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二十一章 愛答不理 發現盲點

  弗蘭克繼續調動著手中的資源,進行著他所謂的那個針對九頭蛇擴張的計劃。而一如既往的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調動,到底意味著多麼龐大的資金流涌動。

  歐洲政府就盯著這些資金的走向,然而可笑的是,他們卻根本無法對其進行任何的堵截,甚至就連凍結相關的帳號都做不到。銀行的權限在更高的信息安全等級面前就是個笑話,即便說政府強制關閉了相關銀行的一切對外渠道,奧創手下的智械們也能利用網絡從政府的其他渠道上調走同樣的數字。

  這其實是一個很無賴的行為。具體表現就好像是你的老婆想買什麼東西卻從你的錢包里掏錢一樣。你看著,卻阻止不了,滿心的憋屈卻根本無處訴說。當真是怎一個慘字了得。

  不過好在,雖然慘是慘了點,但到底還是有點收穫。那就是通過觀察資金的走向,他們已經確定了一個大概的位置。而從概率學上來說,弗蘭克大概率就在這個資金湧向的地方。

  「中東?你們可以確定嗎?」

  乍一聽到歐洲這邊得出的結論,尼克弗瑞一臉的詫異。不過在詫異之後,他也是面色有些凝重的追問了起來。

  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中東這個地界對於他實在是有些鞭長莫及的。

  不同於十幾二十年前的模樣,那個時候美國可以通過中東的軍事基地和盟友肆意的進行長臂管轄,就算說暗中撬動一國的政權,對某個國家的重要政府角色進行暗殺,也不過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而現在的情況卻是,除非有本地的勢力在暗中照應,否則他們的人根本就沒法在這片區域裡活動。強行插入的結果就是,平白的丟掉那些特工和士兵的性命。畢竟以現在中東的危險程度來看,他們涉入其中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安全保障,等同於送菜的。

  「基本可以確定。不僅僅是資金,很多和奧創有嫌疑的產業都在向那個方向轉移。尤其是那裡還有一批智械組成的軍隊在,如果我是那個史塔克家的小崽子的話,我也會選擇這個相對來說最安全的地方。」

  「那個小崽子可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聽著歐洲這邊的事務官給出了這麼一個答覆,尼克弗瑞在順嘴反駁的同時,也是在心裡暗自琢磨起了某些行動的可能性來。

  作為特工,他理所當然的會想要通過一些固有的捷徑來解決問題。可是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難題。

  一是中東這邊的複雜環境。和中東隔絕的太久了,他都已經摸不清楚中東這邊的事態脈絡了。知道這裡情況複雜,環境危險。但是怎麼個危險和複雜法,他根本沒有頭緒。盲目的派遣精銳力量過來,只是拿他們的生命來開玩笑。而以他目前手頭上拮据的資本來看,他肯定是沒有這樣亂來的籌碼的。

  這是一個問題,而第二個問題則是,那個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的小鬼。第一次被那個小鬼給當面截了回去,尼克弗瑞就已經是對他的身份上了心。而不論他怎麼調查,都是無法從他的手上的渠道得知這個小鬼的具體身份的。他只能猜測,而猜測的結果則只能讓他感覺投鼠忌器。

  有些身份好說,但還有一些身份,卻是讓他連碰那個小鬼一根汗毛的想法都不敢有。他拿不定主意,自然是不敢輕易的做出動作。而基於他一貫的思維模式,這個時候找一個替死鬼來替自己探探水,就是他腦子裡所認為的最好的選擇。

  「我要求歐洲這邊為我提供行動便利。最好是能夠出動一部分人員,來配合我方的行動。」

  他張口就直接要起了人。而按照他的想法,這人只要到了自己的手裡,那麼歐洲這邊就別想能撇乾淨自己的關係。他們必然是要受到牽連的,甚至說只要他操作的夠好,那麼就算是把鍋全部丟到這些工具人的身上,也不會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他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歐洲這邊的人可不會這麼配合。論耍陰謀手段,他們的確未必是尼克弗瑞的對手,但是都是積年的老鬼,想要玩這種骯髒的手段還想要讓他們一無所知,這就有些太看不起人了。

