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九十九章

  「西索恩!舒瑪哥拉斯!維山帝!和我聯手,不然你們馬上就會步上我的後塵!這個怪物不會放過你們的,就像他不會放過我一樣。現在聯手,我們還有機會。等他消滅了我,你們一個個的都跑不掉!」

  賽托拉克會求救?這要是放在以前,絕對是他們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事情。而眼下這種事情居然真的發生在眼前,這在讓他們有一種荒誕感覺的同時,也是讓他們心中忍不住的生出了幾分懼意。

  他們很清楚賽托拉克的強大。可以說,賽托拉克是他們中最強大的一個。而如果連賽托拉克都無法應對這樣的對手,並且還窘迫到需要向他們求援的地步,他們就不得不去考量一下,到底有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這裡面,西索恩號稱冥神。是黑魔法的起源和創始人。可以說整個宇宙的黑魔法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他也經常通過一本叫做黑暗神書的魔法寶典來從凡人身上竊取力量,來作為壯大自己的源泉。

  聽起來是不是有些熟悉,是不是和某個叫做多瑪姆的傢伙有些類似。這是當然的,因為多瑪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西索恩的劣質模仿者。

  多瑪姆通過自己模仿製造的死亡之書來蠱惑那些心志不堅的法師,讓他們在力量的誘惑之下選擇背叛自己的種族和星球,從而為他提供一場饕餮盛宴。而西索恩則不然,他沒有多瑪姆這麼短視,也沒有他這麼飢不擇食。

  沒有一個黑暗維度需要自己去維繫的西索恩要自由的多。當然,他獲取力量的方法也更加的高明。毀滅,那是蠢貨才會做的事情。相比較於這種一錘子買賣,他更加喜歡的是割韭菜的行為。

  將自己的黑暗神書擴散到宇宙的各個文明種族之中,利用那些法師對黑暗知識的渴望來讓他們散布來源自他的黑魔法。他對於這些法師的星球沒有什麼興趣,他的興趣是,那些學習了他黑魔法的傢伙們所要付出的代價。

  是的,黑暗之書是要付出代價的。本質上來說它就是一本契約書。從中學會了黑魔法的法師等同於和他簽訂了契約,在獲得強大黑魔法的同時,他們也是將自己的一部分甚至全部,出賣給了西索恩。

  這是無比高明的舉措,甚至高明到西索恩都沒有打算去掩蓋自己的這種意圖。他允許那些法師們知曉學習黑暗之書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因為他一點也不擔心,那些法師們會因為對黑暗的畏懼而放棄這麼一種接觸到魔法殿堂最高奧秘的途徑。

  不是每一個法師都有資格接觸到魔法的真正奧義的。也不是什麼時候,力量都能觸手可及的。經歷了無數的歲月,見證了無數次人世間的悲歡離合。西索恩非常清楚的了解到智慧生靈到底是怎麼樣一種矛盾而有有趣的生物。

  他們有時候會為了強大的力量,為了茫茫的野心而出賣自己的所有甚至靈魂。而有的時候,他們卻也會為了理想、為了責任和使命,為了所謂的愛而甘願去犧牲所有,只為或許能夠保護這一切的力量。

  西索恩是慷慨的。不論是哪種人,只要願意和他簽訂契約,他都願意將黑魔法的力量交付出去。古往今來,無數的人都曾經做過類似的選擇,而這帶來的結果就是,西索恩的力量在這種你情我願的交易之中變得越發的壯大。

  能成為宇宙中最頂級的魔神,這本身也就說明了一些什麼。而一看西索恩的辦法如此行之有效,並且源源不絕。

  對此,作為白魔法的創始人,維山帝就表示,你的辦法真的不錯,但很快就是我的了。

  維度魔神之間可沒有什麼版權不版權的說法,一個行之有效的手段,自然能吸引到無數的擁躉。維山帝理所當然的借用了西索恩的辦法,而也是因此的,他成為了能夠與之比肩的存在。

  維山帝,號稱三位一體之神。分別是阿戈摩托、奧淑圖以及霍格斯三位上古神明。他們在遠古的時候組成了聯盟,並且一直以三位一體維山帝的名字在宇宙之中橫行。

  其中阿戈摩托的名字或許聽起來有些熟悉,甚至很難不和至尊法師聯繫在一起。而這裡面自然是有一份因緣的。

  在史密斯周成為首任的至尊法師之前,法師中有一脈流派是以維山帝的傳承為主,並且向來是以法師中的無冕之王而自居的。因為手握著神器阿戈摩托之眼的緣故,某種程度上他們也算是當之無愧。然而可惜,他們遇到了輪迴轉世的赤松子,這個規格之外的存在。

