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間耍出了這麼一招釜底抽薪的招數，弗蘭克讓所有心懷不軌的人都閃了一下腰。然後又情不自禁的在心裡罵起了娘來。
廢了那麼大功夫安排了這齣三堂會審的戲碼，可不是為了讓史塔克的能源業務徹底在美國停擺的。
誠然，這的確可以給他們背後的那些資本家讓開一條道來，但是，這條道是死道啊。當全世界都在普及最清潔、最廉價的核聚變能源的時候，美國卻因為資本市場的緣故還在玩過去的那老一套，這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別的不用多說，光是成本就是一個大問題。在核聚變能源普及至今的今天，幾乎所有的工業都已經是為了適應這種新能源而完成了自身的改造。
舉個例子來說，那就是燃油車全面停產，電力車全面普及。除非是那種成本上千萬的定製，不然那些汽車生產商都懶得為你開工。他們為了適應時代把生產線都換了，又怎麼可能為了點蠅頭小利，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此外，就算你能花大價錢訂到了燃油車，燃油也會成為一個需要你頭疼的問題。要知道，所謂世界石油產地現在都已經快活不成了。
石油成為了輕工業原料，必然是要縮減生產規模。而在原本的石油產地被迫著轉型以圖求生存的前提之下，正常人想要獲得燃油只會越來越難。原來全世界都是的加油站，現在整個世界加起來估計也沒有幾個還在營業的了。
要不直接變成了服務區，要不就轉型成了新能源車的供電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為了恰飯嗎？而也正因為是這樣，正常人獲得燃油的難度就變得非常的巨大。不是說不行，金錢之下沒有不行的事情。但是，成本肯定要比原來高，而且不是一倍兩倍的問題。
燃油如此，過去一切落後技術生產的能源都是如此。在巨大的資本，也不可能頂著時代的逆差，承受著如此巨大的成本損耗來維持一個所謂的市場。除非說他們能封鎖住整個美國不予外界接觸，不進行任何有關新能源信息的報導。
但是，這明顯是行不通的。一來是美國人早就嘗到了新能源的甜頭，你在這個時候隔絕信息無異於掩耳盜鈴。二就是，哪怕你封鎖住了市場，也並不意味著你就能靠著這種方式將市場穩定的運行下去。
想想原來的美國，掌握著巨大的工業基礎，把持著石油這項命脈的定價權，同時還能在世界上到處割韭菜。結果他的市場經濟搞好了嗎？並沒有，反倒是財政赤字一年一年的往上漲。
試想一下，原來那麼好的一副牌都能打出這種鬼結果。那麼現在，手裡面一堆爛牌，它還能打出一個春天不成？
資本家們有不傻，他們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所以他們絕對不會允許弗蘭克用這種方式來逃出這個圈套。
「你不能這麼做，弗蘭克史塔克先生。法律不會允許你用這種狡猾的方式，逃脫掉制裁。」
「制裁？」聳了聳肩膀，弗蘭克一點也沒有把這種威脅放在心上。他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語氣里也滿是嘲弄。
「這個詞用得真好。如果單單只聽這個詞的話，我還以為史塔克企業是什麼罪犯，需要受到法律的嚴懲呢！」
「不過可惜，先生們。我清楚的掌握著史塔克企業的一切。哪怕說你們掌握了一些敗類，想要利用他們手中的權限制造出一些犯罪的證據，在我這裡也是不成立的。史塔克企業的管理方式課比你們想像的高級的多，你們所拿出的任何證據，我都能找出十倍以上的證據來反推你。所以，沒有人可以強迫我必須要按照你們的想法來行事。而同樣的，當我決定了怎麼做之後，你們也不可能阻止得了我！這是史塔克家族的私人財產，除非說你們打算推翻憲法，不然，就別想著搞這種上不了台面的花樣！」
「shit！」在場的觀眾中不乏一些資本的代言人，而聽到弗蘭克的這番說辭，他們當即就再也按捺不住的罵出了聲來。
這不是一個人的聲音，而是一片子人。畢竟如今弗蘭克針對的可不是那麼一兩個人，而是把幾乎所有人都給耍了一遍。他們震驚於弗蘭克的狡猾、老練，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沒成年的孩子。同時，他們也惱怒於自己計劃的受挫，這無疑是斷絕了他們謀取最大利益的可能。