  相關的事務官根本就不想搭理他,面對他的這個要求也只是呵呵冷笑著,這麼對著他說道。

  「我很抱歉,先生。我只負責給你們提供相關的信息,至於說調動人員給你們進行行動上的配合,抱歉,我沒有這樣的權限。」

  「如果你沒有這樣的權限,那就去去向你的上級申請。別告訴我,偌大的一個歐洲,連能夠對中東執行任務的人都找不出來了。」

  「事實上,我們的確是找不到這方面的人才了。」眼看著尼克弗瑞有些胡攪蠻纏,事務官也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我們已經放棄了中東的相關事務,所有人員都已經調回了歐洲,就連最基本的外交工作都幾乎斷絕了。這些年以來,我們對於中東這方面的事態變化了解的寥寥無幾。就算真的拉出什麼人過來執行任務,也未必能發揮出什麼預期性的作用。而且,也未必有人願意去執行這種任務。所以我還是奉勸閣下,不要做這種多餘的奢望比較好。」

  「你們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盟友的?」尼克弗瑞挑起了眉頭,一臉的不怏。作為一度執掌著巨大權力的上層人物,他顯然不滿意自己如今的這種待遇。為此,他甚至拿出了近乎威脅的語氣來。

  以盟友關係來挑起話題,無疑就是想要恐嚇對方,告訴他,他要為自己的話負責。要是因此而影響到了雙方的合作,他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然而可惜的是,這種招數未必永遠有用。既然敢說出這樣的話,那麼無疑意味著這個事務官已經得到了相關方面的授意。他有著充足的底氣,所以面對這番威脅也是毫不退讓的。

  「抱歉,如果您有什麼不滿的話,大可以向我的上級反應。不過在我的上級下達新的指令之前,我能告訴你的,就只有這麼一個遺憾的答案。」

  糟糕的回答,對於尼克弗瑞來說尤其如此。儘管說虎落平陽被犬欺是一種常態,但是這種地位待遇上的轉變就這麼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到底還是讓他有些心中憤懣的。

  他有心掀桌而起,再不濟也是一個拂袖而去。不過在陰冷著一張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自己眼前這張欠扁的,滿是虛偽的面孔半晌之後,他到底還是咽下了這口怨氣。

  總不能說真就因此而斷絕了和歐洲這邊好不容易達成的合作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怎麼可能這麼意氣用事。而且再說了,這麼做也不過是順了歐洲這邊的心意而已。

  好處他們已經拿到了,真不怕尼克弗瑞這邊翻臉不認人。甚至說他們自己可能都有這樣的想法,想要找個機會一腳把尼克弗瑞從歐洲這邊給踹回去呢。

  這一點,尼克弗瑞一點也不忌憚於以己度人。所以他寧願忍氣吞聲,也不願意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給我你們所有關於中東的資料。既然說你們已經放棄了那片地區的經營,那麼我想,這些資料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不會有人員那麼重要吧。」

  「當然。」事務官似乎早有準備,他直接就把一箱子紙質的文件給搬到了尼克弗瑞的面前。

  很顯然,這東西放的的確是有段時間了,因為伴隨著事務官有些粗暴的動作,它直接就濺起了漫天的灰塵。事務官早有準備,後撤了一大步的他甚至有閒心抱著胳膊去觀看尼克弗瑞的狼狽模樣。當然,這是他精心設計好的,為的大概就是觸怒於他。只是,他到底低估了這個獨眼龍的忍耐力。

  能當上特工,並且在這一行當長久生存下去的人,可沒有幾個是那麼毛躁的。別的不說,但就在忍耐方面,他們就有常人所不可及的水準。而像是這種表面性質的屈辱,對於他們來說基本上就屬於小兒科的玩意。哪怕就是胯下之辱,也實在是稀鬆平常的。

  尼克弗瑞完全是不為所動,直接就在這一堆故意堆積的紙質文件中翻找了起來。這一找就是大半天,直接讓時間從悠閒的午後延長到了無人的深夜。

  他在以一種獨特的方式浪費著自己時間。不過同時的,他也在極力的摧殘著事務官的耐心。事務官作為一個專門對他交接的官員,可沒有正常上下班這個說法。按照常理,他所有的工作都是需要圍繞尼克弗瑞的要求來進行的。也就是說,只要尼克弗瑞不主動離開這裡,那麼他就別想安生。

  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結果,地處於氣候並不怎麼適宜的地中海沿岸,在這樣一個悶熱的天氣里蹲守到大半夜,要面對的可不僅僅是困意的侵擾。那些討厭的蚊蟲,那些難忍的濕熱,都是讓他感覺到煎熬的原因。他都有些後悔,為什麼要為了針對尼克弗瑞而專門找這麼一個老舊的,連個像樣的空調也沒有的安全屋了。舒適的環境,他就一點也不香嗎?

