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哪?」
帶著弗蘭克輕易地脫出了重圍,周尚在按照原定計劃接應了弗蘭克的同時,也是免不了的對他們下一步的動作有了興趣。
作為一個旁觀者,他全程的觀看了弗蘭克的表演。而即便是他這麼挑剔的人也是不得不承認,弗蘭克表演的精彩至極,幾乎是把那些狡詐的政客當成猴子在耍。
這裡面固然是有一種引蛇出洞,將計就計的意思在,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自己的計算才是讓一切轉變成這個樣子的關鍵性因素。一般人玩轉不了這樣的手段,甚至說連這種壯士斷腕的決心都不會有。
現在的情況是,弗蘭克以犧牲美國境內史塔克集團的基礎產業為代價,給了剛剛復辟的聯邦政府以致命的一擊。如果說現在的聯邦政府不能儘快的平息民眾的怨懟,開闢出新的財源出路的話,那麼他們就將成為有史以來,在位時間最短的政府政權。
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卻也不能因此就說,他們就無力對弗蘭克展開追擊。理智是個好東西,你不能指望人人都有,而且隨時隨地都能掏出來。
面對弗蘭克一手促成的這種局面,誰也不敢拍著胸脯打保票的說,他們就一定不會追擊過來。這要是有一個二愣子打算來一出我死了你也別想好活的同歸於盡的戲碼,那多尷尬啊。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暫時避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最好的選擇。
周尚能夠想到這一層,弗蘭克自然也不可能有所忽略。所以一聽周尚的這個問話,他當即就答道。
「我們去歐洲。另外我已經安排了飛機,還有海外的一些記者。相信有了這一層保障,應該不會有人再懷疑到我的頭上了。」
「記者?你想要做什麼?」
周尚可是不相信你弗蘭克會需要飛機這種落後的交通工具。所以既然他如此安排了,那麼也必定是說,這又是他計劃中的一環。至於這個計劃是用來針對誰的,他猜不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說,一旦落入到他的計劃里,就絕對是討不了好的。
事實證明了,周尚想的沒錯,這是弗蘭克又挖了好大的一個坑。
「我尋思著,如果這一次我把某些人惹毛了,那麼他們肯定是不可能善罷甘休。既然這樣,我就再讓他們身上倒一桶髒水,讓他們再也沒有功夫來找我的麻煩!」
「我用納米技術製造了一個分身,帶著槍傷的那一種。然後我還專門僱傭了一幫子傭兵,護著我這個分身上飛機,往東方飛。中間泄露一點風聲,把那些外國記者給招惹過來。這樣的話,海外的輿論還有那些有心人的目光也會暫時的聚焦在我的這個分身身上。而如果說有人敢在亂來的話,那麼輿論的壓力一定會讓那些愚蠢的政客撓破頭皮的。」
「嘖嘖嘖,弗蘭克,你可真陰險!」
周尚的感慨並不是毫無理由的。因為這一招是不論如何都會把屎盆子給扣到聯邦政府身上的。
如果說聯邦政府真有人少了這個腦子,去在國際輿論的監督之下動了史塔克的這個分身的話,那麼周尚也敬他們是條漢子。可問題是,他們十有八九不敢這麼做,而除了他們,有的是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往聯邦政府頭上栽贓嫁禍。
甚至說周尚都懷疑,自己身邊的弗蘭克是不是都已經布置好了後手,準備在沒有動靜的時候製造出一點動靜出來。他可是有著充分的理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畢竟自己布置好的圈套要是沒有圈中獵物,那就未免太尷尬了。
「這能叫做陰險嗎?」
翻了個白眼,弗蘭克臉上完全就是一副你不會說話就別說的厭棄表情。明明是智計百出,算無遺策的高明手段,放在你嘴裡卻成了簡簡單單,還帶有貶義的陰險兩字。大家還能不能做朋友了?