事到如今，他們也不需要再繼續偽裝出什麼溫煦的嘴臉了。所以都懶得用上面的那個法官來做自己的發聲筒，其中一個代言人就已經是直接的插話進來。
「史塔克，別以為這樣我們就奈何不了你了。告訴你，老老實實的配合我們，你們史塔克家族還有繼續存在的可能。如果你選擇拒絕，那麼就憑你想要保住你們史塔克家族的財富，根本就是白日做夢。離開了正常的途徑，我們照樣有別的辦法。而到了那個時候，可別怪我們不給你一個孩子留情面！」
「比方說呢，你們能拿我怎麼辦？惡意收購？真不好意思，我掌握著史塔克企業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股份，你就是把其他的股東全部策反，對於我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影響。事實上，如果你這麼做的話，我反而還要感謝你一下。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再一次壯大手裡的股份了。」
弗蘭克擺出了一副勝券在握，任你們耍什麼陰謀詭計我自佁然不動的架勢。奚落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群小丑一般。
對於這種眼神，他都不假什麼掩飾。而作為他眼中的小丑，那些資本家們自然是無法容忍這種程度的小瞧。
反正已經是撕破了臉皮，也就不在乎什麼暴露不暴露的了。所以當下的，就已經是有人仿佛是耀武揚威的一般的，對著弗蘭克獰笑了起來。
「史塔克先生，你真的以為這樣子你就穩操勝券了嗎？你到底還是太年輕啊！」
「我們承認，你繼承了父親的聰明才智，的確是一個難纏的角色。這一點，在你如今的年齡上尤其難得。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你就有資格和我們為敵。你始終還是沒有弄清楚，你到底是和誰對抗。不是某一個單獨的人，而是一個整體，一個集群，乃至一個國家。」
「如果你老老實實的選擇配合，那麼我們也不是不能重新的把你接納到我們的集群之中。可惜，你太高傲的，就和你那個討人厭的父親一樣。這也是你自尋死路的由頭！」
「我很高興我和我父親做出了一樣的選擇，因為這意味著我們是正確的。加入一群失敗者？這麼low的事情果然不適合我們史塔克！」
弗蘭克臉上依舊掛著輕蔑的笑容，那神態就好像是這些人只不過發出了一群敗犬的哀嚎，根本就沒有必要被他放在心上。這理所當然的刺激了這些人的情緒，因為他們實在是很難否認，他們在斯塔克的面前就是一群失敗者。
一個由失敗者組成的聯盟，只敢在史塔克消失了之後出來欺負一下他的孤兒寡母。
這個名聲並不好聽，而他們也不想要這麼一個名頭。所以打敗史塔克，不僅僅是對他們有著巨大實際利益的一個選擇，更具備著非同尋常的特殊意義。
在這一點上，他們的想法是絕對一致的。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們中的一些人當即就顯露出了兇殘的獠牙來。
「你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還能勉強得意一下了，史塔克。實話告訴你，現場的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在這些攝像機背後的，則是我們精心安排的另外一齣劇目。你以為你的表現很出色？能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們拿你沒辦法？能讓史塔克家族安然的度過眼前的這一關？我告訴你，你這是白日做夢！」
「擺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面前的，只是你膽小怕事，唯唯諾諾，老老實實接受政府安排的一幕。而有著全世界人的見證，你根本無法阻止政府對你公司的拆解。不僅僅是史塔克企業的能源業務，伴隨著政府的深入拆分，所有屬於史塔克集團的優質產業都將會像是盛宴一樣擺在我們的面前。而到了那個時候，你能看到的就是你祖父、父親積攢了一輩子的心血，全都被我們我們一點點的吞噬殆盡。而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麼也做不到！」
「哦？聽起來可真是蓄謀已久呢？不知道這個時候，我再選擇投降，是不是還來得及呢？」
