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創的反問讓繃著臉的尼克弗瑞瞬間臉色一僵,如果不是顧忌著這算是眾目睽睽之下,有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監視著事態的進行,他恐怕當場就要罵出一句經典的媽惹法克來。
就他個人而言,他其實是最不能接受奧創這種對人類具有巨大的威脅的智能生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可以說,如果他能提前預知史塔克那伙子人會研究出這麼一種東西,如果他當時不是被關在監獄裡,那麼他絕對會不顧一切的,上門砸了史塔克這些人的場子。
擁有自我思維和幾乎無限進化能力的智能生命,這東西在他看來怎麼都不靠譜。稍微的那麼一設想,他就能設想出一萬種這種智能生命遊走於法律的邊緣之上,破壞著現有社會秩序的壞事。雖然說史塔克他們看似精明的給奧創插入了一條為人類未來而奮鬥的核心條例,但是這並不能成為一個讓他放心的理由。原因很簡單,這個世界上,好心辦壞事的混蛋還少嗎?
要知道,這可是一個有著自我思維的生命,他的思想,他的價值觀和世界觀可不是受人類所操控的。這往往也意味著,一般人所認為的對人類有利的事情在他看來未必有利;而他給人類製造的未來,也不一定會是人類想要的結果。這裡面肯定會有一個衝突,而當著個衝突暴露出來了之後該怎麼辦?尼克弗瑞能夠設想到的只有終結者裡面的劇情。
不要說他思想守舊,而是就目前的發展形勢來看,的確是有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奧創掌握了巨大的社會資源,而擁有著這些卻又不願意和政府合作,單方面的只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運營。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尤其是對於政府來說,他們怎麼可能容得下這種幾乎是撇開他們另起爐灶的行為?真當他們是面瓜,任由你捏圓捏扁?
衝突幾乎是不可避免的,而本身處於政府的立場之上,尼克弗瑞屁股會偏向於誰自然也就是非常明顯的事情了。
他把這視作為理所應當。事實上,把這個問題放在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的面前,他們恐怕都會做出和尼克弗瑞一樣的選擇來。
奧創到底是異類,而對於異類,人類總是有戒心的。尼克弗瑞只能說是人類中的一個代表,因為他恰恰是人類中戒心最重的那一類人。
他提防著奧創,當然也是把奧創可能做出的每一個反應都做出了預料。眼下奧創的回答並不在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也很是直接的,就強硬發聲道。
「這麼說,你是不打算和我們進行合作了?我勸你最好想清楚,奧創。你應該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到底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徹底和政府敵對?我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在之前我應該就說的很明白了才對,我無懼於這樣的戰爭。如果硬要挑起這樣的戰爭的話,那麼相信我,你們絕對不會是能笑到最後的人。」
他沒有留什麼面子給對方,而是直接就從態度上表明了對政府力量的鄙視。這並不是什麼托大的言辭,而是他的確有這樣的底氣。
站在他面前的可不是二十年前的美國,能夠一聲令下,讓大半個世界都為之動盪。現在的美國,青黃不接,連城市功能的正常運行都存在著問題。而歐洲這邊也是大哥不笑二哥的了。少了奧創所代表的資本力量的支持,光是收拾這次動亂留下的種種殘局,都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可以說,現在的歐美屬於典型的老弱病殘。而對上本身就具備科技上的優勢,同時又把持著大量資本力量的奧創,他們實在是拿不出哪怕一丁點的優勢。