「我問你,如果是你遇到了這種有人謀劃著名想要侵占你家裡祖上給你留下的財富的時候,你會怎麼做?」
「怎麼做,這還用問,當然是把他們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啊。大爺的東西也敢搶,他怕是不知道死這個單詞是怎麼拼的。」
「野蠻!」拿出了一副鄙視的模樣,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的扳回了一局。弗蘭克卻也是用這種方式,為自己辯駁了起來。
「不過道理是一樣的。你拳頭夠大,當然會選擇用這種野蠻的方式來解決問題。而我拳頭雖然不夠大,但是腦子卻夠好。所以用耍手段的方式來把那些白痴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這一點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好像是沒什麼毛病。」點了點頭,周尚也是明智的停下了這種自相殘殺,相互之間都討不了好的愚蠢舉措。轉而話鋒一轉的,就問起了另外的事情。
「那麼為什麼是歐洲。按照史塔克現在的產業布局來看的話,去東方不是更合適的嗎?」
史塔克因為曾經對那些財團動過手的緣故,現在已經是差不多成為了財團的死敵。在東方還好,畢竟東方的秩序是不會允許你們這些資本勢力在那裡玩什麼過激手段的。但是歐洲,歐洲可是資本勢力的大底盤。
不說那些歐洲本土的財團們,光是從美國內部轉移過去的那一部分財團,就足以讓史塔克的力量在歐洲寸步難行。這樣送上門去,那不是和羊入虎口沒有什麼區別嗎?
周尚是不知道奧創的存在,方才這麼說的。而弗蘭克也不可能上杆子的說,如今的歐洲已經近半掌握在了奧創的手中,憑藉著他和奧創的關係,這往歐洲跑其實和回家沒有什麼區別。
他還是想要保持一點驚喜的,所以面對周尚的這個問題,他也就是微微一笑的,這般說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在歐洲,可比在東方方便的多。而且也可以順帶讓你見識一下,史塔克家的底蘊。」
奧創被歸類為了史塔克家的底蘊,這說起來倒也不算是錯。只是弗蘭克並不是非常的清楚,此刻的奧創到底在承受著怎麼樣的壓力。
就如同被混亂逼迫的,直接被復辟政府篡了位的美國一樣,歐洲這邊的動盪即便是奧創在撐著,卻也難免是一個越演越烈的局勢。
各國的國民都在不同程度的鬧事,抱怨著他們的政府沒有把他們的生命安危放在心上。
看看在災難面前他們做的是什麼事?不僅沒有保護自己的國民不說,還險些對自家的國民舉起了屠刀。雖說這只是個別幾個國家首腦做出的決定,但是從來都有一衣帶水精神的歐洲各國的國民們可不會有那麼清楚的劃分。
這是在踐踏人權,人權你知道嗎?在這種維護人權的事情上,國家的界限是模糊不清的,哪怕你是一個該死的英國佬,你也有資格為高盧雞搖旗吶喊!
民眾的聲音因此而連成了片,就好像是潺潺溪流最後匯聚成了滔滔大河一般。而面對這種幾乎橫跨數國,並且規模越來越是龐大的動盪,政府高層在力不從心,無可奈何的同時,也是不止一次的在心裡罵過,到底是哪個混蛋透露了風聲。
動用超級武器阻止邪惡力量的擴張,這本身應該是極為隱秘的事情。因為只有與會各國的首腦們參與到了其中。但是,哪怕說保密的程度已經縮到了如此之小,卻也並不意味著他們就砌出了一道不透風的牆壁。
畢竟與會的人數遠遠不止那麼一兩個,總有那麼一兩個看你不順眼的傢伙,會試著把你所犯下的過錯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給公諸於眾的。你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也就算了,但是怕就怕你的確做了錯事,並且留下了把柄。
這是如今歐洲動盪的根源。而在以自由革命著稱的法國人的口號下,憤怒的人民已經是有了想要推翻殘暴政府,樹立皿煮政權的新打算。
這可不是以往那種球賽過後,球迷喝多了才會說出的胡言亂語。而是切實的,有計劃而且有組織的行為。被傷了心的民眾們甚至願意自掏腰包,來擴大他們運動的規模。而一些移民不過兩代的華裔,也開始積極的遊走其中,為這場運動提供完善的行動綱領。
