紅了臉頰。直接甩了一個衛生眼給周易,然後才用一種情人間相互抱怨的語氣說道。
「我可不是你這種過慣了舒適生活的懶傢伙。每天到了這個時候身體就自動醒過來,我有什麼辦法!」
這是長時間做間諜這種高危職業留下來的後遺症,儘管已經和以前沒有什麼關係了。但是她的潛意識裡還是讓她難以安穩入眠。她太謹慎了,謹慎地過了頭。這一點和已經讓自己的生活變得完全無憂無慮的瑟拉娜徹底相反。
聽到艾達說出這樣的話,周易的心裡就生出了深深的憐惜。一直以來艾達都表現地堅強而驕傲,從來都沒有向他訴說過自己心裡的疲勞和傷痛。而周易也很少去探究她的內心。
所以直到現在,當艾達輕描淡寫地說著自己的過去給自己留下的痕跡的時候,周易才覺得自己對於艾達實在是太疏忽了,尤其是對於她內心裡的感受,簡直就是遲鈍的可笑。他忽略了艾達,更是忽略了自己應該對他負擔的責任,一個男人對心愛的女人應該盡到的義務。
愧疚,幾乎是立刻湧上了心頭。而這愧疚也促使他去做上一些什麼。
於是當下,他就猛地把艾達抱了起來,牢牢地抱進了自己的懷抱里,然後帶著她重新回到了柔軟的床鋪上。
這個動作讓艾達大吃一驚,她連忙抓住了周易的手臂,壓抑住自己的嗓音,對著他低聲喝問道。
「該死的,你這是要幹什麼?別鬧了,瑟拉娜還睡著呢!我現在可沒有功夫陪你做這種事情!」
「別想太多!艾達。」對於艾達以為自己想要幹什麼荒唐事情的想法苦笑了一下,周易貼著她的耳朵就解釋道。「我只是想這麼抱著你,讓你多睡上一會兒。放心,我沒有什麼壞心思,我只是想看著你安安穩穩地睡在我的懷裡。所以,聽話。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艾達因為剛剛誤會了周易的意思而有了些臉紅。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會接受周易這突然的溫情。儘管心裏面有些竊喜,但是理智還是促使她,讓她想要從周易的懷抱里逃離出來。
所以她用力地推了推周易的胸口,對著他小聲地說道。
「別亂來,你這個壞傢伙。雪莉和艾瑞莎都快要醒了。我可不想被她們看到我們現在的樣子。」
「別擔心孩子們了,我親愛的艾達。我覺得現在已經是時候把我們的關係和孩子們說清楚了。如果她們看到的話,就讓她們看到吧。這不再是需要隱藏的秘密了。我想,她們也應該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周易這個時候可不願意讓艾達因為這個問題就從自己的懷抱里逃脫。他一邊死死地抱著艾達的細腰,一邊在她的耳邊輕聲地對著她說道。
這些話讓艾達的心裡產生了一種難以言明的滋味。她心裡原來的念頭也在周易的聲音中,如果陽春白雪一樣,悄悄地融化掉了。而隨著這念頭的消失,她推攘的動作也開始失去了力量。所以周易能能感受到的,只有她柔軟細膩的皮膚從自己的胸膛上慢慢的划過。
這讓他的心裡立時冒出了火焰。不過,現在已經被柔情充斥了心胸的他完全沒有做什么小動作的想法。他只是溫柔地注視著自己懷裡的艾達。看著她幾乎在自己的懷抱里化成了一道冰泉。冷冽而柔媚,讓人發至內心地愛上了她。
躺在周易懷裡的艾達此時也感受到了他身體上的變化。於是當即她便是痴痴一笑,伸出如同冰雪一樣白皙的雙臂,輕輕地環抱住了周易的脖頸。然後仰著臉,冷艷的臉龐上掛起了動人心魄的魅惑笑容。同時對著他吐氣如蘭道。
「我已經感受到了呦。還是說,現在你真的不想做些什麼嗎?」
她這樣說著,已經開始用自己修長的大腿在周易的身上輕輕地磨蹭了起來。
這是撩撥,是挑逗。周易很清楚,因為他心裡的火焰已經越發的旺盛起來。不過他始終沒有讓這火焰吞沒他,而是悄悄地收緊了一下手臂。把艾達抱得更加緊密了一些。然後才帶上一種寵溺的語氣,對著她說道。
「睡吧,艾達。我現在只想讓你好好地休息一下。我會這樣看著你的,所以,安心地睡吧。」