  在那場決定著整個世界高下的法師決戰中,維山帝的傳承在地球上徹底斷絕,就連阿戈摩托之眼這件神器也隨之遺失,最後輾轉落入到了古一法師的手中。

  這是一個很具有嘲諷性的事實,而就這一點來說,維山帝會把史密斯周看做是一個特殊的老朋友,一點都不奇怪。

  當然,拋開他和史密斯周之間的恩怨不提。維山帝本質上還是一個通過販賣契約來壯大自己力量的強大魔神。他和西索恩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如果硬要說有,那麼大概也就是他在借貸這方面稍微的寬容那麼一些。

  西索恩並不允許和自己簽訂契約的人有任何違背契約的行為,在這點之上,他甚至比人類世界中最為冷血和殘酷的銀行家還要苛刻。但維山帝不同,他允許那些契約者拖欠,甚至某種程度上的抵消。對於他來說,只要不虧本,那麼這就是一筆好買賣。

  韭菜多得是,沒有必要那麼的苛刻。在這點上,他和泥巴里都要攥出一點油來的西索恩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維山帝和西索恩很像,幾乎是一個硬幣上的正反面。而如果說他們是魔法黑暗和光明的兩個極端象徵的話,那麼舒瑪哥拉斯,就是完全和他們不一樣的另一個極端了。

  眼魔舒瑪哥拉斯,是完全混沌虛空的一個魔神。它的外形是一個巨大的眼球,披著厚重如同盔甲般的皮膚以及章魚般的觸手。如同克蘇魯神話中的那些古神一樣。而不僅僅是外貌相似,他的能力也如出一轍。

  具備強大心靈力量的他往往散布著無比混亂的思想和意志,而通常之下,稍微有一點心靈餘波波及到某個生命星球上,這個星球就會像是染上某種瘟疫一樣,在絕對的混亂和無序之中,徹底的走向滅亡。

  無數年來,無數的文明、星球乃至邪神所掌握的維度,都因為他的肆虐而招致毀滅。而如果說他在這其中得到了什麼的話,那就是什麼都沒有。

  他既不需要像是多瑪姆那樣吞噬生命行星來壯大自己的力量,也不需要像是西索恩以及維山帝那樣,要靠散布自己的力量來反哺己身。他所有的行動都是無意義的,甚至連他自己都很難陳述出某種目的性。

  完全的混沌和迷亂,而這正是舒瑪哥拉斯的本質,他就是混沌與無序的主宰。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整個宇宙之中,最強大的幾個邪神之一。

  他,西塞恩,維山帝還有賽托拉克,在諸多附著於主物質宇宙的維度之中,他們就是最強的幾個。你很難再找到比他們更加強大的存在。而現在,他們匯聚一堂。面對著他們中的最強者深紅主宰賽托拉克的請求,卻是不約而同的陷入了兩難之中。

  維山帝的顧忌很簡單,那就是他擔心自己無法與浩劫這樣的怪物相抗衡。而相對之下,西塞恩和舒瑪哥拉斯就複雜的多了。

  西塞恩作為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完全的魔鬼心性,他當然更想做一些損人利己的事情。比方說促使這幾個傢伙去和浩劫拼命,最好拼一個同歸於盡,而他最後坐收漁人之利,成為整個宇宙中的最強大者。

  這只可能是會出現在夢中的事情,甚至說在夢中,都有可能會被某些不速之客給打醒。宇宙中有的是能入夢的魔神,比方說舒瑪哥拉斯,他要是注意到西塞恩生出這樣的夢境,那麼絕對會毫不客氣的跑到他的夢境裡,給他點特殊的甜頭嘗嘗。

  這一點西索恩自己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即便是有了類似的想法,他也很快的就把這種想法給打消下去。

  面對現實,那麼也就是需要真的出力去應對浩劫這種怪物。然而儘管說他意識到這種現實的迫切性,但是本質上,他還是存在著一定的迴避和僥倖心理。比方說,弟兄們和我上以及弟兄們給我上這兩種方式,他就是明顯偏向於後者的。