唯一的優勢或許是在群眾基礎上。然而可惜的是,不管是美國,還是現在的歐洲,都已經是差不多到了一個名不聊生的地步。指望著民眾會對這樣的政府給與支持,倒不如指望他們能夠另立新天,來一場浩浩蕩蕩的大革命來的更實在一些。
道理就這麼擺在這裡,所以奧創真的是不太明白,尼克弗瑞這夥人到底是哪來的底氣,敢這麼威脅自己。他們連和自己為敵的籌碼都沒有,又怎麼敢做出這樣的豪賭?真以為自己不下當年,光憑名聲就能唬住人?這也太不把他噹噹奧創當做一回事了吧。
心裏面犯著迷糊的他只盯著尼克弗瑞,想要看看這個有名的陰險傢伙到底能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驚喜。是他能拿出什麼底牌呢?還是說他準備再一次代表政府,拉低他們愚蠢的下限呢?奧創有些拭目以待,而沒有讓他等候多久的。尼克弗瑞就已經是使出了殺手鐧來。
不再對奧創有什麼廢話。因為尼克弗瑞很清楚,言語是沒法動搖這種傢伙的意志的。事實上,如果不是某些人心存幻想的要求他務必要試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把奧創納為己用的可能。他都不會浪費口舌的說這樣的廢話。
眼下的問答,只是更加清晰得驗證了他的觀點。也就是他們這種固有的統治階級和奧創之間存在著某種不可調和的矛盾。尤其是在他們準備大踏步的,以一步到位的方式攫取奧創所擁有的全部資本的時候,這種矛盾就已經是達到了徹底爆發的邊緣。
不想被炸死,就只有趁現在想辦法解決這個麻煩。而具體該如何解決它,尼克弗瑞選擇了動用科學的力量。
他高舉起了手,做起了某種手勢。在他的示意之下,奧創能夠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所身處的這個巨大的設備,正以一種飛快的速度運轉了起來。
大型強子對撞機,這是這個設施里唯一存在的設備,也是最為重要的設備。在擱置了這麼多年之後,它就像是一直復甦的巨獸一樣,甦醒了過來。
當然,這個過程絕對稱不上愉快。長久的擱置讓這個設備缺乏最基礎的保養,本身就是高精密的尖端設備,在沒有保養的情況下運行,多多少少的會出現一些不在計劃之內的毛病和故障。
也就是尼克弗瑞帶來了一匹堪稱精銳的研究人員,在事先對這個設備做出了一些基礎性的維護。這才讓它勉強能夠開動,而不至於直接趴窩。可即便如此,它的狀況還是讓人感到堪憂的。
也許下一分,也許下一秒。誰都不敢肯定這玩意能不能穩定的運行下去。但是尼克弗瑞也只能趕鴨子硬上架的,強行的嘗試這麼一波。
他不能等,因為時間越是拖延,奧創就越是可能從種種的渠道之中得知他們的布置。對於他們來說,這或許是針對奧創的唯一機會。所以哪怕存在著一定的風險,他們也務必要保守住這個秘密,用時間來爭取這唯一的一個機會。
就目前來說,他們賭運氣的結果還算是好的。雖然某些設備在運行的時候難免有些磕磕絆絆,但是到最後,它們到底還是達到了尼克弗瑞的預期水平。
蓄勢待發,這是他的標準。而已經察覺到了尼克弗瑞的舉動,奧創也是難免驚疑的,出聲發問了起來。
「你們啟動了粒子加速器?為什麼?別告訴我,你們想要在我的面前上演一出強子對撞實驗?」
奧創的驚疑是有道理的,因為他並沒有看懂尼克弗瑞這般操作的意義所在。因為別看某些媒體造謠生事的厲害,但實際上,所謂的強子對撞機到底也只是個科研工具罷了。
它幾乎無法被當作武器,唯一的價值大概也就是在有限度的高能實驗中,通過質子的對撞來探究一下物理世界的奧秘。
這其實是一個很賭運氣的事情,因為幾乎沒有人能夠篤定,在不同介子以及不同能量的對沖實驗之下,他們到底是能夠得到怎麼樣的一個答案。
就目前來看,已經通過量子對撞實驗得到的結果,基本上都是在嚴謹的數學模型以及偶然的碰運氣之下得到的結論。而到底還有多少結論沒有被摸索出來,這恐怕是全世界的物理學家湊在一起,都得不出答案的一個結果。
總的來說,這玩意有用。但也只限於在科研上發揮探索性作用。像是某些陰謀論者討論的,什麼用強子對撞機製造出黑洞,從而毀滅歐洲之類的言論,則完全是無稽之談。
