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
被弗蘭克稱之為阿尚,足以證明兩個小鬼之間的關係自然是非同一般。而哪怕說是出自於義氣,周尚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拒絕弗蘭克的這個要求。
他屈膝發力,下一個瞬間就已經是騰空而起,如同飛馳的飛彈一般向著剛剛穩住的反浩克裝甲沖了過去。而看著就這麼從自己眼前起飛的周尚,尼克弗瑞眼中當即就閃現出了一絲異色。
會飛,這對於他來說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個好消息。本來周尚所展現出來的速度還有力量就已經是很讓人吃驚了,現在再加上一個飛行能力,這已經足以讓他把周尚的威脅等級再向上拔上一籌。
儘管說他對於史塔克的馬克裝甲還有那麼點信心,但是面對在這個年齡就已經表現出如此實力的周尚以及人小鬼大的弗蘭克,他卻已經是有了一種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的想法。
撕破臉皮,徹底把對方逼到自己的對立面上,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糟糕的選擇。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事情淪落到這樣一個地步的。而趁著現在還不是那麼的糟糕,他也只能是儘可能的挽救到。
「弗蘭克。你應該理智一點,我這麼做不是為了別的,我只是為了讓你父親這一輩子的心血沒有白費。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的才對。」
「用這種骯髒的手段,在我的父親死了之後就去威脅他的兒子,篡取他留下的遺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還真的只能說,您還真是高尚呢,高尚到連這麼作嘔的話都能如此義正辭嚴說出來的地步!」
弗蘭克的反應無疑說明了他此時的態度,那就是想要輕易的說服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這不是什麼任性不任性的問題,而是在道義上他就占據著絕對的高地。沒看那些普通的特工們,他們看尼克弗瑞的眼神就明顯有些意味。
雖然說他們不可能豁出去以砸了自己飯碗的精神來伸張這份正義,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能在心裡,腹誹著這個上司的無恥。
只要不是三觀扭曲到像是九頭蛇里的那些變態一樣,那麼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還是知道什麼叫做恥辱,什麼叫做不堪的。
尼克弗瑞未必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手底下的髒事干多了,也就不在乎自己手上沾染的污穢,以及別人是在用怎麼樣的一種眼光來看待他了。所以即便手下人的眼神很奇怪,即便弗蘭克的眼睛像是刀子一樣盯著他,他還是能面無表情,若無其事的對他做出回應。
「你應該能夠明白的才對。弗蘭克,你要知道你父親過去承擔的是怎麼樣的責任,而在他離開之後,他又留下了怎麼樣的空缺。」
「想要填補這分空缺,就必須要有人做出犧牲。而在眼下這個時候,唯一能做到這點的人是你,史塔克家的唯一繼承人。這是人民以及國家所做出的選擇,如果你還自認為是托尼的兒子的話,你就不應該排斥和反對這一切的才對。」
「狗屎!」狠狠地甩了甩手,好像自己是甩再尼克弗瑞的臉上一樣。弗蘭克臉上的不屑不僅不會因為他的話而有所消散,反而變得更加濃烈了起來。
「別拿我父親來說事,現在我父親為這個國家所在的一切到底是對是錯,於我來說還是有待商榷的問題。所以你想要拿道德綁架來對付我,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我對這個國家沒有任何的感情,哪怕說她下一刻就崩潰在我的面前,我也只會對這一切拍掌叫好而已。」
「說實話,動用如此骯髒的手段來維繫自己的存在,這樣的國家就算是死了,也是不會讓人感到遺憾的。」
如果說之前弗蘭克對他怎麼樣的侮辱,尼克弗瑞都能看在他身份上的緣故接受的話,那麼現在,在涉及到了他所保衛的這個國家之後,尼克弗瑞就再也無法像是之前那樣無動於衷了。
「看在托尼的份上,我一再的對你有所容忍。但是現在看來,這份容忍似乎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你或許的確很聰明,弗蘭克。但是你的聰明用錯了地方,並且,你的觀念也已經是被扭曲的不成樣子了。」