論這種程度的鬥爭,把屠龍技當做必備教材的華裔可不是這些承平已久的歐洲人所能夠比擬的。所以即便說目前歐洲這邊的形式還只是停留在抗議、示威以及公投的這個層面上,但是實際上,卻已經是對好幾個實力單薄的國家造成了顛覆性的影響。
暴動?那是最愚蠢的人才會做出的選擇。沒有任何理由,只為了發泄情緒和私慾的暴動除了把中立方以及輿論推到對面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作用。聰明人可不會在這樣的一個時代里用這種方式來謀取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只會用更委婉,也更加堅決的方式。
而這,才是歐洲各國最為頭疼的問題。
制止一群暴徒和制止一群維護自己合法權益的公民可是兩回事。前者是有法律法規作為支撐,就像美國那樣,當街給你打死你也沒有地方說理去。但是制止公民的合法行為,那就是在自個兒踐踏自己國家的法律了。
國家政權要是這麼做了,那麼就無異於是自絕於天下。別說國民對你會是一個什麼印象,怕就是你同一個陣營的人,都難免會對你生出二心來。
歐洲這地界上已經是有傻子這麼做了,而他這麼做的結果就是,直接被供出了以往所有的犯罪證據,然後一擼到底的給送進了監獄裡。
他想犯渾,不代表別人也願意跟著他一起犯渾。面對民意這種洶湧磅礴的力量,但凡是有那麼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冷靜、克制和安撫,會是比任何的暴力都更加穩健和明智的辦法。要是連這都不知道,那麼真是活該你被人搞下去。
歐洲各國的政府做了緊急的磋商,而他們磋商的結果就是,儘可能利用手頭上的力量,來安撫這些動盪的民眾。
現如今他們拿得出手的手段只有兩個。
一個是在能源方面做文章。這一點,也是他們為何寧願開出優厚條件給拉脫維尼亞人,來堵住他們的悠悠之口,也要把拉脫維尼亞的人造太陽把持在手上的原因。
拉脫維尼亞才幾個人,分給周邊的國家消化一下也就差不多乾淨了。這對各個國家的財務來說九牛一毛,更別說還有歐盟在這後面買單。但是拿下了人造太陽這個能源就不一樣了。
這意味著歐洲終於有了自己的穩定能源供給,其帶來的巨大經濟利益暫且不提。光是在現在的時局中,它也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比方說在那些因為動盪而癱瘓的城市功能上。有了人造太陽的能源供給,癱瘓的城市功能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恢復過來,而有了這些基礎的保障,民眾心中的怨氣多少也會少上幾分。
畢竟他們鬧事的根本原因就在於他們的生活受到了影響和破壞,而在這方面做文章,以最直接的方式改善他們現在的處境,這總是不會錯的。
恢復基本設施保障只是拿下人造太陽的初步好處,而再深入下去,就是政府完全可以靠向人民允諾更加廉價的能源供給,好來邀買人心。
這是切身的利益,不怕人民不買帳。事實上只要甜頭給夠了,他們還真不怕民眾在自己的旗下鬧事。
問題難也就難在,他們手裡的底牌實在是有限,根本不夠給這些鬧事的民眾以足夠的甜頭。人造太陽的能源只能說是揚湯止沸,解決不了根本問題。而把那些在動盪中犯過錯的國家首腦推出去,讓他們接受民眾和法律的懲罰,這也只是表面上的工作。
問題的本質在於,民眾已經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危險,以及他們的國家再難以給他們以充足的安全感。而把矛頭指向政府的不作為以及少部分國家領袖的貪生怕死,也不過是他們自以為是的解決問題的辦法而已。
歐洲政府很清楚自己的局限。失去了太空防禦體系,他們等同於失去了自己最後的堡壘。而指望他們靠自己目前所擁有的力量去在這個大爭之世上來保護他們的國家,保護他們的國民,這實在是一件連他們自己都不怎麼抱有希望的事情。
他們是無能為力的。但是他們知道有人能幫他們解決這個問題。而也就是在這個情況之下,奧創,這個有別於人類的異類,終於是被推到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