或許嘴裡面是在說著服軟的話語，但是不管是從哪個角度去看弗蘭克，都不會有人覺得他是真的想要妥協、認輸。
就好像是他才是贏家，對面只是一頓盧瑟。而他現在正在大發慈悲的施捨給他們什麼一樣。這種帶有莫名既視感的態度在讓不少在座之人心中回想起一些糟糕事情的同時，也讓站出頭來的人越發的口不擇言了起來。
「史塔克，不要再繼續裝腔作勢了。面對這個國家所有的權利和資本，你已經輸定了，難道承認自己的失敗對於你們史塔克來說就那麼的困難嗎？還是說，你們史塔克就這麼的輸不起嗎？」
「輸不起？不，當然不。史塔克家的人或許高傲，但是絕對不是輸不起的人。這一點，拉斯維加斯的賭場可以為我們史塔克做一個見證。」
也算是揭了一下自己老爹當年在拉斯維加斯送錢的短，弗蘭克一邊用這種方式來證明，史塔克並不是輸不起的人，一邊也是實實在在的彰顯著，自己還沒有輸掉的這個事實。
「如果是真的輸了，那麼史塔克願賭服輸。畢竟以史塔克的家底，輸了也就輸了，贏回來就好。可問題是，我明明沒有輸，你們卻一直在堅持著我已經輸了這個觀點。這就讓我很無奈了。總不能說我放著事實和真相不顧，陪你們這些傻子在這裡玩這種自娛自樂的遊戲吧。」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鬼東西？」
弗蘭克的話讓現場裡頓時一片謾罵之聲。
一方面是他們的確聽不明白弗蘭克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另一方面則是，他們心裡突然間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而這種不好的感覺讓他們不得不通過這種謾罵來得到宣洩。
史塔克家的人從來都不好對付，這一點他們是有共識的。只不過，如今已經是設下了天羅地網的他們，也實在是想像不到，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史塔克怎麼還會有翻盤的可能。
輿論，法律，國家的權勢，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們掌握在手中。按理來說，弗蘭克絕對是沒有任何翻盤機會的才對。可為什麼他還能如此的自信，以至於像是勝利者一樣的對他們發出嘲弄？
他們想不明白，而弗蘭克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到底輸在什麼地方。
「我承認，你們這一招是挺新鮮的。如果我不來這裡的話，也許我還有那麼一點自辯的機會。但是我一走進這個法庭，就連一點機會也沒有了。所有人都會認為他們看到的是真相，而不是受你們所擺布的表演。」
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罐牛奶。弗蘭克撕開包裝，好像品嘗美酒一樣得灌了一大口之後，這才舔著嘴唇的對著在場的這些人說道。
「可惜，你們忽視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既然你們可以玩這樣的手段，那麼我同樣也可以。而且別忘了，史塔克是世界上最早玩出人工智慧的企業，你們在網絡上玩那樣的花樣，我同樣也可以跟著玩一樣的手段。而且，我能玩的比你們好，比你們更讓人信服！因為我帶給他們的是，真相！」
弗蘭克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聳然一驚，然後立時間就從心裡生出了極大的恐怖來。
他們的確是忽略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而這一點帶給他們的，有可能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並不是一個能讓他們接受的答案。要知道了，他們到底等待的是多麼的煎熬，才勉強等到了如今翻盤的這一天。而如果是在這麼一個小陰溝里翻了船的話，那麼便是他們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的愚蠢的。
「我不相信。你孤單單一個人來，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你哪來的證據來證明你說的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