「你可以否認我的行為,但是你不能因此而否認這個國家就是你的祖國,是你必須要保護的東西。別忘了,這是你父親一生都在努力維護的東西。而且,你以為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們史塔克,因為你父親的一系列舉動?」
「現在他死了,是可以拋下一切無無憂無慮的離開了。但是這個爛攤子要誰來收拾,難道要靠你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鬼嗎?不,收拾這個爛攤子的只會是我們,是我們這群當初和他一切建造這一切,並且在這個時候也願意結果這些髒話累活的白痴、蠢蛋!」
「我們只是在想盡一切辦法的填補你父親留下的這個爛攤子,而如果我們有的選擇的話,你覺得我們會願意從你這個小孩子的手上搶東西嗎?不,我告訴你,但凡是你父親當初沒有把事情做得那麼絕,現在我們都能有更多一些的選擇。所以,這都是你父親的過錯,是你父親留下的問題。而如果你還認自己是他的兒子的話,那麼就給我老實一點,別總是抱怨這抱怨那的阻擋我們做正事!」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尼克弗瑞在這個時候展現出來的是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
也不是說他真的就是在顛倒黑白,而是在現有事實的基礎上加以一點個人的施工和改造,然後利用言語以及自身的表現力,他輕而易舉的就扭轉了自己的形象,讓自己從之前那副不堪的,欺凌孤兒寡母的帶惡人,轉變為了現在這幅寧願背負上罵名,沾染上污穢,也甘願如此,毫不動搖的愛國者形象。
他表現的已經是有相當的水平了,這一點從那些特工們原本鄙夷的眼神慢慢變得有些敬仰和欽佩在裡面就能大致的看出一二。但是,特工們是特工們,弗蘭克是弗蘭克。
或許這些特工們的人生非常精彩,常年遊走在特殊環境中的他們在判斷以及人情世故上有著超乎常人的水平。但是,弗蘭克的大數據判斷法也不是吃素的。
他腦子裡的結論和思想可不是一個小孩子偏執的想法而已,而是他結合了人類思維邏輯上的一貫慣性以及他個人的情感偏向,在大數據的篩選和校正之下得到的最終答案。
簡單點說就是,面對一加一等於幾這個問題,普通人是憑感覺直接得到二這個答案,而他則是羅列計算,通過公式來一步步得到的這個結果。這是數學計算出來的答案,而他可不會認為,數學是一門會出錯的學科。
「我拒絕。怎麼填補這個爛攤子是你們的事情,但是想要從我的手裡拿走屬於我們史塔克家族的東西,我只有一句話給你們,那就是絕無可能!」
依舊是拒絕,並且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弗蘭克已經開始主動的後退,一直退到了被破壞的窗戶邊緣才停止下來。
這看起來像是某種抗拒,但是尼克弗瑞可不認為事情會這麼簡單。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很明顯的,在周尚和那個冒牌的鋼鐵俠之間,已經是有了一個勝負。而被他寄予厚望的冒牌鋼鐵俠,此刻則已經像是大型空中垃圾一樣的,冒著火光向著地面墜去。
一共也才兩句話不到的功夫,一具造價數億美金的就這麼報廢成了垃圾。連一個拖延的時間都爭取不到,這讓尼克弗瑞心裡止不住的大罵廢物。
他現在最擔心的一件事情就是,弗蘭克趁著現在從他眼皮子底下溜掉。說真的,在他已經明確表示自己不願意和政府合作的前提之下,尼克弗瑞還真沒有什麼把握,在沒有掌控他本人的前提之下,得到史塔克集團的力量。
「攔住他,所有人都出動,不要讓史塔克從這裡逃走了!」
最後的殺手鐧,哪怕是說他本身不想動用的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拿出來了。而在他一聲令下之後,數十個身著著馬克裝甲的冒牌貨頓時就從各個隱秘的地方騰空而起,然後一點也不講江湖道義的就集體向著周尚衝刺了過去。
「給我一分鐘!」
周尚抽空對身在窗戶邊的弗蘭克大喊了一聲,隨後就一個加速,迎頭對著鋼鐵俠軍團對沖了過去。
空氣中當即就傳來了火焰翻騰的爆響,猛烈的氣流也吹拂的弗蘭克瘦小的身軀,顯得他有些搖搖欲墜。
尼克弗瑞這個時候生怕他就這麼掉下去。要是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的話,那麼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是跳到太平洋里,怕是也洗不清那個逼死史塔克家族繼承人的罪名了。
罵名什麼的倒是其次,關鍵是史塔克家剩下的那個女人,鬼知道那個精神有問題的女士會不會因為喪子之痛而徹底發瘋,利用史塔克家族龐大的財力和美國政府來一個不死不休?