  還有,這個黑鬼到底是怎麼在這種鬼環境裡面還能安然不動的。用力的拉扯著自己的領帶,好讓自己能從這煎熬的空氣中多出一口鮮活的空氣。事務官開始用一種迷惑的眼神打量著把整個人套在黑色皮衣里還能一動不動的尼克弗瑞來。

  他都開始懷疑眼下這個尼格到底是不是個人類,或者說在那副黑皮下面是一個冰冷的機器?

  腦洞越開越大,意識也開始越來越渙散。而似乎也意識到,時機差不多已經成熟了。尼克弗瑞直接就從文件中抽出了一份大片塗黑的文檔,啪的一聲就摔在了這個事務官的面前。

  「亞歷山大是誰?一個新的宗教領袖,還是什麼突然崛起的割據軍閥?」

  「什麼?」

  驟然間被這麼刺激一下,事務官明顯有些跟不上節拍。而當他看到眼前這個文件時,他也是楞了一會兒,這才出聲反問道。

  「這片區域裡隨時隨地都有可能上演那種權力交接、武裝政變的戲碼,出現這麼一個新的人物,很奇怪嗎?」

  「當然。你覺得在波斯灣附近的崛起和在紅海附近的崛起是能夠化成等號的嗎?如果你回答是,那麼我只能很遺憾的說,你們的業務能力真的是不行。簡直就是糟透了!」

  「有區別嗎?」對於已經剛剛接手這個爛攤子的事務官來說,他並不在乎尼克弗瑞嘲諷了多少人。反正這裡面沒有他什麼事。他只是出於好奇,也是為自己現在這睏乏的感覺找點刺激,下意識的問出了聲來。

  而聽到他這麼發問,尼克弗瑞卻只是搖著頭說道。

  「兩伊地區是傳統的戰爭區。我們在這裡經營了很多年,早已經扶持了大大小小,許許多多的勢力。所以,在大災難過後,這裡出現再多的勢力都不奇怪,這個人要是崛起於這裡,也不會太出奇。可問題是,他不是崛起於這裡,而是崛起於北非和紅海地區。」

  「埃及早就完了,那裡一無所有。而沙特作為阿聯的傳統勢力區,即便是災難過後,他們也是可以保持著相對的穩定的。想要從這裡崛起,無疑意味著要得到他們的允許。而你覺得,如果換做你是沙特的那些酋長國王,你會允許一個這樣勢力出現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嗎?」

  「當然不會。」事務官下意識的回答,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他當然不可能不明白。而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也感覺到了不對。

  沙特這邊固然是個傳統的軟柿子,但是向來財大氣粗的他們可是不會那麼容易屈服的。就算是真的遭遇了強敵,靠著以往留下來的財富以及積攢的那些軍火,未必沒有一戰之力。真要是還不行,不是還有叫救兵這麼一個途徑嗎?

  雖然說現在大家都有些青黃不接,但是看在錢的份上,也不至於說連一個願意撐場面的都沒有。可問題是,沙特什麼都沒有做,就這麼任由這麼勢力一步步崛起、做大。這樣一看,還真是滿滿的違和感。

  這個時候,事務官也開始感覺到了他們工作的疏漏。雖然說政府有心放棄對中東的鉗制,但是畢竟是歐洲左近,不可能說真的就要對他充耳不聞了。只能說,之前的災難實在是讓他們分了大心,以至於讓他們的工作都出現了問題。

  尼克弗瑞可不管這些問題,他只是繼續著自己的分析。

  「這種事情肯定不是偶然能發生的。現在這個時代,也不會允許這種草莽英雄的崛起。這個傢伙的背後必然有著特殊的勢力,而很難說,到底是誰再給他撐腰。」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

  「我要儘快聯繫到他,不管用什麼辦法。別告訴我,你們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