  指望他衝鋒在前,和浩劫來一個正面上的交鋒,這並不現實。他自己最多也就是願意游離在戰場的角落,做一個打擦邊球的邊緣人。

  這種人是不值得信任的。這一點賽托拉克自己心裡也明白。在他眼中,包括維山帝在內,在場的每一個人其實都不值得他信任。但是他沒得選擇。

  那些雜魚們,他們甚至都沒有加入這場戰爭的資格。僅僅只是餘波,都有可能把他們給消滅的連渣都不剩下。讓他們加入進來只是給自己平添麻煩,賽托拉克還不打算為了他們去浪費自己的心力。

  他能指望的就這麼幾個,而這幾個人會打著什麼樣的心思,他當然是一清二楚。

  西索恩只想著撈好處,卻不肯出實力。這還是比較好的。像是維山帝這種一貫和他們不對付的傢伙,他恐怕還要提防一下這種人會不會在他的背後下黑手。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如果說能夠一舉決定勝負的話,那麼他很有可能會趁著自己一時疏忽和大意,給自己來一發正義的背刺。

  別以為維山帝作為白魔法的創始人就是所謂的正人君子。要知道,他不管怎麼說也是在無數的魔神之中脫穎而出的最終強者。在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狡詐與狠毒並存的魔神之中,他想要生存,想要勝利,就只能比他們更加的狡詐和狠毒。而這麼無數年下來,他早已經變得和他們沒有什麼區別。

  防範維山帝,這是應有之義。此外,還有一個舒瑪哥拉斯,更是需要賽托拉斯去防範。

  如果說維山帝是那種只有在勝負已定的時候才會有反水可能的傢伙的話,那麼舒瑪哥拉斯,他會做什麼這是誰都猜不到的事情。

  出於混沌與無序的完全無邏輯性,賽托拉斯甚至擔心他會在最開始或者中途就直接反水。別人是損人利己,而他卻很有可能玩那些損人不利己的把戲。

  這種事情,也不是他第一次做了。以往的那些時候,他這麼做最多也就是讓自己灰頭土臉,大家在邊上當個吃瓜群眾,看看笑話。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他要是玩這種把戲,那可是要命的。

  按理來說,出於安全考慮,他就算是不把這種危險因素給消滅在最開始的階段,也應該是把他給直接排除在合作的範疇之外。然而現實卻是,哪怕僅僅只是缺少了他一個人的力量,賽托拉克內心裡都會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浩劫到底是太強大了,強大到了他感覺必須要團結所有能團結起來的力量,才有可能去與之抗衡。他沒的選擇。

  而面對這個艱難的抉擇,幾個最強大的魔神到底還是接受了這分邀請,選擇和他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之上。

  「賽托拉克,我以維山帝三位一體的名義祝福你!你將為我們的力量所保護!」

  維山帝最先有所動作,他把自己全部的神力化作祝福魔法,灌注在了賽托拉克的身上。然後直接就在他的手上形成了一面輝煌亮麗,閃爍著耀眼光芒的盾牌。

  這個態度很明顯,那就是他維山帝能力有限,只能從旁側敲,做做那種輔助性的工作。至於正面上的交鋒,恐怕還是要靠您深紅主宰去施行了。

  直白,同時也讓賽托拉克完全的無法恭維。如果換做平時,他倒是會很享受這種來自於同行乃至於對手的恭維,但是現在,他只會對這種行為生出鄙夷。

  他需要的不是一個躲在自己身後的膽小鬼,而是一個和能和自己並肩作戰,共同分擔眼下巨大壓力的夥伴。在這一點上,維山帝明顯是靠著耍小聰明的招數,逃避了自己應該承擔的事情。

  「西索恩,別想著用同樣的招數。如果你也這麼做的話,那麼我現在就逃走,有多遠逃多遠。我不管這個傢伙最後會不會殺死我,但是我可以保證,在我被殺死之前,你們一定會比我先走一步!」

  維山帝那是賽托拉克拿他沒辦法。畢竟他根本沒有料想到維山帝會那樣的果決,為了不親身涉險,直接就把全部的神力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現在就算是把他逼上前線也沒有什麼作用了。短時間恢復不過來的他頂多就是一個大號的炮灰。而要是真的成了炮灰的話,那就他連這面維山帝神力化作的盾牌都保不住。那是真正的人財兩空,所以即便是他深惡痛絕,也只能是捏著鼻子認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會容忍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一句話切斷了一副學到了的表情,似乎在打著同一個主意的西索恩的後路。賽托拉克脅迫著這些狡猾的傢伙,讓他們不得不站到自己的跟前來。

  而也是真正去直面浩劫的時候,他們才能切身的體會到,浩劫本身到底是何等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