現在的美國政府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所以在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之後,他當即就大步的向著弗蘭克走了過去。
「我知道你不願意看到自己家族的財富被政府這麼侵吞掉,但是我向你保證,這只是應急的臨時舉措。只要你把史塔克集團的控制權交出來,只要政府度過眼下的這個難關。早晚有一天,史塔克集團還是你的。而且,到了那個時候,你得到的回報絕對會比你眼下失去的,要多得多!」
尼克弗瑞倒也不是完全忽悠人,如果說美國政府真的能安然度過眼前這一劫,並且史塔克集團到那個時候還沒有被他們給薅干掏盡的話,那麼他的確是可以做主,把史塔克集團還回來,並且利用那個時候他所擁有的政治力量,來給弗蘭克更加龐大的利益回報。
這就跟上個世紀美國隊長賣的那些國家債劵一樣,只要你能熬得住,那麼基本上手上的債券都有翻番的機會。
尼克弗瑞也是希望弗蘭克能夠眼光放長遠一點,多給他們一些信心。畢竟,再怎麼說他們祖上曾經也闊過不是嗎?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弗蘭克實在是難以對他們有太大的信心。要是別的什麼人的話,或許還真能被尼克弗瑞這幾句鬼話給唬住,但是他到底不是一般人,而且作為史塔克家的兒子,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為了維繫這個國家的運營,過去的那些年裡史塔克到底付出了多麼巨大的財富。
失業問題,國民福利,還有醫療體系方面的改革。為了填補那些因為財團勢力出走而造成的空缺和動盪,史塔克不得不用自己的家產來填補這分空缺。
這就是為什麼史塔克明明掌握了方舟反應堆這種冷核聚變技術,卻依然沒法藉此帶著整個美國徹底扭轉局面的原因。因為為了填補這個大空缺,史塔克是和其他國家做了交易,把這份技術拿出來當做籌碼的。
別以為其他國家就那麼好心,願意如此輕易地給你提供這麼巨大的低息貸款。那都是有前提條件的,而這個條件本身,就是巨大的利益割捨。
托尼史塔克是天才,他有能力也有魄力割捨出這麼巨大的利益來。但是,現在的美國政府,他們有這樣的本事嗎?
很難。在外有財團虎視眈眈,內有內憂不斷作亂的情況之下,弗蘭克一點也看不到他們有什麼能堅持下去的希望。
沒了他父親那樣的天才人物站在前面引導,他們只不過是在一條死胡同里打轉罷了。哪怕說有了史塔克家族或者其他什麼大公司企業的支撐也是一樣。最多不過是多堅持個幾年、十幾年而已。而到了那個時候,被掏空掏盡的史塔克集團還能剩下什麼,估計連眼前這個大樓都要被拿過去抵債了吧。
計算告訴弗蘭克,這才是這個國家未來的結局。眼前這些人不過是在垂死掙扎而已,而本來就對他們沒有什麼好感,他有什麼理由在這個時候陪他們一塊去慢性死亡呢?