溫柔的男人總是會觸動女人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而現在的艾達就已經被觸動了。她臉上的表情變化著,最終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空澈與澄淨。這一刻,在周易的懷裡,她真的感受到了許久未曾感受到的安寧。於是,一抹輕鬆的笑容開始掛在了她的臉上。
她拉了拉周易的臂膀,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然後閉著眼,靜靜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而這時,她還不忘調戲周易一句。
「這可是你讓我休息的。別怪我沒想著替你解決問題啊。」
「是的,這是我說的。問題隨時都能解決。但是能讓你安安靜靜睡在我懷裡,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苦笑著回應了一句。卻是讓艾達臉上笑容更加明艷了幾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慢慢地放緩了自己的呼吸。她在享受這種被呵護的寧靜,同時也在這寧靜中得到久違的安全感。
而抱著她的周易,這個時候也有了一種難得的體會。那是滿足感,感情上的滿足感。懷裡的女人讓他體會到了愛的感覺。而與此同時,他又想起了另外的一個女人。一個為他付出了一切,並且現在還在沉睡著的女人。
你什麼時候能夠醒來呢,琴?我現在已經清楚地知道了該怎麼樣去愛一個人,為什麼這個時候你卻不能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享受這種愛與被愛的感覺呢?無數的感慨最終只能化作一聲長嘆,然後被他深深地埋在心底。
這是遺憾,也是深切的希望。他遺憾於琴不能和自己共享這美好的溫存。同時也希望著,琴回歸的那一天能夠儘快地到來了。
琴是那樣熱情地愛著他,為他付出了所有。那麼他為什麼不能回報以更熱烈的感情呢?這一刻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會等著琴的歸來,等著她回到自己的身邊,然後永永遠遠,讓她和自己再也不分離。
思念,化作了無形的鎖鏈,悄悄地連結在了兩個人的心上。
地下深處,一個沉睡的女人臉上,無聲地滑下了一滴淚水。
神盾局三叉戟大樓,這裡是神盾局最高層的指揮系統所在。不僅僅是尼克弗瑞的正式辦公場所在這裡,同時安全理事會的幾個常駐理事也會駐紮在這個地方,監視著神盾局的行動。
對於神盾局,安全理事會遠遠說不上放心。不僅僅是因為尼克弗瑞經常頂撞他們,更因為這個龐大的組織已經到了他們無法完全控制的程度。儘管他們動用了許多辦法,但是最多也只是把自己的觸手滲入到這個組織的身體裡。而不能把它完完全全地納入自己的掌控。
這對於習慣性掌握著最高權力的安全理事會來說,是一種無法被他們接受的事實。所以直到現在,他們還在做著這方面的努力。比如說將自己的常駐理事安插到神盾局的最高指揮系統里。然後想辦法在裡面安插屬於自己的人手。
這點小手段自然是瞞不過尼克弗瑞這個狡猾的傢伙的。所以在理事會這麼做的時候,他就用了另外一種方法,來應對理事會的滲透。
那就是把核心向著其他地方轉移,比如說中心。或者說是空天航母。
這種舉動讓理事會的人憤怒,但是無可奈何。因為尼克弗瑞和他們的這種小手段的對抗完全是在規則的允許範圍之內的。只要在這個範圍之內,他們就奈何不了掌握著的神盾局的尼克弗瑞。
所以即便恨得牙痒痒,即便他們才是神盾局真正的最高首長。但是對於神盾局他們始終還是沒有什麼太多的干涉手段。他們控制不了神盾局內部的行動,控制不了大部分的神盾局特工的想法。所以更不要說,像是科爾森這樣的傢伙了。
他們想要的是能夠針對黎明騎士的證據。但是在科爾森的手上,卻怎麼也不會提供這樣的東西給他們。他給了他們一份無關緊要的東西。一份除了讓他們憤怒之外,完全沒有其他想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