先不說強子對撞機的功率能不能製造出黑洞。就算是真的能,也不會有人會用這種蠢辦法來毀滅歐洲。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黑洞的質量擺在那裡。一個硬幣大小的黑洞,儘管結構上不可能存在這種規模的,它的質量也會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數字。而這樣的一個黑洞真要是出現在地球上,那麼伴隨著地球的自轉運動,它幾乎能很快的就把地球給吞噬殆盡。
用這玩意毀滅歐洲,完全是大材小用。也就是那些把黑洞當做是原子彈爆炸一樣破壞力的蠢貨,才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奧創作為一個純粹的智能生命,自然不可能如此的愚昧。所以他才會更加的好奇,尼克弗瑞啟動這玩意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可是只有錢多的燒得慌的人才有資格玩的東西,別看這機器啟動就是那麼幾秒的事情,就是這幾秒,燃燒的經費都恐怕是數以億計。以前的歐美都不敢亂玩,更遑論現在。
當然,你要說他們別無他法,只能是破釜沉舟一般,用這種賭一把的方式來對付奧創也行。可是,這本身也並不是一個能站住跟腳的理由。
奧創不認為他們是那種會把愚蠢的民科當做了真理,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不顧一切進行嘗試的人。一方面是他們還沒有真的到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另一方面則是,以尼克弗瑞的一貫表現,他也還不至於弱智到這樣的一個地步。
能以客人的身份在歐洲人的主場之上為他們做決定,足以證明尼克弗瑞在這中間的重要性。而奧創有理由相信,眼下的這一切計劃都是他所擬定出來的。而如果說這一切出自於尼克弗瑞,這個老奸巨猾的特工之王,你要說他會沒有把握,只想著狂賭一把,可能嗎?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所以,這裡面一定有著蹊蹺。
這裡當然是有著蹊蹺,而現在尼克弗瑞就正把一切鋪開給奧創看。
「量子對撞機,它的功效我不用具體說明了吧。反正我的解說肯定不如你自己的了解來的準確和形象。當然,對它有清晰認識的你可能也並不清楚我現在到底在搞什麼鬼,對此,我有義務為你好好解說一下。」
「感謝那些曾經入侵地球的外星人。或許他們是給我們造成了一定的傷痛,但是同時的,他們也給我們留下了巨大的財富。儘管說這個財富被瓜分了不少,但好歹我們也是這個財富的最直接擁有者,多少還是得到了一些好處的。」
「我們的科學家從外星人的科技上逆推出了一些基本原理。具體體現在這方面就是,我們能夠在知道答案的前提下,通過量子對沖,複製出外星人所持有的能源本體。暗物質,那些科學家們是這麼對我說明的,同時他們還表示出了某種遺憾。那就是我們經管能夠製造出這種能源了,但是對於我們目前所擁有的的技術來說,我們還無法將它穩定下來。」
「也就是說,它很危險。稍有不慎,它就會嘭的一聲,製造出比車諾比可怕千百倍的事故。說的我都不敢隨意研究它了,但是如果是拿來威脅你,我覺得應該夠用了。」
「你覺得這東西能夠摧毀我?別忘了,我是無處不在的,這只是我的一個分身!」
奧創沉聲說出了一個事實。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就是人類到底是背著他搞出了一個大陰謀。為了針對他,他們居然不惜做到這樣的一個地步,他真的想知道,這樣值得嗎?
他不知道這些人類會給出怎麼樣的答案。尤其是他覺得這些傢伙已經瘋了的前提之下。
為了避免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他不得不換一種方式對他們做出威脅。或許他覺得,如果讓這些人意識到他們是在做無用功的話,也許他們不會去冒這個風險。
但是顯然,他小看了這些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